一转眼,年关就到了。说好了季家人一起吃年夜饭,周南枝带了三个菜还有汤,和季家人一起过年。


    红烧肉,炸肉丸,土豆炖鸡肉,还有一锅排骨玉米汤。


    其他几房虽然日子不好,今年也狠下心,把分的肉都做了。


    她带来的食盒沉甸甸的,一打开便香气四溢。


    其他几房的日子不算宽裕,其他几房纵使下了狠心,做的肉菜里也多半是配菜,肉片星星点点藏在其中。可周南枝带来的,全是实打实的大荤,肉多菜少。


    弄的几个孩子都眼热的很。家明家安还算大,大毛二毛两个小孩子眼睛都快黏上了。


    不过现在刘二妮不在,他们的脾气也收敛了不少,虽然想吃的紧,也顾忌着别人的眼光。


    几张方桌拼在一起,季父季母坐在上首,几房人围坐一圈,热热闹闹凑成了团圆饭。


    菜刚上齐,季父拿起搪瓷缸子,里面盛着自家酿的米酒,清了清嗓子:“咳咳,我说两句。老四今年终于是退伍回家了,咱们一家人总算团圆了。虽说分了家,但心没分,往后谁家有难处,大大方方提出来,能搭把手的,咱一家人绝不推辞!”


    当时分家,实属无奈。


    二房的刘二妮总想着吸老四家的血,连他的退伍工资都惦记,季父季母为了护着老四一家,才忍痛分了家。


    如今好了,老二早已和刘二妮离了婚,老三家的怀了孕,老四顺利退伍,弟媳周南枝又孝顺懂事,日子眼看着就往好里走,季父说话时,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欣慰。


    几个兄弟听得连连点头,差点就要起身应和。


    唯有孩子们,心思全扑在菜碗里,就想着能快点吃上,红亮油润的红烧肉卧在碗底,肥肉颤巍巍裹着酱汁,看着就勾人。


    金黄酥脆的炸丸子圆滚滚的,咬下去定是外焦里嫩。土豆炖鸡肉炖得软烂,土豆吸饱了肉汁,鸡肉块块厚实。


    还有一锅排骨玉米汤,汤色清亮,排骨的鲜香混着玉米的清甜,暖乎乎地冒着热气。


    馋!嘴里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石头和小书言还好,毕竟在家里也没少吃。


    周南枝菜做的香,连大人都忍不住几次三番的撇过去,特别是李翠华现在怀着孕,嘴刁的很,馋的不行,又不好意思,只能自己扶着腰假装靠着椅子,不去看周南枝带来的菜。


    这边季父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知道大家伙就等着这一顿呢,也不拖沓。


    “行了,动筷子吧。”


    话音刚落,一帮筷子筷子就奔向周南枝做的几道菜,筷子和筷子直打架,好在周南枝做的多,每样菜都有一盆,够这一家子都吃上几口,再加上有四样菜,大家伙吃的还是很满足的。


    大家伙都来势汹汹,石头抢不到也不生气,吃别的菜也行。


    小书言手快反应也快,夹一大筷子就放在碗里,然后再分一半给石头。


    “谢谢哥哥。”石头其实也很想吃,不过抢不到,没想到小书言自己抢也没有把石头忘了。


    小书言得意的笑:“吃吧。”


    吃饱饭,周南枝就领着孩子回家,季昭留下来陪季父季母守夜。


    两个孩子不能晚睡,周南枝怕他们没吃饱,给他们一人下了一碗白面条,一勺猪油,几块肉,还有白菜。


    吃完这些,小书言才感觉饱了,他就算再能抢,也架不住季家人太多,压根吃不上几口。


    周南枝是看出来了,半大小子吃垮老子,小书言现在就赶上她的饭量了,再过几年怕是要像季昭的饭量看齐。


    两个孩子没守到十二点,早早就睡了,周南枝一向没有守岁的习惯,打算等季昭回来就去找老师。


    今天的菜都留了一份,还有单独在空间里拿出来的,之前做好放进去的酱牛肉。


    她平时是不敢拿出来,怕季昭认出来,毕竟现在牛是劳动力,金贵的很,除非病死,否则不会卖。


    大米饭装了整整两盒,还有一瓶季父给的米酒。


    今天过年,蒋允执早早就说让她不用来,周南枝放心不下,想着送饭去,不至于让蒋允执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连个热乎饭也吃不上。


    周南枝猜得没错,蒋允执果真是饿着肚子就睡了。


    即便赶上过年,屋里也没点一根蜡烛,黑灯瞎火的,他就一个人蒙头蜷在被窝里。


    那被子是之前周南枝偷偷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八斤大被,蓬松厚实,暖得很。


    屋外的风刮得门板吱嘎吱嘎直响,周南枝早听习惯了,抬手一把推开门。


    “老师,老师,别睡了,起来吃饭!我给你带了酒来。”


    “酒?”这两个字像是有魔力,蒋允执瞬间没了半点迷糊,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眼睛在黑暗里亮得惊人,“什么酒!快拿来我尝尝!”


    “空腹喝酒伤胃,你先垫点饭菜再说。”周南枝把食盒往炕桌上一放,打开盖子,热气混着菜香立马漫了出来。


    蒋允执这会儿只要有酒喝,倒是听话得很,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扒饭。他是真饿极了,以前两三顿不吃饭都能硬扛,如今被周南枝养刁了胃口,才一天没进食,胃里就咕噜咕噜叫得直响。


    “说真的,周丫头,你这手艺是真绝,我以前那勤务兵的厨艺,可比不上你。”蒋允执一边吃,一边含糊地夸赞。


    勤务兵?周南枝夹菜的动作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异样。能配有勤务兵,看来老师以前的职位定然不低。


    “老师,”她斟酌着开口,“你当初是怎么被下放到这小山村的?这儿又偏又冷,冬天难熬得很,一不小心就容易冻出病来。”


    蒋允执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顿,刚抿进嘴里的酒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他蜡黄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悲伤,像是被戳中了心底最深的隐痛。


    屋里静了许久,只有窗外的风声还在呜呜作响。


    半晌,蒋允执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你这死丫头,年纪不大,好奇心倒重,我好歹一把岁数了,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说着,他抬手抹了把脸,周南枝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看清,他眼里竟泛起了泪花,声音也隐隐带上了哽咽。


    周南枝这才知道,蒋允执竟是被自己的妻子举报,才落得这般下场。出事后,那女人果断登报跟他断绝关系,转头就带着两个孩子改嫁他人,半点情分都没留。


    一时间,周南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


    她沉默片刻,试探着开口:“老师,五粮液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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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要是想喝,我让季昭想法子弄一瓶来?”


    这话一出,蒋允执的悲伤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他飞快地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生怕周南枝反悔似的,急忙点头:“真的?那可说好的,得是一整瓶!”


    周南枝一口答应,蒋允执脸上的阴霾瞬间散去,眉眼间都染上了轻快的笑意。


    她没多耽搁,简单寒暄两句便匆匆回了家。


    夜色渐浓,孩子们早已酣然入梦,屋内只剩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曳。周南枝挨着季昭坐下,把今日蒋允执的遭遇和约定一五一十说了,季昭听罢,指尖顿了顿,轻叹一声:“人心难测啊。”


    “可不是嘛。”周南枝点点头,又宽慰道,“不过老师向来坚韧,总有苦尽甘来的那一天。只要挺过这两年,日子总会不一样的。”


    “这么肯定?”季昭挑眉看她。


    “呃……猜的。”周南枝猛然回过神,察觉自己失言,连忙转移话题,眼神带着几分试探,“对了,你能不能帮我弄一瓶五粮液?要红星牌的那种。”


    “弄是能弄到,”季昭面露疑惑,“不过你要这酒做什么?家里也没人爱喝这个。”


    “是我今天答应老师的。”周南枝轻声道,“他如今遭了变故,也没什么别的爱好了,送这个总不算唐突。”


    “行。”季昭爽快应下,“过两天我去县城转转,看看有没有门路。”


    夜色已深,周南枝起身准备歇息,刚走到房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向灯下的季昭,嘴角弯起一抹温和的笑:“新年快乐。”


    季昭一怔,随即也笑了,眼底映着灯火的暖光:“新年快乐。”


    ——


    刘家的土坯房里,烟气混着霉味,刘二妮正趴在炕头嚎啕大哭。


    “晦气!大过年的嚎丧呢?给谁添堵!”刘老大猛地啐了口唾沫,鞋底在地上碾了碾,满脸不耐烦。


    刘大嫂端着碗玉米糊糊凑过来,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还能为啥?想着回季家呗!可人家季老二现在都开始相看人家了,她这是没盼头了,急的!”


    刘二妮听得这话,哭声更大了,心里却没半分悔意,只怨季家人不识好歹。


    想当初她在季家当媳妇时,仗着季建军老实,没少把好东西往娘家搬,哥嫂那时对她何等热络。


    如今她被季建军休了,娘家竟这般凉薄,连句软话都没有。


    “哭有屁用!”刘老太狠狠敲了敲拐杖,炕沿都跟着颤了颤,“二妮,今天你就给个准话,村东头的老王,你到底嫁不嫁?”


    “我……我不嫁!”刘二妮猛地坐起来,眼睛红肿却透着股算计的狠劲,“那老王穷得叮当响,长的还像个歪脖子树,我才不跳火坑!”


    刘大嫂撇撇嘴:“不嫁老王,你还想回季家?人家哪还容得下你?”


    “容不容得下,我说了算!”刘二妮咬着牙,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不行,我得回季家一趟!”刘二妮一拍炕沿,眼神发直,满是蠢笨的执念。


    “我就说我想孩子了,季建军心软,说不定能让我留下来。”


    刘老大和刘大嫂对视一眼,见她还抱着这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懒得劝,只想着要是她真能回季家,往后又能沾不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