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菜。”周南枝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进他碗里。


    “好的,阿姨。”小书言立刻拿起勺子,把碗里的蔬菜扒拉到嘴里,细细嚼了嚼咽下去。


    “蔬菜也好吃!”


    周南枝点点头,很满意,又给他添了些青菜:“多吃点清淡的。”


    小书言乖乖应着“嗯”,这次不用人催,自己主动夹了口菜配着米饭吃。


    周南枝放下碗筷,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看向桌边的三人问道:“怎么说?在这镇上呆两天还是直接动身回家?”


    “再呆两天!”霍承宇几乎是立刻接话,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雀跃,他往椅背上一靠,伸了个懒腰,“这样我还能多放两天假。”


    他可不想回去遭那份罪,哪有跟着老大自在。


    他说着,还不忘瞥了眼身旁的季昭,显然是想拉着人一起附和。


    季昭刚喝完最后一口茶,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神色淡然:“都行。”


    他本就对行程没什么执念,众人怎么安排,他便怎么配合。


    周南枝没再追问两人,转头看向挨着自己坐的小书言,声音放软了些:“那我们书言呢?想在这儿多呆几天,还是直接回乡下?”


    小书言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鸡蛋糕,闻言抬起头,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像是在心里盘算着什么,随即脆生生地答道:“要呆,过几天再走吧。”


    鸡蛋糕是周南枝包袱里的,架不住小书言一直说想吃,周南枝只得给了一块,一块鸡蛋糕并不大,只给他挑了最小块的。


    周南枝只当他是觉得镇上新鲜,没多想,笑着点了点头:“行,那咱们就再留两天。不过话说回来,走之前得先给你弄一身棉袄,前头往北边去就该冷了。”


    说罢,几人便起身往镇上的商铺走去。可这南方小镇气候温暖,常年不见霜雪,铺子里摆的都是薄衫短褂,问了好几家布庄和成衣店,老板都摆着手说没有棉袄卖。


    从街头走到巷尾,太阳都下山了,最后也只能无功而返。


    几人只能找一个招待所,先安顿下来。


    老板仔细查看了介绍信和公章后,问道:“几间房?”


    “两间吧,你和承宇睡一起,我带着书言。”周南枝抢先回答。


    “行啊行啊,老大,最近顺子说我睡觉最近老实不少,我发誓,现在绝对不磨牙了。”


    季昭不信,也不想和霍承宇凑活,无奈周南枝已经发话。


    来到招待所的房间,周南枝翻出自己的行囊——她出发时想着路途遥远、温差不定,特意带了好几身衣物,其中就有一件厚实的棉袄。


    她把棉袄取出来,递到小书言面前:“诺,你先收着。等咱们往北边赶,天就该冷了,到时候再穿上,不然冻着该感冒了。”


    那棉袄是藏青色的,针脚细密,摸上去蓬松又暖和。小书言伸出小手轻轻摸着棉袄的面料,心里忽然涌上一阵复杂的滋味——有接过衣物的暖意,也有想起旧事的酸涩。


    周南枝见他盯着棉袄出神,连手里的鸡蛋糕都忘了啃,便伸出手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笑着打趣:“眼睛都直了,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小书言猛地回过神,飞快地低下头,手指攥着棉袄的衣角,声音低低的:“我想起来,我以前也有一个棉袄,比这个薄一点,就冬天最冷的时候穿……后来它就丢了。”


    丢了?呵,小书言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悄悄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哪里是丢了,分明是被大虎抢去了!大虎仗着自己个子高,硬生生把他的棉袄扒走,还把他推倒在泥地里。


    “别吃了,该吃晚饭了。鸡蛋糕吃多了,等会儿还能吃得下饭吗?”周南枝伸手轻轻按住小书言拿糕点的手。


    “好,我听阿姨的。”小书言立刻放下手里的鸡蛋糕,乖巧地应着,眼底却藏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冷意。


    大虎,还有那些欺负过他的人,等着瞧,他今晚就要去收账。


    傍晚,周南枝借了招待所的厨房,季昭和霍承宇出门采买。


    可天太晚了,供销社的菜早被抢空,两人只攥着几两猪肝和一把蔫白菜回了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周南枝空间里明明囤着食材,却没法拿出来。


    她从基地出发时,毕竟可是什么也没有。季昭提议去国营饭店将就,被她摇头否决:“都快七点了,国营饭店早关门了。”


    没法子,周南枝只能简单处理食材。猪肝切片爆炒,再用炼出的猪油炒了白菜,虽简单,却被她悄悄用私藏的调料调出了香气。


    只是她素来不爱吃内脏,只夹了几口白菜,权当垫垫肚子。


    入夜后,小书言早早躺好,呼吸很快变得平稳。


    周南枝见他睡熟,也吹了灯歇息。


    夜半,屋里只剩均匀的呼吸声。小书言猛地睁开眼,眼神清亮无半分睡意。


    他蹑手蹑脚地挪下床,赤着脚踩在地上,连开门都屏住呼吸,一跨出门就撒腿狂奔,目标直指刘家。


    黑暗里,他摸出藏好的火折子,吹亮后往刘家柴垛一扔。


    “哼,烧死你们!”


    看着火苗舔舐着柴禾,渐渐燎起浓烟,小书言脸上露出报复的快意,转身就往回跑。


    到了门口,他先脱了沾着尘土的鞋,拎在手里轻手轻脚溜进门,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来回都是疾跑,耽误不了多少工夫,周南枝肯定还睡着。


    可刚迈过门槛,他就僵住了。


    屋里点着两根蜡烛,烛火跳着,将房间照得明明暗暗。周南枝坐在床边,后背挺得笔直,眼神沉静地落在他身上,没说话,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阿姨,我去上茅房了。您什么时候起来的呀?”小书言迅速敛去眼底的慌乱,扯出个甜甜的笑,语气自然得像真的只是去了趟茅房。


    周南枝缓缓点头,语气听不出喜怒:“是吗?”


    “是啊是啊,今晚吃得多了点,总跑茅房。”小书言急忙补充,还下意识揉了揉肚子。


    “哦——”周南枝拖长了语调,目光扫过他泛红的脸颊和微喘的气息,“不急,先把气喘匀了,再慢慢说。”


    小书言脸上的笑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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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僵住,手脚都有些发凉。


    他知道,周南枝肯定看出来了。


    于是眼眶一红,豆大的眼泪立刻涌了上来,声音也带上了哽咽:“阿姨,我想我爹了……季叔叔和霍叔叔对我好,我就忍不住想,我爹要是还在,肯定会对我更好的……”


    周南枝面色依旧冷冽,没被他的情绪带偏,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分量:“我知道你想他。但这和你刚才去哪了,是两回事。说吧,你到底出去做什么了?”


    毕竟还不满十岁,心智还不成熟,小书言的哭声顿了顿,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眼神闪烁,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就是去我爹以前带我去的小溪边……站了一会儿……”


    周南枝望着小书言紧绷的后背,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褪去了先前的冷冽,多了几分语重心长:“要是当初没决定收养你,你在外做什么,都与我不相干。我日日琐事缠身,也没精力去管旁人的事。可现在不一样,咱们虽没血缘,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歪路、误入歧途。”


    她往前倾了倾身,烛火映着她认真的眉眼:“你年纪还小,不知道这世界有多广,更不知道还有多少有意思、值得去做的事。年轻人行差踏错一定会有,能够悬崖勒马,就还有得救。”


    小书言垂着脑袋,手指死死抠着裤缝,肩头微微发颤。


    沉默像沉甸甸的影子裹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要被烛火的噼啪声盖过:“我去刘家了……丢了个火折子。”


    想了一下,又补充道:“死不了人的,他家那么多人,有人闻到味道,会把所有人都叫起来的。”


    周南枝真是不该说什么了,夸他考虑周全、做事谨慎?


    周南枝感觉自己一阵头疼,闭上眼睛缓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他们已经坏到心里,没得救了,迟早会穷途末路,你还有大好前途,何必给人留下把柄呢。”


    “我没有,没人知道是我,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小书言梗着脖子说道,显然不服气急了。


    “不需要证据,有谁会特意去找刘家一家的柴火垛去点,还是在今天?刘家人就是再蠢,也能猜到是你。狗入穷巷,后患无穷,到时候他们气急了,真的破罐子破摔,你就危险了。”


    小书言这回是真怕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和真切的恐慌:“那、那怎么办?我不想死,我还没读大学呢……”


    周南枝看着他吓白的小脸和泛红的眼眶,心终究是软了下来,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别害怕,明天一早我们就走。他们没证据,根本找不到我们,还有你季叔叔和霍叔叔在,翻不出什么风浪。”


    “嗯!”小书言用力点头,眼里的慌乱散了些,这声应答没了往日的刻意乖巧,满是真心实意的依赖。


    周南枝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语气温柔却坚定:“我知道刘家以前对你不好,可你犯不着把心思和精力耗在他们身上,不值得。你要记得,眼睛是长在前面的,本就该往前看。来这世上走一遭,是为了好好过日子的,那些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该放就放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