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启蒙老师

作品:《小丫鬟一身反骨

    齐泓雅只身一人进了归璞园,麦穗请她在正厅稍坐片刻,


    随后不久,小芝麻便前来奉茶:“大小姐请喝茶。”


    她恭恭敬敬将茶盏递过去。


    齐泓雅却指了指身旁的空位轻声道:“不必拘礼,坐下说话吧。”


    小芝麻颔首恭敬:“大小姐,这不合规矩。”


    齐泓雅缓缓打量着她,寻常的杏色细葛布衣衫,配上齐府统一发放给丫鬟们的素面绣鞋,无论颜色还是样式都未见丝毫逾矩,小丫头这清秀的脸蛋似乎比从前耐看了几分,唯有发式十分新颖,叫人眼前一亮。


    “此处没有外人,坐吧。”齐泓雅态度坚决,俨然一副又有话要说的模样,小芝麻只好依言行事。


    “我今日是为了你与岱泽的事而来。”果然开门见山。


    她闻言下意识垂眸,一副心虚的样子。


    齐泓雅轻叹一口气:“当真是岱泽酒后失德?”


    此事若是发生在齐泓文,齐泓砚,亦或齐泓宣的身上,她都不会惊讶至此,可偏偏,是她那最正直稳重的二弟弟。


    小芝麻张口欲言,可连她自己都没弄清楚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


    齐泓雅心里咯噔一下,试探性地继续:“难道他······强迫你?”


    小芝麻难为情地摇摇头:“不,不是那样。”


    齐泓雅登时松了口气,可,可还是忍不住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是你们就是···两情相悦?”


    听见两情相悦四个字,小芝麻更觉得难为情,矢口否认:“也不是。”


    齐泓雅一时困惑,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她常年在深闺之中,对男女之事没什么避讳的,索性畅所欲言:


    “那就是你们二人一时糊涂,纵情贪欢,偏又不巧被长辈们撞见了!”


    小芝麻死死咬住下唇不肯再发一言。


    早上,三夫人那尖利声调像是一把剑,将她从一阵混沌中刺醒。


    她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躺在二公子的怀里,四周都是他的气息。


    而他,也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凝视着自己。


    她仓惶无措,窘迫难当,想起身逃离;可透过齐颂的肩膀,她隐约看见门口人影叠叠!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天都塌了,顾不得浑身酸楚,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三夫人喋喋不休,大夫人又在那里假仁假义;后面似乎还有郑氏与贺氏的身影····


    仓促中,齐颂扯过锦被将她按回床榻深处。


    ·····


    羞辱又委屈,她没有勇气回想。


    齐泓雅并非有意逼问什么,见小芝麻不愿开口,她也不再坚持:


    “罢了,我并非有意窥探你们之间的私隐,你从前帮过我一次,我齐泓雅并非知恩不报之人。如今你陷入难堪,此事又与岱泽有关,我作为长姐理应照抚你们。”


    小芝麻默默松开牙关,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向大小姐:“您?”


    只见齐泓雅将随身携带来的瓷盅推到她面前,末了,用涂满丹蔻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


    “这是避子汤。”


    小芝麻登时瞪大了眼睛,充满恐惧地盯着那个青花白底瓷盅。


    齐泓雅语重心长道:“我方才问你与岱泽是否两情相悦,你既然否认了,那我就直言不讳吧。”


    “男女之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终归是要有这一遭的。若是能与自己情投意合之人心身合一,固然很好。”


    齐泓雅像个女先生,耐心指点陷入迷津的懵懂学子:


    “但若是有什么意外····也不必觉得愧疚、恐慌。”


    她降低语调,显得越发温和:“你还小,身边没人教导你这些,今日我索性同你多说几句。”


    小芝麻点点头,充满感激地静待下文。


    齐泓雅:“男女有别,鱼水之欢对男子而言不过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但对女子而言有可能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小芝麻忐忑地抿抿唇:“麻···烦?”


    她忽而明白了,大小姐说的麻烦,会不会就是那些红痕?还有身体深处传来的那些酸痛?


    “大小姐,您放心,小,小奴生来皮糙肉厚,这些疼痛尚且能忍。至于,至于那些印记兴许过几天就消了······”


    她红着脸磕磕巴巴地说着心中所想。


    对面的齐泓雅却忍不住噗嗤一笑:“傻瓜,我指的可不是这些。”


    “啊?”


    小芝麻这下更迷惑了:“那,那您指的是什么?”


    原本信心十足的齐泓雅顿时语塞,这丫头一双懵懂天真的大眼睛,实在叫她为难。


    罢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秉持着这个态度,她索性将话说得更露骨些:


    “鱼水之欢乃是自然之礼,你与岱泽有了肌肤之亲,那他必然会在你这里留下些东西,就,就像是农家春日播种,他的种子如今留在你的沃土里,你若是不及时采取些手段,那些种子很有可能生根发芽,往后就会变成孩子。”


    孩子!!!听到这里,小芝麻终于明白过来了!


    孩子,她自己尚且是个孩子呢,怎么可能生孩子呢?


    齐泓雅见她如此反应,心中了然:“退一步说,若岱泽纳你做妾,可是正妻未进门,你若先有了骨肉,往后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想起自己曾经也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子,如今成婚五年,却已看透了人间冷暖,褚兴如今不仅有了妾室,那妾室更是有了身孕,齐泓雅厌恶妾室,但更厌恶褚兴。


    这些日子她常常在想,倘若自己没有生两个孩子,那么一定会和褚兴合离,一拍两散!


    “这盅避子汤是宫廷御用的配方,药性猛,但效果很好。”


    齐泓雅虽然拿不准齐颂的态度,可她自己不忍心看着如此可怜的小姑娘遭罪,她还小呢,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男子可以处处留情,但是女子不可。我今日赠你这碗避子汤,也只是想给你一条退路,喝与不喝全在你。”


    语落,齐泓雅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目光也顺势扫过窗外的竹林:“都说骊山的秋景甚美,我难得回一趟娘家,得去后山逛逛了,就不打扰你了。”


    语落,她示意小芝麻不必起身相送。


    走出了归璞园,齐泓雅竟然与齐颂迎面相遇。


    “岱泽?”


    看着贸然出现在此的姐姐,齐颂的脸上阴云密布:


    “长姐来此做甚?”


    面对质问,齐泓雅神色一顿,思忖着该怎么说明来意呢?


    可这短暂犹豫的落在齐颂眼里却变了味道。


    “怎么,长姐也要学人落井下石?”


    齐颂的语气确实不好,眉宇间也尽是嘲讽之色:“姐夫如今官运亨通,府上又添丁进口,长姐居然还有心思管娘家的闲事?”


    齐泓雅眼眶倏尔一红,弟弟这锋芒毕露的样子实在令她伤心。


    她忍住替自己辩解:“我只是来,”


    “我这里不欢迎任何人!”不等她说完,齐颂赫然转身重重关上了归璞园的大门。


    他鲜少如此蛮横无礼,可今日就是忍不住,每个人都在指责他;


    祖父怪他行为荒诞;


    婶母们讽刺他辱没门楣;


    就连多年未见的师傅,也误会他三心二意······


    齐颂很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很想去湖州,去无人打扰的桑园清净度日。


    原本一切都可以按照自己的计划发生······


    可是。


    偏偏就是出了意外。


    他若有所思地在庭中踱步,午后的日光将他身影投射在青石小路上。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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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冷嗤?


    齐颂应声看去,发现廊檐下头站着的王巧莲。


    那个小丫头正抱着木盆,一脸幽怨的望着自己。


    齐颂不解:“你有何事?”


    只见小丫头如竹筒倒豆子一样冲了过来:“二公子,奴才没读过书,却也知道做人不能恩将仇报!您学富五车,怎么也不明白这个道理?”


    齐颂沉默了,心道:自己今日只怕是撞了大运。


    巧莲见他不说话,断定他一定是心虚了。


    “芝麻她尽心尽力侍奉您从未有半分懈怠,整个齐府又有谁比她更忠心?您是公子哥儿,即使是喝多了想要人暖榻,只要一声令下有的是人乐意,可您又何必找她呢?”


    “她在齐府无依无靠,您如此不顾后果,岂不是恩将仇报?”


    “若您还有一点良心,就早些送她离开!免得齐府悠悠众口将她生吞活剥了去!”


    巧莲噼里啪啦说完,末了忍不住喘着粗气,这些话憋着她实在难受。


    齐颂下颌紧绷,默默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房门。


    半晌之后,他才开口:“她想走?”


    巧莲的话不无道理,眼下对她最好的方式,就是还她一片宁静的天地。


    可,


    眼下他还未想好该如何同小芝麻解释突如其来种种变化。


    齐颂第一次感受到无地自容。


    巧莲见二公子沉思良久,还以为他这是反思错处呢,


    可他不知为何,忽而竟阔朝门外走去。


    “刚回来就走?”巧莲撇撇嘴:“定然是无颜以对了!”


    山中一日,宛若一瞬。


    赤色晚霞如羽毛一般漂浮在山巅。


    幽静的林间,只有潺潺溪水流淌而过的喧嚣。


    小芝麻猛然从榻上惊醒,抬头看向窗外的晚霞,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糟糕,今日的参汤还没熬呢!”


    她匆匆穿好鞋往门外走,院子里静悄悄地,并无人在。


    巧莲应该去厨房找王婆婆了,至于麦穗?


    她看了一圈也没麦穗的身影,索性先去灶台生火。


    壶内添好水,她便坐在灶房的木墩子上发呆,炉灶内赤色的火苗一簇簇地跳跃着,很快药壶里就咕嘟咕嘟冒起了热气。


    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场景,此刻却难得令她感到心安。


    灶房门口忽有一道黑影闪过:“芝麻姐姐!”


    浑厚有力的嗓音令她一怔。


    “仓实,你回来了?”小芝麻看着风尘仆仆的他。


    仓实挠了挠头,将肩膀上的布袋子取下来:“是啊,差事办妥了,可不得赶紧回来向二公子复命嘛!”


    仓实身强体壮,肤色黝黑,笑起来却是一口洁白的牙齿:“芝麻姐姐,二公子不在屋里?”


    小芝麻眸中闪过一丝尴尬:“他,他有事外出了,想来也快回来了。”


    仓实哪里看得出什么异常,得知主子不在,他便欢欢喜喜给自己倒了一碗热茶,咕嘟咕嘟地牛饮。


    小芝麻看他如此,想必是路上辛苦,便寒暄起来:“你这次的差事很难办吗?去了得有半个多月了吧。”


    后者点点头:“实不相瞒,这次差事倒是不难办,只是想要在湖州城选个适合开书局的好铺面,着实费了我一番功夫。不过芝麻姐姐你放心啊,我看中的这间铺子往后绝对生意兴隆!”


    小芝麻心头一震:“书局?”


    仓实冲她璀然一笑:“此事告诉姐姐也无妨,反正往后咱们都是要随二公子去湖州的过活的。”


    她心头彭彭作响。


    仓实:“二公子前些日子一直带着我往返湖杭,实则是在那里置办了新宅院,已经收拾妥当了。半个月前他突然又吩咐我再买一间商铺,还说要位置好、格局好、人流多、价钱不拘的!说是要开间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