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樱桃饼

作品:《师父她命我读书

    周氏在受宠若惊之下进了门。


    “婶婶,我有一点不太明白。”说罢萧笙言翻开其中的一本账簿,将其中的一点指出。


    看似请教,实则是在让周氏自己发觉问题所在,这种抛砖引玉般的教学方法更为行之有效,这是她这么多年摸索过来的。


    周氏被问题难住,陷入沉思,萧笙言就给她思考的余地,将另一角顾府其他的支出账册算个清楚明白。


    彼此互不打扰,直到周氏猛然从算盘里抽身,“夫人,顾府年年在给奴仆的月俸里都算错了一点……”


    正欲往下继续说,大开的门口两道伟岸的身影经过,循着声萧笙言转过头,是顾淮岸回来了。


    一手执着乌纱帽,另一手为身旁的江直带路,两人都很默契地在房门口停下。


    “顾夫人,”江直身体前倾,那声“顾夫人”咬得极重,“新婚第一日便来拜访,多有叨扰。”


    回应以笑容,“江大人说笑了,”不动声色看了一眼顾淮岸,“你们先去前厅忙着,我待会备些茶来,怠慢不周了。”


    周氏也只道要告辞。


    等一番客套后顾淮岸领着江直去了前厅,留着两道背影给她,萧笙言招来荷叶,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半柱香未到,备好上好的茶,端着盘从酥小记购来的樱桃饼,笑意盈盈端上前。


    见女主人进去,厅里刚刚还在谈笑风生的两人,此时都默契般闭了口。


    “听闻江大人除了读书一绝,这厨艺更是无人能及,偶然从前去女师家中拜访,曾有幸尝到公子亲手做的樱桃饼,就特意命人去京城里做得最好的店里买了一份,只可惜味道还是差的远了。”


    江淮岸看着她眼色深沉,不知道她在作什么把戏。


    再看江直时,只见他在萧笙言的眼神下有些犹豫手指捏起一块樱桃饼放在鼻尖嗅了嗅,轻启唇瓣小咬了一口。


    笑起来,“夫人说笑了。”


    “如若江大人喜欢,便多吃些。”于是又将那食盘往江直身前挪去了半分。


    说得顾淮岸也趁机拿了口热饼,小嚼了一口。


    其实关于这樱桃饼,还是有过一段渊源的。


    那一年,萧笙言刚晋升为太子女师不久,江直也还未高中。


    她坐车出游,听到外面好一段玩笑话。


    “女师那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凭你也妄想拜她为师,她凭什么会看上你这样一介布衣?”


    同窗烘作一团,用带着蔑视的眼神扫视被江直揣在怀里透着热气的纸袋。


    而后好一段拉扯,纸袋从怀里滚落绳子散开,原本完完整整的樱桃饼四分五裂。


    “我虽布衣出身,可我也知道自古以来一粥一饭的来之不易,更何况这乃我亲手所做,就算女师不愿意收我为弟子,但她定然不会像你们这般有损他人心血。”他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将碎掉的樱桃饼捡起来,自觉有些可惜。


    捡得认真,哪里注意得到周围突然就没了声,凹凸地面上原本的光影被一团罩住,身前人玄色衣角沾上些点心碎末。


    萧笙言也与他一道蹲下身,捡起一块饼入了嘴,下人正欲提醒也已来不及。


    入口滑嫩爽口,她问了句:“就当真是亲手做的?”


    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江直一时没反应过来,萧笙言特地问了好几句,他这才回应。


    “啊是,当真。”


    突然站起身,萧笙言拍拍手将粘上的碎屑扫干净,背对着他面向众人。


    “做我的徒弟可不简单,你可想好了。”


    眼里亮星星的,他扑的一下双膝跪地,“老师在上,请受我一拜。从此以后,我江直不求官拜宰相,只求无愧于心,无愧于民。”


    “今日之话,你可记着。”


    直到萧笙言已然走得远了,江直还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


    所以他先下真成女士的弟子了?


    直到同窗铁着脸,却不得不开口向他道喜,而后大笔一挥三三两两离开,他才意识到。


    一晃这么多年,萧笙言早已不是如今的她。


    看着眼前犹豫着把樱桃饼吃完的江直,她内心实是心痛不已。


    其实她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江直是沾不得樱桃的,每每吃一口樱桃,便会全身起红疹子。


    萧笙言知道他沾不得樱桃,还故意逼迫他吃,她此番做是在点他。


    心里冷哼,好一句“无愧于心,无愧于民。”


    在她发现此前发洪水之际,城中粮食富裕的富商大多都与江直有过书信网来时,她就已经彻底寒了心。


    她最为看重的首席弟子已然不在正道,那就让她这个做师父的来纠正。


    只可惜萧笙言所想的顾淮岸却不这么认为,她这一系列举动落在他眼里,倒像是在和江直眉目传情。


    只怕是旧人难忘呢。


    “师兄,时候已然不早,还请宽恕我顾府招待不周。”


    言下之意,这是在赶客了。


    萧笙言却不顺着他的意,瞧了一眼外边院子,正是好天气,顺着嘴就说了出来:“今日天气好,江大人不若留在我府里用午膳,我也好差人把我那从前在萧府埋下的酒坛子开了,你二人痛饮一番如何?”


    本是无意之言,只因待客有道,她这才挽留。


    好在那江直也是个懂事的,“感谢夫人挽留,只不过家母还在家中等我,实在不便留她一人。”


    “要不说江大人是京城里有名的大孝子呢,也好,那我送您出府。”


    两人在谈话的全程顾淮岸他都没有参与,只最后向江直道了句送别的话,只一人干坐着,半分表示也没有。


    穿过长廊,气氛有些微妙起来。


    她总觉得江直对自己的厌恶没有之前明显了,气氛也没有先前的剑拔弩张。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嫁了人,所以江直就不再担心自己会摊上他?


    “顾夫人新婚不久,还未来得及与夫人说一声,新婚快乐。”


    “谢谢,江大人您身边那么多妙龄女子,莫非都看不上眼吗?”比如从前的萧笙言。


    她以打趣的口吻向他探着口风。


    “顾夫人莫要说笑话,我如今还暂且不急娶妻的事。”


    话到此处,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讲的了,两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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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看向彼此,只看着前头的路。


    送到大门门口,“夫人就送到此处吧。”


    低下头作揖,他艰难吞咽了一下,而后开口,“惟愿夫人康顺。”


    看着江直朝后退了几步,萧笙言叫住他。


    “江大人可还记得着樱桃饼的来历?”为等对方开口,“我今日不为别的,只祝愿大人不负己愿。”


    脚下步子稍有停顿,江直终是没回过头回应。


    她大声提醒了句,“回了府还记着找位大夫瞧瞧。”


    瞳孔里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街道尽头。


    两人的对话似乎从未同频。


    哀叹了口气,她一转身往回走,走过园子。


    顾淮岸恐怕早就站在树荫下多时了,站在树荫下任谁也不会发现,此番隔的近了,他的身影轮廓逐渐显现出来变得立体。


    却把萧笙言吓了一跳。


    这位置却选的好,正巧对着大门,将门外的景色尽收眼底。


    手里拿着一株树枝,阳光照不清他的脸色显得暗暗的。


    拍了拍胸脯顺气,萧笙言没好气,“装神弄鬼。”语气里不觉半分心虚。


    自从收他为徒弟尹始,她便很少看清他的正颜,总是被一层淡淡的阴霾所掩盖,这也是为什么她总是喜欢不起他来。


    还总是一副小人做派,每每她俯身教人写字时,回头一望,总能看见顾淮岸站在角落里,一双暗黑的眼睛盯着自己。


    见被发现了,有迅速一开始先装作不在意。


    让人一看,便是要做坏事的模样。


    阳光迎上脸,顾淮岸仰头道:“晌午了。”


    “是啊,晌午了。”


    “是不是该准备午膳了?”


    斜睨了对方一眼,“你若饿了想吃什么,便去和厨子说,我又不会做饭。”


    这话说的令顾淮岸一时语塞,这是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呢。


    点拨了半晌,也没见萧笙言明白,他只好把话挑明,“你从娘家带来的那一趟好酒是不是也要开封了?”


    恍然大悟,原是惦记着先前她留江直用午膳的借口。


    只可惜酒是假的,无非是几句客套话。


    偏偏她又懒得搭理,只打发了几句“下次下次。”就自顾自回了屋,紧闭着门。


    就是下人叫她吃午饭,她也不答应。


    等到用晚膳的时候,还是没人答应,顾淮岸这才觉察出些不对来。


    他叫来荷叶,“夫人,怎么一下午都不见从房里出来?”


    荷叶倒是不慌不忙,怀里揣着从外头收得满满当当的衣篓。


    “夫人总是这样一读书便是一下午,她还特意吩咐过,不让任何人打扰。”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如今都几点了?你去叫她出来,我还有事与她商议。”


    一边嘀咕着姑爷怎么不自己叫夫人出来,荷叶放下手头也正忙的事,敲响了房门。


    第一遍还敲得不疾不徐,等到第二遍见没人搭理,这才急切了些。


    “夫人?”略带怀疑荷叶朝里间喊道。


    仍旧是空荡荡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