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Chapter23

作品:《我的小狗邪神

    “看完了吗?”艾斯黛拉的声音轻如耳语,砸得芙莉喘不过气,“真的有所谓的‘主人’吗,可能有吧。”


    “总之——用血液唤醒邪神,或许只是得到一个召唤邪神的机会。人们可以见到祂、引诱祂,但没人能真正支配、控制一位邪神。”


    “他说我是他的......主人。”


    “你们之前确实存在某种契约效力,但和真正的主仆契约相差甚远。”


    艾斯黛拉伸手轻轻点了点芙莉面前的书册,神色严肃:“芙莉,杀掉‘主人’的邪神并不是个例,死在邪神手中的‘主人’不计其数。”


    她的语气很淡,暗含警告,点明了芙莉一直以来的疑惑。


    芙莉脸色苍白,垂眼紧盯着一行行色泽晦暗、疯狂的文字,指尖发凉,几乎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所以,塞勒斯完全可以径直杀掉她,也完全可以不必跟着她......可他却一直在她左右。


    芙莉机械地张了张口:“塞勒斯很听我的话。”


    “尽管他现在听你的话,尽管‘主仆契约’真的存在,但效力一定是微乎其微的。”艾斯黛拉紧盯着她,那双淡金色眼眸沉静得过分,“芙莉,你凭什么觉得,自己真的能掌控......一位邪神。”


    “邪神并不是人类,他们没有人性,没有道德、感情,更何况是塞勒斯。”


    “可......塞勒斯对我很好。”


    他不是没有感情。


    他对她有感情,他们之间有感情。


    “在我看来人类更可怕。比如艾沃尔,他就是个小人。”芙莉小声反驳着,“他那天竟然,你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总之,我很讨厌他。”


    她的心中充满不明所以的焦躁和不安,她现在唯一迫切想做的事就是拥抱塞勒斯。她想使唤他,想冲他发脾气,想向他反复确认自己是否拥有掌控、支配他的权利。


    艾斯黛拉轻笑了一下:“你喜欢塞勒斯。”


    芙莉抬眼看向她:“是,我喜欢他。”


    除了向往自由和无拘无束的生活以外,她从未有过如此笃定自己心意的时刻。她有条不紊的规划着一切,上课、偷学禁咒、溜进艾斯黛拉的议事厅,还有......杀掉艾沃尔。


    这一切都是为了自由。


    芙莉不得不做。


    她不知道除了自由外自己还想要什么。


    塞勒斯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的生活,给予了她从未有过的爱和感受。


    从来没有人这样在乎过她。


    他的感情纯粹而疯狂,他的世界围着她转,他的眼里只有她。他强大、俊美、冷漠、没有道德,可他如影随形地注视着她,无时无刻不在向她虔诚地索求——索求她的目光,她的关心,她的......一切。


    只要她给予的,对塞勒斯来说都是奖励。


    邪神分明就拥有感情——磅礴、炽烈、令她难以拒绝的感情。


    渺小的是作为人类的她。


    在这段关系中没有安全感,处于下位的却是塞勒斯。


    在塞勒斯面前,她可以尽情地宣泄——她的不堪、暴躁、脆弱。她想要的,只有塞勒斯能给她,哪怕他......不是人类,哪怕他真的没有感情。


    恍惚间,芙莉心里腾升起一个疯狂的念头。


    ——除了塞勒斯,她什么也不想要。


    在意识到自己心意的瞬间,芙莉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巨大的惶恐。塞勒斯所感受到的,所给予她的,究竟是因为那效力微乎其微的“契约”,还是因为......爱。


    相比其他邪神,他太年轻,太单纯。


    或许他并不知道自己也可以不服从所谓“主人”的命令。塞勒斯真的爱她吗?他所以为的爱,所以为的感情,是否其实只是来自......所谓契约。


    艾斯黛拉叹了口气。她来到芙莉身侧,用一块带着淡淡鸢尾花香的丝质手帕,轻轻擦掉她的眼泪。


    “芙莉,你对塞勒斯有感情很正常。喜欢一个总陪在身边的......人,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艾斯黛拉轻轻抱了她一下,“我只是担心你受伤害。”


    芙莉点点头:“我知道。”


    “不过,艾沃尔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艾斯黛拉的语气很淡,她垂眼,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在联姻这件事上我没有绝对的话语权。但我向你保证,他会死在你们新婚庆典的当晚。”


    芙莉呼吸一滞,惊愕地抬眼。


    她微微一笑:“你以为我前段时间都在忙什么?我找到荒原女巫,对他种下了一个......禁咒,没有人会知道。”


    “幸好你伤了他,否则我还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我只是让人随意暗示了几句,艾沃尔酒后失态......”艾斯黛拉的语气略带讽刺,“他那群侍从便心虚到不敢再询问,可想而知他平时是副什么德行。”


    “芙莉,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南曜国会由伊文......总之,会有人接手。之后你想以什么样的方式生活,都由你自己决定。”


    “还有那些禁咒......它们并不安全,也并不可控。”艾斯黛拉叹气,“否则为什么要被封禁起来?是我的错,我该早点把隐身斗篷给你。”


    所以——斗篷是艾斯黛拉送的,进入议事厅也是她默许的。


    芙莉的视线逐渐模糊、湿热。


    那颗一直堵在喉口,让她又闷又涩,夜不能寐的酸苹果核消失了,她再次大口地呼吸起新鲜空气。那些缠绕、啃噬着她的痛苦幻象都被抹平,都在此刻消失殆尽。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人。


    多琳,艾斯黛拉,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爱她。


    芙莉伏在她的肩膀,大哭了起来,语无伦次地哽咽着。


    “你永远不用对我说谢谢。”艾斯黛拉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神色流露出几分倦怠,“如果......父亲和母亲在的话,你甚至不用经历这些,是我没用,是我没能照顾好你。”


    芙莉摇头:“才不是。”


    艾斯黛拉微微一笑,凝望着墙布上莱斯特夫妇的画像,似是陷入某段温情的回忆。


    “我一直很个很要强的人,一个咒语练不好就一直练,有一次,我独自躲在一座废弃宫殿练习到很晚。等注意到时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那附近没有守卫,我魔力也耗尽了,一边往回走,一边害怕得偷偷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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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我看到了你,小小的你捧着一支巨大的灯烛,连眉毛都被烧掉了,还冲着我傻笑......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的我。”


    芙莉靠在她怀里,闷闷道:“我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我记得就行。我很自责这几年忙于其他事,忽略了你。是人就会有私心,你永远都是我最偏爱的那个妹妹。”


    “不是这样的,你一直都做的很好,”芙莉大声反驳,“你是最出色的女王,是最好的姐姐。”


    “芙莉,父亲母亲爱你,我爱你,多琳也爱你。”


    艾斯黛拉笑了笑,继续道:“我并不反对你和塞勒斯,也不在乎你使用禁咒。我只是担心——担心你控制不住那些超出掌控范围的东西,禁咒、邪神......担心你受到伤害。”


    芙莉逐渐平静下来,她吸着鼻子问道:“那......其他的邪神就这样,无所顾忌地杀死他们的‘主人’,会有什么后果吗?”


    “根据记载,是有的。但他们......并不在乎,没人能真的杀死一位邪神,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再次陷入沉睡,直至苏醒。”


    “被人唤醒吗?”


    “或许吧,也有可能是自己醒来,谁知道呢?”


    “这就是我的顾虑。”艾斯黛拉柔声继续,“你永远无法用道德、人类之间的情感去约束一位邪神......”


    “你无法控制在藏书室禁区学到的禁咒,也无法控制一位邪神。禁咒之所以是禁咒,邪神之所以是邪神,总是有原因的。”


    芙莉垂眼,难过至极:“塞勒斯......从未伤害过我。”


    艾斯黛拉叹了口气。


    “不过,自从察觉到塞勒斯的存在之后,我就一直在做准备。”她微微一笑,“杀死他的准备。”


    “杀死?”


    芙莉怔怔重复了一遍。


    焦虑如潮水般蔓延,她几乎没有勇气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是的,杀死。”艾斯黛拉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脸颊,起身拿出一个色泽暗沉,朴素至极的木盒,“当然了,无法彻底杀死,但会让他陷入沉睡。这跟死了也没区别,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次苏醒,或者是......被哪个倒霉蛋唤醒。”


    艾斯黛拉将盒子推到芙莉面前,示意她打开。


    盒子里是幽蓝近黑的绒布,绒布上是一把......材质不明的匕首。小巧轻薄,形状锐利,泛着森冷的光,可以很好地藏匿于袖口。


    芙莉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起居室的。


    艾斯黛拉的话语始终回荡在脑海。她语气温和,神色也很淡,却罕见地透露出几分来自掌权者的,不容置喙的命令意味。


    “芙莉,在启程前,‘杀掉’塞勒斯。”


    “就算塞勒斯真的拥有感情,你又怎么保证他的感情永远不会变。你会遇到更好的人。我不希望这样的一个不稳定因素留在你身边。”


    ......


    艾斯黛拉没有说的是——她请人锻造了两把一模一样的匕首。


    如果芙莉狠不下心,她会亲自动手。如果邪神在再次苏醒后敢潜入王宫或是报复芙莉,她毫不介意用这把匕首直直刺入塞勒斯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