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24
作品:《我的小狗邪神》 在进入卧室的瞬间,一具熟悉、修长的躯体凭空出现。
塞勒斯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黏黏糊糊地蹭着她的侧颈,不肯撒手。冷冽、明净而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将芙莉紧紧包围着,渗入她呼吸,侵入她的五脏六腑。
有时候,芙莉觉得邪神像某种热衷于标记地盘的小动物。
不过,他本来就是小动物。
他是她的小狗。
“芙莉,你去了好久。”塞勒斯身形高挑,几乎要比芙莉高出一个头,垂眼看人时,五官轮廓愈发俊美、立体。
“才一会儿没见。”芙莉转身,搂上了塞勒斯的腰。
“看不见你的时候,我的时间过的很慢。”
“小狗,你好黏人。”
她将脑袋埋在塞勒斯怀里,深深吸了一口,心中的压抑逐渐褪去。
邪神目不转睛,直白道:“我想一直看着你。”
芙莉心口滚烫,被暖流泡得发软、融化,又隐隐渗出一丝酸涩尖锐的刺痛。
或许是因为想起了和艾斯黛拉在书房中的对话。那些对话反复在她脑海嗡鸣、回响着。又或许是因为随身带着的那把匕首——鞘有些硬,存在感极强,令她难以忍受。
芙莉罕见地想要逃避。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因为恐惧未知而停止向前的人,然而此刻,她却无法说服自己做出任何决定。
除了眼前的人,她什么都不愿想。
“我不喜欢你和别人见面,不喜欢你和别人说话,也不喜欢你想别人。”塞勒斯声音很小,神色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嫉妒。
芙莉忍不住笑了一下。
塞勒斯的占有欲和嫉妒心,已经病态到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程度。
他几乎在用自己的本能去嫉妒、去排斥。
他嫉妒艾斯黛拉,嫉妒艾沃尔,嫉妒一切和她接触过的活物。就连那些由他亲自送给芙莉的玫瑰花,都让他感到不适——芙莉的目光停留在花上的时间太多,那些该死的花几乎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眼前的邪神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妒意,只因芙莉曾教导、嘲笑过他,这种想法是阴暗卑劣的、不健康的。
她的眼睛泛起一点湿意。
这也会是所谓“契约”带来的微小效力吗?爱使人感受得更多,其他的邪神是否会因为,难以忍受这种过于陌生而澎湃的情感,选择径直杀死自己的......主人?
芙莉想,自己可能是真的疯了。
她享受塞勒斯的占有欲,享受塞勒斯对她近乎疯魔般的在意。他缠绵、直白的目光和话语无一不使她感到满足。
她的心情也和塞勒斯一样病态。
她甚至无法想象他停止注视她的情景。如果真有这种时刻......她想,或许自己会比塞勒斯更疯。
他们俩,天造地设。
“塞勒斯,在我心里,没人能比得过你。”
芙莉抬眼紧盯着他狭长漂亮的眼,和他对视。在听完芙莉的话后,塞勒斯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扣着芙莉的后脑勺,重重吻了下去。
察觉到怀中之人的纵容,塞勒斯变本加厉。
芙莉一向很喜欢他的身体。
他毫不犹豫地拉着芙莉的手伸进自己的衣服,试图取悦她。
一直到芙莉唇舌肿痛难耐,几乎要彻底失去知觉时,塞勒斯才重重吮-吸了一下她的舌尖,转而以面对面的姿势将她抱了起来。
华美昂贵的墙布前,芙莉伏在塞勒斯怀里。
被禁锢在邪神和墙壁的狭窄缝隙中,仿佛肺部的空气都被挤压殆尽,感官被无限放大。她只能无助地搂紧身前之人。
芙莉战栗着,一切都被掩于裙下。镶着宝石的漂亮裙摆在半空层层叠叠散开,犹如一株被风雨吹打的蔷薇。
室内一片寂静,唯余一点来自芙莉的难耐、轻微的喘息和啜泣,水声黏腻,裙摆簌簌。气息窒闷而暧昧,掺杂着一缕玫瑰花明亮甜淡的香气。
芙莉清晰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
激烈、混乱、无序的心跳,都是因为塞勒斯。
他分明没有温度,甚至是......冰冷的,却总能让她感到温暖,感到快乐,感到日光直射般的炽热。起伏间,塞勒斯的眼眸始终跟随着她,如同璀璨明亮的红宝石,浓郁焰烈到令她睁不开眼。
她舍不得让塞勒斯陷入沉睡,她完全可以......欺骗艾斯黛拉。
可是——
其他的想法不受控地滋生,爬满芙莉的心脏。
她不再满足于做邪神的主人,哪怕是......第一个主人,唯一的主人。
她几乎是不受控地想,如果将塞勒斯唤醒的是别人,那双狭长精致的眼眸也会热情地倒映着别人的身影吗?他也会对别人做......和她一样的事吗?
与此同时,尖锐细密的痛楚猛地攫住了芙莉的心脏,仅是想象着这种可能性,就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毫无疑问她是喜欢塞勒斯的。
可喜欢是爱吗?
她要的究竟是塞勒斯的绝对忠诚、服从,还是......爱?她所有的感受是否都是因为占有欲在作祟?是否就像艾斯黛拉所说——喜欢上一个陪伴在身边的人是件很正常的事。
她沉迷的究竟是塞勒斯对她的迷恋,还是塞勒斯本身。
汹涌甜美的快意无比难耐,她有些难以思考。
无论如何,她绝不会放手。
塞勒斯是她的,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
似是感知到芙莉的情绪,塞勒斯停止动作,安抚般地吻了吻芙莉下巴。他的声音很哑:“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昏昏沉沉间,芙莉被逼得渗出一点细小晶莹的泪珠,可怜巴巴地挂在眼睫上。她泄愤似地咬了塞勒斯一口:“没有,你不许停。”
邪神勾了下唇角,在芙莉侧颈落下一连串的吻。
塞勒斯的肢体语言极其强势,带着些许将她彻底圈禁、撕碎、吞吃入腹的意味,同时却小心收敛着动作间的力道。
像是一条流浪多年的,饥饿交加的恶犬,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第一根骨头,在垂涎欲滴的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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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万般珍视。
结束后,芙莉被抱进了浴池。她任由着塞勒斯帮她清洗,抱她上床,并小口小口啜饮着邪神喂到唇边的,浸过柑橘的温水。
骤然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匆匆推开塞勒斯的手。
“怎么了?”
芙莉没有回答。她迅速撩开轻薄的纱幔,倾身从床边的胡桃木制矮柜中拿出一支精致小巧的水滴状晶体,晶体只有半个巴掌大,其中装着透明无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
芙莉还是没说话。她冲着塞勒斯露出一个柔软甜蜜的笑,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拧开顶端的磨砂盖塞,一口气闷了下去。
溯梦剂无色无味,入口有些冰凉。
芙莉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是......秘密。”她伸手拍了拍塞勒斯的脸颊,命令,“我还要喝水。”
塞勒斯迅速将水端到芙莉面前。她灌了大半杯温水,才勉强压下了喉间的冰凉。
“好难喝。”芙莉若有所思,“我需要吃点甜的。”
塞勒斯答道:“我去做。”
她摇摇头,凑上前勾着塞勒斯的脖颈,和他接了个吻。
芙莉笑道:“好甜。”
塞勒斯喉结滚动了一下,不满道:“你还是没有回答我。”
“芙莉,你和我没有秘密。”他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那支碰过芙莉嘴唇的水滴状晶体,“你的所有事我都想知道,我不喜欢秘密。”
芙莉忍不住笑:“可是......我的事那么多,你不可能样样都知道。”
塞勒斯理直气壮,自信满满:“我当然知道,你沐浴的时候喜欢脱光后照镜子,吃面包不喜欢面包边,做的时候喜欢被......”
芙莉的笑容逐渐消失。
“够了,闭嘴——”她打断了邪神,愤愤转身,“睡了。”
塞勒斯愉悦地轻笑了一声,从身后抱住了芙莉。
半夜,芙莉从梦中惊醒。几乎在她睁眼的瞬间,塞勒斯就凑了上来。邪神并不需要睡眠,他只是安静地抱着芙莉,注视、陪伴着她。
芙莉熟练地窝进塞勒斯的怀里,再次闭上双眼。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着,梦中的一切历历在目。
很美好的梦。
她看见一座位于海洋和森林交界处的城堡,看见一条长廊,无数的银叶玫瑰,看见一间属于她的藏书室。
她看见一场婚礼。绿意流淌间,她看见自己穿着一件淌满辉光的银白色婚纱,而站在她对面的那个人是......塞勒斯。
可惜都是溯梦剂的作用——直视内心的欲望。
她有答案了。
是爱,她爱塞勒斯,她想和他共度一生,除了他谁也不行。她要塞勒斯爱她,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其他纽带的爱。
哪怕“契约”不复存在,他也必须像现在这样,永永远远地围绕、注视着她。她必须亲手斩断他们之间的羁绊,直到无形的、新的羁绊出现。
她要他自己选择。
选择自由或是选择......回到她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