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43章

作品:《傲娇夫君有点甜

    “你莫看他,今日我就要你给我梳。”


    袭月点头,忽视掉身后如有实质的眼神,定下心,拿木梳一点点梳通卫宓的头发。


    卫宓继续对镜描眉,还不忘瞪他两眼。


    这几日他不知怎的,早上起来非要帮她梳头,自从买了袭月这事就是她来做的。


    卫宓不想拂了他的好意,就允了。


    可今日不同,郑书文邀她赴宴,让他在家梳梳就罢,这种场合还是要用袭月。


    偏这人不依,站在旁边盯着,弄得袭月束手束脚。


    被瞪了两眼,晏硕灰溜溜去床榻坐着。


    卫宓弄完起身见晏硕还坐在床榻,外面的衣袍也没穿。


    “你不去吗?”


    郑书文给她下的帖子,是邀她与晏硕同去。


    若他不去,待会儿卫宓就带袭月去。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去了?”


    “那你怎么还这个样子坐着。”


    晏硕不语,只问她:“你今日就穿这个?”


    卫宓低头瞧瞧,转一圈,道:“对呀,不好看吗?”


    “好看,你等着,我先去里面换衣服。”


    他去衣柜翻衣服。


    卫宓看眼床上扔在一旁的蓝色长袍,对他道:“我先去马车上等你。”


    晏硕在里间应了一声。


    给郑书文备的礼都提前放在了马车上,卫宓直接上去坐着。


    稍等了会马车就缓缓动了起来,有他在外面驾马,卫宓靠在马车壁上,阖眼休息。


    马车停下她睁开眼,一出来,最先看到的是站在马车旁的晏硕。


    他穿一身月白长袍,长身玉立,但比这身姿更引人注目的是——


    他腰间缀着的姜红色萱草纹的荷包。


    卫宓看看荷包,低头看自己身上同样粉嫩的长袄与月白襦裙,有些无言。


    跑出来的郑书文看到她俩也愣了一下,随即了然般冲她眨眨眼。


    卫宓:“……”


    她没想到晏硕放着蓝色长袍不穿,是要与她穿一样的。


    他难道不觉得一身月白,偏腰间缀着个粉色荷包,很显眼吗?


    卫宓由他扶下马车,把礼物扔给他拿的间隙,趁机去拽他腰间的荷包。


    没拽到。


    晏硕顺势拉住她偷袭荷包的手,与郑书文同进院中。


    郑书文家是座二进宅院,院内还修了个小园子,种着不少花,不过这时节只剩光秃秃的枝条。


    “等花开了到时候我再邀请你来赏花。”


    “我记下了,到时候我就等着你的帖子。”


    走着,卫宓扫一圈院子,却没看到旁人。


    “你这宴会只邀了我吗?”


    郑书文点头又摇头:“不是还有你夫君。”


    “我娘知道我交了朋友,要我邀你来作客,我怕你不好意思来所以找了个借口。”


    “我是那样的人吗?你若说是来见伯父伯母,我就多备些厚礼了。”


    郑书文挽着她胳膊,说:“你最主要是来找我的,用不着这么客气,而且我爹娘不在乎这个,你能来他们就很高兴。”


    说着到了堂前,丫鬟立在门前打帘,堂屋燃着火炉子,屋内只有一人。


    郑书文进去站到男人旁边,介绍:“爹,这位就是卫娘子,旁边就是和你同在军营的魏营长。”


    “伯父好。”卫宓和晏硕同声问好。


    郑光起身笑呵呵道:“魏营长,早就听说盛名,今日一见果真英武不凡,与夫人也甚是般配。”


    郑光眉眼锋利颇有威严,郑书文眉眼随了父亲,很英气。


    此时郑光一笑,整个人都和善不少。


    “伯父过奖。”


    郑光请卫宓两人坐下,吩咐丫鬟看茶。


    又对着卫宓语重心长道:“小女性子莽撞,平日没个朋友,与夫人结为好友是件幸事,若她有不得当的地方,夫人可以告诉我和她娘,不要……”


    “爹。”郑书文打断郑光的话。


    卫宓却也能猜出他想说什么。


    “伯父,我与书文相交,自然是彼此欣赏,品行相合的,不会闹到那种地步。”


    之前从杜月芷言语间就能知道,郑书文受那些流言蜚语不少苦楚,郑光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对呀,爹你好好招待魏营长,我先带卫姐姐去我屋了。”


    郑书文带着卫宓出去。


    郑书文的闺阁在后院东厢房,左边放置一架子床,右侧临窗设了坐榻,摆着茶几,月牙桌上放着净瓶,里面插着干花,角落放了木架,上面搭着几把刀,精巧又不失女儿家的气息。


    “卫姐姐我爹说话直,你别忘心里去,就当没听过。”


    “没事,你父亲是关心你。”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她能理解。


    “不提我爹了,我给你瞧瞧近日我得的好东西。”


    她走到木架前,拿出一把短弯刀递给卫宓。


    “我在集市上淘的,好看吧。”


    刀鞘上镶嵌着各式颜色的石头,卫宓把刀拔出来,形如弯月,内侧开刃,锋利无比。


    “好看,样式好像也不一样。”


    “对,是从一个游商手里买的,他去的地方多,有好多新鲜玩意儿。”说到此,郑书文跳起来,“我还给你也买了东西。”


    她去翻梳妆台,抱过来个匣子,塞进卫宓手里让她打开。


    匣子里放着一套首饰,不过她从未见过这种珠宝,


    “这叫绿松石,是外族之地的东西,也是那游商带来的,我觉得挺别致,很适合你。”


    “这太贵重了。”


    “没有,那游商摆摊卖好几日了,可没人稀罕他的东西,这些都是便宜给我的,没花几个钱。”郑书文拿起绿松石簪子,要帮她攒上。


    “说实话我的月钱没多少,卫姐姐你要是想要价值千金的东西,我还给你买不来呢。”


    卫宓笑了,收下东西。


    郑书文攒好,歪头看看,又帮她把项链带上才满意道:“很好看,我眼光不错。”


    她把镜子拿来给她照,蓝色的簪子和项链与粉色相呼应,娇颜如玉。


    卫宓与郑书文窝在榻上闲聊,忽然间闻到股香味儿。


    “是我娘做的栗子鸡,卫姐姐我带你去尝尝。”


    郑书文拉着她去了厨房。


    郑家院子不小也有仆从,卫宓没想到郑夫人居然亲自下厨。


    “我娘就喜欢琢磨吃食,也喜欢给我和我爹做吃的,所以当初就没有买厨娘。”


    郑书文跟卫宓解释。


    “娘,我在屋里就闻到香味了,我带卫姐姐来看看。”


    郑夫人温柔娴静,头发挽起,用巾布裹着,正在灶台后炒菜。


    抬头瞥了郑书文一眼,瞧见卫宓,有些恍然,随即道:“你这丫头,就你馋,一点礼数都没有,怎么能把客人来带这里?”


    郑书文立马挽着郑夫人胳膊认错。


    “我错了,以后不敢了。你别数落我了,快翻菜吧,一会儿糊了。”


    郑夫人麻利地把菜翻两下,铲出来装进盘里。


    “卫娘子,我家丫头失礼了,你快坐,尝尝这个。”


    郑夫人搬了小板凳,擦擦给卫宓,还端了盘糕点。


    卫宓赶紧接过道谢。


    郑夫人数落了郑书文,却没赶她俩出去,炒完的菜还分出来给她俩尝。


    等菜都备好,有丫鬟帮着端进屋。


    卫宓进屋没想到晏硕与郑光已经喝起来了。


    “今日高兴,我与魏营长真是相识恨晚,就喝了两杯。”


    郑光觑着夫人脸色,解释。


    晏硕立即起身:“夫人,我也是,只喝了两杯没多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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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欲盖弥彰,几人瞬间笑出声。


    卫宓红了脸,搞得她苛待他一样。


    郑夫人笑道:“今日高兴,我做主允你们多喝两杯。”


    说话间,落座。


    “卫娘子你们夫妻别客气,只当时在自己家里,别因着我俩就拘束。”


    “哪里,只要伯母待会不嫌我俩没规矩。”


    郑夫人招呼两人动筷。


    还没吃上就听院里一道尖酸声传来。


    “嫂嫂今日做了什么好吃的,不到中午那会儿就闻到味儿了,结果开饭了居然也不去叫我们。”


    屋内郑夫人当即沉了脸,放下筷子。


    帘子从外挑开,冷风裹挟着说话声吹进来。


    先进来的妇人身姿不高富态圆润,身后还有个男人,拉着她胳膊,一见屋内这么多人,低下头要退出去。


    妇人先拦住他眉一挑,啐他一口:“你去哪?瞧你那出息,见了人就想躲?”


    男人被拉着,站在妇人身后不敢抬头。


    妇人哼一声转过来,撇嘴道:“人多了正好,叫外人也知晓知晓,他们是怎么欺负兄弟妯娌的,让外人都来评评理。”


    郑夫人冷哼,郑父先一步开口。


    “二弟,我不一早就与你说了,今日有贵客来,你们自己解决吃食,我不还给了你银子,怎么不带着你媳妇去呢?”


    郑雨抬头看妇人一眼,吞吞吐吐道:“银子,银子丢了。”


    郑夫人直接冷笑出声。


    郑光掏出荷包,说:“既丢了,我再给你些就是。”


    “行了,不过一顿饭二弟如今穷到连一顿晌午饭都吃不起了?若真如此,依嫂子之见,还是端着碗去街上,时辰正好,还能给一家子挣顿饭食果腹。”


    男人涨红了脸,却也不敢出言顶撞。


    妇人却一嗓子嚎出声:“你们欺人太甚,她都那样羞辱你了你还不还口,是哑巴吗?”


    对着男人就是一顿打骂。


    又嚎道:“我们穷是怎么回事?当初不是大哥早早先离家,把老两口丢给他一个人养,那几亩地供一大家子六七张嘴,容易吗?还要供老两口吃药,一年到头都见不着银子。”


    “如今你们过上好日子,兄弟情分就不顾了,就想把我们撇下。娘走前就说,要你们照拂,你们就是这么照拂的?”


    妇人还要说,郑夫人拍案而起。


    “既然你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难看,我又何故再顾着你?”


    郑光拽拽郑夫人衣袖,被推开。


    “郑苗,你大哥是离家不错,可他在外也是白手起家,用命拼搏。与我成婚后,仍旧月月把军饷一半都往家里寄,一月三两,一年就是三十六两银子,难道顾不上老两口吃药吗?”


    “他一直觉得自己早早离家,把家里担子丢给你,觉得对不住你,分家时房子地一分都没要,老两口一辈子积蓄全给了你们,足有五十两,你们还不知足吗?”


    “娘过世前是要我们照拂你们,所以连着三年,我一日不落给你们送三餐吃食,不过今日一顿没有,就这般没脸没皮来跟我闹。既如此,我看还是一刀两断不再来往的好。”


    “嫂子,我……”郑苗脸色白了又红,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妇人还要哭嚎纠缠,帘子又被掀开。


    “伯母,用饭也不来唤一声,要不是我娘过来,估摸着都把我们忘了。”


    一句话半玩笑半质问的让屋内气氛再度凝固,卫宓心里叹气,为郑夫人难过。


    郑夫人讽刺道:“一家子,老的来探路,小的在后面捡白饭,瞧瞧,这就是你郑家的好兄弟。”


    郑父起身帮郑夫人顺气,劝解:“二弟他们已经知错,你身为嫂嫂也莫要同他们计较了。”


    “今日书文的朋友在,莫要让旁人看了笑话。”


    郑夫人抬眼,满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