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武玖乙和游一宥一起再次来到周品年的办公室。周品年猝不及防的去世，没人敢乱动周品年的办公室。


    武玖乙也是提前跟宋怀兰打了招呼才能进来。招待他们的还是季欣然助理。


    季欣然虽提出离职，因目前还没找到助理的合适人选，她得等一个月交接完才能顺利离职。


    她像往常工作状态一样，一丝不苟。关于顶楼上的事情，季欣然姐妹俩的记忆已经被清除。她还是认为武玖乙和游一宥单纯是周品年的朋友。


    “你们慢慢看，有什么问题叫我。”季欣然知趣地关门离开。


    武玖乙看着前不久周品年还坐在沙发上与她聊天叙旧，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眼间就消失在人世间，如此决绝。她来到周品年办公桌后面的置物架前，找到那本她送给周品年的书。


    书里有周品年隐藏着对武玖乙的心意，还好，这个心意武玖乙已经知晓。这样周品年即使知道结局不是很理想，也能在离开之前释怀了。


    武玖乙找到夹在书里的照片，周品年还是放在里面，依旧将四个人的照片折成他们两人的合照。她摸着再也看不到的那张熟悉的笑脸，悲伤再次涌上心头，她把书交给游一宥，说她去洗手间，让游一宥在楼下等她。


    拿着那本书的游一宥没有翻开，他知道这是属于武玖乙和周品年的独家记忆，他不会无耻地擅自闯入。


    他在周品年的办公室里，环顾四周，做着最后的道别。


    这边，武玖乙极力忍住，不能在周品年的同事面前失态。她掩面打算去洗手间洗洗脸，缓解下情绪。刚走到门口，便看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季欣然。


    她刚想跟季欣然打招呼，却在洗手间的门口听到了季欣然的名字，厕所隔间有人在背地里议论季欣然的八卦。


    女同事1：“我听人事部说，总助季某插足研发副总李某和公关部富二代宋某，宋某知道后，拿钱砸她，据说季某很贪心，拿了钱还主动曝光她和李某的办公室恋情，气得宋某最近都没来上班。


    女同事2：“不是吧，季某看起来高高在上的样子，原来这么绿茶，真是人不可貌相。我还听说，前两天，有同事看到季某去妇产科看病，传闻说是她怀了李某的孩子，是不是以此来继续要挟要钱啊。


    女同事1：“难怪，这么好的工作，说辞就辞。周总也是可怜，一直被蒙在鼓里，没看到他器重的助理原来是这么个荡.妇样子，真是可悲啊。”


    ......


    原来是有人在嚼舌根，季欣然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门口听着。武玖乙可忍不下去，她要将蜚语流言更加有侧重点，更加有利于季欣然这一边。


    武玖乙将悲伤抛掷脑后，拍了拍季欣然的肩膀，做出嘘状，然后大声说：“哎呦，季助理等等我，我也去洗手间。”


    这一句话一出，洗手间里的两位嚼舌根的女同事立马闭上了嘴。


    武玖乙假装等位置，与季欣然闲聊。


    她说：“对了，我听蔚然说，你们老家拆迁了，不仅是房子还有田地也拆掉了，方便透露拆迁款是多少吗，让我也见识见识。”


    季欣然看出来武玖乙故意当着厕所里的人问她，她确实运气挺好的，本来还以为父母留下的老破小不值几个钱，那田地早就租给别人种了，一年也没几个钱。没想到，接到了拆迁办的电话，她接到的时候，还以为是诈骗电话。


    季欣然也不藏着掖着，故作小声说：“你别告诉别人啊，900多。我觉得肯定是离开渣男后，运气都变好了。”


    “什么，900多万呀，我天呢，真羡慕你啊。你说的对，肯定是那渣男出轨，假惺惺地装作是受害者，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给你的补偿。”武玖乙更加夸张，提高嗓门音量，还故意冲着隔间说。


    季欣然扯了扯武玖乙的衣服，摇摇头，给她一个“你真棒”的眼神。


    “是吧，我前几天月经不调，大姨妈老是延期，去医院检查，结果到了医院，大姨妈就来了。这顺心的事情，一桩一桩的来，我好开心。”季欣然继续澄清。


    武玖乙附和着，“那还是季助理人品好，不然哪有这么多好事。我们去楼下吧，估计还得等一会，我有点憋不住了。”


    “行啊行啊，走吧。”


    她们有说有笑地离开洗手间。这时候，隔间里的女同事羡慕地都说不出话了，各自出来，掏出手机，开始了新一轮的“流言蜚语。”


    -


    今天请假，武玖乙和游一宥从周品年公司里出来，去商场买了点老人用的东西，然后回家收拾行李。


    武玖乙说是要去乡下看望她的奶奶武英芝。她让游一宥陪她去。


    游一宥倚在武玖乙的门上，看起来很为难地说：“那我是以什么身份跟着你去见奶奶。”


    没正眼瞧他，继续整理行李箱，武玖乙笑着说：“朋友啊，多正当的关系。”


    貌似不太满意的游一宥否决这个称呼，说：“这个身份不太好。”


    “难道你想以我领导的身份去见我奶奶，你觉得这个合适吗，还没朋友好说呢。”


    游一宥慢慢挪动脚步，从门口来到衣柜那儿，低声嘟囔：“我觉得男朋友比较合适。”


    武玖乙还真的听清游一宥嘴里说得男朋友，她没觉得奇怪，提及男朋友，就想到了顶楼的那段突兀的告白，她忍俊不禁：“男朋友啊，你是入戏太神了吧，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才这么乐意演我男朋友的角色。”


    纯属是一句玩笑话，武玖乙就是闹着玩的。游一宥却是来真的，他走进武玖乙，摆正她的位置，让武玖乙直视他的眼睛。


    “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顶楼的告白不是假的。我现在也没有闹着玩，我是真心的。说实话，三百多年来，我的生活里只有工作。即使从判官转行做了财神，我开始吊儿郎当，不干正事。可是，你没有放弃我，你不断地拉着我向前进，不让我自生自灭。


    你对人生的态度，对工作的态度，深深地打动了我。我对待感情很笨拙，不知道怎么样喜欢一个人，所以，如果我的突然告白对你来说是负担的话，没关系，我可以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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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整我对你的喜欢，不会影响我们俩的工作。如果恰好，你也喜欢我，我会努力学着去更加喜欢你。那么，你喜欢我吗？”


    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眨得厉害，武玖乙的内心扑通扑通。逼仄的空间里，她能感受到游一宥的喘息声，那是一种等待别人抉择的紧张感，而她是那个有决定权的人。


    她一直以为，她的不值一提的暗恋肯定会无疾而终。对此，她抱有一种悲观的心态。此时此刻，她的暗恋终于从深陷暗黑世界的最底层冲上云霄，向阳而生。


    那她还在等什么，她迫不及待地跳到床上，开心地大喊大叫，“他也喜欢我，我的暗恋结束了，哈哈哈...”


    -


    捅破那层窗户纸后，一切变得怪怪的，又甜甜的。


    告白前，游一宥就准备了惊喜给武玖乙。假如告白成功了，游一宥就说这个是送给武玖乙的告白礼物。假如告白不幸失败了，他就说这个是为了以后方便工作的礼物。


    万万没想到，武玖乙也准备了一个小惊喜给游一宥。她是在财神系统上发现，游一宥的生日在即，为同事准备生日礼物应该是合情合理的。


    就这样，他们俩很有默契地都买了辆车子送给对方。为了感谢对方的礼物，他们俩真的是开着对方买的车，分别开车去到武玖乙奶奶所在的乡下。


    这...是脑子抽抽的真爱啊。


    一路奔驰，从市区的柏油马路穿梭到乡间土路，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不少。临近寒冬，农家也到了农闲的时候，田野里上看不到辛勤劳作的村民，只剩下冷冽的北风呼啸。


    七拐八拐，武玖乙率先来到武英芝在村子里住的地方。那是一处村里随处可见的两层小洋楼，围着一个大院子。院内拴着两条警觉的中华田园犬，好久见到武玖乙了，它们像是见到陌生人一样，对着武玖乙狂吠。


    目测游一宥已经从小路拐了进来，武玖乙打算等一等他。她蹲在大门口前，像往常来的时候一样，帮武英芝拔杂草，虽然现在的季节，杂草都懒得冒出头来。


    她望着从地头走来的蹒跚老人们。老人扛着锄头，哼着小调，与另外一位老人有说有笑，虽然走得有点慢，但看起来很有干劲。


    老人们发现了武玖乙，其中一位老人忙不迭地放下锄头，匆匆小跑过来，那位老人就是武英芝。


    见状，武玖乙连忙起身，同样跑着去迎接武英芝。祖孙俩在田间低头拥抱在一起，在落日余晖的照映下，日渐寒冷的天气也变得暖洋洋的。


    这时，游一宥也赶到了。


    头一次见家长，别看他的年纪比武英芝大多了，可是，年龄只是生命的累积，它不能单一用来衡量身份。


    他现在是武玖乙的男朋友，不是判官，更不是财神。


    朝他走来的是他的女朋友武玖乙和武玖乙的奶奶武英芝，那是长辈。


    电视剧里，好多长辈看不上晚辈男女朋友的剧情。他可是相当忐忑，毕竟今天是他和武玖乙确定关系的第一天。


    第一天就来见家长，试问谁能不紧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