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春朝眼神一动，随即又摇了摇。


    她握着玉瓶，转身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先查北海的位置。】


    魔，魔种。


    算算时日，云素商快被种上魔种了。


    回到小院，盛春朝将玉瓶放在桌上，倒出一粒凝神丹服下。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灵力散开，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


    “神尊……”


    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一股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


    【女人，你真的不认识他？】魔镜又问，语气里满是探究。


    盛春朝闭上眼，用力摇头。


    脑海深处，隐约看到一抹模糊的蓝衣身影，站在漫天风雪里，背影孤寂。


    “不认识。”


    她再次开口，声音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只是不想让他就这么困在那里。”


    【得了吧，还嘴硬。】


    魔镜叹了口气。


    【我这就去，争取三天内找到，这几日你照顾好自己。】


    盛春朝睁开眼，看向窗外的云海，眼底闪过坚定。


    无论那神尊是谁，无论她为什么会有这般强烈的执念，她都必须去一趟寒渊。


    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哪怕要对抗天道意识，她也绝不退缩。


    这时，院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盛春朝立刻收敛心神，重新换上那副柔弱的模样，起身去开门。


    “程公子、仙长。”她轻声唤道，眼底带着恰到好处的欣喜与依赖。


    “像以前这样唤我就好。”


    程迎峰看着她苍白的脸，皱了皱眉，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怎么又不舒服了？是不是又去书阁吹风了？”


    “没有，就是有点累。”盛春朝垂下眼帘，避开他的目光。


    程迎峰指尖的温度落在额头上，带着熟悉的暖意。


    盛春朝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思绪，轻声问：“你刚从仙尊那回来？”


    “嗯。”他收回手，语气柔和，“山下青峰镇闹妖，伤了不少凡人，我明日便要下山除妖。”


    “你愿意……”


    盛春朝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急切：“我跟你去。”


    程迎峰眉头一蹙：“可妖物凶险，你身体还没好。”


    “我已经好了！”她攥紧衣角，“苏澜仙师说我气血渐稳，正好可以历练一番，能找到我的仙缘。总不能一直躲在仙府里。”


    【女人，你是想借机去北海查寒渊的！】魔镜在她脑海里嘀咕。


    盛春朝没理它，只是抬眸望着程迎峰，眼底带着点委屈：“我不会拖后腿的，还能帮你照料伤势，就像以前在仙宫那样。”


    提到仙宫的日子，程迎峰的眼神软了些。


    “那不一样，这次的妖物擅长隐匿偷袭，太危险。”


    “危险才要一起去！”盛春朝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衣袖。


    “你一个人去，我在仙府里也不安心。再说，我也想变强，不想永远只能被你保护。”


    “若有危险，也要与程公子一同面对。”


    她的指尖冰凉，力道却很稳，眼神里满是决绝。


    程迎峰看着她，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他要松口了！】魔镜兴奋地喊。


    “难道程公子觉得我没有仙缘?”


    “如果没有又怎么会遇到程公子。”


    程迎峰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好，但你必须待在我身边，不许擅自行动。”


    盛春朝立刻笑了，眼底的阴霾散去不少：“我知道！”


    回到屋里，程迎峰去收拾行囊，盛春朝坐在桌边，压低声音问魔镜。


    “青峰镇的妖怪，你认识吗？”


    【我认识！是贬为山妖的山神。听说是因为包庇罪仙才被贬的。】


    魔镜的声音带着雀跃。


    盛春朝点头，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对了，”程迎峰拿着一件软甲走进来，递给她，“穿上这个，能防些妖力冲击。”


    盛春朝接过软甲，触手温润，上面绣着细密的防护符文。


    她抬头看向程迎峰，他的眼神里满是关切。


    “谢谢。”她轻声说，“这是仙尊给你的吧，我不能接受。”


    “我的命都是你的。一些身外之物而已，盛姑娘安全多一分，我就多安心一些。”


    “明日一早出发，今晚好好休息。”程迎峰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出去了。


    盛春朝看着他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软甲。


    【我们离寒渊更近一步了。】她对魔镜说。


    【放心，有我在，肯定能找到！】魔镜拍着胸脯保证。


    “怎么还不去找。”


    【这就去！这就去！】魔镜立刻噤声，语气里还带着点没散去的雀跃。


    【想当年本魔镜也算镜神，我也想见见仙之神。】


    盛春朝嗯了一声，将软甲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细密的符文。


    程迎峰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我的命都是你的。”


    这话太过沉重，让她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涟漪。


    她摇了摇头，将这些情绪压下去，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云海，眼底满是坚定。


    夜色渐深，盛春朝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魔镜在她脑海里翻找古籍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偶尔还会抱怨几句“这破书怎么全是不可看”“仙府的藏书也太乱了”。


    不知过了多久，魔镜突然兴奋地喊起来：【找到了！】


    盛春朝猛地坐起身：“真的？”


    【千真万确！】魔镜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


    【对了，】魔镜又补充道。


    【我还撞见，云素商那边，竟然被小师妹中了魔种。】


    盛春朝眼神一冷：“知道了。”


    云素商的事，她自然不会忘记。


    第二日天刚亮，程迎峰就已经站在院门外等她。


    盛春朝换上那身软甲，将玉瓶里的凝神丹贴身收好，跟着程迎峰离开了仙府。


    御剑飞行在云海之上，盛春朝望着下方有些熟悉感。


    青峰镇很快就到了，镇子上空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妖气，街道上行人稀少，显得十分冷清。


    程迎峰落下剑，对盛春朝说：“你们待在这里，我去探查一下情况。”


    “我跟你一起去。”云素商立刻跟上。


    盛春朝点头:“那我便在客栈等你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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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并肩走进镇子，刚走没几步，就听到一间民房里传来呼救声。


    程迎峰眼神一凝，立刻冲了过去，云素商紧随其后。


    民房里，一只浑身青黑的妖怪正扑向一个老妇人。


    那妖怪正是被贬的山神。


    “住手！”程迎峰大喝一声，挥剑向山神砍去。


    山神猛地回头，看到程迎峰，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却还是凶狠地扑了上来。


    “又是你们这些仙门弟子！多管闲事！”


    盛春朝悄悄跟随，站在一旁。


    她看见云素商忽然神情恍惚。


    只剩下程迎峰一人面对。


    情况紧急，盛春朝问魔镜：【能看出他的弱点吗？】


    【弱点在眉心！】魔镜立刻回应。


    盛春朝眸光一凛，对程迎峰喊道：“他的弱点在眉心！”


    程迎峰闻言，立刻调整攻势，一剑直指山神眉心。


    山神惊呼一声，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剑尖狠狠刺入了他的眉心。


    我不会问不到寒渊的事吧！


    【男主不至于那么厉害，山神都有千年修行……哎？！】


    魔镜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程迎峰一道剑光劈过去，那浑身青黑的山妖“嗷呜”一声，直接化为一缕青烟，连句遗言都没留下。


    妖气散去，镇子上空的青雾也渐渐淡了。


    程迎峰收起剑，走到盛春朝身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盛春朝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山神消散的地方。


    盛春朝：“……”


    【这男主手速也太快了！】


    “啧啧，程师兄果然厉害，一出手就斩了妖。”一道讥诮的声音传来。


    云素商从门外走进来，眼神落在盛春朝身上，满是鄙夷。


    “倒是盛姑娘，刚才那眼神，难不成是想为这妖精求情？”


    盛春朝心里咯噔一下：你咋知道我还没问完话！


    嘴上却挤出一副柔弱的样子：“我只是觉得……”


    “春朝只是心善。”程迎峰立刻挡在她身前，语气认真，“她见不得生灵殒命。”


    盛春朝默默点头：对，心善的想扒他的八卦。


    云素商嗤笑一声：“心善也要分对象，跟妖精讲心善，小心引火烧身。”


    说完，她瞥了眼地上的妖气残留，转身扭着腰走了。


    等云素商走远，盛春朝立刻戳了戳地上的青烟。


    【别急！】魔镜突然喊。


    【这只是分身！刚才那分身是故意判断我们实力的！】


    盛春朝眼睛一亮：“这不就巧了！”


    当晚，盛春朝趁程迎峰去布置结界，偷偷溜到了后山山洞。


    她一进洞就“哎呀”一声摔倒在地：“救命啊！”


    山洞深处，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正是山妖的本体，比分身壮了三倍，脸上还带着点得意。


    “没想到还有送上门的点心！”


    盛春朝表面却吓得瑟瑟发抖：“妖怪大人，饶命啊！我、我可以给你做点心！”


    “不用了，直接吃你更省事！”山妖张开爪子就朝她扑过来。


    盛春朝猛地翻身站起，手腕一翻，一条藤蔓甩了出去：“吃我？你吃不动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