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作品:《狐言》 次日清晨,天色灰蒙蒙的。
三人一早便来到城主府。
府内气氛凝重,城北桥洞发现第四具被掏心尸体的消息,迅速传遍了云澜主城的大街小巷,恐慌如同无形的瘟疫,在民众间悄然蔓延。
无月、沈鱼和青烛三人在偏厅内,气氛沉凝。
青烛描述了昨晚在城北现场的发现——与之前毫无二致的作案手法,干净利落,除了那具被刻意摆放的尸体和伤口处残留的、几不可察的灰气,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对方很谨慎,也很嚣张。”青烛总结道,眉头紧锁,“像是在完成某种任务,也是在故意挑衅我们。”
沈鱼坐在一旁,脸色还有些苍白,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昨夜眼睛的刺痛感和被黑雾缠绕的冰冷触感似乎还未完全消退。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那只已经恢复寻常模样的镯子,触手一片温凉。
无月坐在她对面,目光掠过她略显疲惫的脸庞和微微蹙起的眉尖,他放在膝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原状。
这时,金嬷嬷恭敬地推着殷无咎走了进来。
一夜过去,第四具尸体的死讯已经传来,殷无咎脸上充满了痛心与愤怒,那可是他的子民啊!
“无月先生,沈姑娘,青烛先生。”殷无咎的声音依旧虚弱,道:“昨夜之事,多谢三位再次出手相助。云澜主城如今危机重重,妖魔横行,官府力量虽在,但对此等诡谲之事,恐有心力不足,甚至……内部也可能已被渗透。”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沉木打造的令牌,上面刻着“巡防部”三字,边缘有繁复的云纹,背面暗刻着“殷”字。
“这是几日前答应三位的云澜主城巡防司的调令令牌。”殷无咎将令牌递向青烛,“持此令牌,三位可自由出入城中各处案发地,调阅相关卷宗,巡防司上下见令如见我。殷某恳请三位,助我云澜,查明真凶,还这里一个太平!”
青烛也微微颔首,沈鱼和无月同样看向殷无咎点了点头。若不查明原因,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殷无咎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城主府已经替三位准备了房间,鄙人希望三位住进来,为了我的私心吧……”
三人没有着急回答,青烛细细思考了一下,住进城主府也会方便许多,那厉鬼来此处一定有目的,肯定不是调虎离山那么简单,也能护殷无咎不死。
若殷无咎死了,这云澜主城可不是孙家上位这么简单了。
青烛点了点头,同意感谢了殷城主的安排与信任。听到答案的殷无咎长舒了口气,摆了摆手随即被推了回去。
有了令牌,行事便方便了许多。
三人首先去了巡防司的案卷库。
巡防司的统领显然早已接到命令,对持令牌的三人毕恭毕敬,将四起案件的所有卷宗尽数调出。
狭小的卷宗室内,弥漫着陈年墨卷的书卷气味。四人的姓名、年龄、住址、生平简述、尸检格目以及发现尸体的地点、时间,都被详细记录在案。
无月快速翻阅着。
青烛则更细致地检查着尸检格目和现场勘查记录,试图找出除了心脏和姿势外,被忽略的共同点。
沈鱼也拿起一份卷宗,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想要找到其中他们没有注意到的事后残留细节。
时间一点点过去,案卷堆积,线索却似乎陷入僵局。
这四个死者,有富商,有妓子,有更夫,有乞丐,身份天差地别,生活轨迹毫无交集,除了死法相同,似乎再找不到其他联系。
沈鱼看得眼睛有些发酸,昨夜的后遗症让她视线偶尔还会模糊一下。
她放下卷宗,揉了揉太阳穴,轻轻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股极淡却清冽的冷香靠近。一杯冒着热气的温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到了她面前。
沈鱼一愣,抬头看去,无月依旧在看着手中的卷宗,听见她细微的动静,转过头四目相对,无月指了指他的眼睛,闭上了一会儿再睁开,缓缓张口对沈鱼说:“你缓一缓。”
“谢谢……”沈鱼小声说道,捧起水杯,温热的温感从掌心蔓延开,驱散了些许疲惫和不适。
她偷偷瞄了无月一眼,心底泛起一丝暖意。他……其实很细心。
青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微微弯了一下,随即又专注于手中的格目。
不一会儿,他指着其中一处,忽然“咦”了一声。
“你们看这里,”青烛将几份宗卷走访格录并排摊开,“虽然记录不甚详细,但根据亲属或相识之人的口述,这四个人的出生月份,似乎都集中在七月。”
“七月?”沈鱼放下水杯,凑过去看,“七月怎么了?”
无月放下自己手上的卷宗,解答:“民间称七月为‘鬼月’,认为此月阴气最盛,百鬼夜行。而七月十五,便是‘鬼节’。”
青烛接口道:“没错。虽然无法精确到具体日期,但都出生在七月,这巧合未免太大了。”
一个惊人的猜想浮现在三人心中。
“生辰!”沈鱼脱口而出。
无月立刻起身,拿着令牌去找巡防司统领,要求不论什么问题,请尽快核实四名死者的确切生辰日期。
城主府的令牌果然好用,巡防司效率极高,动用了户籍档案、走访残留的亲属邻里,终于在临近傍晚时,将初步核实的结果呈报上来。
结果令人脊背发凉。
富商王仁,生于甲子年七月十五子时。
妓子红俏,生于丙寅年七月十五丑时。
更夫秦之,生于戊辰年七月十五寅时。
乞丐老七,信息实在少得可怜,但也极可能是某年七月十五左右出生!
民间传说中,鬼节出生的人,八字属阴,易通阴阳,在一些邪恶的仪式中,常被视为特殊的“钥匙”。
“果然……”青烛面色凝重,“以鬼节子心为祭,所图非小!”
案件终于取得了关键性的突破,但众人的心情却更加沉重。
因为这意味着,凶手的目标明确,不论身份只求成功,而且仪式是否完成?云澜主城内,到底还有多少鬼节出生的人?
夜色降临。
回到城主府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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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安排的客院,沈鱼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中有些发堵。被卷进这场风波,她的心早就和这座城连在一起了。
十六岁的少女也有一颗拯救世界的心,可……
阿父的下落还是不清楚,阿父会不会也沦为那些人的祭品?棋子?
云澜城这么大,如何才能保护所有人?如何才能……找到阿父?
无月看着忧愁的沈鱼,看着她微红的眼眶,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后。
“害怕?”他清冷的声音响起。
沈鱼被吓了一抖,“啊”了一声,回过头,发现是恶作剧的无月,拍了拍自己。
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低下头扣起了自己的指甲盖,沉闷的说:“有点,更多的是……觉得他们很无辜。”沈鱼想起了曾经同样被作为祭品的自己……无助、痛苦。
无月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伸手。”
沈鱼疑惑地伸出手。
无月指尖凝聚起一点微不可见的灵光,轻轻在她手腕上那个镯子拂过。镯子表面似乎有流光一闪而逝,变得更加莹润。
“这个镯子送你了,挂件回礼。我在这里面加了道防护灵咒,”无月语气平淡,却轻轻向她弯了弯嘴角,说:“下次再遇到类似的攻击,你就不会那么疼了。”
“这是我练制的灵镯,和小白不一样。里面有我存留的狐火,它可以保护你。”无月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沈鱼怔怔地看着手腕上的镯子,又抬头看看无月那张,他是那么强大却又冷漠,阿父失踪后,无月是第一个会这样细心照顾关系她的人……
“无月。”沈鱼弯起眼睛,笑容真诚而温暖,“谢谢你。”
无月移开目光,看向窗外浓重的夜色,转头又看向笑着的沈鱼,说:“嗯,我会帮你找到你的阿父,沈鱼……下次不用帮我挡,他们伤不了我。”
“早些休息。”他转身离开,随即要走出房门时,沈鱼叫住了他,沈鱼也想起了昨日自己的行为,也想问那个自己似乎早有答案的问题。
“无月……我们算朋友了吗?沈鱼鼓起勇气问到。
无月顿了顿脚步,低低应了一声:“嗯。”
在之前自己确实只是把她当作一个有着很多秘密的工具人,自己对她的眼睛充满无限好奇,但是看到沈鱼的变化他也有所触动。
不只是眼睛,还有饭桌上会多为他点出的辣菜和那个小玩偶……以及那个下意识的保护。
沈鱼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盟友、不错的……朋友。
沈鱼得到了不一样的答案,看着无月关上房门,有些震惊,不过也有了点踏实,他会帮自己找到阿父,他们也是朋友。
朋友比所有物更平等,她成为无月的朋友,很高兴。
沈鱼摸着手腕上的镯子,感觉心底充满了勇气。
她看向窗外,乌云依旧笼罩着月亮,但总有一天,云开月明。
而此刻,在主城某个隐秘的角落,一双眼眸也正透过窗棂,望着同一片天空。
“准备齐全了,下一个该你了……”
夜风穿过空寂的街道,带来几声零落的犬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