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他看穿她心事,默默护她左右!
作品:《谢大人万安》 柳绾顿时有些乱了阵脚。
傅窈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她上前一步,神色镇定地开了口。
“道长都还没说话,夫人这么着急下定论,不好吧。”
许梦月没料到她还敢还嘴,顿时有些恼怒。“我不过是忧心则乱,你这孩子,怎的如此说话!”
她转向旁边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族长,您是沈家的主心骨,您看这事……”
那族长捻着胡须,眉头紧锁,显然也觉得这事透着邪门。
傅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根本不接她的话茬。
她直接将目光转向了那个在原地没说话的道士。
“道长,沈家多年祭祀都是由你出面,今日之事,想来只有你的话,才是最能服众的。”
那道士被傅窈点名,做出才反应过来样子。
他想起昨日收到的一袋沉甸甸的金子,和那张写着几行字的纸条,心里顿时有了底。
他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随即面色大变。
“贫道方才已问过各位祖宗,牌位倾倒是因祖宗示警,侯府……侯府的当家主母,德行有亏,惹了祖宗不快!”
道士的话把许梦月给彻底架到火上。
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指着道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胡说八道!”
沈耀年更是直接冲了出来,将矛头指向傅窈。
“一定是你!肯定是你收买了这妖道,故意陷害我母亲!”
“怎么可能是我母亲不对,你肯定是被傅窈给收买了!”
傅窈像是被他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眼圈瞬间就红了,满脸的委屈和无辜。
“二哥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只是个妾室的女儿,在府里的月银都是微薄无比,哪里有银钱去收买道长。”
她这副柔弱可欺的模样,最是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柳绾见女儿如此,也立刻明白了过来,她拉着傅窈,眼泪涟涟地对着众人不住地福身。
“是我们母女的不是,是我们冲撞了祖宗,求侯爷、老夫人和族长责罚。”
这母女俩一唱一和,倒显得许梦月和沈耀年咄咄逼人,欺人太甚。
沈家族长还想说什么,却被傅窈抢了先。
“族长,二哥不信道长,难道是觉得道长这几十年的修为都是假的?还是说,二哥连祖宗的警示都不信了?”
这话问得极重,直接把不敬祖宗的大帽子扣了上去。
沈耀年顿时噎住,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沈重山的脸色也沉得能滴出水来。
今日这番闹剧,已让永安侯府的脸面丢尽了。
他冷冷地看着许梦月,眼中满是厌恶。
许梦月被逼得无路可退。丈夫的眼神冷得像冰,周围的族人个个都用怀疑的眼光看她。
她晓得今天不低头,这个“德行有亏”的帽子就摘不掉了。
她把牙都快咬碎了,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是我的错,我……我愿意去祠堂跪着反省,每天跪三个时辰,跪上一个月,只求祖宗能原谅。”
这场闹剧总算是收了场。
看热闹的族人三三两两地散了,谢池这才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他看着傅窈,眼睛里全是赞赏,一点都没藏着掖着。
“你这招可真够狠的,直接让她在所有族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傅窈脸上一点欣喜的神色都没有,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
“这都是她活该。”
她顿了一下,朝着谢池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这些日子,也多亏了大人帮忙。”
谢池听出来了,她这话客气是客气,但把两人的距离也拉得远远的。话音底下,那股子恨意一点都没少。
这只小狐狸,心里的火烧得比他想的还旺。
他笑了笑,放缓了声音:“不碍事,日子还长着呢。”
傅窈让春喜扶着柳绾先回去了。
她自己却没动,转头往另一条小路上看去,显然不准备就这么回去。
谢池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就明白了,她还有事没办完。
“我陪你。”
谢池跟了上去,话说得再自然不过。
傅窈的步子停了一下,但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两人一前一后,绕过月洞门,往侯府后头一处废弃的柴房走去。
柴房的门一推开,一股子霉烂潮湿的味儿就扑面而来。
刚才在祭祀上那个道士,这会儿手脚被捆着,狼狈地缩在墙角。他一看见傅窈,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恐惧,整个人吓得往后一缩。
“傅小姐,你让我做的,我都办到了,你该放过我了吧!”
傅窈低头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可她脑子里,全是上辈子的事。
就是这个道士,当年收了许梦月的银子,满京城地散播她们母女是“不祥之人”的谣言。
那些话刀子一般剜在母亲心上,也把她自己推进了火坑里。
那股子恨意傅窈永远不会忘。
傅窈慢慢在他面前蹲下,声音很轻,却透着渗人的冷气。
“道长,你说你做了这么多亏心事,下半辈子真能睡得安稳吗?”
那道士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浑身抖个不停。
“不……不是的,傅小姐,我也是被逼的啊!求求你,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他拼命地把头往地上磕,很快额头上就见了血,发出沉闷的响声。
傅窈只是冷冷看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谢池站在旁边,把她眼底藏不住的痛苦看得一清二楚。
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原来她心里藏着这么深的伤。
他不想再让她看下去了。
“天羽。”谢池的声音冷了下来,“把人带走吧。”
天羽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伸手就要去抓那道士。
“等等。”傅窈却拦住了他。
她抬起头,看向谢池,眼里的恨意还未完全散去。
“不能就这么让他一死了之。”
太便宜他了。
谢池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挥了挥手,天羽明白意思的将人带走,然后朝傅窈伸出了手。
“好,都听你的。”
他的声音放得很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这里又脏又冷,我们先离开。”
傅窈看着他伸过来的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由着他将自己拉了起来,带离了这间让她窒息的柴房。
马车缓缓行驶在回程的路上。
傅窈靠着车壁,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