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祭祀突发意外!祖宗牌位摔碎

作品:《谢大人万安

    许梦月跪在冰凉的地砖上,直到沈重山的背影彻底消失,她才敢慢慢抬起头。


    她的眼中淬满了怨毒,死死地盯着傅窈。


    都是这个小贱人!


    若不是她,自己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傅窈迎着她的目光,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冲着许梦月和老夫人又福了福身,然后转身,从容地退了出去。


    这一次,许梦月终于不甘心地消停了。


    傅窈从安和堂出来,沿着游廊慢慢地走。


    她走得不快,身后的脚步声不远不近地跟着,带着一种刻意的沉稳。


    傅窈没有回头。


    她知道那是谁。


    果然,在游廊的尽头,沈重山赶了上来,与她并肩而行。


    他侧头看着自己这个许久未曾好好看过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


    她瘦了,也静了,眉眼间那股子倔强却越发清晰。


    方才在堂上,她三言两语就将许梦月堵得哑口无言,那份从容镇定,实在不像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儿家。


    沈重山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疼惜,夹杂着一丝愧疚。


    “方才的事,也多亏了谢大人派人来提醒,说府中有事,我才能及时赶回来。”


    傅窈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又是谢池。


    这个男人,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她心里记下了这份人情。


    “女儿知道了。”


    她对着沈重山福了福身,态度依旧疏离,却比从前多了几分平和。


    沈重山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傅窈回到偏院,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一眼就看见了窗边的椅子上,懒洋洋地坐着一个人影,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姿态闲适得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傅窈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默默地走过去,将窗户关上。


    从窗户透进来的光束,打在了谢池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


    傅窈真是服了他了。


    “谢大人现在不光喜欢跟踪,还干起了摸别人墙头的事。”


    谢池看着她那副故作没好气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喜欢看她这样,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偏要装出一副带刺的模样。


    像是被他踩到尾巴的小狐狸。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朝她走近。


    “傅小姐好狠的心。”


    他故作出被伤心的样子,语气里满是委屈。


    “我才帮你挡了门孽缘,你怎么能如此狠心这样对我。”


    傅窈被他这副无赖模样弄得有些没辙。


    她收起了脸上那点装出来的恼意,神色重新变得疏离而客气。


    “其实谢大人完全可以不用管的,我自己有解决的办法。”


    这话一出,谢池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他知道她有办法。


    她总是这样,像一株坚韧的野草,不管被踩进泥里多少次,都能靠自己重新站起来。


    可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让人心疼。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想去碰碰她的头发。


    傅窈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


    谢池的手停在半空,他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深深地看着她。


    “其实,你大可多依赖我一些。”


    他的声音很低,褪去了所有玩世不恭,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惊的认真。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傅窈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还是他又在用另一种方式,戏耍自己?


    她不敢深想,更不敢回应。


    那颗好不容易被层层冰壳包裹起来的心,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缝,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


    “我……”


    她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一个单音,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谢池看她那副受惊的样子,心里一顿,暗悔自己太心急,把人给吓着了。


    他慢慢收回悬在半空的手,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步,拉开了些距离。


    屋里那股让人喘不过气的劲儿,这才散了点。


    “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谢池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调子,好像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只是随口一说。


    话音刚落,他身形一晃就到了窗边,利落地翻了出去,转眼就消失在 院子里。


    隔日天色微亮,晨光熹微。


    傅窈仔细叮嘱着春喜。“今日祭祀,你什么都不用管,就跟紧了母亲,一步都不要离开。”


    春喜用力点了点头。“小姐放心,奴婢晓得的。”


    安排好一切,傅窈才回到镜前,由着新来的丫鬟红杏为自己梳妆。


    红杏手巧,很快便挽好了发髻,目光落在妆匣里一支素雅的白玉簪子上。


    “小姐,这支簪子成色极好,又雅致,正衬今日的场合。”


    傅窈的目光落在那簪子上,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谢池那张带笑的脸,和他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其实,你大可多依赖我一些。”


    心口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傅窈想起谢池让她心跳的话,没有拒绝红杏提议。


    她看着镜中人,乌发间一点温润的白,衬得她眉眼愈发清冷。


    沈家祭祀的场面很大,族人来了不少,乌泱泱地站了一院子。


    傅窈扶着柳绾,在人群中站定。


    她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倚着廊柱的谢池。


    他今日穿了身玄色的常服,敛去了平日里那身官服的煞气,却依旧是人群中最扎眼的存在。


    他好像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隔着人群遥遥地望了过来,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傅窈竟觉着莫名的心安。


    有他在,仿佛天大的乱子,都能被轻易摆平。


    吉时一到,祭祀开始。


    穿着八卦袍的道士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绕着祭台跳起了大神。


    一切都按着流程走,可就在道士将三炷香插入香炉的瞬间,供奉在祭台最高处的几块祖宗牌位,毫无预兆地,“哗啦”一声,直直地摔了下来,砸在地上,断成了几截。


    满场哗然。


    祭祀中断,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柳绾吓得手脚冰凉,下意识地抓紧了傅窈的胳膊。


    许梦月第一个跳了出来,她用帕子掩着嘴,一脸惊慌,眼中却闪着幸灾乐祸的光。


    她半遮半掩的说,“怎么发生这种事,莫不是……祖宗有些不悦。”


    这话意有所指,所有人的目光,若有似无地都落在了柳绾母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