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查账抓把柄
作品:《谢大人万安》 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凉亭内,一时间只剩下棋子落盘的哒哒声。
傅窈全神贯注,试图从棋局中窥探出对方的一丝真实意图。
可谢池的棋路,就如他的人一般,看似随意慵懒,实则处处透着诡异,根本无迹可寻。
下了五六子后,傅窈心头的烦躁再也压抑不住。
她执着白子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直视着对面那个含笑的男人。
“谢大人费尽心机将我从侯府带到这品茶会,难不成,真的只为与我下完这盘棋?”
终于忍不住了。
谢池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桃花眼里漾开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仿佛在欣赏一只被逗弄得失了耐心的小狐狸
他慢条斯理地落下手中的黑子,截断了她的一处活路。
“不然呢?”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音。
“傅小姐以为,本官还有何图谋?”
傅窈被他这副无赖模样气得心口一滞。
她“啪”地一声将白子拍在棋盘上,霍然起身。
“既然如此,这棋不下了。”
“我还有事,先行告退。”
傅窈转身便要离开,再也不想与这个一时疯子一时救世主的人多待一刻。
“别只盯着祭祀上的东西。”
身后,谢池不紧不慢的声音幽幽传来。
傅窈的脚步猛地一顿。
她豁然转身,眼中满是惊疑不定。
祭祀?
许梦月今日设局不成,难道还将后招放在了侯府的祭祀大典上?
谢池他……他怎么会知道?
这个男人就像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她所有的计划与想法,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种感觉,让她心生寒意。
“谢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池却没有再看她,视线重新落回了棋盘上。
“这盘棋,看来是傅小姐赢了。”
傅窈一愣,低头看去。
只见棋盘上,自己的白子不知不觉间,竟已将他的黑子围杀得片甲不留。
而她方才心神不宁,竟丝毫没有察觉,只看到自己必要输的现象。
等她再抬起头时,亭中已然不见了谢池的身影,只留下满盘的棋子,和一个让她迫不及待却找不到答案的谜团。
傅窈站在原地,任由凉风吹拂着她微乱的发丝。
谢池的警告,如同一块巨石,在她心湖里投下惊涛骇浪。
不能再被动下去了。
许梦月既然敢在宰相府动手,祭祀大典上,只会用更毒辣的手段。
她必须抢占先机。
傅窈深吸一口气,她快步走出凉亭,找到了正焦急等在外面的春喜。
“去,立刻派人去查。”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查夫人最近都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特别是和府里祭祀有关的,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侯府的夜,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哔剥声。
傅窈坐在灯下,面前摊开着一本账册。
这是母亲柳绾接管采买后,第一个月的账目。
谢池那句“别只盯着祭祀上的东西”的警告,像一根刺,扎在她心上。
她翻动着书页,指尖在一行字上停了下来。
祭祀采买,预支银,三百两。
三百两。
一笔不大不小,却足以在祭祀大典上捅出天大篓子的银子。
傅窈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她拿着账本,起身走向柳绾的房间。
柳绾正坐在窗边做着针线活,见到女儿进来,脸上露出温婉的笑意。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傅窈将账本递到她面前,指着那笔支出。
“母亲,这笔账,似乎不太对劲。”
柳绾接过来看了看,。看完后,她将账本放到一边,轻轻叹了口气。
“许是下面的人看我们母女没有实权,又初管这些事,便动了手脚,中饱私囊去了。”
“这些事,在府里是常有的。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忍?
若是寻常的刁难,忍一忍也就罢了。
可这分明是许梦月设下的陷阱,一个不慎,便会让她们母女坠入深渊。
母亲在侯府这几年,早已被磨平了所有的棱角,只求能够安稳度日。
可她求的安稳,在别人眼里,却是碍眼的存在。
傅窈心中一片涩然,却没有将这层算计说破,以免母亲担忧。
她只是拿回账本,声音依旧平静。
“母亲安心休息,这事,女儿来处理。”
从柳绾房里出来,傅窈的脸便彻底沉了下去。
她唤来春喜。
“查一下。”
“查清楚这笔银子的去向,还有,夫人最近都跟府外的什么人有过接触。”
春喜见她神色凝重,不敢怠慢,立刻领命而去。
第二天近午时,春喜便带回了消息。
那三百两银子,根本没有用于采买。
而是被管事提走后,转手就送到了城南一家当铺,换成了许梦月头上的一支赤金镶红宝的步摇。
同时,春喜还查到,许梦月的胞弟许天宝,最近在京中暗地里做的印子钱生意,似乎亏空了一大笔。
许梦月,这是拿侯府的公中银两,去填她娘家的窟窿。
还想借此,在祭祀大典上,给她和母亲安一个监守自盗,贪墨公款的罪名。
一石二鸟,许梦月当真是会玩的很啊。
傅窈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拿着那本被做了手脚的账册,径直走向了许梦月的正院。
许梦月正斜倚在软榻上,由王嬷嬷给她揉捏着肩膀,听着小丫鬟说着外头的趣闻,好不惬意。
见傅窈进来,她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
“我当是谁,原来是傅小姐。”
“怎么,这才管了几日账,就出了纰漏,要来我这求救了?”
她语气里的轻蔑,丝毫不加掩饰的露了出来。
一直到现在,在她看来柳绾母女不过是她掌心里翻不出风浪的蝼蚁,给她们管家之权,不过是想换个法子折辱她们罢了。
傅窈也不恼,只将账本轻轻放在了她手边的案几上。
“夫人说笑了。”
“晚辈今日前来,是想请教夫人一件事。”
“这账上记着,为祭祀采买预支了三百两银子,可库房那边却说,祭祀的物件早已备齐,并无短缺。”
“晚辈愚钝,实在想不明白,这三百两银子,究竟是去了谁的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