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本地藩王

作品:《穷到吃土?穿越后科举状元我要了!

    红衣教?


    大邕朝廷对待民间教派,一向以‘邪、教’‘左道乱正之术’,施以绝对的禁止和严酷镇压。


    一旦民间教派发展起来,轻者徒刑,重者连坐。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再加上大邕官府,比如凌河镇正式官员寥寥,与百姓深入打交道的基本都是编外人员,乡村土地辽阔,村庄繁杂,过苦日子的百姓,捣鼓出来点排解精神苦楚的信仰,只要不闹大,官不举民不究。


    基本没人管。


    至于红衣教,周毅了解并不多,好像在他们凉州极为盛行,如果周毅没记错,红衣教信奉的好像是……凉州现任藩王,梁王的母亲,上一代梁王妃。


    上一任梁王妃多行布施,为百姓送医送药,在民间多有善名,甚至人没死的时候还有百姓自发为其建生祠。


    在她身故后,以她为信仰之光的红衣教就慢慢盛行起来。


    为证明其合法性,梁王甚至找了极负盛名的大儒,为母亲的红衣教编入佛教分支,二十余年发展下来,民间已有不少教众,就连周毅大娘高氏这种跳大神的,都以能靠上红衣娘娘给脸上贴金,方便多骗俩钱儿。


    他们清水村,虽没到头疼脑热都去拜红衣娘娘。


    但家中供奉的也不少。


    白鹭书院因红衣教要搬迁书院,红衣教背后又是凉州藩王,几番思索下来,周毅脊背霎时间都出了一层冷汗。


    他眉峰拧紧,甚至忘了自己六岁小儿的身份,严肃问道:“柳先生,我舅舅的意思,是要我爹娘及时避祸?”


    柳三泰心底猛然一惊。


    目光万般诧异地看向面前这个刚比桌子高一点的孩子。


    仅仅只靠红衣教三个字,甚至许英才的信上未提及任何关于红衣教,背后政治涌动的字句,便能在顷刻间判断出,此事必有祸端。


    这孩子未免也太聪明了些。


    柳三泰眼眸未动,言辞谨慎,“应当是,你们既已经分家,不必多想便是。”


    周大力两口子,听柳三泰这样说,长长松了一口气。


    但周毅却不这样想。


    自古藩王与朝廷的关系就十分微妙,削藩更是每代封建帝王枕寐不忘之事,周毅人在乡下不清楚天下格局,但只要沾染上藩王准没好事。


    一旦红衣教被朝廷打上邪、教标签。


    他们凉州指定要遭殃。


    首当其冲的便是红衣教教众,思及此,周毅目光暗沉地透过窗子看向东厢房亮起的窗子,暗暗下了决心,光是分家不够,他们二房得跟大房——断亲!


    “柳先生,这是我借来的……书,您看看能不能在里面找到养蜂之法。”


    闲话须臾,周毅适时将农政全书掏出来,递给柳三泰。


    “你家要家养蜜蜂?”


    柳三泰语气惊讶,手已经打开书本看了起来。


    周大力回村的时候听许素兰说,自个儿子结识了大人物家的孩子,今个下午还去了人家宅邸做客,再见周毅将借来的书本掏出来,说要解决家里正发愁的事,顿时心底五味杂陈,看向周毅的目光都有些眼热。


    “这书乃官府统筹农事著作,里面确有养蜂之法。”


    柳三泰将养蜂部分看完,详细拆分给周大力两口子说。


    周大力两口子不识字,听得无比认真,还找来灶坑炭条在土墙将步骤画下来。


    养蜂的法子讲解完毕,一家三口脸上俱是喜色笑意。


    柳三泰掸了掸衣角,起身说:“时候不早了,多谢周老哥好酒款待,我得天黑前回城里去。”


    闻听此言,周大力两口子对视一眼,许素兰忙给自个丈夫递眼色催促。


    周大力豁地站起身,“那个……柳先生,嗯,啊……”


    柳三泰先是看了一眼神色无奈的周毅,然后揣着手好整以暇盯着周大力口舌犯“便秘”,嗯嗯啊啊,等了老半天,许素兰实在受不住了,抢话道:“柳先生,您看我们家阿毅聪明机灵,白鹭书院那门槛高的地方咱进不去,您看去您那儿念书,这……束脩能不能便宜些?”


    许素兰一口气说完。


    就连周毅都跟着放松了些。


    一家三口的目光盯在柳三泰一个人身上。


    三人心底同时想着,既是许英才的同窗好友,那看在许英才的面子上,束脩肯定能便宜些。


    就听,柳三泰抿唇漾出个非常灿烂的笑,言简意赅道:“不能!”


    周毅:“……”


    周大力两口子:“……”


    还真是抠搜啊,酒都喝了,王八汤也吃了,就一点面子不给么?


    “那个柳先生,您看咱们家……”


    事关儿子前程,周大力再度开口,却被柳三泰打断,他伸展了下手臂拍在周毅头上,笑道:“束脩是半个铜板都不能便宜的,不过……可以先让周毅来上学,束脩攒够再交!”


    终于可以读书了!


    周毅瞪着溜圆俩眼睛,盯着黢黑的棚顶,耳旁是爹娘小声交谈与夏夜不停的虫鸣声,他本以为自己会激动得睡不着,可再睁眼,便是娘亲抱着他去水边洗脸。


    周家院子有一口老井,每日清早全家都在这洗漱打水。


    分家三天,高氏终于肯出屋了。


    她左脸被周汉唐扇过的地方还肿着,见许素兰一脸喜色便凑过来打听,“弟妹,昨个来的是谁?我听继博说,是城里的举人老爷,是你弟弟认识的吧,你弟是又要升迁进京,以后都不跟你们来往了么?”


    昨下午那顶门框高的大高个一走,二房两口子就站在门口抹眼泪。


    一准没好事。


    “是不?我是说准了不?”


    高氏正说着,周继博与周汉唐也走了出来。


    大房一家三口,脸上俱是幸灾乐祸,好似他们二房越惨他们越开心。十几年同一个灶台吃饭的亲情,与二房辛劳供养,分家过后一夜成仇。


    许素兰心底有气,哼了哼,用凉水抹了一把周毅的脸,拍拍他的屁股叫他站起来,“儿子,柳先生来咱家是啥事,你来说!”


    “要娘说,你大伯娘怕是要不信!”


    周毅已经被凉水激得彻底醒了。


    他站直了身体,小手背在身后,傲气满脸地道:“柳先生来咱家,是舅舅来信说他要升官了!还是五品大官!”


    “!!!”


    啥玩意?


    五品大官?


    大邕朝五品以上官员,已经脱离底层官员序列,像许素兰的弟弟,今年才不到四十便已经位列五品,那将来……


    便是许家姐弟不亲厚。


    只要沾上丁点的光,便是他们一辈子的努力都换不来的。


    “你撒谎!”


    周继博昨日被柳三泰臊得够呛,今日又听说堂弟的舅舅又升官了,还是五品大员,这样巨大的落差叫他怎肯相信。


    周汉唐却道:“继博休要与他一般见识,五品大员何等分量,岂是他们能懂,若是许英才真做了五品官,那会派个举人过来送信,咱凌河镇县太爷都得过来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