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舅舅来信

作品:《穷到吃土?穿越后科举状元我要了!

    “周大力是我爹!”


    一句话炸得柳三泰惊呼缘分,上马车后,他得知要找的周许氏就在此,又再次被惊得连连感叹缘分。


    “我这趟是受昔日同窗所托,前往清水村送信。”


    有女眷在,柳三泰言辞拘谨不少,“许家大姐,待到了你的家中,再将信给你们看。”


    舅舅许英才上次来信还是去年冬天。


    得知是真的弟弟托人送信,许素兰高兴得眼带泪花,差点哭出来,直接邀请柳三泰在她家做客,她还说正好筐里有新鲜的河鲜。


    牛车一路驶进村里。


    上午二房母子离开的时候,周继博就极为好奇,那来接他们的马车到底是何许人也,他几乎是扭着脖子盯了一下午大门口,见到牛车停在周家门口,他不可置信地喃喃道:“难道真叫周毅攀上大人物了?”


    “什么大人物?”


    高氏半死不活躺在炕上,听见儿子的话一溜烟爬起来,门口的牛车和人影叫她皱紧眉头,“许家大官不是早跟许素兰断绝了,这又是谁?”


    牛车停好。


    周继博刚要开门出来。


    周毅与他四目相对。


    想起早晨的威胁,周毅裂开嘴角,黑脸笑得灿烂,“继博堂哥,下午好啊!”


    周继博:“……”


    到周家来的人身形颀长气度不俗,一看就不是农家地头的人物。


    周继博暂且忽略周毅的挑衅,朝前几步,拱手作揖,“师长有礼,在下白鹭书院周继博,敢问您是来家中做客的么?”


    白鹭书院的事还没影。


    周继博便说出来自抬身价,脸皮有够厚。


    柳三泰被这突然冒出来的白净少年弄得一愣,低头看向枯瘦干瘪的周毅,眉头不禁皱起,他对周毅说:“这便是那日领你来我柳氏学堂,你大伯的儿子?”


    周毅看着柳三泰的神情,哪还有不明白,乖觉地点头,“嗯。”


    柳氏学堂?


    难道这人便是才学闻名凉州的举人柳三泰?


    周继博心头顿时一惊。


    凌河镇读书人,谁人不知柳三泰大名。


    柳三泰柳举人,虽然只是举人功名,但当年一首‘凤九辞’文达西北,乡试更是取得解元魁首,虽市井不知他为何会试之前返回凉州,但能与这样本地文学泰斗结识,哪怕只是点拨几句,那在学问上也是不小的进益。


    “阁下便是柳三泰,柳举人?”


    周继博又往前几步,语气激动到有些颤抖,“柳师长莅临寒舍是我周家的荣幸,正好我父亲前日置了些好酒,庆祝晚生考入白鹭书院,不如邀请柳师长来我家喝点薄酒略尽主客之谊。”


    这一番话叭叭,说的周毅都愣住了。


    跟人不过头次见面,便能如此拉得下脸皮,他这堂兄厉害!


    “……白鹭书院?”


    柳三泰本就不耐烦的神情,闪过一抹厌恶,“白鹭书院尽是一群傻子,也就你这等俗物把那一群污糟奉为圭臬,周毅是你堂弟,不如你来与我说说,你周家一个灶台吃饭,缘何你这个做堂兄的白净体面,而你堂弟……”


    干瘪瘦弱几个字还没出。


    周继博脸色顿时涨红。


    “我来不是找你,别挡我路,也别跟我套近乎,周毅走,带我进你家。”


    柳三泰说完便提着礼物进了二房。


    留下周继博臊得脸疼站在原地。


    “刚那个是你堂兄?”


    “是,我堂兄。”


    周家二房与寻常农家一般,就是简陋的草坯房,里外两间也就有大炕的那间能勉强待客,柳三泰拍了拍炕沿,说道:“年纪轻轻就如此会钻营,我瞧他不如你。”


    这样的土坯房,柳三泰落魄的时候也住过,此时再身临其境,难免心情复杂。


    再看看年仅六岁,眼眸晶亮的周毅。


    柳三泰夸赞道:“家境如此贫寒,你还不丢上进之志,不愧是隽芳兄的外甥。”


    没多一会。


    隔壁村上工的周大力,被许素兰喊回来,人还没进屋先听笑声,“小舅子托人带信回来了?素兰你赶紧把那王八宰了炖汤,招待贵客!”


    这一嗓子喊得,别说一个院的大房了,就连东西两院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周家祖上八辈种地,也就他命好,娶了个弟弟当大官的媳妇。


    虽然这些年村里人都风言风语嘲讽,说人家压根没瞧上他周大力,恨不能没他这门穷亲戚,但根底原委他周大力比谁都清楚,小舅子是气自个姐姐跟着他受苦。


    又气,他不能当机立断跟大房分家。


    周毅原以为自个爹与柳三泰头次见面,会有些许尴尬,却低估了周家祖传的好舌头,两句话的功夫,周大力便与柳三泰唠开了,热切的仿佛多年没见的至交。


    周毅眼瞧着这俩人从农耕收成,唠到鬼神异志,滔滔不绝没完没了。


    直到饭菜上桌,俩话痨才堪堪停下。


    家里来了外男,俩姐姐被安排到隔壁家,待会再回来吃晚饭,见许素兰神态着急,柳三泰当着周大力夫妻的面将信拆开,读给他们听。


    信的内容十分简单。


    报了平安,说自己下半年应该会升到从五品,妻子陈氏又给许家添了个男丁,叫姐姐姐夫勿要惦记。


    字里行间愣是没有一句关心他们周家的。


    甚至连姐姐的三个孩子,也都没提一句。


    周大力听完,神色黯淡,“小舅子这还是在怪我啊……”


    “周老哥也不必太过自责。”柳三泰拍了拍周大力的肩膀,“隽芳兄不是心胸狭窄的人,你们亲人许久未见,纸短情长,他既能来信,心中必定是有你们的。”


    官场上的事,许素兰不懂。


    但也知道,从六品升官到从五品,他弟弟的官又大了。


    周毅眼尖,指着柳三泰的手道:“那、那是不是还有一张?”


    经他提醒,柳三泰才发现真有一张纸与上一张粘到一块,只是这张纸上字少,没有笔墨起伏才与上一张粘到一块。


    看清纸上内容,柳三泰与周毅同时神情一顿。


    纸上只有四个字——务必分家!


    早些年周家出事后,许英才特地返乡要接姐姐一家走,连许素兰流掉的胎,都没言辞狠厉叫他们分家,如今十余年过去,突然来信叫他们分家。


    这其中肯定有蹊跷。


    恐怕就连那第一页信上内容都是顺带,‘分家’才是重点。


    四个字叫几人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周大力说:“小舅子不会无缘无故叫咱们分家,咱跟大房虽是分完了,但总归还在一个院里住着,素兰你看……”


    出嫁听弟弟的,嫁人听丈夫的。


    许素兰哪有主意,脸上有些发蒙。


    倒是柳三泰抿了口酒,斟酌了下说道:“我之前听到消息,白鹭书院因红衣教一事,打算搬迁到省城,你们家长房的孩子才进白鹭书院,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