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六岁小儿渴求读书

作品:《穷到吃土?穿越后科举状元我要了!

    大邕朝,清水村。


    正午的太阳热得能把田埂上的土晒冒泡。


    周毅蔫蔫地躺在地上,身旁是要赖族里半垄地,跟族人族长撒泼哀嚎的亲爹周大力,“不叫我这残废活了!”


    “老蒯子没的时候交代了他这半根垄给我继承,现在族里却要充公!”


    “合着全族的人都没瞧起我这个瘸子!你们可别忘了,我这条腿可是争水源的时候被邻村打瘸的!我这身子是为了族里的利益残的!我还没死呢,你们就这般欺负人!”


    “族长啊!我不能活了!”


    “这么窝囊!我死了算了!”


    周毅听着他爹不要脸的言语,简直再熟悉不过。


    上辈子他的亲爹也是这样,偷奸耍滑,人嫌狗憎,但为了自家利益绝半点亏不吃。


    是的,他穿越过了。


    准确来说是带着前世记忆再次投胎。


    前世他原生家庭情况,跟这史书上没有记载的大邕朝差不多,也是家里穷得叮当乱响,老爹是个残废瘸子,老妈纺织厂做苦工,全家勒紧裤腰带供他读书。


    幸好老天垂怜,周毅长了一颗好脑子。


    从小学到高中一骑绝尘,从未当过年级第二,可正当他读到清北哲学系博二,一场车祸便把他带到了下辈子。


    爸妈还是那个爸妈。


    家也是一样的穷。


    就是可惜了,他那攒下来的百万奖学金……


    “放什么没味的屁!”


    “那周蒯子是个哑巴,他死前哪他娘的有遗言!”


    族长忍无可忍。


    周围族人村民,也被周大力气的不轻恨不能踩他脸上吐吐沫。


    “我不管!”


    “总之不给我周蒯子的半根垄,你们就是瞧不起我!就是我不叫我活!”


    “谁瞧不起你了!”


    “周大力你讲不讲道理!”族人七嘴八舌,“自你残了以后,春种秋收,哪年不是族里出人帮你家干活!你们两口子下过几回地?”


    “还不叫你活!”


    “你嘴里说的轻巧,半根垄!这半根垄都他娘的七分地了,可值十两银!”


    “十两银怎么了!不该给我吗?”


    头周大力再次哀嚎之前,周毅吸了吸鼻涕,拽着他爹的衣角说,“爹、烫!”


    大喇喇地上摊饼跟人掰扯正上头的周大力,听见儿子稚嫩的声音,回头瞅瞅周毅黑红黑红的小脸,抬手就把他挪到自己胸膛上躺着。


    然后继续跟村民族长喷口水。


    日落西山。


    傍晚之后。


    周大力驮着肩膀上的周毅,乐颠颠地掸着手里的地契说:“好儿子别害怕,爹怎么可能真把你往井里扔,你可是我的亲儿子!”


    周毅对黑黢黢的深井仍心有余悸。


    若不是方才在族里周大力真要把他往井下扔,族长也不会咬牙把地契给他。


    周毅吸了吸鼻涕说:“爹,咱家多了七分地,我能读书了吗?”


    胯下脖颈一僵。


    周大力叹气道:“还是不行啊,儿啊,咱家欠你大伯的……”


    农户人家饭早,村里其他人家这功夫已经睡下了,老周家饭才摆上桌,见周大力驮着小孙子回来,老太肖氏没好气招呼一声,“不赶紧着点,后半夜饿死鬼少扒灶台!”


    周家人已经早早在饭桌上等着。


    周家大伯周汉唐、大伯娘高氏,堂哥周继博,娘亲许氏、大姐招娣,二姐带娣连同奶奶肖氏一共七双眼睛,着急的目光仿佛要把周大力爷俩给盯穿。


    毕竟对于,拢共只有十三亩地的周家,多七分地,就相当于多了一笔不小的资产。


    “成了!”


    周大力砰地一声,拍地契的动静让饭桌颤三颤。


    “真成了啊!”


    大伯娘高氏伸手就要往地契上抓,却被奶奶肖氏抢了先。


    “这可是七分地啊!周蒯子活着的时候把这地当祖宗,伺候的可肥了!”肖氏紧捧着地契,绷直了身体对月亮一个劲的拜,嘴里念念有词,“哎呦!老头子你可是仙灵了!咱家多了七分地,秋后最少能进两吊钱!”


    “可不是!”


    “多了这笔钱,继博笔墨上又能宽松很多,二弟你可真能干!”


    得了便宜,向来能说会道的高氏嘴上仿佛抹了蜜。


    大伯周汉唐也赞赏地点头,“大力的做法,虽然有失君子风度,可却为咱家落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那爹,镇上的房子是不是……”


    堂兄周继博眼睛立刻亮了,只是他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大伯给瞪了回去。


    家里多了将近一亩地田产,整个老周家都很高兴,连藏在厨房炖的一锅鸡肉,都被周老太给高高兴兴端了上来,周家日子过的贫苦,过年都没吃这样好过。


    全家十来张嘴都靠着十几亩薄田勉强度日。


    就这样二房以及周老爹活着的时候,都在紧着大房花销,就为了家里能出息个读书人,从此改换门庭,从汗珠摔八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转成高门老爷的官户。


    以周毅爹周大力锱铢必较,耗子路过都得留下二两油珠的性子,之所以能委屈妻儿忍到如今,都是因为当年本该他服徭役的当口,跟邻村争水源被打折了腿。


    万般无奈,才叫大伯周汉唐去服了两个月的徭役。


    在那年府试取得前三十好成绩的大伯,也因此错过了最有希望考中秀才的一场院试。


    家里多了田产,大房一家三口都很高兴。


    整个饭桌上唯独周毅的娘许氏耷拉着脸。


    “为这七分地,大力将族里的人得罪个遍,往年春种秋收族里都出人帮咱家干活。”许氏语气愤懑地道:“往后再没这样的便宜了!”


    “再有半月就要春耕,大哥大嫂你们大房也跟着一起下地吧!”


    话音落地。


    大房一家脸上立即浮现不悦。


    “让谁种地?”


    大伯娘高氏没等婆母肖氏下筷,先夹了一块鸡胗扔进儿子碗里,刻薄嘲讽道:“俺家大郎跟继博那可是文曲星降世,圣贤书都读不顾来呢,谁要下地啊!”


    “让我下地就更不可能了!”


    高氏举起自己那双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农妇身上,细嫩白皙的手,哼哼道:“近日要清明,找我送仙家的可好多呢,谁有空操持那些个!”


    “再说了,咱老周家是农户,你嫁二郎的时候就知道咱家啥情况,怎能眼瞧着我儿继博今年要中秀才就摆谱躲懒呢?”


    “我这个秀才老爷的娘,都没摆谱呢,弟妹你咋还忘上本了!”


    “那大房你们不下地也行!”


    许氏将胸口怒火压了又压,低头看了一眼,豆芽菜似得小儿子,再看看对面娇养得比猪还白嫩的大房周继博,心一横道:“那也让我儿读书,只要我儿子也能进学堂读书,往后你们大房脚上不用沾半点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