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一旨惊京华
作品:《穿越皇宫贵妃娘娘她又上吊了》 他知道母后的话,并非全无道理。更重要的是,他从中看到了另一层契机。
朝中以林太师为首的文官集团,与苏家代表的武将势力,近来隐隐有失衡之势。
选秀可以纳入一些新的家族势力,以此来平衡前朝。而新人入宫,也像是在一池静水中投入石子,必然会激起涟漪。柳妃等人为了巩固地位,必定会有所动作。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进一步看清她们的底牌和动向。
权衡利弊之后,萧烨缓缓抬起头,看向太后,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已经再无波澜。
“母后说的是。是儿子疏忽了。此事,就依母后的意思去办吧。”
选秀的旨意,像一阵风,迅速传遍了后宫的每一个角落。
宝珠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回来,脸上写满了忧虑,连殿门的帘子都差点被她撞掉。
“娘娘!不好了!宫里传遍了,陛下已经下了旨,开春就要举办秀女大选了!”
苏凝晚正拿着小本本,记录着她“玫瑰纯露”的改良配方,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皮,哦了一声。
“选秀就选秀呗,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宝珠急得直跺脚,跑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娘娘,您怎么一点都不急啊!奴婢方才回来的时候,听翊坤宫的宫女说,柳妃娘娘当场就砸了一个上好的汝窑茶杯呢!这新人一进宫,个个都年轻貌美,家世显赫,到时候……到时候陛下的恩宠,岂不是要被分走了?”
苏凝晚的脑海里,系统也发出了同样焦灼的警报,声音尖锐得像要烧坏了CPU。
【危机!宿主,红色危机警报!大量竞争对手即将上线!你的‘摸鱼’环境将受到严重威胁!请立刻制定《宠妃地位保卫战三年规划》,否则你将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苏凝晚放下笔,看着一脸“天要塌了”的宝珠,和脑子里那个吵闹的系统,悠悠地叹了口气。
她不慌不忙地,对宝珠说道:
“你们懂什么?这叫公司要招新人了,是天大的好事!”
宝珠和系统,同时愣住。
“娘娘……这……这是好事?”宝珠不解地问,她觉得自家主子的思路,总是那么与众不同。
【好事?宿主,你是不是被你那些玫瑰花熏傻了?!我上一任宿主,听到选秀的消息,当场就制定了截胡、立威、拉拢、分化四大方针!你倒好,还当成好事?】系统搬出了成功案例,试图唤醒宿主的斗志。
苏凝晚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慢条斯理地给这两个“看不清形势”的家伙,上了一堂生动的职场课:
「你们想啊,公司现在就我这么一个‘明星员工’,皇帝有什么事,是不是第一个就想到我?什么出席宫宴,什么伴驾,什么应付皇帝,全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我都快过劳死了!」
她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才继续对宝珠解释道:
“现在好了,新人马上就要入职了。到时候,环肥燕瘦,各色各款,总有几个能干活的吧?她们一来,就能帮我分担掉大部分的KPI,尤其是‘应付皇帝’这项最耗费精力的工作。她们去争,她们去抢,我就能有更多的时间,搞我的护肤品研发,完善我的退休计划。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宝珠听得一愣一愣的,张了张嘴,还是有些担心:“可是娘娘,万一……万一进来的新人,是林太师那边的人,她们不光是来争宠,更是来对付您的呀!”
【听见没!宿主!宝珠都比你拎得清!】系统找到了嘴替,【这不是简单的业务竞争,这是派系斗争!是会死人的!】
「哎呀,」
苏凝晚摆了摆手,「这不就更有意思了吗?她们斗她们的,我正好在旁边开个盘口,不对,是正好坐山观虎斗。老板那边有人应付了,我这边还能看大戏解闷,一举两得。」
她最后总结陈词:「这叫战略性外包,把摸鱼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把争宠外包给更专业的人才去做。孺子可教也。」
系统彻底没声了。如果它有实体,大概已经是处理器过热,冒着青烟,需要返厂维修的状态了。
它那套经过无数次验证的“金牌宫斗系统”逻辑库,在苏凝晚这套“社畜摸鱼哲学”面前,遭遇降维打击。
就在清芷宫内一人一统的思维交锋告一段落时,那道象征着无上皇权的圣旨,已经由内廷司的太监们,恭恭敬敬地送出了宫门。
消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从朱红的宫墙之内,蔓延到整个京城的权贵圈层。
起初是几个在部院衙门当值的官员,通过宫里的亲戚,听到了些许风声。
午后,当内廷司的仪仗,护送着数道圣旨,奔赴各家府邸时,整个京城上层,便彻底沸腾了。
茶楼酒肆里,原本还在高谈阔论着边疆战事或是江南水患的士子商贾们,话题也悄然转变。
“听说了吗?圣上要开春大选了!”
“这可是天大的事!不知又有哪家的千金,能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
“凤凰?呵呵,那也得有那个命才行。如今宫里苏家的凝妃圣眷正浓,林太师支持的柳妃也不是省油的灯,这趟水,深着呢!”
一时间,京中凡有待嫁女儿的官宦世家,都动了起来。一边是接到圣旨的欣喜与荣耀,一边是对那深不可测的后宫的深深忧虑。
媒人被连夜请进府里,教养嬷嬷的身价水涨船高,最好的绫罗绸缎、最珍贵的珠宝首饰,流水般地被送往各家小姐的闺房。
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种混杂着期盼、焦虑与算计的复杂氛围之中。
而在这一片喧嚣之中,内廷司的一队仪仗,穿过繁华的朱雀大街,拐入了一条清幽的巷子,最终,停在了文渊阁大学士,沈府的门前。
与别家的热闹不同,沈府的大门紧闭,透着一股书香门第的沉静。
当那明黄的圣旨,由总管太监,尖着嗓子,一字一句地宣读完毕后,整个沈家的正堂,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沈侍郎手持那卷尚带着帝王气息的圣旨,只觉得它重逾千斤。
他的身旁站着一位身穿素色衣裙的少女。她眉目如画,气质温婉,只是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此刻却盛满了挥之不去的忧愁。
正是他的独女,沈容曦。
“父亲,”沈容曦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女儿……非去不可吗?”
沈侍郎看着自己这个自幼聪慧、饱读诗书,却性情淡泊的女儿,心中百般不舍。
他知道,以女儿的性子,那红墙高瓦的深宫,于她而言,无异于一座华丽的牢笼。
但他能说什么呢?
君无戏言,圣旨已下。
他终究,只能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容曦啊,你自幼饱读诗书,该知道‘君臣父子’的道理。”
他艰涩地开口,“如今朝局复杂,苏家与林家势同水火。你与凝妃……曾是闺中密友,此事满京城皆知。你此刻入宫,在外人看来,便是苏家又多了一重助力。这……是圣意难违,亦是……身不由己啊。”
沈侍郎的话,点明了更深一层的无奈。
沈容曦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一滴清泪,终是没忍住,顺着脸颊滑落。默默地,行了一个福礼,动作标准得令人心疼。
“女儿……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