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作品:《重回九零年代养猪致富

    庄时攸趁这两天赶紧把猪粪清理出去,想着怎么也得把她脑子里那套养殖理念用到这。


    不过她发现生病的猪越来越多,症状也越来越明显。她会养猪,但是治病就不太行。


    有的猪连路都走不了,脚上出的红斑点越多,有的食欲明显下降,剩饭菜都不吃了。


    “爸,妈,你们看这头小猪,”庄时攸拉着父母来到猪圈前,“它已经快站不起来了,这脚肯定很疼,要是再不想办法,这里几头猪都该是这副样子了。”


    李丽霞看了看,也有些着急了,“还真是!这前两天还好好的,咋就走不了路了,这可咋整?这猪娃子买来花了三十多块钱呢!就你爸非得说着要养猪,看吧,这猪根本值不了几个钱……”


    庄军强蹲下身,摸了摸小猪微颤的身体,眉头紧锁,“要不……去请那个大学生兽医来看看?他会给猪看病。”


    大学生?


    这附近还有大学生?庄时攸觉得挺稀奇。


    庄时攸连忙说:“爸,我跟你说,你去问问郑军家,他家猪肯定也是这样的,这病得治,你让我去吧,我去镇上请兽医过来看看。”


    “去镇上?”李丽霞立刻反对,“你知道请一次兽医要多少钱吗?少说也得二三十!有这钱都能再买头小猪了!”


    庄军强眉头紧缩,神情严肃,“行!就你去,你去把镇上那个下乡的大学生请过来,人家就是兽医,会看病。”


    庄时攸得了庄军强的准许,立刻动身到镇上去。


    塔沟村离城关镇,二十多公里,她脚程要是快的话,一来一回也要一个半小时。


    “你脑子睡傻了啊你,骑咱家的洋车子去!”李丽霞在一旁恨铁不成钢,原本村子里人就私下里说她家不争气,就生了这么个闺女。


    现在倒好,还真应了那群嚼舌根子的泼妇的话,她这闺女看上去还真没什么气候。


    “嗷嗷嗷,我去骑自行车。”庄时攸想起来了,她家还有辆老古董呢。


    这辆二八大杠,是他爷爷买的。他爷爷庄富国是个赤脚医生,当初几个村子来回看病,路远,就狠心买了这辆自行车,一直传到了他爸手里。


    “到地方记得去王强家买双黄鞋,你爸那鞋早不能穿了。”


    庄时攸腿一抬,跨上车,脚踩风火轮似的猛猛往前骑。


    “买什么买,我那鞋再穿两年不成问题。”


    “穿什么穿,你那破鞋我刷的时候都闻见猪粪味儿了。”


    庄时攸迎着风,眯着眼,尘土飞扬里她大声回应:“知道了,我很快就回来——”


    她凭着原主模糊的记忆,沿着黄土纷飞的土路骑了四五十分钟。


    其实三十分钟就能到,但是庄时攸为了欣赏沿途风景,就骑慢了点。


    她自小在城市里长大,对于这种原始的自然风景很是喜欢。


    不一会,庄时攸就听到了车子的哐啷叮铃声。


    这个年代,车少,但不代表没有。


    视线越过镇上低矮的房屋,有几座大楼矗立在天际尽头,那是更远的“大城市”。


    庄时攸打听了几个路人后,终于在一处挂着“畜牧防疫站”木牌子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院子里有些杂乱,堆着些药箱和器械。


    庄时攸把自行车停在外面,抬脚跨进院子。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的年轻男人正背对着门口,蹲在地上给一只半大的土狗检查腿伤,他动作轻柔,声音温和:“忍一忍,马上就好。”


    阳光勾勒出他清瘦的背影和利落的短发。


    “请问……”庄时攸清了清嗓子,“您是这里的大学生兽医吗?”


    年轻人闻声转过头来。他看起来二十出头,皮肤是健康的麦色,鼻梁很高,嘴唇薄薄的,一双眼睛格外清亮,透着股认真和书卷气。


    不知怎么的,庄时攸感觉很亲切,或许是因为面前的人让她产生了些类似“同类”的感觉。


    他看到庄时攸,立刻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是我,我叫盛弥然,你是……?”


    “我叫庄时攸,是下面塔沟的。”庄时攸急忙说明来意,“我家养的猪好像病了,应该是口蹄疫,好几头都不爱吃饭,腿上还有红点子,有的都站不起来了,能不能麻烦您过去看看。”


    女孩站在门口,迎着灿烂的金色光线,盛弥然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脸上细微的绒毛他却瞧的真真切切,一口清亮流利的普通话,让他觉得这夏日似乎也没那么热了。


    盛弥然听到“口蹄疫”三个字,神色变了变。


    “口蹄疫?你确定?这病倒也好治。”他一边说,一边迅速拿起放在旁边桌子上的一个帆布出诊包,“边走边说。”


    庄时攸跟着他走出去,“欸等一下。”


    盛弥然在门口脚步顿住,他低眉瞥了眼被拽住的胳膊,喉结一滑,“怎么了?”


    “我先去给我爸买双黄鞋,你能不能先等一下?”


    盛弥然看着女孩大方的语气,和坦荡的表情,“嗯”了一声,“行,我和你一起去。”


    “没问题!”庄时攸说着快步把靠在墙边的自行车推过来,一脚踩在地面,停在盛弥然跟前,“那你上我车吧,我带你。”


    盛弥然犹豫了一下,随后两腿跨上去,车一动,他猛地向后一仰,惯性使然让他迅速伸出手搂住了前面庄时攸的腰。


    庄时攸迎面吹着风,嘿嘿一笑,“帅哥,你搂着我啊,我可要对你负责,不过我的骑车技术还是很不错的,你放心!”


    这么大胆的女孩,第一次见。


    盛弥然觉得自己的手心出汗了,庄时攸的腰有点细,他感觉自己轻轻一握,就能捏断。


    他含糊着应了一声,在各种叫卖吆喝声里,发现绕是在他读书的城市,这样开朗、落落大方的女孩也不多见。


    盛弥然顶着刺目的阳光,抬起头看骑车的女孩,风扬起她的碎发,像是迎风飘荡,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蒲公英,亦或者是山间开的繁盛的野菊,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他的心因为这种想法狠狠一悸。


    “到了,就是这吧?”庄时攸用脚刹车,停到一小店前,盛弥然跟着下车。


    “是,这就卖鞋的。”


    “老板,给我拿双黄鞋。”庄时攸走进去,摸摸裤子口袋,里面几张纸币。


    “要多大码的?”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拿着扇子扇风。


    “啧。”


    庄时攸有些不满地看着光膀子的男人。


    “多大码?”庄时攸下意识回头,问盛弥然:“我爸穿多大码的鞋?”


    “啊,你问我吗?”站在后面的盛弥然愣住。


    “是啊,你不也男的,我爸跟你脚应该差不了多大吧。”


    盛弥然犹豫,“可是……”


    “行了,你爸穿44的。”胸口躺着汗的男人吆喝道,“你不是老庄家的闺女么,你爸多大脚我知道。”


    “得嘞,”庄时攸爽快应了一声,“那这鞋多少钱啊老板。”


    “什么老板不老板,”男人哼哧一声,把隔在木架子上的鞋拿下来,“13。”


    “诶呦!”庄时攸突然喝道,“这么贵,便宜点呗大哥。”


    大哥:“11不能再少了!”


    庄时攸上前,拉住大哥的胳膊,“怎么不能少了,我下回还来,就你家鞋好穿,我还会买的……”


    这大哥也是第一次遇到庄时攸这样的人,反应有些慢半拍,“那你说,你说个价。”


    “八块!”庄时攸觉得自己说多了,其实她应该对半砍的。


    “你胡说啥呢闺女,我这鞋进价都……”


    .


    回去的路上,庄时攸把她观察到的猪的症状——精神萎靡、厌食、蹄部红斑、跛行甚至卧地不起,以及粪便异常等情况都详细告诉了盛弥然。


    等了许久不见回应的庄时攸微微侧头,“喂,你怎么不说话呢?”


    盛弥然手里拿着跟狗尾巴草,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经常这样跟人讲价吗?”


    “讲价?”庄时攸回头,已经能看见村子那根电线杆子上大喇叭了,她心情畅快的回应道:“没啊,我不经常讲价,就是见别人这么讲的,我就现学现用。”


    后面的盛弥然笑出声。


    庄时攸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起来,“欸你待会可别跟我爸妈说我买的鞋九块钱啊,就说是十块。”


    盛弥然强忍着笑,回应:“好的,庄小姐。”


    庄时攸:“谁是小姐,你是不是挖苦我?”


    两个人一路嬉笑着,很快就回到了塔沟。


    到家门口的时候,庄老太太正坐在那里纳鞋垫子。


    “奶奶,看我给您买了什么!”


    庄时攸从背后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几个红枣糕之类的甜饼子。


    “庄时攸,你是不是拿着钱偷偷花了!”


    院子里的李丽霞人未至,声先到,“你爸的鞋买回来了没?”


    “买回来了买回来了,这不,大学生也在呢。”庄时攸灵活躲过李丽霞踢过来的无影脚,把红枣糕递过去,“妈,这枣糕老好吃了,特别甜,赶紧尝尝。”


    “去去去,一天天净知道花钱,赶紧去猪圈看看,你爸还在那呢。”李丽霞接过枣糕,把木掀扔给庄时攸。


    “走吧,大学生。”庄时攸接过木掀,领着盛弥然走向房后的猪圈。


    “你们家养了几头猪?”


    “你是哪里的大学生?”


    半路上,时值热夏,这时候村里人都在地里干活,没几个人。


    两个人不约而同问出声。


    庄时攸脚步一顿,“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哪里的大学生?”


    “长都。”盛弥然回答,“我是长都大学兽医专业大四的学生。”


    兽医。


    动医和动科的前身就是兽医。


    庄时攸若有所思。还没划分开的兽医专业,那这算同系同学了吧。


    “你一个大学生怎么会来我们这小县城?”


    盛弥然看着少女白净无瑕的面颊,没有丝毫防备的托盘而出:“我们下乡实践,新安县……穷,加上我们学校用的猪牛羊之类的,都是这提供的,所以我们学校就对这里多有关照。”


    “原来是这样。”庄时攸点头,继续问:“那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当兽医。”盛弥然这话说的不假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