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第 31 章


    兽人狩猎时更倾向于兽形，然而和所有在野外生活的动物一样，捕猎消耗的体力大，并且容易受伤。


    像雪狼部落，即便会根据地形埋伏猎物，还是免不了伤亡，只能保证伤亡比其他兽人少。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兽人变成兽形后，最厉害的武器是牙齿和爪子，而猎物又不可能束手就擒，大型猎物拼命反抗的力量不容小觑。


    如果有工具搭配，就算只是限制猎物行动，也能减轻狩猎队的压力。而且不一定需要狩猎队使用工具，可以让一些没能加入狩猎队的成员用工具辅助，在旁边帮忙。


    其实狼烁最先想到的工具是弓箭，只是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制作弓箭的材料大部分部落都没有，慢慢准备需要的时间太长，就算现在开始准备，至少要等到收获季才能做好。


    相比之下，飞石索就简单多了。制作材料只需要绳子和石头，甩出去后除了能够击伤猎物，还有几率绊住猎物的腿，限制猎物行动，唯一的缺点是准确率不够高，需要提前练习。


    飞石索还是流星锤的前身，杀伤力可想而知。


    想到就动手，绳子和石头都有现成的，狼烁选了根长绳，绕着石头编紧，甩了几下，交给狼喻：“哥，试试这个。”


    还有一种方式是两端各绑一块石头，更容易绊住猎物，不过操作难度同样会大一些，还是先练习好简单的再升级。


    除了飞石索，绳子和石块结合起来还可以做出投石索，绳子中间部位打结做成网兜，放上石头，捏住绳索两端旋转几圈后松开绳索一端，石块迅速飞出，击打前方的物体。


    只是投石索需要一定的技巧才能保证石块中间不掉落，难度比直接用绳子捆石头的飞石索大一些。


    狼烁琢磨着几种方法，另一边，狼喻和狼石站在两边，互相扔飞石索。


    狼烁用的石头不算大，杀伤力不够，两人也不怕受伤，你来我往扔了几轮，还真摸到一点窍门，硬生生在外面都是雪的季节活动出一身汗。


    狼烁等狼喻休息时将另外两种方式告诉狼喻，狼喻听完想法和他一样：“先用这一种。”显然同样对难度大的操作不放心。


    另一边的狼石意犹未尽，看首领和狼烁在讨论什么，喊其他成员过来。


    狼烁一看，这不行，万一转着转着掉下来，砸到人怎么办，转头喊狼荣：“荣，喊几个人过来编绳子。”


    狼开还在回忆食物的美味，狐运仿佛被雷击中，当场石化，如果扔了他还能找机会捡回来，运气好还能借机卖惨，但是拿到其他部落去了，他怎么去拿回来？


    现在是雪季，温度低，他特意选了个角落位置睡觉，没想到睡得正香，被部落里的祭司吵醒了。


    一群幼崽立即追着圆球跑了起来，你追我也追，幼崽太多，很快乱成一团。


    这和他上次过来的时候完全不同，狐运威胁道：“山洞里少了这么多东西，是不是你偷偷给了谁？快说，不说清楚，我去告诉首领！”


    狐运急得团团转，追问狼开东西到底去哪了。


    从雪狼部落带回来的食物太好吃了，用火烤热了更是无比美味，他根本忍不住，一口气吃光了今天一整天的食物，刚才睡那么沉，除了雪季在山洞里无聊，还有个原因就是吃撑了，不想动。


    有这几个成员的帮忙，成品很快供应上，刚开始是一对一互扔，后面简直成了大乱斗，两边互相抛，也不管地上是谁扔的，捡起来就开始投射，抛掷的同时还要注意不被对面的石头砸到，场景十分混乱。


    手里的绳子粗细都有，狼烁原本想放回去，看到箩筐里听到动静抬头看的幼崽，突然改变了想法。


    部落里的亚成年三番五次去他山洞翻找食物，狐运苦不堪言，但是不让亚成年进狼炎绝对会想其他方法，狐运只能想其他办法藏匿物资。


    狼烁把黑狼部落给的谷物打开，每个背篓里的倒一部分到箩筐中，总共倒了四筐，然后给每个小狼分了个碗，他往每个竹碗里放一种植物，这个幼崽只捡这一种，捡满一碗倒进他们后面空着的背篓里，相同的植物倒在一起。


    这一方法他用了两年，一直没出问题，今年还在用，本来雪季期间他是不打算过来的，毕竟雪季狼族喜欢在山洞里睡觉，狼开几乎不会离开这个山洞。


    狼烁排好时间，南瓜和山药过几天再开始育苗，和土豆错开时间，这样雪季结束后不至于一下太忙，毕竟开垦土地也需要时间，不可能一下把所有植物同时间种好。


    狼烁将麻绳放在地上，取出一根，在手指上缠绕三圈，然后换方向缠绕，就这样来回绕，手中的绳子很快变成了圆球。


    没过多久，手里的圆球就变成了拳头大，狼烁打了个结，放进箩筐里。


    只是让他们不解的是，每年扔这些食物扔得最多，下个收获季这种食物收获得会更多，要不是采摘队不想闲着，他们都不想要这些食物。


    还是多给幼崽做些玩具更重要。


    也不知道糊粮茶对兽人有没有用，反正试试也不要钱，之前没有原料就算了，现在有粮食，哪能看着小狼们难受。


    回到山洞后，狼烁才发现手里还有一捆麻绳。


    反应过来后，狼开突然放松下来：“山洞里的物资是首领下令搬走的，不信你去问首领。”


    ……


    把方法教给他们后，狼烁又交代：“多做一些，雪季后去开荒。”


    说完这些，狐运看向周围，不看不知道，仔细看发现不止这个角落，整个山洞都快空了。


    狐运没想到问了半天对方对山洞比他还陌生，一时怒急：“你好好想想，这边之前有东西，这个山洞谁来过？！”


    兽形的幼崽有了，亚成年也在外面扔石头，只有中间这两个年龄段的什么都没有，狼烁立马改正：“等着，给你们做。”


    “能分清吗？”将几种谷物都介绍了一遍后，狼烁问。


    但是今年情况不同，那些诱人的肉干果干，别说嘴馋的小狼们，就连成年狼族有时候都会被馋到，一点两点影响不大，时间久了肯定不行，狼喻干脆借此机会下了禁令，以后谁都不能偷吃。


    狼烁仔细看了一遍，这些干果和谷物，成熟时间不完全相同，有些在他上辈子生活的时代，种植区域都不完全一致，有些奇怪，黑狼部落是怎么收罗到这么多食物，又把它们混在一起的。


    名叫狼开的成员有些受宠若惊，实在不知道祭司过来干什么。


    “什么？”狐运愣在原地，平时他大部分时间在山洞里，很少出来，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加上雪季开始后狩猎队受伤的人比以前少，没有那些多嘴的伤员，他知道的就更少了，不知道狼炎什么时候下令搬空了山洞。


    听到狼诺为首的亚成年喊肚子撑，狼烁略带同情。


    一整天，整个部落都拿着不同材质不同大小的“球”玩。


    于是狐运想了个好办法，把一些高价换取的物资用兽皮包裹起来，藏在这些食物里面，雪季之后找时间拿出去，等生长季有新的食物搬运过来再藏进去，就不会被人发现。


    小狼们玩得开心，被喊干活也愿意帮忙，将球放好，擦擦汗跑过来等狼烁安排。


    “什么时候搬的？东西去哪了？”狐运忙问，他不关心是谁搬的，也不在意狼开会不会受罚，他只想知道，东西呢，角落里的东西呢，那些他好不容易藏起来的药物呢！


    最初搓绳子用的是采摘队带回来的植物，勉强够用，后面黑狼部落知道了绳子的原料，送过来一堆植物让狼烁挑选，麻绳的原料是一种很像麻杆的植物，表面可以轻松取下一层纤维，从那开始部落里就不缺绳子用了。


    对于长时间在外的兽人来说，雪季后期只能缩在山洞里的生活也是一种煎熬，以往大家为了节省体力尽量在山洞里，现在不同，山洞内温度提升后，饥饿速度明显比以前慢了不少，多出来的体力足够他们适当活动一下。


    雪季后许多植物会在同一时间发芽，包括他们能吃的植物，自然也包括一些杂草，现在准备好工具，雪季后就可以早点将土豆移栽出去。


    一听到和编织有关系，不用狼烁强调，狼荣就知道要选择手艺好的。


    ……


    管理物资的黑狼部落成员突然被吵醒，睁开眼，迷茫地看着自己面前一脸怒火的祭司狐运，十分不解，祭司在说什么？什么角落？


    黑狼部落的东西太多了，光是食物就占了好几个山洞，他这个山洞里都是不重要的物资，都是一些大家不爱吃的，除了收获季大家会送物资过来，每年也只有扔垃圾的时候人最多，毕竟要把不爱吃的食物扔掉，谁都高兴。


    狼烁摇摇头，实在不理解黑狼部落这自相矛盾的操作。


    竹片和木条烤制一段时间后容易弯曲，只要掌握得当，可以做出不少工具，狼烁搭配石片，制作了简易的锄头，用工具比徒手挖土轻松一些。


    竹片也是编织时常用的原料之一，可以根据需要劈成不同粗细，比藤条的用处还要广，此时山洞里就有不少已经劈开的竹片，有长有短，狼烁选了一些，用竹片编出一个空心球，用表面粗糙的石头把有毛刺的地方打磨光滑。


    编着编着，察觉到有目光盯着自己，抬头一看，是前几天才变成人形的小狼，不远处，狼回几个也在偷偷看。


    “那就挑吧，不着急，慢慢来。”好几个背篓呢，慢慢挑，总能在雪季结束之前挑完。


    还有南瓜山药等作物，这些都是产量大的植物，肯定要种。狼烁将种植方式在脑子过了一遍，发现这几种基本都可以提前育苗，只是育苗方式稍微有些区别。


    狼烁感觉他们把这当玩具了，不过多锻炼准确率更高，没犹豫就答应下来，心急不想等的成员开始自己动手，做出来即便没有狼烁做的结实，也像个七七八八，只是里面石头稍微有点晃。


    昨天小狼们吃了太多南瓜籽导致肚子疼，虽说没造成什么不良后果，但今天下午狼喻就说了，以后除了做饭尝味道，禁止任何成员吃未分配的食物。


    “别！别告诉首领！”狼开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闯大祸了，紧接着意识到，不对，山洞里的东西就是首领让带出去的，告诉首领他怕什么？


    狼烁沉默了一下，努力忘记这个联想。然而此时脑子不太受控制，越想忘记，记得越清楚。


    藏起来的药物里，一部分能用，一部分不能用，他故意放一起，就算有人打开了，也猜不到怎么做。但现在他是真慌了，真药假药都没了，如果他连亚成年吃撑了这点小病都处理不好，部落里的黑狼会不会觉得他这个祭司没用？


    然而最近亚成年动不动就吃撑，眼看之前专门用来治疗积食的药物快用完了，狐运就想着过来拿东西炒点新的，哪想到一进山洞，发现自己埋兽皮的角落空了，别说他藏起来的物资，连那些被黑狼嫌弃的食物都没了。


    狼烁一边放，一边讲解怎么分辨。虽说他怀疑黑狼部落在偷懒，但不能否认的是有些谷物长得确实有些像，比如燕麦和小麦，不熟悉的人看过去都长得差不多，仔细看会发现燕麦两端纤细，小麦比较圆润。


    狼烁：“……”大体上没问题，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这个山洞就是他选择的地点之一，山洞里大部分都是不受欢迎的食物，狼族不爱吃，又因为以前挨过饿，每年都会摘回来囤放在山洞里，据他观察，一年到头这个山洞都很冷清。


    他记得去年这个位置没放东西，今年……今年的实在不记得了。


    今晚的食物是肉干和炒土豆，没有汤，亚成年没注意，一口气吃撑了，吃完又喝水，直接给自己弄了个消化不良，吃完饭小半天没缓过来，半夜睡不着在原地打滚，被睡眠浅的狼烁听到了。


    受影响最大的小狼们因为昨天的事情心虚，没敢反驳，只在晚上吃饭时对着碗里的食物小发脾气，化悲愤为食欲，多吃了亿点点。


    这些小狼比箩筐里的幼崽大一些，就不用做这么小的了，狼烁按照足球的大小编出两个，让他们拿去玩。


    这种事情只有未成年的小狼们干，之前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只要没成年，在成年成员眼里都是幼崽，需要全部落保护，多吃一口少吃一口没人在意。加上以前食物味道一般，大家只有很饿了才会拿东西吃，随意吃食物也算是未成年小狼的一项特权。


    小狼们点头，狼烁让他们只记自己碗里的和容易和自己碗里弄混的，很容易记。


    “吃撑了？揉揉肚子，狼回他们挑了不少粮食，我看看能不能炒点糊粮食……”


    不过狼烁也没忘记自己的正事，等亚成年玩够了，他拿着斧头过去让亚成年帮自己做工具，用劈开的竹子制作竹耙，方便松土。


    其实狐运明白，亚成年黑狼不会吃他这些物资，但他担心亚成年会把东西拿出去，让狼炎看到，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他从进入黑狼部落开始就没让任何人看见过自己制作药物，平时需要药草也会多说几种用不到的，半真半假，确保没人能猜出真正的药方。


    狼烁说完就去找能用的粮食，都是常见的谷物，少一两种也不要紧，能凑齐五六种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狼烁看着这熟悉的画面，终于明白为什么感觉不对了，这场景，像狗狗扑飞盘，外面那群也是，只是东西不同。


    于是很快有人过去和狼石配合，亚成年也走了出来，他们来得晚，成年狼族不和他们玩，一群亚成年看着手痒，央求狼烁帮忙多做几个。


    这是他当初在教学楼下跟一个学姐学的，那栋楼下一窝小猫不喜欢各种花里胡哨功能复杂的玩具，最喜欢简单的，特别是麻绳藤条等材料做的圆球。


    狐运重复一遍：“之前角落里的东西呢？”狐运指着山洞内一角问。


    “嗯，好。”狼烁点头答应，冷倒不是很冷，毕竟这个位置靠近灶台，只是他怕外面飞来飞去的石头误伤自己，现在的他还没有外面那些成员腿脚灵活。


    他用来炒药的物资和狼族不爱吃的东西有些像，他感觉东西被扔了，扔了也没关系，他可以去找，反正黑狼都挑食得很，有肉吃，绝对不会碰他那些东西。


    狼烁看他们真难受，只说了两句，不忍心过多责备，想起来小时候村里老人教过的土方法，把几种粮食炒糊后熬水喝，做成糊粮茶，可以缓解消化不良和积食，对胃不舒服也有一定的缓解作用。


    说重视吧，这样随便混一起，实在不像对待重要的物资的处理方式，毕竟有些果实和粮食放一起坏得更快。


    至于旁边角落里的东西，狼开努力回忆，实在想不起来这边以前有过什么。山洞里的食物每年换一次，收获季采摘队运过来，雪季后扔出去，每年都是这样。


    小时候邻居家有满满一罐，听炒这个的奶奶说可以放很久，不过狼烁感觉以小狼们吃饭的劲头，不会放很久。


    只是刚才的实心球有点重，毕竟幼崽也只比球大了几圈，狼烁想了想，去找制作工具的成员要竹片。


    刚开始他还会专门看一遍都有什么，方便有成员需要的时候拿，几年下来发现根本没人要，如果实在没有食物吃，大家也不会仔细分辨，谁会为了难吃和更难吃选半天呢，都是什么顺手拿什么，他也就省了专门记位置的工夫。


    管理山洞的黑狼看过去，挠挠脑袋：“那边有东西吗？”


    “角落里那堆东西呢？”


    狼烁想着，很快被箩筐里的幼崽吸引了目光，二十多只幼崽玩一个麻绳球，大部分幼崽都够不到，只能在外围急得呜呜叫。


    此时狐运也无暇去想东西被人看到会不会猜是药材了，他只想着怎么处理山洞里那些吃撑了嗷嗷喊肚子不舒服的亚成年。


    狼烁还让狼永帮忙带了一些种子回来，等雪季结束后在附近种一些，方便以后使用。


    把选好的粮食洗了洗，放在石锅里来回翻炒，等水分蒸发掉，闻到焦糊味的时候，用勺子盛出大半放在竹筒里。


    除了这几种正在吃的，黑狼部落还给了别的植物果实，水果大部分被狼烁做成了果干，还剩下一些个头比较小的水果和干果，包括部分谷物，不知道没耐心还是习惯一起摘的放一起，分类比较杂乱，反正一时半会也没有事情做，狼烁想了想，喊小狼们过来帮忙，竹球再好玩，也不能一直玩。


    因为东西难吃，别的山洞至少有两到三个成员看守，这个山洞只有一个成员，而且还经常不在，他有事不能看山洞去找首领，狼炎都懒得重新派人，让他拿块石头挡一挡就是，反正部落里没人闲着没事过去。


    说不重视吧，种类又实在不少，而且有一部分还用兽皮裹着，兽世的兽皮价值不低，舍得用兽皮裹着，怎么看都是比较爱惜的。


    久而久之，他看管山洞也比较随意，天冷天热都喜欢找个地方缩着睡觉，天气适宜的时候在洞口睡觉，总之很享受。


    空心球特别轻，幼崽也能轻松推动，还可以顶起来，狼烁看他们喜欢，又做了几个。


    片刻后，狼烁放弃挣扎，算了，都是犬科的，有些相像之处很正常。


    狼开不理解狐运的紧张和焦虑，不过在连番追问下，他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亚成年搬的，好像搬到雪狼部落去了，他们部落做饭特别好吃。”想到最近分到的食物，狼开不由摸摸嘴角，还好还好，没有流口水。


    狼喻最为淡定，看了眼乱糟糟的成员，开口：“外面冷，你先回去。”


    锅里剩下一层，加水熬煮，很快亚成年们就闻到了久违的味道。


    那一瞬间，他们像是看到了老祭司。


    这次没有和蔼的老祭司，只有狼烁，从醒来后给他们做各种美味的狼烁此时端着竹碗，递到他们手里，一人一碗，不偏不倚，只有一个字：“喝。”


    亚成年们看着碗里黑乎乎的药水，再看看狼烁，咽了咽口水。


    怎么办，还没喝就感觉到苦了。


    第 32 章   第 32 章


    在狼烁看来，无论黑狼部落还是雪狼部落，亚成年的日常生活都是吃一堑长一智再吃一堑，总有吃不完的教训。


    昨天因为吃多了南瓜籽肚子疼，今天换成了吃太多饭积食。


    好在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糊粮茶既然熬好了，肯定要喝。


    几个亚成年捏着鼻子凑近竹碗，喝了一口，果然好苦，顿时皱眉。


    没有加糖糊粮茶确实苦，对味觉灵敏的狼族来说苦味更加明显，狼烁看他们喝一口皱一下眉，劝道：“闭上眼睛一口喝完只需要苦一下，再这样喝苦半夜也喝不完。”


    闻言，亚成年们闭上眼睛，一口闷。


    刚喝进嘴里就被苦到睁开眼。


    狼烁眼疾手快，一人塞了枚甜滋滋的果干：“甜的，快吃。”


    甜的水果数量有限，除了产量少以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兽人吃水果时会先吃甜的，黑狼部落送来加工的水果中，只有一背篓是甜的，担心亚成年加工成品越来越少，狼烁自己带人晾干的，做好后直接收了起来，专门用来哄小狼。


    果然，吃到甜滋滋果干的亚成年立即忘了刚才的苦味，询问狼烁：“烁，这是什么，为什么之前没吃到过？”


    狼烁心想当然不能让你们知道，你们知道还能留到现在，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折腾小半夜时间不早了，狼烁让他们明天早上打扫卫生，回去休息。


    因为半夜醒了一次，狼烁醒来的时间比前几天晚不少，山洞里有点空，估计又出去扔石头了。


    狼烁打了个哈欠，伸手从旁边箩筐里摸了只幼崽出来提神。


    幼崽正追着空心球玩，身体突然腾空，张牙舞爪地呜呜叫了两声，发现是狼烁，声音马上变了，软唧唧地叫了声。


    狼烁被萌得一颤，在幼崽额头亲了下：“这么点小东西还两幅面孔。”


    土豆苗的数量比较多，不止亚成年，其他成年成员也帮忙，连翻地带移植，整个部落忙了三天才种好。


    三岁以上的幼崽牙齿稍微锋利一点点，更敦实，能听懂许多话。三岁以下的咬人像挠痒痒，抱着也比较轻，对话必须触发关键字，比如“吃”、“食物”。


    “再抢别人的，下次分零食不给你了。”看他不配合，狼烁威胁。


    幼崽们这吃饭的姿势，不会是跟他学的吧？


    早饭是肉粥，加了些红枣，味道还不错，狼烁端着碗慢慢喝，余光看到一个幼崽吃完果干，试探着去咬旁边那只幼崽的，伸手戳戳对方的脑袋。


    只是这眼神丝毫没有威慑力，奶呼呼的，狼烁看到只想把幼崽抱出来蹂躏。


    亚成年：“？？？”


    幼崽的毛太软，成年狼族的毛太硬，亚成年的刚刚好。


    土有些湿，挖出来后一块一块的，狼烁抓起来握了握，还在滴水，需要晒几天。


    这里的食物大部分族人都不认识，听到狼烁安排就照做，倒是狼云看了那些粮食一会，没说什么，走到山洞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从里面拽出来两个堆在一起有些破烂的兽皮，打开后，里面是一些食物，看起来大概有两碗的量。


    狼烁拎起来，给他也擦擦爪爪，放到箩筐里。


    狼烁没理他，继续吃饭。


    “饿了？”狼烁摸摸幼崽的肚子，不圆，但也不是瘪的，估计早上吃完饭跑了半上午消耗了大半，看他醒了想骗吃的。


    狼烁点点头，明白幼崽在故意装可怜讨食，这次不可能给肉干，最多给个果干解解馋，这么想着，抬手把幼崽挂身上的兽皮上，去拿果干。


    小狼崽吃完饭就开始打闹，互相咬耳朵，狼烁把竹板拿走，让他们自己玩，然后去看小狼们的工作成果。


    这次比种土豆的时候还要简单一些，每一株土豆苗都长在固定的方格中，拆掉中间的隔挡后可以直接拿起来。将外面翻好的土地先起垄，方便后期管理，隔一段挖个坑，把土豆苗放进去，上面盖一层土。


    明白幼崽听懂了，狼烁又摸摸他的肚子，判断出还不到喂食的时间，又把他放回去。


    为了多准备一些幼苗，他几乎将山洞里空着的位置全部占满了，后面没有空地，直接用竹子和箩筐制作种植架，因此别看这小小的山洞，准备的植株幼苗真的不少，不然那也不会早早让亚成年去翻地。


    狼云拿出来就是想让他看能不能用，后续怎么处理她也不知道，闻言点头：“你看着办，需要土告诉我。”现在一半以上的成年成员和亚成年都去山洞外面了，狼云担心他需要东西自己出去拿。


    狼烁看过去，有些意外，是一些花生种子。


    一群亚成年不敢挑战首领的权威，老老实实站直。


    “烁，这些能不能种？”狼云问。


    狼烁的腿已经完全恢复，现在只要不拿重物，基本感受不到不适，带着狼诺几个走到地方，给亚成年做示范。


    幼崽的变化是最快的，狼烁刚醒的时候他们每次吃饭都像是打架，为了多吃一些，幼崽们不会咀嚼，直接吞咽下去，现在吃东西还是有些急，但至少会嚼碎了再咽。


    给幼崽吃的是不带果核的，狼烁拿出一个往肩膀上一递，幼崽立即叼住。


    亚成年们学会方法就不再围着狼烁，一人选了一个方向开挖，狼烁看他们不成行也不成列，像个八爪鱼一样往外扩散，深呼一口气，拿起锄头划分区域。


    狼喻看不惯他们这样装可怜，扫视一圈：“好好说话。”


    狼烁走到洞口，看向山洞外，目光在几个打闹的亚成年身上扫过。


    幼崽醒着的时间越长，吃饭的次数越多，一饿就嗷呜嗷呜乱叫，不吃到东西不会停，为了自己的耳朵着想，狼云一般会在幼崽不太饿的时候把食物煮好，放在锅里用小火慢慢炖，等幼崽肚子瘪了直接盛出来，吃着比现煮的软，幼崽也更爱吃。


    打着打着，察觉到狼烁的目光，一群正使劲啃咬同伴的亚成年突然觉得背后一寒，动作不由一顿。


    “嗯，路上没吃，原本打算食物不够了再拿出来。”狼云解释。


    狼云有时候都会怀疑狼烁不是亚成年，其他亚成年吃饭之前恨不得围在锅边等着，狼烁永远不着急，有时候还需要她催。


    狼烁和被拎出来的幼崽面对面。


    狼喻嫌他们在山洞里添乱，把几个亚成年赶到山洞外，外面地方大，随便打。


    个头小，心眼都比亚成年还多。


    其实擦爪子也只是起到了一个心理上的作用，因为幼崽不会一直抓着果干，爪子还会落到箩筐底部。


    割下来的毛发不能直接用，还需要处理一下，狼烁找了个盒子装起来，看向头发兽皮一团乱的亚成年们：“你们如果闲着没事，拿锄头去外面翻土，把那块地全部翻一遍。”狼烁指了下自己选好的位置。


    肩膀上的幼崽等不及了，催促起来。


    狼云帮忙盛完饭，一转头看到他还在那看幼崽，提醒：“烁，吃饭了！”


    只是这架势，怎么看都是在学大人，因为还没变成人形，所以用两只前爪辅助，不像之前只有嘴用力，一顿饭吃完能跑半米远。


    幼崽不情不愿：“嗷~”


    被发现的幼崽嘴里嗷呜嗷呜，左看看右看看，没找到罪魁祸首，最后抬头，看到狼烁的手，一口咬住。


    狼烁抬手往上拖了拖，帮他爬到自己肩膀上：“抓住了，给你拿吃的。”


    狼烁一边想着，一边记下新种子开始育苗的时间。


    干果留着吃，几种粮食除了昨天夜里用掉的那部分，其余的要进行二次挑选，选出饱满无破损的，雪季后种植。


    这两天天气逐渐升温，狼烁根据记忆推断了一下时间，知道很快就要迎来下一个季节。


    这些天，每播种一种植物，狼烁都会记下日期，后面出芽、子叶真叶数量，都会记录下来，今年第一年育种，时间其实不完全正确，但有了这些记录，下次育种的时候适当调整时间，尽量在最适合的时间移植幼苗。


    感觉到咬住自己的小尖牙，狼烁明白是只三岁以上的，能听懂话，干脆拎出来单独教训。


    低头快速喝完剩下的粥，往旁边放碗的时候，狼烁动作一顿，低头看着拿爪子捧果干吃的幼崽们。


    移栽完土豆紧接着又要栽南瓜苗，好在南瓜苗和其他幼苗数量都比较少，加上有移栽土豆苗的经验，上手后速度快了些，全部落一起，几天时间将山洞内的幼苗全部移栽到周围平地上。


    狼烁这才带着他去给其他幼崽分果干。


    狼烁一直在关注外面的温度，在冰雪彻底融化，外面植物开始冒芽后，准备移植第一批幼苗，也就是土豆。


    “暂时不用。”狼烁指了指土豆旁边，“诺他们出去之前已经运回来了。”亚成年贪玩，偶尔也会靠谱一些，比如现在，知道他最近经常用土，早上出去之前先挖好了运回来，免得玩着玩着被喊去干活。


    “可以种，之前领地带过来的？”狼烁回忆了一下，他们之前的部落也有一些粮食，只是种类没有黑狼部落这一次拿出来的多，没在这边见过花生，大概是从旧领地带回来的。


    山洞内温度高，但光照不够，幼苗长势比较慢，这点狼烁也没办法，外面太冷，不可能为了光照把幼苗运出去。


    果干整体上分两种，一种是整个果子直接烘干，制作周期长，现在正在烘干的大部分是这种，另一种是将水果切块去核后晾干后蒸熟，其中雪果数量最多。


    墨水制作起来不算难，他不打算做很珍贵的，不随便掉色就行。毛笔就更简单了，成员的尾巴上的毛就是现成的原料，虽然不如黄鼠狼的毛合适，但谁让他找不到黄鼠狼呢，有什么用什么吧。


    幼崽四只爪子一起用力，紧紧抓着他身上的兽皮，眼看有向下滑的趋势，嗷呜一口咬住扣子。


    其他食物都被吃光了，这两包是留着大家都撑不住再拿出来，后面采摘队和狩猎队都找到了食物，这些也就一直留在原地方。


    最后一群亚成年在狼喻的威胁下一人割下一撮尾巴毛给狼烁，递过去的时候手都在抖。


    幼崽理直气壮：“嗷呜~”


    兽人通常是有什么吃什么，食物多的时候先拣喜欢的先吃，狼烁却换了一种安排方式，按照食物的保鲜时间进行安排，先吃容易坏的，可以长期储存的放在后面，这样抗风险能力更强。


    幼崽蹲在他肩膀上，乖乖等着。


    不确定土壤肥力怎么样，狼烁种植的比较稀疏，每一株土豆苗都隔了半步的距离。


    每次记录的时候，狼烁都遗憾没有纸笔，制作纸张的原料他倒是知道，竹子、干草等附近也有，但制作纸张需要的时间太长，哪怕现在开始，也要几个月后才能拿到成品，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因此狼烁用的是竹子。


    这几天狼烁一直盯着小狼们分拣粮食，狼云才突然想起来。既然这边的食物可以种，那他们之前领地的食物应该也可以。


    今天几个亚成年又打起来了，还变成兽形，互相攻击，根本分不清谁和谁是同阵营的，每一只都在一打七。


    “嗷呜！”幼崽答应，乖乖趴好。


    没听到熟悉声音的幼崽一会就坚持不住了，转过身，聚精会神盯着狼烁，试图用眼神恐吓狼烁再分他点食物。


    分好任务，狼烁没在外面多待，回山洞查看幼苗的情况。


    果干吸引力当然不如肉干，但对幼崽来说，吃到就是赚到，看到有新的食物，全部扔掉了刚才还在争抢的空心球，等狼烁投喂。


    最近他好像边吃饭边逗幼崽来着。


    只是刻字太累手，狼烁琢磨着以后有了单独的山洞，可以先把毛笔和墨水做出来，现在山洞内人太多，走来走去容易撞到，用墨水不安全，总觉得无论制作过程还是用的时候都会弄得到处都是。


    “来了！”狼烁答应一声，过去端自己的饭。


    被太阳晒过的积雪只剩下薄薄一层，先把这一层冰雪敲碎，然后开始挖，。


    意识到这一点的狼烁心虚地摸摸鼻子，决定下次吃饭换个地方，最好是他能看到幼崽，幼崽看不到他的位置。


    “比昨天多半勺，首领说这两天动得多，可以加点饭。”以往雪季不止成年狼族不爱动，幼崽更是一点都不活动，这几天山洞内暖和，幼崽醒着的时间比较长，按之前的饭量喂就有些少了。


    部落里其他成员判断幼崽的年龄依靠记忆，熟悉幼崽的族人能分清每一只，但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越的缘故，对兽形的狼族有点脸盲，只能通过体型、性格等区分。


    狼烁先往箩筐里放了两截竹板，充当临时餐桌，然后拿出一块干净的兽皮，挨个给他们擦爪子，擦一个分一块果干，再放回去。


    亚成年打架比幼崽凶多了，狼毛乱飞，十步之内没人靠近。


    雪季结束后温度上升很快，从冰雪融化到植物发芽只需要短短几天时间，冰雪化成水渗进土壤里，埋在土里的种子会迅速吸水膨胀发芽出苗。


    其他植物发芽，他们也要尽快把第一批幼苗移栽出去。


    挑出来的不够饱满的种子，保留起来以防万一，这些都可以留着当口粮。


    昨晚亚成年吃撑的场景历历在目，狼烁可不敢随便给他们加餐，问狼云：“云，今天幼崽吃了多少饭？”


    回到箩筐里，幼崽果然没再继续骚扰其他幼崽，只是转身，用屁股对着狼烁这边，用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满。


    幼崽像是没听懂他的话，继续软乎乎撒娇，语气可怜兮兮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两碗花生大概三斤左右，可以种一小片了，狼烁把花生种子收好：“过几天准备催芽。”不管能不能成活，他都要试试。


    在山洞待的时间越长，亚成年们越不耐烦，最开始练习飞石索还能消耗些精力，时间久了这一项活动也满足不了他们的活动需求，逐渐暴躁，动不动就要打架。


    狼烁答应一声，去幼崽旁边挑选这些花生，将破损的挑出来，至于那些干瘪一些的，发芽率其实不太高，但花生只有这点，不想浪费，狼烁干脆留着了，后面多施肥看看能不能改良。


    “一人一个，只能吃自己的，知不知道？”狼烁交代。


    一群幼崽吃饭的姿势几乎一模一样，两只前爪抓住果干，一口一口咬，累了就放下果干，把脑袋搭在果干边上休息一下。


    成年狼族看似稳重，在食物方面忍耐力依旧有限，如果直接亮明还有多少食物，大家都会忍不住，因此在出发前，狼喻将部落里的食物分成几部分，由几名成员分别带领一队成员携带。


    吃到了零食，幼崽立即坐直，雄赳赳气昂昂地俯视其他幼崽。


    接下来，狼烁几乎没闲着，除了要照看已经出苗的土豆，每隔几天就要准备新的作物。


    用小型骨刀在竹片上刻字，麻烦是麻烦了些，优点是可保存时间长，不像用烧火棍那样写完碰几下字迹就开始模糊。


    狼云带的这部分是最后一些，在这里落脚后，狼云又将剩余不多的食物分开藏了起来，计划是每天拿出来一点。


    狼烁看他们停下，问：“打完了吗？打完拔点尾巴毛给我，趁着刚咬完，容易拔。”


    此时亚成年身上有雪，也有被咬下来的狼毛，一个乱字都不足以形容。


    其他幼崽吃到后面也不怎么专心，一边吃一边往周围看，时不时哼哼几句。


    既然喜欢这样翻地，那就一人一个大三角，翻完后刚好是八边形。


    选种是种植中重要的一环，这一步做好了，后面可以节约时间，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亚成年们尾巴上都缺了一块，此时也不太想打架，听到狼烁的安排，自觉去拿工具，跟在狼烁身后学习。


    狼烁拿完剩下的果干，盖上背篓，空出一只手，弹了下他的爪子：“抓好。”


    粮食能够保存几年的时间，而且受温度影响比较小，即使是炎热的季节，只要密封放在阴凉处，不生虫，就一直可以吃，这点胜过肉类和水果，关键时候可以救命。


    分出来的食物里有小麦、燕麦、高粱、玉米、黄豆、核桃、栗子，五种谷物两种干果。


    记录好的竹片按照内容进行排序，每张竹片记录一两个时间点，同种植物的记录用绳子捆在一起，做好后和竹简有几分相似。除了植物，上面山洞里动物的情况他也记下来了，最开始用的是石头，后面换成竹片还誊抄了一遍。


    狼云看了一下，放心了：“那好，你慢慢弄，我去给幼崽煮饭。”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在这冰天雪地的早上挖出这么多。


    不过他育苗时间原本就早一些，雪季之后应该可以赶得上。


    狼喻不管，其他狼族也当没看见，反正就算把他们分开，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又会凑到一起，每天打架的原因还不一样，一个比一个离谱，谁多看谁一眼就能打起来，让人怀疑他们纯粹想打架，理由都是随便找的，根本拦不过来，多看一眼都是浪费精力。


    狼烁也是最近才发现，幼崽并不是什么都不懂，还是可以交流的，只是和幼崽的交流有限制性，幼崽只听他们想听的，比如现在，听到关键词的幼崽乖得不行。


    最后就是一些没有育苗，需要直接种植的作物，这些比较简单，翻地后挖一条沟或者挖坑，将种子放进去，最后覆土。


    全部忙完后繁殖季已经过去近一个月，本来应该是部落里年轻狼族求偶的季节，然而全部落这个年龄段的成员每天早出晚归，眼里除了种子就是土，根本没察觉到不对。


    部落里几个年长的成员倒是记得，只是部落里这两年成年的小狼不多，加上刚搬到新领地没多久，根本不适合寻找伴侣生育幼崽，干脆没有提醒大家。


    以往繁殖季最闹腾其实是亚成年，这个年龄段的小狼十分浮躁，无论有什么风吹草动，受影响最大的都是他们，今年狼烁给他们安排了太多工作，回山洞恨不得立马睡觉，根本没工夫闹腾。


    在狼烁看来，繁殖季和春季一样，都是万物生长的季节，这个季节是种植的最佳时间，大部分植物都可以这时候种植，当然不能浪费，趁着气温合适，雨水充足，能多种一些是一些，至于寻找伴侣什么的，以后有时间再说吧。


    第 33 章   第 33 章


    移栽的幼苗每天都有新变化，几乎是一天一个样，这种时候，每天那点躁动可以轻易抑制，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播种最重要，这涉及到收获季后整个部落伙食，狼烁不敢马虎。


    现在大部分植株播种工作结束了，但不代表成员可以闲着，繁殖季期间，植物疯狂萌发嫩芽，指的不只他们种的这些作物，各种野草也在拼命生长。


    如果放开不管，任由植株自己生长，最后产量自然不会高，他们前期的辛苦都要白费了，大部分作物的生命力都比不过杂草。


    因此成员们又多了一项新任务，给作物除草。


    之前移栽播种的时候狼烁就做了划分，不同的作物在不同区域，同种植物的种植区也分成大小相等的田块，并且按照距离住处远近编了编号，方便后续管理，现在直接每个成员分几块田，自己照看自己的，免得大家一拥而上都冲向同一块田地，容易踩坏作物不说，效率还不高。


    狼烁的腿伤刚好，不能频繁蹲起，加上还有许多琐碎的事情需要他拿主意，因此他没去地里，而是在山前的空地上，这样谁找他都方便，以兽人的嗓门，就算是外围的成员，只要大声喊，他也能听到。


    狼烁看着忙碌的族人，遥望了一下更远的地方。


    今年第一次种，种子就这么多，先练练手，明年再开垦那些土地。毕竟刚开始，贪多嚼不烂，如果一下种太多，他担心后期除草除虫顾不上，如果因为种植面积太大导致减产，还不如只种这一片，精耕细作。


    他们部落居住区周围这片区域十分开阔，除了这片平地，再往外也多是一些草本植物和低矮的灌木，成片的树林很少，特别适合耕种。之前他还怀疑这边猎物数量少是土壤贫瘠，种了作物发现不太像，看土豆生长的速度，就算不是顶级肥沃，也称不上贫瘠。


    这样的土地，以后不种满才是浪费，唯一的缺点就是部落里的人数太少了，狩猎队还是依靠捕猎为主，空下的时间才能帮忙照顾作物。


    想到这里，狼烁看了看身边的箩筐，对着里面晒太阳的毛团子碎碎念：“快点长大吧！”长大就能干活了。


    雪季结束后，几只大一些的幼崽顺利变成了人形，部落里五岁以上的幼崽全部恢复了，箩筐里只剩下十五只，狼烁最近出来时都会顺手把他们带出来透透气，幼崽个头小，加起来也没多重，他完全可以随身带着。


    幼崽不理解狼烁话里的意思，但听到熟悉的声音，习惯仰头附和：“嗷呜~”


    其他幼崽不明就里，跟着嗷嗷嚎叫。


    整个场面就是已读乱回。


    小心翼翼放好碗，狼诺猛吸一口气，这才继续回答刚才的问题：“我怕我忍不住偷吃。”太香了，他感觉自己忍不住。


    狼云接过，仔细辨认了一下：“这种不好吃。”


    “好。”狼诺努力忍住，身体离箩筐远一点，伸长两个胳膊在那盛菜。


    今天叶菜数量多，狼烁和狼云商量的是一人两碗菜一碗汤，马齿苋炒肉炒了五锅才开始炒下一道。


    雪季养成了习惯，中午大家都会吃点东西，一般是之前加工好的熟食，加热一下，一人分一点，垫垫肚子，然后休息一会再开始下午的工作。


    不管怎么样，改良版的烤肉十分成功，其他成员也学着搭建烧烤架，用木炭烤，原本烧好的木炭一晚上被用掉了大半。


    因为狼烁经常给食物分类，狼荣等人采摘的时候就注意了一下，同一种或者看起来相似的叶菜放一起，现在狼烁只需要简单挑选一下就可以，顺便熟悉一下种类，想想今天的菜谱。


    “不是。”狼诺装满一碗，放在旁边和其他碗里的菜比较了一下，发现不够尖，又铲了一点点放上去，万一自己等会吃到的就是这一碗呢，不能少，一点都不能少。


    最近只顾忙着种地，加上部落里还有部分果干没吃完，不急着吃叶菜，采摘队没出去，狼烁都快忘了，其实这个季节能吃的食物也不少，而且因为刚发芽，口感更好。今天早上刚下完一场雨，现在就有蘑菇冒头了，树林里应该更多，做顿蘑菇汤应该没问题。


    今天的两菜一汤，部落里绝大部分成员都很满意，少数几个不喜欢吃香椿的吃了两碗马齿苋，同样满足了。


    亚成年听着他的话，拼命对着肉串吹气，吹了几下试探着咬了一口。


    “就是就是。”其他亚成年纷纷附和。


    狼烁等了一会才开始吃，少了以前烤肉那股浓重的烟熏味，纯粹的肉香确实好吃，不过亚成年们表现这么激动，大概是最近吃多了炖煮炒的食物，好久没吃烤肉了。


    看他们这么努力，狼烁干脆在第一个土窑做出来后先烧制一批木炭，给大家做点烟熏味没那么重的烤肉尝尝。


    狼云很少开口劝狼烁不要碰某种食物，因为她清楚，大部分食物狼烁做出来的都好吃，但狼烁今天拿来的食物实在找不出优点，别的食物顶多是难吃一点，忍一忍还能吃得下去，这些即便能吃，做出来是苦的，哪怕是成年兽人也下不去嘴，带回来也是浪费。


    狼烁边走边盘算着这些事情，回山洞准备给成员中午的食物。


    得到这句话，狼烁带着幼崽离开，没急着回去，绕着田埂看成员的除草成果。


    “马上。”狼烁回道，两道菜全部炒完就可以开饭了，至于汤，他们部落里的成员喜欢最后喝汤，所以完全可以吃饭的时候煮，吃完饭刚好喝汤。


    心中感动的狼诺丝毫不知道，采摘队出去找叶菜和蘑菇，正是狼烁的主意。


    “肉串太烫，等会吃。”狼烁提醒，吃太热的食物对食道不太好，狼族有太多不好的小习惯，都需要一一改正过来。


    蘑菇、香椿和马齿苋这三种食物都需要提前焯水，这一步需要狼云和另外几个成员帮忙，数量太多，他自己忙不过来。


    狼烁：“……”


    其实狼烁还想养大型猎物，比如弯角兽，一头成年弯角兽轻轻松松可以超过上千斤，如果能养几头，他们也不用每天担心狩猎队会空手而归。


    狼烁让他们把木炭转移到山洞旁边，这边昨天用土砖和泥土垒了个简易的烧烤架。亚成年们白天就已经用树枝串好肉块了，就等着晚上烤肉。


    “烁，熟了吗？”


    想到这里，狼烁点头：“摘吧，明天种植区没有新工作，你们自己安排，出去的话顺便看看哪里树枝多。”


    其他成员更是一头雾水，好在他之前就经常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主意，大家虽然心中疑惑，但不会开口阻拦，休息的时候还主动询问要不要帮忙。


    “烁，糊了糊了，快翻面！”除了两个倒蛋液的，其他亚成年除了分菜就盯着狼烁和狼云看，发现狼烁翻完面好久没再动，赶紧提醒。


    自从狼喻硬性规定后，亚成年们就没有趁工作之便吃过东西，不过狼烁经常会剩一点盛进一个单独的碗里，让他们解解馋，因此每次帮忙，亚成年都心甘情愿。


    狼烁一个机灵回过神，又给香椿炒蛋翻了个面，用手里的木铲切碎，盛到箩筐里交给亚成年，让他们去分。蛋类吸油，加上放油放得少，用编制细密的箩筐装完全没问题。


    狼烁低头看手里的，是普通的银灰口蘑，按道理不会发苦，疑惑道：“苦的长什么样？”


    狼烁串了几串蘑菇，又把肉和叶菜放一起串了一些。


    “烁，可以吃了吗？”


    狼烁看到，给他们讲解起来，有的位置生，可能是底下的木炭没有铺均匀，有些地方烤焦了，代表温度高，交换一下位置或者撒一点点水。


    狼烁一边查看周围亚成年的烤串一边烤自己的，一心两用，烤出来的肉串依旧无比诱人。


    狼云正拔草，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是他，直接站了起来：“下次直接喊我过去，你别乱动。”


    收拾好这些，今晚的菜式狼烁也有了成算，荠菜蘑菇汤、香椿炒咯咯鸟蛋以及马齿苋炒肉。


    木炭看着没有多大的火，烤肉不比火堆慢，没多久，围在烧烤架周围的亚成年们就闻到了香味。


    陶器不只可以做容器，也可以做饭，比如今天这种需要炒菜也需要熬汤的情况，如果有陶罐，完全可以用陶罐煮汤，用石锅炒菜，两不耽误。


    之前部落里的食物除了煮就是烤，因为不考虑熟的速度，除了肉能勉强分辨出，其他食物吃的时候真不一定能分辨出种类，狼烁不记得有没有吃过蘑菇。如果是别的食物，狼烁直接就说找两个人去摘了，但蘑菇种类多，许多还有毒，狼烁需要先确认一下有没有吃过。


    关于吃的，一群亚成年听得无比认真。


    在狼诺感恩的目光中，狼烁带着几个小孩去分拣采摘队带回来的食物。


    狼烁无言以对，看其他小狼一脸学到了的表情，一时间更不知道怎么说。


    “不够，我打算弄点新东西，需要的多。”狼烁点头，没有细说。


    “烁，什么时候吃饭？”狼诺感觉自己快被馋出口水了。


    因为容器少，汤放在最后，狼烁先做炒菜。


    狼诺试图和狼烁商量：“烁，山洞里还有果干，要不别吃叶菜了。”


    感觉到烫也不舍得吐出来，呼呼一声后嚼了两下，立即附和。


    清扫出来的杂草也没有浪费，直接收集到一起，喂部落里养的长耳兽和咯咯鸟。吃不完的放在石头上晒干，留着雪季后给它们吃。


    看他似乎有些意动，狼云忙劝阻：“这种食物不能随便摘，有的有毒，没毒的也非常苦，很难吃，烁，要不吃点别的？”


    亚成年听着狼烁的描述，感觉有些奇怪，难道是之前的面包窑不够用，狼烁打算做新的？


    照例休息后，狼荣带着十来个采摘队成员出发去了树林那边。


    狼烁明白了，那就是吃过。


    分给亚成年的最明显，他们速度最快，其他成员清理完一垄杂草，他们已经走到第三垄了，缺点是不太干净，狼烁倒是想过让他们放慢速度仔细一点，结果他们根本坚持不住，速度慢下来依旧不干净，干脆多分给他们几块地，然后专门挑出两个干活速度慢的成员扫尾。


    兽人长期只吃肉食会因为营养不均衡导致出现各种症状，必须适当食用叶菜和水果，雪季开始后没有叶菜，只能依靠果干，但大部分水果都要等生长季才会慢慢成熟，剩下的果干不够接下来两个月吃，早晚都要吃叶菜。


    无论成年成员还是未成年的成员，此时都只有一个想法，早知道叶菜能做得这么好吃，他们才不会嫌弃。


    “辛苦你们了。”狼烁真心感激对方，狼荣这边帮忙找树枝，他可以省很多事。


    狼荣自然满口答应，只是有些奇怪：“部落里的树枝不够用了？”雪季结束后，部落里恢复的幼崽都要跟着狼回他们去捡柴，每天能捡回来不少，加上之前没用完的，应该够用才对。


    狼云回忆片刻，形容：“和这个差不多，颜色有点像放久了的肉。”


    不过成年弯角兽太凶，想养殖的话，要从小的开始，兽人力气大，即便小弯角兽反抗，也可以轻松制服，时间久了会被慢慢驯化。不知道能不能让狩猎队抓一些小弯角兽回来。


    第二天，亚成年在狼烁的指导下搬运树枝，这次烧的木炭多一些，一次几个窑洞一起工作，远远地就能看到土窑上方的烟雾。


    蛋液和香椿是用石锅拌的，两个亚成年帮忙搬动，石锅的重量加上里面的蛋液，总共几十斤重，两人十分小心。


    食物数量多，需要一锅锅分开炒，狼烁和狼云把菜炒好，喊亚成年过来帮忙分菜，顺便把咯咯鸟蛋打进空着的石锅里。


    其他亚成年狼跟着吃，紧接着就是一阵抽气声，被烫的。


    把肥瘦相间的哼哼兽肉切成薄片，放到锅里煸炒，炒出香味后加入马齿苋，翻拌均匀，炒熟后盛到碗里。


    亚成年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兴致勃勃跑过来看，下一刻当场皱成了苦瓜脸，叶菜啊，也就比药好吃一点吧，没有药那么苦。


    “好吃！”狼诺第一个开口。


    蘑菇长在树下，去树林里寻找更容易。


    听到木炭的作用，亚成年干活的劲头明显足了，早上做砖坯，晚上还在做。


    亚成年看得咽口水，终于，听到狼烁那句“熟了”的时候，一群亚成年恨不得跳起来。


    只是今天这份工作变成了煎熬，无论是刚出锅的马齿苋炒肉还是刚出锅的香椿炒肉，都十分诱人，关键是他们之前没吃过，此时恨不得埋头啃。


    狼烁过来问狼云的目的是确定能不能吃，只要能吃，他就可以想办法烹饪。


    咯咯鸟增加的数量少一些，天气暖和后，狼烁留了两窝种蛋让它们自己孵，如果咯咯鸟的孵化时间和鸡一样，应该就在这几天破壳。


    狼诺心里清楚，叶菜不吃放两天就坏了，采摘队摘了叶菜，今天就要吃。大家都吃叶菜，他们不可能单独吃果干，除非今天不准备叶菜。虽然知道大概率不能如愿，但万一呢，万一狼烁真的同意呢。


    一群亚成年跟着学，狼烁放肉串他们也放肉串，狼烁转他们也转，狼烁查看烤制程度，他们也拿起来看，甭管学没学到精髓，架势是学到了。


    “嗷呜嗷呜~”箩筐里的幼崽不知道外面在讨论什么，反正只要听到“吃”这个字就叫。


    狼荣吃完饭过来找狼烁和狼云商量，问：“烁，明天要不要继续出去摘叶菜？”


    香椿炒蛋简单一些，把控水后的香椿切碎放进蛋液中，加些盐，搅拌均匀，舀一些倒进加了油烧热的石锅里，底部定型后翻面，两面都煎到金黄盛出来，再倒新的进去。


    叶菜也分季节，有些天气热起来就没了。


    听到前半句，狼诺顿感失望，没等他难受，听到后半句，突然放心了，狼烁说好吃，那肯定比以前吃的香。


    烧制木炭不算难，把长度差不多大的树枝放进窑洞中，用土砖挡住缺口，再用泥堵住缝隙，点燃树枝，根据树枝的燃烧情况陆续封住窑洞的通气口，等全部封口后静等一夜，第二天打开。


    狼诺闻言，立即收回了爪子。


    “已经不疼了。”狼烁解释了一下，可能是体质原因，他恢复速度特别快，现在只是不能干重活，正常走路完全没问题，将手里的蘑菇递给对方，问，“云，我们以前有没有吃过这种食物？”


    果然，还是狼烁最好了。


    狼荣只当他又要研究新的食物，承诺：“放心，明天一定多带叶菜和树枝回来。”


    狼烁想试试能不能烧陶。部落里大一些的容器里，不漏水的只有石锅，但石锅笨重，做饭还好，盛其他物品时用起来比较费力，像今天做香椿炒蛋的时候，全靠亚成年帮忙，不然那么重的石锅，还真不好移动。


    放久了的肉，那就是红褐色或者铁锈色，锈色口蘑？那不焯水确实苦得很。


    焯水后的菜清洗一下，放在箩筐内沥水，开始起锅烧油。


    之前没考虑烧陶是那时候温度低，烧陶需要大量的燃料，部落里的燃料要优先保障供暖，雪季寻找干燥的木柴并不容易。


    狼烁计算着养殖两种动物需要的草料，又看看周围的田地，感觉暂时不用担心不够吃。记忆中，生长季雨水充足，野草疯长，割完一茬没几天又能长出来。


    然而狼烁的话打破了他的幻想：“都摘回来了，凑合着吃，果干留着慢慢吃，放心，我尽量弄好吃点。”狼烁说着，安慰地拍拍狼诺的肩膀。


    打开后里面还有余温，不能立即拿出来用，晾了一天后温度降下来，亚成年迫不及待将木炭搬出窑洞。


    现在暖和起来，偶尔下点小雨，一天时间就会干，加上没有积雪干扰，一些之前的枯枝也比较明显，这时候寻找木柴比雪季容易很多，烧陶这件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烧烤架不算大，狼烁分批烤制，肉串放上去不断旋转，时不时拿起来观察一下情况。


    木炭燃烧起来和树枝完全不同，烟完全可以忽略，就算是坐在逆风位置也只会感觉到有点热，不像在火堆旁，风一吹烟雾缭绕。


    最后，他只问了一句：“你们不是不喜欢吃叶菜吗？”


    狼烁就当他们答应了，挨个揉揉幼崽，又按了按最近几天太忙有些酸痛的腿，正想着以后扩大种植的面积的事情，余光看到树根下一簇蘑菇，动作一顿。


    两个月过去，山洞里的猎物翻了一倍，第一只长耳兽生的小长耳兽个头即将赶上大的长耳兽，另一只长耳兽上个月生了一窝，加上几只怀孕的，每天需要两背篓草才够吃。


    其实繁殖季、生长季、收获季植物都在生长，只是生长季气温高，雨水充足，植物最茂盛，而叶菜，也就是各种野菜，最好吃的季节是现在，植物刚发芽不久，叶子嫩，加上各种虫子才刚刚苏醒，没来得及繁殖，叶片也是干净的，不像后面被虫子啃得坑坑洼洼，现在不吃实在浪费。


    不过这个想法狼烁没有说太多，不是他不信任部落里的成员，是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成功，提前说了，万一烧制失败，会让大家空欢喜一场。


    将几朵蘑菇摘掉，狼烁环顾一圈，没找到狼荣，先看到了狼云，不放心把幼崽单独放在这，干脆端着幼崽一起过去。


    许多蘑菇都很像，一些有毒蘑菇跟无毒蘑菇也能长成九成像，不仔细看就会错认，因此就算部落里的食物种类少，他还是要确认好。知道兽人吃过，狼烁就可以放心开口了：“要不下午让采摘队出去摘些叶菜，看到蘑菇，就是这种，也带回来吧。”


    狼云思索了一下，最后决定听狼烁的，毕竟狼烁做的食物好吃：“我去找荣说。”


    狼烁回忆了一下，中午时地里的杂草已经锄掉了七七八八，下午时基本干净，后面隔几天拔一次就行，不用耽误采摘队的工作。


    狼烁看完一遍心里有了数，让狼诺带着几个亚成年过去洗菜，他和狼云去烧水。因为天气暖和，现在用的是山洞外面的灶台，山洞再大空间也有限，远不如外面舒坦。


    晚饭时，其他狼族看着恨不得一口把食物吃完的亚成年，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狼烁来者不拒，除了搭建陶窑，还要做个烧制木炭的窑洞。他打算多做些，因为木炭不止可以用来烧制陶器，还可以烤肉，木炭产生的烟雾少，烤出来的食物更好吃。


    ……


    小点的小狼也点头，对的对的，他们也喜欢吃。


    狼烁给锅里的香椿炒蛋翻了个面，看看做饭的工具，考虑了一下更新容器的事情。


    “谁不喜欢吃叶菜？”狼诺一边猛扒菜，一边反驳笑话他的成员，“我喜欢吃叶菜！”他只是不喜欢吃带着苦味和奇怪味道的叶菜，可不是今天这种叶菜！


    而且这几口锅也远远不够，狼烁就想起了制作工艺相对简单，用处颇大的陶器。


    采摘队带回来的叶菜主要有三种，荠菜、香椿和马齿苋，剩下几种数量少，攒多了再吃。菌类除了不能立马吃的锈色口蘑，剩下的焯水后可以熬汤。


    “烁，我这个是不是好了？”


    狼烁看他一副扫地雷的样子，奇怪：“这么讨厌叶菜？”这还没开饭呢就恨不得离远点再离远点。


    狼烁被问烦了，指着自己手里的：“我这些没熟，你们的都不能吃。狼诺，你再把肉往下放试试？离近了烤不快，只能烤糊，手都放进去了，你想吃烤狼爪？”


    第二天，狼烁让亚成年帮他制作土坯，准备搭建陶窑。


    雪季期间食物就那么几种，哪怕花样再多，吃久了也没新鲜感，这段时间最活泼的亚成年们都提不起精神，更不用说其他成员。狼烁同样吃腻了，现在外面植物基本都发芽了，能采摘的嫩芽多，让采摘队带些回来，看看能不能研究点吃的。


    陶器不一定成功不能提前说，木炭失败的概率不大，因此狼烁没有隐瞒，提前把制作木炭的事情说了，免得大家一直好奇。


    这一刻，狼诺看向狼烁的目光无比真诚，希望对方明白自己的想法。


    因为中午出发，采摘队并没有走太远，在附近转了一圈，不过回来的时候带的食物一点都不少，两背篓蘑菇，剩下的背篓里全是各种叶菜。


    ……


    黑狼部落。


    狼永为首的亚成年不打架了，也不抢吃的了，着急忙慌地跑到首领的山洞。


    “首领不好了，雪狼部落着火了，我们快去帮忙！”


    部落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终于可以松口气的狼炎：“……”


    第 34 章   第 34 章


    从雪季结束开始，黑狼部落没有一天是安静的。


    近两年的成年的雄性狼族在疯狂追求伴侣，时不时就因为追求的是同一个雌性或雄性而打架，还没成年的亚成年因为身体躁动，更加心浮气躁，没事就打一打嚎两声，吵到其他成员会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打完一架会安静下来吗？并不会，他们打架时会呜呜汪汪嗷嗷乱叫，结果就是吵到更多的成员。牵扯的成员多了，要么打群架，要么找他评理。


    狼炎烦不胜烦，偏偏还不能甩手不管，否则任由他们打闹，最后受伤的成员祭司山洞可能装不下。而祭司从雪季不知道怎么了，治病的本事大不如之前，连亚成年吃撑了都没法治，最近小动作越来越多。狼炎不放心祭司和亚成年单独待一起，只要有人受伤，他就要时不时过去看。


    整整一个多月，狼炎就是在这种状态中度过。


    繁殖季？他最讨厌的季节就是繁殖季。


    现在部落中最吵的时间终于过去了，他可以睡个安稳觉，白天也不用被骚扰，能安安静静待上一会。


    结果只安静了半天，半天！


    狼炎看着一群恨不得立即出发的亚成年，开始后悔没让他们出去捕猎。


    狼炎：“你们去问部落里年纪大的成员，着火是什么样的！”


    虽然不知道雪狼部落在做什么，但是狼炎可以肯定，那边没有着火，刚才他看到了，烟雾持续但稳定，显然有人在控制。


    狼永一听，顿时一脸失望，刚才的着急一扫而空。


    狼炎：“……”


    看到亚成年变脸的速度，狼炎气笑了。


    不错，长脑子了。


    一边跑，一边朝着已经准备好了的其他亚成年喊：“走了走了，首领同意了！”


    做好的陶坯放在阴凉处，几天后再进行打磨。


    狼炎一顿，亚成年说的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不可能。


    狼诺：“不是草，是食物，这边是土豆，那边是南瓜……”


    之前在这边吃饭就是这样，亚成年们十分自觉，先去领筷子，然后过来排队，一手端碗一手端汤，随便找个地方就开吃。


    狼烁松了口气，没多久就看到一群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是黑狼部落的亚成年，看上去比雪季时还多了几个，多半背着背篓。


    谁救火还自带食物？


    狼诺指着外面成片成片的作物，无比骄傲：“看到了吗？都是我们种的！”


    “不不不，”狼永连忙阻拦，唯恐首领真喊人，“我们去，我们立马就去！”说完不等狼炎说其他话，一阵风似的向外面跑去。


    用细线切下陶泥，放在平整的石头上擀平，修整成需要的形状，边缘捏出一定弧度，最后整理一下，查看是否有裂缝，及时处理。


    轮到今天出去的狩猎队回到部落，没有听到熟悉的吵闹声，惊讶不已：“那群小狼不折腾了？”以往回来不是这几只打架就是那几只打架，有时候是一群一起打，今天太不寻常了。


    黑狼们震惊，草也要种？


    狼烁：“真不吃？”


    狼永是吃完的那批，摸摸肚子，感觉吃了，又好像没吃，听到狼诺的话，叹了口气：“别提了。”


    繁殖季不止兽人想寻找伴侣，猎物也在求偶期，这时候的雄性猎物会变得非常暴躁，这也是他们不让亚成年在繁殖季出去的原因。


    除了摔打泥坯，后面的步骤都不需要亚成年动手，狼烁带着几个成年成员一起制作。


    狼烁看了眼几个土窑上方的烟雾，再看看一群掩饰不住开心的亚成年，十分怀疑，狼炎不是相信了他们话，是懒得管。


    有点脑子全用来对付他了。


    不过不管什么原因，亚成年都来了，狼烁揉揉幼崽，问：“你们想吃什么？最近叶菜特别多，要不要尝尝？”


    在熟悉亲近的人身边，幼崽的睡姿十分嚣张，趴着躺着侧卧着，睡得横七竖八。


    “不许乱叫。”狼烁连忙护住幼崽，好不容易哄睡的，别再给他吵醒了。


    狼烁瞬间明白，这是过来点餐了。


    “怪不得这么安静。”狩猎队恍然大悟，这就能解释通了，只有亚成年不在的时候，部落才能获得短暂的安宁。


    这个答案狼烁比较满意，指了指另一边正在掰树枝的狼诺几个：“去干活吧，吃饭的时候喊你们。”


    第一次烧制，暂时不准备烧太大的容器，先捏一些小的碗和盘子，特别是盘子，部落里盘子数量太少了。碗可以用竹子挖，盘子只能用石头或者木头做，木头做的盘子防水效果不好，石头做的笨重，现在部落吃菜都是用碗，竹子多，用坏了就换，一点都不心疼。


    几个巡逻的成员离山洞比较远，立即过去查看情况。


    狼烁用薄一些的兽皮给几个仰面朝上的盖上肚子，趴着睡的就不用了，后背不怕着凉。


    声音太大，箩筐里睡觉的幼崽被惊得一抖。好在只有这一声，应该是被迎上去的雪狼部落成员劝住了。


    黑狼部落的亚成年不像他们部落的亚成年能忍，因此盛菜的工作是成年成员来的，盛好后直接喊他们过来吃。


    ……


    狼烁：“……”就知道靠不住。


    现在终于找到机会出来，亚成年开始大吐苦水。


    狼烁和狼云商量菜式，一个蘑菇炖肉，一个青菜炒肉，最后准备些烤串，让他们自己烤着吃。


    狼诺震惊。


    狼永看到狼烁后十分激动：“狼烁狼烁，我说了好久首领才同意我们过来！幸亏我们聪明，骗首领要来救火，不然他肯定不会答应！”


    狼炎：“……”突然有种追上去打的冲动。


    狼永语气中全是对自己智商的骄傲。


    “首领你看，雪狼部落的成员这么瘦，如果真着火——啊？”狼永本来以为自己要磨上半天才能成功，狼炎一下就同意，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狼烁，我们来了！”


    选择的材料是最常见的粘土，加入水后需要不断踩踏、摔打，反复捶打后才可以使用。


    被熟悉的气息包裹，幼崽很快再次睡过去。


    从雪狼部落这边带走的食物多，他们每天缠着首领多分点，今天多点明天多点，一个月的食物半个月就吃完了，后面都在吃自己部落做的饭，因此今年的雪季，他们是撑了半个月，饿了半个月。


    只是直到开始准备晚饭，依旧不见亚成年回来，不知内情的成员不由有些担忧：“怎么还没回来？要不要去找找？”


    亚成年干活的地方离这边有段距离，即便如此，从炒菜熟了后，一群亚成年就有些心不在焉，恨不得立即跑过来吃。


    制作陶坯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情，哪怕是毛手毛脚的亚成年，此时动作也非常小心，做好泥坯后他们的任务就是给烧制木炭的土窑封口，防止窑洞里氧气太多。


    一时间，所有成员竖起耳朵，警惕地看向远处。


    这几天采摘队每天都会带回来一堆叶菜，如果当天下了雨，还会带蘑菇回来，前两天还背回来半背篓木耳。


    狼烁正带着狼诺几个制作陶坯，天气暖和后，做土砖不像之前那样需要火烤，自然风干的速度就很快。为了烧陶建造的窑洞比较大，风干速度慢一些，趁着这个机会，狼烁想先把陶坯做出来。


    一群亚成年就等这句话呢，闻言蹦起来，就要欢呼。


    陶坯的制作方式和土砖有点像，不过要复杂一些，主要分为选料、成型和修整，如果需要还可以制作一些花样，他们自己用，装饰这一步就省了，只要形状合适就可以。


    雪季结束他们就想过来，结果首领不愿意，因为繁殖季只有想去其他部落寻找伴侣的成员才会出去，他们只能继续待在部落里，连出去捕猎都不被允许，别提多憋屈了。


    好在已经开始吃饭了，幼崽醒了也不要紧，狼烁先把幼崽的食物放好，让他们慢慢吃。


    亚成年黑狼一脸敬佩，这样收获季就有吃不完的食物了！太厉害了！他们想留在雪狼部落。


    狼烁立即端起箩筐，缓缓晃动，低声安抚幼崽。


    “出去了。”看到亚成年离开部落的成员回答了他们的疑惑。


    没等他们过去，熟悉的声音传进大家耳中。


    亚成年们立即捂住嘴，连连点头，不喊，绝对不喊了。


    叶菜最不耐放，如果当天吃不完，狼烁就会让大家清洗干净，挂到外面的绳子上晾晒，蘑菇和木耳也晒了不少。


    亚成年们互相看看，聪明地换了个答案：“只要是狼烁做的，我们都吃。”大不了多吃点肉补回来！


    两道菜都不复杂，两人加上几个帮忙的成员，几口锅一起工作，狼永他们下午过来的，不到傍晚菜就熟了，用来烤肉的肉块也串成了串，直接烤就行。


    明明语气十分温柔，和刚才没什么区别，一群亚成年却觉得后背有些凉，直觉告诉他们此时最好不要点头。


    狼炎反问：“不想去？那我喊别人。”


    狼诺知道狼永他们迫不及待，特意带着雪狼部落的亚成年排在后面，结果没想到，等他们领完食物的时候，狼永他们全部已经吃了大半碗，几个在前面的两只碗都空了。


    狼永他们这次带过来的食物是已经切割好的肉块，很新鲜，应该是昨天刚抓到的猎物。


    不用想，里面肯定是吃的。


    至于亚成年们的食物，一人两碗，自己排队取。


    狼诺不可置信：“你们部落不给饭吃？”这速度也太快了。


    繁殖季会下雨，但雨量和又名雨季的生长季完全不能比，外面还是比较干燥，适合多吃点青菜。


    下次走丢了不用出去找了，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狼永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透了，最后挣扎：“万一呢，万一是着火了怎么办？他们人那么少，首领，我们去看看吧。”


    想到这里，狼炎开口：“嗯，你们过去吧。”


    狼烁这才放心，摆摆手让他们去干活。


    受气氛的影响，狼烁身边箩筐里的幼崽互相枕着彼此睡觉，繁殖季的太阳温度刚刚好，非常适合睡觉。


    “嗷呜~”亚成年们欢快地奔向远方，背影没有丝毫留恋。


    就在这安静温馨的时刻，一阵雷鸣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说完这两个月的委屈，狼永问狼诺：“你们呢？都做了什么？”


    就等着这一刻的亚成年们嗷一嗓子窜过来。


    一群亚成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吃不吃，不吃叶菜。”


    黑狼部落。


    ……


    狼炎：“不用找，他们有地方吃饭。”


    同一时间，回到部落的狼喻看到山洞外多出来的熟悉身影，脸都黑了。


    怎么又来了？


    现在可是繁殖季，狼喻恨不得立即将这群亚成年黑狼和他们部落的亚成年隔开，特别是狼烁身边那群！


    第 35 章   第 35 章


    狼烁今年成年，狼喻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寻找伴侣这件事。


    兽神大陆的兽人最初只有雌性和雄性两种性别，后来一部分雄性兽人进化成亚兽人。亚兽人外貌和雄性兽人没有太大区别，但更加聪慧，并且和雌性兽人一样，拥有生育幼崽的能力。


    大部分亚兽人比雄性兽人瘦弱，但不绝对，兽人体型和营养、父母身体素质等因素有关，因此分辨雄性兽人和亚兽人不靠体型，而是靠亚兽人身上的图腾。


    亚兽人第一次变成人形时，锁骨位置自带兽形图腾，持续一天左右会消失，直到成年后才会慢慢重现。


    狼烁第一次变成人形时，狼喻已经是个懂事的半大孩子了，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弟弟是亚兽人。


    部落里的幼崽不分性别，全部放在一起喂养，亚成年之前，同龄的幼崽基本都会在一起，而到了亚成年时期，需要注意的事情就多了。


    亚成年已经具备生育能力，但因为心智不够成熟，大部分部落不允许这个年龄段的兽人寻找伴侣。繁殖季，受气候和环境影响，亚成年会更加浮躁，无论什么性别都如此，因此部落一般不让亚成年乱跑。


    狼烁今年成年，但在狼喻眼中，弟弟还太小。雪季结束后，狼喻就十分谨慎，担心狼烁被哪个雄性狼族盯上，雄性为了追求伴侣，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狼喻不得不防。


    好在狼烁把所有心思都扑在了栽种植物上，一点眼神也没分给部落里几个有求偶意向的年轻雄性，他在狼烁身边的时候那些年轻雄性不敢乱来，狼喻专门躲起来观察了几次，发现只要年轻雄性靠近狼烁又没有什么正当理由，狼烁就会安排对方去干活。


    观察几次后，狼喻放心了。


    只是现在，狼喻发现自己放心放早了，即便狼烁的态度很明确，他依旧看狼烁周围的亚成年不顺眼。


    亚成年包括雄性、雌性和亚兽，同部落的亚成年性格整体差不多，但会有一些细微差别，仔细区分还是能区分开，亚成年雄性要更张扬更暴躁，一般冒头的、挑事的，都是他们，亚成年亚兽和亚成年雌性相对来说安静一些。有些亚兽和雌性兽人不习惯和冲动的亚成年雄性待在一群，早早加入采摘队。


    而现在，围在狼烁身边的几个亚成年黑狼，大部分是雄性，而亚兽和雌性只有几个。


    看到这样的场景，狼喻连带对没出现在这的黑狼部落首领都不顺眼了，身为首领，怎么管理部落的？竟然让这么多亚成年出现在其他部落。


    但凡他们部落成员性格像狮族、虎族或者其他狼族那样暴躁，此时亚成年已经被打了，黑狼部落就这么放心？


    即便记忆依旧没有完全恢复，狼烁也知道，如果亚成年回去真这么说，少不了一顿打。


    狼烁感觉还是有点不对，直到狼喻派了几个成员护送他们离开。


    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把握，下次可就没有了。


    亚成年们点点头，又摇摇头。


    几个没有亲人的亚成年原本在这等着同伴回来，听到外面一声声惨叫，忍不住往角落里躲。


    感觉自己刚到的亚成年黑狼听到噩耗，恨不得当场变成聋子，那样就听不到这句话了。


    狼永试探：“真的可以不回去？”


    药草不少，忙活大半个上午才弄完，狼烁洗洗手，去检查了一下陶坯，出现裂缝要及时修补或者重做，不然烧出来的也不能用。


    和在自己部落的生活相比，这边简直是天堂，在雪狼部落什么都不做就十分幸福，总能闻到香喷喷的食物气息，吃饭的时候更是幸福加倍。


    狼炎看着身边剩下的亚成年，一般来说，父母不在的小狼都比较安静内敛，这几个就是，比其他亚成年听话，这次虽然跟着来回跑了一趟，但没有起哄。


    走到狼烁身边，狼喻开口打断想让狼烁再给点食物的亚成年们：“吃完饭去干活。”既然进了他们部落的领地，那就按照他们部落的规矩来，没有白吃饭的道理，吃完饭必须去干活。


    “哦？打算住在雪狼部落不回来？”


    狼永：“白天会回来狩猎，晚上再回去。”


    狼喻语气温和：“没错，不过这要你们部落首领同意才行，今天先回去告诉狼炎，只要他同意，以后想待多久待多久。”


    亚成年的工作安排好，剩下的工作也比较好分配。留守在部落的工作主要有编织、制作工具、处理猎物、准备食物这几种，现在新加了制作陶器，只需要调换几个成员就可以。


    狼喻迅速吃完食物，将碗筷一放，开口：“忙完了？我送你们回去。”


    更好的消息是，他今天狩猎，不需要待在部落里忍受各种折磨。


    真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这些再加上常见的果子，全部捣碎放进锅里煮，煮出来的味道，可以称得上是五味杂陈，因为酸辣苦太明显，一些水果带的那点甜直接被覆盖了。


    狼烁：“只告诉首领，不用全回去吧？”


    这辈子小时候没少待在老祭司那边，老祭司年纪大，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碎碎念，那时候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现在回忆起来，发现许多都是兽世版药方。


    几个亚成年顿时惊喜，立即离开山洞，逃过一劫，跑出很远才松了口气。


    狼喻目送一群狼族离开，心情颇好：“可能他们比较团结吧。”


    狼烁在看到那些药草时倒是想起了不少零碎的记忆，加上上辈子小时候村里有个赤脚大夫会收野生药材，他在对方那帮过忙，看到这些后干脆自己试着处理一下。


    雪狼部落，狼烁早早起床，准备好早饭，亚成年懂事地将食物分好。


    狼烁吃完去投喂幼崽，同时给亚成年安排工作：“你们今天去土豆地里把杂草拔一下。”昨天的陶泥还剩下许多，足够使用，窑洞里的木炭部落里的小孩就能慢慢搬，今年的种植区域在大家活动范围往外，哪怕有成员巡逻，狼烁也不放心太小的小狼过去，让亚成年过去比较合适。


    ……


    ……


    之前没有细想，现在回忆起药的配方，狼烁突然明白了味道的来源。


    回忆到其中一个药方时，狼烁突然停顿了一下。


    狼烁还记得狼诺几个的描述，酸辣苦都占了。


    狼炎的视线在亚成年脸上一一扫过，将他们的期待尽收眼底，在亚成年们忐忑的目光中再次开口：“你们回山洞，跟父母说一声，一定要把父母哥哥姐姐喊齐了再说，记得说清楚。”


    狩猎真好，他喜欢狩猎，如果能每天狩猎就好了。


    狼烁想着，将能用的药草整理好，该洗的洗，该晒的晒。


    雪狼部落目前食物够吃，对他们的待遇体现在分量以及烹饪程度上，其他成员需要自己烤肉，他们的大家会提前烤好，回到部落就能吃，不用焦急等待。


    亚成年却不管这些，要知道以前一到时间狼喻就赶他们离开，今天是唯一一次松口同意他们留下！


    两个月来，他们唯一成功复制的食物是南瓜汤，因为原料简单，操作也不难，南瓜去掉南瓜籽，切块放水里就行，就这还经常因为放的盐多了导致味道不对，最后狂喝水。


    只是总觉得这建议合理中透漏着不合理。


    狼炎醒来摘掉兽皮后，忍不住摸摸耳朵。


    “怎么，不想回去？”狼喻问。


    因为凑齐了家里所有比自己大的成员，这次挨打的时间格外长，一直持续到快天亮，部落才安静下来。


    “这样……”


    亚成年半夜才回到黑狼部落，一到部落就告诉狼炎自己的想法。


    “嗯，坐太久了不舒服，休息两天。”狼云解释。


    而其他亚成年还在挨打。


    只有亚成年黑狼毫无所觉，忙一会过来一下，被赶走再找理由蹭过来。倒不是偷懒，是两个多月没见了，对亚成年雪狼都有些想念，更不用说对一直给他们做好吃食物的狼烁。


    狼喻对上弟弟的目光，疑惑：“怎么了？”


    狼喻答应一声，等亚成年们全部去干活才走到另一边去拿食物。


    昨天的安排就很合理，狼烁想了想，问狼云：“还是和昨天一样？”


    几个想找机会靠近的年轻雪狼后退几步，默默离开这边，首领在这，最好离远点。如果不识相，等会迎接他们的就不只是带威胁的目光了。


    亚成年们一下没反应过来，首领这话的意思是，他答应了？


    狼喻现在也想动手，只是目光在弟弟和一群幼崽上停顿了一下，放弃了这个想法，他不想和别人动手，那会吓到弟弟，最终，狼喻选择先把人隔开。


    现在部落里的叶菜换了种做法，大家没以前那么排斥，狼烁感觉这道药方可以暂时封存。不过这里面几种植物倒是可以继续摘，带回来做调味品。


    采摘队回来的早一些，已经吃上了，狩猎队成员拿到食物后三三两两凑到一起，一边吃一边聊天。


    狼烁看到亲哥，有些开心，指了指旁边的食物：“哥，你们先吃饭，不用管他们。”这群亚成年也就是借机会撒撒娇，明白剩下的食物都是给狩猎队留着的。


    于是乎，兴高采烈去跟父母报告好消息的亚成年很快发现，迎接他们的，是父母哥姐的混合暴揍。


    狼炎听完，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问了一句。


    狼烁摇头：“没什么。”应该是他想多了，狼喻虽然严厉了点，但从来没有坑过人，应该是真心提的建议，毕竟没有首领的允许，即便亚成年再想留在这里也不可能。


    采摘队之前帮祭司摘过药草，最近看到能用的也一起带过来了，药草珍贵，即便自己部落用不上，也可以和有祭司的部落交换。


    惊喜来得太突然，让亚成年忽略了狼炎的神情。


    雪狼部落领地面积小，里面猎物也少，之前倒是有些鸟，全被他们抓光了，如果他们一直在那边捕猎，时间久了猎物就跑光了，他们部落领地面积大，不怕追，所以狩猎还是在他们领地。


    只是传递消息的话，全部回去一趟再过来太折腾了，最好的方法是派几个方向感好的，省时省力。


    对此老祭司单独研究了一款配方，效果很好，就是味道，是所有药里最难喝的，据说比他之前尝过的那一种难喝几十倍。


    狼喻坐在狼烁身边，看狼烁逗幼崽玩，往周围看看。


    狼云：“今天昭休息，人不够再加两个。”


    狼烁安静了片刻，怪不得大家都说难喝是难喝，药效好，这一通大乱炖，能补充多少维生素，药到病除完全不是问题。


    狼烁：“……”他感觉亲哥有成为笑面虎的潜力！


    而这样美好的生活却这么短暂，亚成年们当然不想离开。


    其实他们不是没有学过雪狼部落的做饭方式，毕竟在雪狼部落待的时间挺长，那段时间几乎天天在，但最后的走向和当初第一次炖土豆差不多，总感觉步骤差不多，最后味道却天差地别。


    酸来自两种植物，一种类似柠檬的水果，在树上基本没人吃，另一种是番茄。辣是一种辣椒，成熟变红后辣度飙升。苦味的来源就丰富了，基本上只要能吃，加在一起又毒不死人的植物，都加一遍。


    亚成年黑狼点头，当然不想回去，他们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还是在雪狼部落，谁想回去啃干巴巴的烤肉。


    晚上是留在部落的成员先吃，早上则相反，狩猎队和采摘队先吃饭，以免耽误时间，毕竟他们要出去寻找食物。


    狼烁一愣：“不舒服吗？”狼昭是昨天跟着他做陶器的成员，平时留守在部落的青年之一，编织和制作陶器都学得很快，只是身体不太好，许多工作没办法做。


    走到山洞外面，狼烁开始整理昨天采摘队带回来的食物。


    老祭司做的药难吃归难吃，效果真的不错，狼烁整理药草的时候顺带回忆了几种常见的药方，治疗腹泻等疾病以及割伤咬伤等外伤的。


    嗯，耳朵没问题，部落真的安静下来了。


    想到这里，亚成年们凑到一起叽叽咕咕商量了一会，跟狼烁告别：“烁，我们回去告诉首领！”说完毅然喊人集合，回部落。


    狼烁闻言，转头看亲哥。


    只是点完头，亚成年又反应过来，今天的狼喻这么好说话？


    安排好今天的工作，狼烁回山洞去看狼昭，本来想问问哪里不舒服，看看能不能帮上忙，进去看到人已经睡着了，帮忙盖了盖兽皮，又出了山洞，等人醒了再问吧。


    “那编织小组过来两个。”狼昭有耐心，无论编织工具还是制作陶器都是又快又好，少他一个人，需要增加两个人速度才能赶上昨天。


    两个队伍带着中午的加餐出发，剩下的成员才开始吃饭。


    整个部落的食物都一样，不同的是狩猎队的分量要比其他成员多一些，毕竟体力消耗最大，其次是采摘队。如果一个部落里食物不足，会优先供应给狩猎队和采摘队，最大程度保证年轻兽人的健康。


    “不罚你们，去休息吧。”狼炎开口，放小狼们回去。


    果子和叶菜是兽人必须吃的食物，但每年总有那么几个年轻兽人不信邪，死活不吃叶菜和水果，最后出现嘴里起泡、牙龈出血等各种问题。


    中午时分，狼烁又往山洞里看了看，发现狼昭还没醒，有些担心，出来问狼云：“云，昭到底生了什么病？”


    狼云比他还迷茫：“没生病啊。”


    狼烁疑惑：“不是不舒服吗？”


    狼云点头：“对啊，是有点不舒服，不过没生病，估计是幼崽闹的。”


    狼烁：“？？？”等等，你说什么闹的？


    第 36 章   第 36 章


    狼烁愣了一下，他当然不会以为狼云在说部落里的幼崽。那些毛团子一直被他放在箩筐里，走到哪带到哪，昨天狼昭见到幼崽摸了两下，后面就再也没有接触过，中间也没有其他小狼过来打扰，昨天连亚成年都比平时乖。


    排除这些，那只能是没出生的幼崽了。


    而狼烁十分确定，狼昭是雄性兽人。当初盖完土炕，狼烁让亚成年用剩下的土砖盖了两个厕所，分别在山下两个方向，他总不会记错狼昭每次去的哪个厕所。


    突然，一些熟悉的片段涌入脑海，和之前想起记忆时的感受一样，只是这次想起来的内容，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雄性兽人、雌性兽人、亚兽人，亚兽人能怀孕！能生幼崽！


    一时间，狼烁想到了许多事情。


    部落里雄性兽人是雌性兽人的三倍，就连幼崽也维持在这个比例，他一直觉得很奇怪，但担心是迁徙路上意外导致的，一直没敢开口问。


    怀孕的兽人不能出去，留守在居住区的兽人除了几个肚子微微隆起的雌性兽人，还有几个和狼昭差不多大的年轻雄性兽人。最开始，狼烁一直以为他们几个身上有伤，恢复速度慢，因此直到现在还有些虚弱，而自己是体质好天赋异禀，现在才发现，人家才是天赋异禀的那个！


    想起的内容信息量太大，狼烁久久没能回神。


    狼云看他表情不对，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担忧地询问：“烁？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狼烁回过神，摇头：“没事，刚才想起一些事情。”狼烁当然不可能说出自己的惊讶，部落里的成员都知道这件事，连没成年的小狼都明白，如果他表现得太惊讶，别人该奇怪了。


    只是这件事依旧在狼烁脑袋里徘徊，看时间也该吃饭了，干脆没有继续修整陶器，洗洗手去拿了点吃的。


    狼烁有个习惯，压力一大就喜欢吃东西，或者揉揉毛茸茸，现在压力倒是不大，但世界观崩塌，急需吃点东西和毛茸茸双重缓解。


    嘴里有了食物后，狼烁去抱幼崽，将毛团子从篮子里挨个抱到腿上，一边撸幼崽一边慢慢拼凑自己碎掉的三观。仔细想想，动物和人都能变来变去了，亚兽能怀孕也很正常。死而复生他都经历了，还有什么不能经历的呢？


    没事的，现在知道也不晚，狼烁想，好在提前知道了，不然部落里几个怀孕的亚兽人生幼崽时，他可能会怀疑人生。


    狼烁和她一起把蒸笼搬下来，用竹子做的夹子往外夹竹碗，回答：“幼崽和怀孕的兽人一人一碗。”


    平时狼昭和几个亚兽人，除了一直留在部落，看上去和其他雄性并没有什么不同，一点不像怀了幼崽，不然他就算不知道亚兽的存在，也能发现一点不对。


    蛋类熟的比较快，不像肉类那样需要蒸那么久。水开后蒸十分钟左右就好，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饭，没有计时工具也不影响狼烁，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掀开最上面那层蒸笼的盖子，一股浓郁的蛋香味扑面而来。旁边的狼云闻到味道，走过来帮忙，随口问了句给谁的。


    带亚成年还有个原因，狼喻打算趁着这次机会教授亚成年新的狩猎技巧，遇到猎物前，让亚成年跟在他们身边，学习埋伏和隐匿自己的行踪。遇到猎物后，让亚成年躲起来或者去其他地方地方转悠，成年狼族去追。真正追逐猎物的时候暂时不能带着亚成年，会拖狩猎队后腿。


    一直关注狼烁的狼喻很快发现这一点，看到他看的是几个怀孕的亚兽人时，心中一沉。


    ……


    不行，必须杜绝有人拿生幼崽引诱狼烁的可能。


    只是接受归接受，知道亚兽人可以生育幼崽，狼烁有些奇怪。


    昨天的事情提醒了他，既然亚兽人怀孕了，那应该和有孕的雌性兽人一样，都需要注意，过于劳累和辛苦对胎儿发育不利。


    因为这个误会，第二天早上出发时，狼喻把部落里没有伴侣的年轻狼族都带走了，包括亚成年，只留下一些稳重可靠并且有伴侣的成员。


    因此今天做完早饭后，狼烁又开始烧水，打算蒸个蛋羹给几个孕妇和孕夫补充营养。


    除了正在抱窝的几只，剩下的咯咯鸟都在产蛋期，小狼狼回每天都会过去把蛋捡走，只要窝里的蛋数量不到二十个，咯咯鸟就不会抱窝，一直下蛋。


    不知道狼喻为了自己操碎了心的狼烁在准备加餐。


    狼烁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摸摸鼻子，不再往那边看。


    狼喻回到部落，第一眼就发现狼烁情绪不对劲。


    不过想想幼崽的体型，狼烁又能理解自己为什么没发现了，幼崽太小了，三岁左右的幼崽也只比巴掌大一点，刚出时更小。而亚兽人身形和雄性兽人差不多，比雌性兽人高一些，骨架也大，肚子里多出一只拳头大的幼崽，根本看不出来。


    这些咯咯鸟蛋少部分拿来给幼崽加餐，蛋类比肉更容易咀嚼，幼崽很喜欢吃。剩下的一直留着，除了上次炒香椿吃了一部分就没再吃过，攒了不少。


    不能因为肚子不明显就不照顾。


    别说那些亚兽人只是怀孕，就算是往兽皮里藏几只幼崽，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


    “我没事。”狼烁搓搓脸，让自己精神一点，回答两人，“哥，云，不用担心，我就是有点累，歇一会就好。”


    雪季结束前，部落里有十六只能下蛋的咯咯鸟，除了狩猎队带回来的，还有几只黑狼部落送过来的，可能是从亚成年那里知道他们部落需要活的。雪季结束后，同样在繁殖的咯咯鸟要找地方抱窝，非常容易找，只要找到它们下蛋的位置蹲守，一抓一个准，陆陆续续抓回来十几只，基本上隔一天就能抓到一次。


    狼烁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去看几个亚兽人，意识到这一点后，狼烁赶紧收回目光，只是用不了多长时间，视线又会不由自主移过去。


    照顾狼烁这么多年，狼喻对狼烁的了解不比他自己少，有时候狼烁没感觉，狼喻都能看出他的细微变化，更不用说今天狼烁表现得十分明显。


    最开始，狩猎队手法不娴熟，捕捉过程中会弄破咯咯鸟蛋，十个有五个完好的就不错。后面他们琢磨出新方法，用工具辅助，成功率高了不少，还不会伤到咯咯鸟蛋。


    狼云也在旁边，闻言插嘴：“不知道怎么了，中午就这样。”狼烁没精神，导致过来汇报工作的亚成年工作都没干劲了，但狼云确定，今天亚成年听话，没做错事。


    狼烁算了算人数，一共四个孕妇五个孕夫，加上幼崽的，拿出来二十四枚咯咯鸟蛋，每个碗里敲一枚，打散后加温水搅拌，放进蒸笼里蒸。


    咯咯鸟有点强迫症，蛋积攒到一定数量后才会开始孵化。带回来的咯咯鸟，蛋狼烁留了一部分让几只咯咯鸟孵化，其他都拿来吃。


    而狼喻开始回忆今天哪些没有伴侣的年轻狼族在部落，能找到机会跟弟弟聊幼崽的事情，还没被他发现，肯定是留在部落没出去狩猎的。


    想到这里，狼喻开口：“等他们生了幼崽，也交给你看着。”所以别看了，以后幼崽出生后随便抱，要多少有多少。


    直到吃完晚饭，狼烁才慢慢收拾好情绪。


    看到弟弟这个样子，狼喻连食物也不吃了，走到他身边问怎么回事：“累到了？还是有谁不听话？”说着目光在几个亚成年身上转了一圈，被盯住的亚成年顿时打了个寒颤。


    难道是哪个年轻雄性趁着他不在部落，故意跟弟弟说了什么？毕竟狼烁恢复前恢复后都特别喜欢幼崽，如果拿幼崽做借口，狼烁很有可能会心动。


    狼云没想到他多准备的那些是给怀孕兽人的，愣了一下，回忆狼烁昨天情绪变化的时间，突然想起什么，试探着问：“烁，你是不是昨天才知道昭他们怀孕？”


    之前狼云一直没把狼烁的情绪变化和这些联系在一起，但今天狼烁对那些怀孕亚兽的态度明显不同，她突然想到了，昨天狼烁以为狼昭在生病，她说完狼昭休息的原因后，狼烁话就少了，一直到晚上。


    这点狼烁没隐瞒：“嗯。”不知道人家怀孕，还给安排了工作，最重要的是把人累到睡一天都没缓过来，狼烁理亏。


    “没事，他们平时没这么大反应，快生了才这样。”狼云安慰他，“你以后就知道了。”


    狼烁：“？？？”什么叫我以后就知道了？我为什么会知道？


    第 37 章   第 37 章


    狼烁发现自己可能是被亚成年传染了，亚成年是吃一堑再吃一堑，他是惊吓之后是更大的惊吓。


    狼云这句话里包含的信息量很大，狼烁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会联想，听到这话后的第一反应是自己也是亚兽。


    哈哈哈怎么可能呢，狼云的意思肯定是他以后有了亚兽伴侣就知道了。


    这样解释才能解释得通。


    狼烁努力控制自己自由发散的思维。


    然而狼云接下来的话，宣判了最后的答案。


    狼云看他有点懵，恍然想起来一件事，拍拍自己的脑袋：“我都要忘记了，你以前不爱出来玩，可能不知道，你也是亚兽，以后最好找雄性伴侣。”


    狼烁：“？？？”姐，我求你了姐，咱别说了行不行，这两天的惊吓太多了，给他时间缓一缓。


    狼烁还没说出这句话，狼云又开始碎碎念。


    “咱们部落允许亚兽和雌性结为伴侣，但一般很少这样，万一两个人都怀孕了不能出去，食物容易不够吃。”


    “啊？”一时间，狼烁不知道该震惊自己是亚兽还是该震惊亚兽和雌性结为伴侣还能同时怀孕，或者震惊雪狼部落自由程度。


    狼云看他呆呆愣愣的样子，想起以前他都是一个人待着，最多跟老祭司和首领接触，根本没机会听到这些，细心解释道：“大部分亚兽和雌性结为伴侣后是雌性怀幼崽，但也会有同时怀孕的。不过我们部落没有过，只在集市上见到过。”


    他们部落人口少，因此更疼爱幼崽，会尽量照顾怀孕的雌性和亚兽，有些部落不一样，不出去狩猎只能捡一些狩猎队不要的食物吃，甚至吃饭顺序会排在幼崽后面，导致人越来越瘦弱。


    狼烁听着，感觉自己昨天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三观又成了碎片，而且比昨天碎得更彻底。


    深呼一口气，狼烁再次劝自己，没什么，这没什么，他又不想找伴侣，能怀孕又不代表真的怀。


    交代好狼云，狼烁这才放心拎着篮子离开，只是走了没几步，就被亚成年看到了。


    狼烁把餐具收起来，竹碗里干干净净，如果是瓷器或不锈钢，大概能反光。


    狼诺连忙摇头：“能去能去，我们一起去，那烁你小心点。”不能玩水就不玩水吧，总不能惹狼烁生气。


    收获季雨水是一年中最少的，到时候水位应该比现在低，现在看不到。


    只是想到狼云的话，笑容逐渐消失。


    吃完后，幼崽将碗里的碎屑舔干净，又低头寻找木板上的。


    繁殖季也是部落里幼崽出生的季节，狼烁就算再急，也不会这时候安排狼昭去工作。


    事已至此，还是去喂幼崽吧。


    狼烁缓缓掀开上身的兽皮，低头看了一眼后飞快盖上。


    幼崽们不知道狼烁心里的纠结，他们只顾吃碗里的食物，蛋羹嫩滑美味，幼崽们特别喜欢吃，但不是每天都有，幼崽们吃得十分开心。


    狼昭这才放弃出去帮忙的想法。


    狼烁坐在旁边，一手撑着脑袋，看幼崽的吃相，忍不住笑了下。


    狼烁还没去过河边，之前他腿不好，远的地方都不能去，腿好后又忙着播种，也就这两天稍微轻松一点。


    幼崽对食物没有任何抵抗力，看到食物，立即冲上去。


    所以为什么可以怀幼崽？怎么生？


    “我不能去？”


    狼烁点点头，跟在垂头丧气的亚成年身后。


    看狼烁这么认真，狼云还是决定听他的，最近都习惯了，自己不知道或者不熟悉的事情，听狼烁的准没错。


    狼诺几个一听，除了拎篮子的留下来洗碗，其他人全去捡石头。


    去河边洗碗是亚成年们最喜欢的工作之一，因为可以正大光明地玩水，就算弄湿兽皮，狼烁狼喻和狼云也不会说什么。而且他们在，哪能让狼烁去洗碗，狼烁帮忙做饭就够辛苦了。


    狼烁：“不是感觉到不舒服再休息，而是不能长时间工作，太累了对幼崽也不好。”


    “这样吗？”狼云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即便他们部落对怀孕的成员比较优待，也只是让他们留在住处，因为狩猎时容易撞到肚子，导致幼崽不能出生或者出生时就是残疾的。而留在部落，依旧要干活，只是相对轻松一些，干累了或者不舒服才回去休息，就像狼昭一样。


    狼烁提醒：“不要拿那些圆的。”圆滑的鹅卵石不适合铺在这里。


    “我想抓鱼。”狼烁实话实说。


    狼烁指着周围的石头道：“你们把这些石头搬过来，在这铺一条路。”河边的土是湿的，石头铺上去多踩几下就嵌进去了，不容易滑落，比湿哒哒的泥土防滑。


    狼烁陷入沉思。


    木板比碗的直径宽一些，这样幼崽吃饭掉的碎渣都会被木板接住，箩筐里还是干净的。


    最后再互相搜寻一下左右，确定没有一点遗漏才躺回去舔舐爪子。


    狼诺大声答应。


    现在还是上午，山洞里只有狼昭在，看到他进来，狼昭立即问：“烁，是不是做陶坯的人不够？我下午就去。”


    狼诺：“啊？”狼烁在，他们还怎么自由自在地玩水？


    狼烁把碗放到一起，部落用水要从河里运过来，因此刷碗从来不在这边，而是去河边。


    鱼肉蛋白质含量高，容易吸收，营养丰富，烹饪方式多，烤、煎、炸、煮都可以，是难得的好食材。


    他们部落没有吃鱼的习惯，但鱼很有营养，对怀孕的兽人十分友好，幼崽也可以吃。


    虽然都是竹碗，但这些幼崽用的和他们用的不太一样，幼崽的碗比较浅，方便幼崽吃。


    洗碗的亚成年看他一直往水里看，好奇：“烁，你看什么？”水里有什么好东西吗？


    安抚好狼昭，想到外面还在工作的几个亚兽和雌性兽人，狼烁将幼崽哄睡。出去后没急着去河边，先找到狼云：“云，昭他们几个的工作不着急，你记得让他们休息。”


    狼烁走了两步，往周围看看，问狼诺：“ 河里的水一直这么多吗？ ”


    幼崽知道不能爬到木板上去，但对具体位置没有概念，有的木板旁边六七个，有的只有一两个，狼烁手动摆放了一下，保持在每个木板上三到四只幼崽。


    狼诺摇头：“雪季比这多，到这里。”说着指了个位置。


    这习惯是狼烁慢慢训练出来的，刚开始幼崽总是喜欢踩到木板上。狼烁每次把踩木板的幼崽拎出来，等其他幼崽吃完了才给他们吃，几次之后，几个闹腾的幼崽就知道了，此时应该乖乖等着。


    狼云摆手：“没事，他们不舒服会停。”


    狼烁了解亚成年，狼诺一句话，他就能猜出狼诺的想法，也没抓着不放，等狼诺接过篮子后，他才开口：“行，你们去洗，我也过去看看。”


    许久之后，狼烁摇摇头，算了，弄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反正他又不生。


    狼烁明白他的担心，即便是最缓的地方，因为地上有水的缘故，还是挺滑的。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雪季、繁殖季、生长季，这一处缓坡都能用。


    和上辈子没有太大区别，除了瘦了一些，锻炼出来的腹肌没了。


    幼崽此时是一天中除了睡觉最乖的时刻，狼烁把他们拎到哪里，就蹲在哪里不动。


    大概是生物生存的本能，在吃饭这件事上，幼崽和亚成年一样，领悟能力特别快，看到木板，就知道马上可以吃饭了，乖乖走到木板旁边蹲着。


    这才是他过来最重要的原因，看看能不能抓几条鱼。


    狼烁唯恐他真出去，赶紧劝住他：“真的，千真万确，前两天做的陶坯已经够了，要等一段时间才能用，你多休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


    现在还好，水流比较缓，不小心滑到水中也不怕，这群亚成年经常在河里洗澡，但过段时候到了生长季，雨水充足，水流急，就不安全了，滑进河里十分危险。


    狼烁没跟过去，他小心翼翼走到水边，观察水里的景象。


    蛋羹刚出锅没多久，还是热的，狼烁打开，趁着晾凉的时间给幼崽排好队。


    片刻后，狼烁往周围看了看。


    狼烁：“……”多恐怖的话，不舒服才停。


    河边的坡度并不一致，有的地方陡，有的地方缓。最缓的地方到处都是脚印，无论洗碗还是洗菜，都在这一处。


    不能随便玩水，狼诺有些失望，不过现在狼烁的安全最重要，知道狼烁第一次来河边，狼诺把碗交给其他亚成年，紧跟狼烁：“烁，你走慢点。”


    “好，我马上去告诉他们。”狼云答应下来。


    狼烁点头，回忆上辈子遇到过孕妇，又提醒了几点：“可以适当活动一下，不要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隔一会休息一下。”


    自己的身体构造自己清楚，这辈子也没多出什么。


    狼烁让狼云送怀孕的亚兽雌性那几份，自己用蒸笼端着剩下的去喂幼崽。


    狼烁想了想，把幼崽送回了山洞。山洞里比较暗，这段时间幼崽们养成了习惯，进山洞后就开始睡觉。


    最后揉了把幼崽，狼烁把碗挨个拿出来，摆到木板上。


    想到这里，狼烁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不用不用。”狼烁连忙阻止，“我送幼崽，那边人够了，你不用着急，最近好好休息。”虽然狼云这两天透漏的消息让他震惊到现在，但重点狼烁也没有忽略，亚兽怀孕的反应没有雌性兽人强烈，只有幼崽即将出生的时候才会不舒服，相当于幼崽的提醒，告诉父亲自己要出来了，做好准备。


    去河边就不适合带幼崽了，就算用篮子装也不行，河水太深，幼崽这么小，万一掉进去，找都找不到。而狼云又在那边择菜，也没时间看幼崽。只留幼崽在外面更不安全，哪个毛手毛脚的亚成年踢到箩筐就可怕了。


    狼昭确实有点难受，只是依旧牵挂外面的工作：“真的不用我过去？”


    狼烁看了下，发现隐约能从河坝的形状和痕迹推测出不同时期的水位，一个是狼诺说的雪季水位，另一个高出一大截的，应该是生长季的水位。


    现在天气暖和，吃完的碗放久了容易干，到时候只能泡完再刷，一时半会没有别的事，狼烁干脆拿了个篮子，把餐具木板装好，去河边洗洗，顺便逛一逛。


    部落里的成员有自己的工作，即便留守在部落，也不会闲着，加上最近还需要烧制木炭、制作陶坯，更是比往常更加忙碌，此时成员们在专注做自己的工作，没人注意到这边。


    想不明白，狼烁开始怀疑人生。


    箩筐是竹子和藤蔓做的，是易燃物，因此做饭的时候，狼烁会把幼崽放到能看到但距离远的地方，以防火星溅到箩筐里或者幼崽身上。


    搬着蒸笼走到幼崽旁边后，狼烁先拿了几个干净的木板放进去。


    “烁，你去哪？”狼诺往篮子里看了眼 ，发现都是碗，但又能闻到淡淡的食物香味，反应过来，“ 要去河边洗碗？我来我来。”说完把篮子抢过去。


    成年兽人要比幼崽吃得快，狼烁拿着餐具过去的时候，狼云早就已经忙活起了别的工作，灶台旁边是几个吃完的竹碗。


    亚成年闻言，不由摸了摸嗓子：“是那种骨头特别多，吐不掉也咬不碎，就喜欢待在嗓子眼的鱼吗？”


    狼烁：“……”听出来了，亚成年对鱼的怨念挺深。


    不过就算怨念，该抓还是要抓的，狼烁点头：“没错，你会抓吗？”既然吃过，那应该知道怎么抓。


    亚成年犹豫，亚成年摇摆，亚成年不想说。


    狼烁了然，不拒绝就是会，开口：“就你了，抓条上来我看看。”


    第 38 章   第 38 章


    亚成年十分想拒绝，但是不敢，如果真的把狼烁惹生气了，首领教训他们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以后别想吃到狼烁准备的食物了。


    最后亚成年老老实实脱掉兽皮，下水去摸鱼。


    整个兽神大陆，不止他们部落不喜欢吃鱼，大部分部落都不喜欢，比起个头小不容易处理，吃一口需要吐好几口刺的鱼类，陆地上的猎物更受欢迎，除了几个特别喜欢吃鱼的部落，其他部落连抓都不想抓，有这个工夫不如去追别的猎物，就算是个头不大的长耳兽，也比鱼好。


    抓鱼的兽人少，水里的鱼一点不设防，哪怕亚成年跳到了河里，它们也只是因为受惊离开了一些，很快再次游回来，十分悠哉。


    洗碗的亚成年叫狼卫，比狼诺瘦一些，但手下动作丝毫不慢，在一条小臂长的鱼游到他身边时，出手如电，两手掐住鱼身。


    被抓住的鱼甩动尾巴，疯狂抽打水面，然而他挣扎的力道对狼卫来说根本是小菜一碟，轻轻松松就可以把鱼制服。


    狼烁惊讶，没想到这么容易，将刚才装竹碗的篮子递过去：“先放篮子里。”


    狼卫把鱼放进去，看它还想扑腾，照着鱼脑袋就是一巴掌。


    一声闷响，鱼安静了。


    “还抓吗？”狼卫问。


    “抓，多抓几条。”狼烁点头，冲着后面喊了一声，“诺，你回去拿个背篓，要大点的。”


    狼诺答应一声，离开之前往这边看了一眼，震惊：“烁，你们在干什么？”狼诺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不然他怎么看到鱼了呢。


    这种难处理又难吃的食物，不配出现在狼烁面前！


    “抓鱼，”狼烁实话实说，催促，“快去，篮子快满了，对了，你们身上有刀吧？没有的话再拿把刀过来。”狼烁记得早上亚成年是跟着狩猎队出去的，哪怕不参与真正的狩猎，身上肯定会带些工具。


    “带了。”回答狼烁的是狼卫，狼卫指了指旁边的兽皮，“上面就有。”


    将另外几个亚成年都赶到水里，狼烁拿了石刀，拎起那条大鱼，走到旁边空地上，拿起棍子对着鱼头敲了一下。


    狼云也不是什么好性格，逼着狼诺和几个同伙吃了五六天鱼，姐弟俩才和解。


    已经带着另外两个年长的成员分好食物的狼云嗅到一股浓郁的腥味，心中警铃大作：“什么味道？诺，你带了什么回来？我不是说了吗，再带这东西回来我把你和它们一起扔出去！”


    狼卫不情不愿道：“烁，真要抓那么多吗？”


    人多了，效率也变低了。


    直到现在，看到狼烁眼也不眨杀好一条鱼，亚成年才发现，他们对狼烁好像不太了解。


    听出他话里的威胁，把摸鱼变成另一层意思的亚成年打了个哆嗦，赶紧分开，认真抓起了鱼。


    得到这句承诺，亚成年们同时松了口气。搬石头的搬石头，拿背篓的回去拿背篓，足以证明他们对鱼有多大的偏见。


    其他忙着铺石头的亚成年听到鱼这个字，不约而同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向狼烁，当看到狼烁身边篮子的鱼后，更加绝望。


    身后传来脚步声，狼烁往后看，发现狼诺拿着背篓过来了，接过来，将刚才杀好的鱼放回去，篮子用来装刚抓的鱼。


    其他亚成年点头附和，没错，根本没办法选，都不想要。


    吃完饭，亚成年自觉出去寻找猎物，原本他们应该一天都在外面，中午回来吃顿饭还行，吃完还不出去，狼喻回来肯定要教训他们。


    狼云将信将疑，不过再不吃食物就凉了，点头同意。


    狼诺看着篮子里的鱼，顿了一下，试探着问：“烁，中午要吃鱼吗？”


    亚成年们被他利落的杀鱼手法惊在原地。


    狼烁明白了，两者并列第一。


    没等狼烁问，旁边帮忙的成员往狼诺提着的背篓里一看，乐呵呵笑了起来：“诺，又偷偷抓鱼回来了？小时候天天偷偷往汤里放鱼，被你姐逼着吃了几天鱼，现在又想吃了？”


    狼烁：“？？？”


    狩猎队在附近看到了猎物，为了不被打扰，让他们在附近转悠，几个亚成年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回来吃完中午的饭，然后再出去。


    狼烁想着，直接去灶台旁边。


    听到狼烁的话，狼诺猛点头：“对对对，狼烁让我们抓的。”这次可不是他的问题，他都劝了的！


    狼云不太相信，她怀疑狼烁给狼诺作掩护。


    完了，白跑一趟！


    狼烁看已经到正午了，喊几个越游越远的亚成年：“不抓了，回来吧。”


    炸好的鱼块盛到碗里，表面金黄诱人，拿起来咬一口，酥酥脆脆，因为炸的时间长，里面小刺也是酥的，可以直接吃。


    狼烁洗干净手，往锅里加了些油，把鱼放下去煎到金黄，倒开水炖汤，最后撒上一些切碎的叶菜。


    太大块的鱼不适合煮汤，有两条大草鱼，狼烁打算炸鱼块。


    刚开始比较容易抓，只是亚成年的动静越来越大，吓走了不少，附近已经没了，再抓要走远，今天这些就够炖几锅鱼汤的，第一次做，肯定有人不喝，所以半背篓就行。


    狼烁等锅里翻滚了一会才停火，盛出鱼汤先递给狼云一碗。


    整个部落，包括这些亚成年，都知道狼烁比其他成员瘦弱，身体不好。


    狼诺眉头皱得死紧：“选不出来，都不能选。”两个都难以接受。


    这个打算挺好的，大家都同意，然而现在看到鱼，一群亚成年顿时无比后悔，早知道回来要吃鱼，他们就老老实实在外面吃肉干了。肉干不如炖的肉好吃，但好歹是肉，比鱼好多了。


    不管了，反正他肯定要炖一次鱼汤，狼烁想着，催促狼卫：“继续抓，在河里泡着很好玩？”一眼不看他就开始偷懒。


    狼烁：“放心，说了不让你们吃，就不会分给你们，快去抓，早点抓完了早点回部落。”说完冲着其他亚成年喊，“下午再铺石头，你们先过来抓鱼。”


    狼烁：“……”


    狼烁活下来，但身体一直虚弱，加上不合群，亚成年对他的了解有限。


    一个人抓鱼有些无聊，一群人抓鱼，刚开始还是各抓各的，后面逐渐演变成了一群亚成年围堵一条。


    一个人速度太慢了，鱼抓完了还需要去除内脏，这么磨蹭可不行。


    刚搬到这边后，狼烁恢复前因为腿伤能做的事情很少，亚成年们平时会非常注意，尽量不让狼烁累到。即便现在狼烁的腿伤恢复了，他们依旧觉得狼烁需要照顾，把狼烁放在需要保护的位置上，假设有危险，肯定是他们保护狼烁，亚成年一直这么想。


    狼卫不大，但一点也不傻，如果只是抓几条鱼，全部落这么多人，大概轮不到他们就吃完了，如果真抓一背篓，全部落一起吃，只有他们几个不吃，那不是相当于嫌弃狼烁做的食物，只是如果真的吃了……被鱼骨头塞嗓子的感受仿佛还在，还是不想吃，只要是鱼都不好吃，谁做的他们也不想吃。


    炸鱼块的时候油会飞溅，因此放完鱼块和翻面后都要立即盖好锅盖，听声音确定鱼块的状态，防止炸糊。


    狼烁交代两句，点燃另一个灶台。


    除了真不喜欢闻鱼味的成员，其他成员都忙活起来，拿碗的拿碗，排队的排队，盛汤这种事就不用狼烁动手了，他们可以自己分！


    回去后直接吃饭和不用吃鱼，一共两个好消息，亚成年恨不得当场摇尾巴表达自己的开心。


    这边是属于钓鱼佬不打窝也不会空军的那种地方，鱼多，个头也比较大，小的也有两三斤重，大的七八斤，没多久就装了大半背篓。


    从提到牙疼，亚成们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后面听到二选一，顿时皱眉。


    这一锅除了煎鱼，剩下的狼烁直接让狼云帮忙看着，他去处理剩下的鱼。


    狼烁看他们一脸兴奋劲，一时无言，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亚成年们这么拒绝一种食物，之前让他们吃叶菜都没这么抗拒。


    狼烁庆幸自己躲得快。


    所以不止亚成年对鱼有阴影，狼云也有。


    哪个都能吃，难吃的程度不同而已，一个味道差，一个吃了难受。


    “好喝！”


    几个亚成年互相对视一眼，默默退到水里，抓鱼！


    把鱼彻底敲晕后，狼烁开始给鱼开膛破肚。鱼背上的鳞片比较密实，肚子上却很软，用刀能够轻松划开，将内脏掏出来，放在树叶上，然后是挖鳃去鳞，处理干净后放在水里冲洗干净，两边各划几道方便等会腌制，放到篮子里。


    狼烁想知道两者相比哪个更难接受一点，问：“如果让你们必须在治疗牙疼的药和鱼之间选一个，你们选哪个？”


    其实可以换个角度看这件事，其实大部分成员对食物的喜好都不同，只是因为懂事，大家都将喜好压在心底，因为好吃难吃的食物都要吃，多年的经历让他们不再像亚成年那样直接表达出来。


    原本不敢往这边走，怕被抓着试菜的成员被香味吸引，悄悄看了两眼，问灶台旁边的成员：“真的在用鱼煮汤？没有别的？”


    被问到的成员点头：“煮的鱼，我亲眼看见的，就煎鱼，然后倒水，水就变这样了！”虽然不知道狼烁在哪学的方法，但这锅鱼汤明显比他们以前煮的好吃。


    狼烁闻言，跟狼诺道：“那就不用拿刀了，只拿背篓就行。”


    狼烁知道口说无凭，再次开口：“你们先吃饭，我给鱼抹点盐，吃完饭我煮两锅你们尝尝。”


    先把鱼切块，去掉大的鱼刺，劈开切成块，放盐腌制一会，控干水分，起锅烧油。


    不对，还有一种食物他们也抗拒，准确说是药。


    大部分成员都知道狼云对鱼的厌恶比他们严重得多，狼云说好喝，那还等什么？赶紧排队，晚了喝不上了，这里可只有一锅！


    八个亚成年都是部落里手脚最灵活的，加上有狼烁的威胁，抓鱼的速度很快，他们抓一条狼烁杀一条，背篓里的鱼越来越多。


    鱼汤是奶白色的，看起来十分诱人，闻着特别香。


    部落里夭折的幼崽太多了，特别是雪季，像今年这样一个幼崽都没损失的情况才是少数。


    狼烁好心安慰：“不用你们吃，只是选择。”


    但今天的鱼汤不腥不臭，狼烁又没有在食物上骗过他们，狼云犹豫再三，低头尝了一口，顿时两眼放光。


    狼诺小时候调皮，有段时间会把抓到的小鱼放进熬煮的汤里，那时候他们用的还是烧热石块的方式加热，根本没发现，只觉得汤腥中带着点淡淡的臭味，直到狼诺和同龄的小狼去淤泥里抓鱼回来被她抓住。


    其他狼族是繁殖季出生，狼烁雪季就成年了，也就是说他出生的时候是雪季，出生时比其他幼崽还要小很多，亚成年们小时候听大人提起过，要不是狼喻那时候整天把狼烁放在兽皮里搂着，狼烁可能长不大。


    上岸后，亚成年第一时间变成兽形，然后，甩水。


    亚成年挑食归挑食，品味很好，他们喜欢吃的食物都是味道非常好的，而且最受部落里其他成员欢迎。


    一时间，水珠四处飞溅。


    不知道改良后他们会不会喜欢。


    倒不是避嫌，毕竟亚成年身上还有一层兽皮，而是他了解亚成年，以他对犬科动物的了解，离远点比较好。


    部落里上一个杀鱼的成员被鱼甩了一耳光，小半天才把鱼处理干净，狼烁只用了一小会。


    亚成年们甩干净水珠，重新变成人形，套上衣服，狼诺拎起背篓：“烁，我们回去吧？”现在回去刚好吃饭！肯定不用吃鱼，因为时间来不及！


    狼烁感觉回去后可能会有成员不理解自己突然要吃鱼。


    狼烁看着把抓鱼逐渐变成追逐战的亚成年们：“你们慢慢抓，我计数，数量最少的那个……呵呵。”


    不过这次狼诺是无辜的，看大家都要误会，狼烁连忙解释：“不是诺要带回来的，是我让他们抓的，打算下午煮鱼汤。”


    一锅肯定不够喝，要再煮一锅。


    狼诺原本想帮忙杀鱼，看到狼烁杀鱼的速度后，安静了一下，脱掉兽皮，下水一起抓鱼。


    狼诺：“一定要选吗？”


    狼云犹豫了一下。


    狼烁喜欢听亚成年的意见，也是因为只有他们最敢说，其他成员吃到喜欢吃的会高兴，吃到不喜欢吃的也会吃，只能够得到正面反馈，没办法往大家喜好上调整。


    亚成年们闻言，大声答应着，朝这边游过来。


    狼烁看他们越来越近，连忙往后退。


    治疗牙疼的就是蔬菜水果大乱炖，因为吃叶菜少生的病都用这一个配方，因为表现为牙疼嘴疼的成员最多，一般称治疗牙疼的药，和其他药方分开，如果让狼烁取名，他会直接喊果蔬汁。


    狼烁还真不知道狼诺有前科，不过放在狼诺身上好像也不违和。


    狼烁看到他们的反应，联系刚才狼卫对鱼的抗拒，明白了这群亚成年的心思，开口承诺：“放心，你们不用吃鱼，你们吃肉。”


    一道炸鱼块，颠覆了全部落对鱼的认知。


    以前根本不知道还能这么吃。


    狼烁继续科普菜谱：“最方便的是比巴掌还小的小鱼，不用切块，清理干净内脏，腌一晚上第二天直接煎，比这个还要脆。”


    闻言，狼云感触颇深。


    果然，该打的是狼诺，鱼是无辜的。


    第 39 章   第 39 章


    可能是习惯吃烤肉，也可能是炸鱼块的是肉更能饱腹，香酥可口的炸鱼块比鱼汤更受欢迎。


    狼族不喜欢吃鱼，除了腥味重以外，鱼刺占大部分原因，软趴趴的鱼刺很难吐，卡嗓子又难受，而炸鱼块没有这个烦恼，大刺在下锅前就被剔除了，小刺酥脆到可以直接吃，没有吐刺的烦恼，美味程度更上一层。


    最重要的是，有以前的记忆对比。


    和处理烤肉差不多，兽人处理鱼的手法也比较粗糙，只是鱼处理不好更难吃，导致所有人都对这种食材不看好，记忆深处这就是极其难吃的食物，今天突然吃到不同的成品，带来的震撼更明显。


    特别是炸鱼块，几个没敢喝鱼汤的成员也尝了一下，完全没吃出腥味。


    炖的鱼需要吐刺，一人吃一口后只有一个想法，如果是这个味道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稍微麻烦了点。


    狼烁看尝试的成员都满意，和狼云以及另外几个成员把剩下的鱼全部处理了一下。


    小一些的炖汤，狼烁改良了一下方法，直接将鱼煎碎，熬煮后筛出鱼刺鱼骨，这样汤更好喝一些。


    炸鱼块的方法和刚才一样，炸好后放在箩筐里控油。因为是动物油，凉了后油脂会凝固，热着吃最好吃。


    一群狼族一边吃一边炸，狼烁提醒：“我哥他们回来后，不要直接说是鱼肉，说了可能不愿意吃。”


    其他成员了然，毕竟他们刚才还不愿意吃呢，最后被美味征服了。


    采摘队和狩猎队回来后，狼烁把炸鱼块倒回锅里翻炒了一下才分给他们。


    其实如果有辣椒葱姜蒜等调味品的话，完全可以做个干锅鱼块，可惜现在还没看到。


    想到这里，狼烁有点奇怪，治疗外伤的药物用得快可以理解，毕竟一路上危险重重，受伤的成员多，但那些味道怪的植物，应该能留下一些才对，许多植物都可以囤放许久，加上收获季后就是雪季，用到繁殖季来临不是问题。


    难道是迁徙之前没带那些物资？狼烁拍拍脑袋，恢复了还是不太好用，迁徙前以及路上的事情怎么都想不起来。


    狼诺：“没事！我们变成兽形跑回来的，它们没追上！”


    吃完一碗都没吃到鱼肉那股浓郁的腥味，狼石不信邪地又端了一碗。


    狼石看他们一溜烟跑没影了，回头看看不远处的炸鱼块，追上去问他们：“炸鱼块你们不吃了对不对？”


    狼卫几个一听，好有道理，决定听他的。


    狼石：“？？？”


    亚成年们在多吃点和好吃点之间犹豫了一会，最后选择好吃点，因此完完整整的带回来了。


    “谁吃鱼了？”狼石端着一碗食物，手里还拿着一个，一边嘎嘣嘎嘣嚼着食物一边问，“烁，你吃鱼了？那玩意可不好吃，听哥的，咱别乱吃东西哈。”说完又咬了一口，咔嚓咔嚓一阵吃。


    或许是这碗比刚才那碗凉一些，也可能是肚子没刚才那么饥饿导致的，狼石还真品出一点点鱼肉的味道。


    狼诺骄傲：“没有！”其实在摆脱蜜蜂后，他们有一点点犹豫，毕竟甜虫平时很难见到，带回部落他们可以留下一半，如果吃完再带回来，他们能多吃一些，然而犹豫了一会，有人提出一件事，食物在狼烁那里能变更好吃。


    狼烁抬头，对上狼喻担忧的目光，知道对方误会了，连忙解释：“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一点事，没有不舒服，早就好了，不信你问云，我刚吃了好多鱼块。”


    狼喻从刚才一直待在狼烁身边，确定弟弟眼里只有对做出美味食物的骄傲，丝毫没有对任何一个雄性兽人或雌性兽人有多余的关注，松了口气。


    现在提鱼肉，狼石突然发现，是和鱼肉有点像。


    紧接着是另一阵欢呼。


    别人做的鱼他们一定不吃，但狼烁做的，可以试一试。他们中午带回来那么多鱼，现在都不见了，肯定有问题！


    狼诺警惕起来。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狼石失望不已。


    问了一圈，全部是同一个答案，一两个成员骗他有可能，这么多人一起骗他就不太可能了，毕竟都是同一个答案，就算是提前商量好的，也会有说漏嘴的，但他问了这么多成员，没有一个说其他肉的。


    狼烁看他们终于相信是鱼肉，笑了一下，提醒狼喻：“哥，你也尝尝？”


    狼烁这下更好奇了。


    另一边，狼烁已经在狼喻的帮助下把蜂巢搬进了石锅里，拿刀切成小块，然后用铲子按压搅拌，最后倒进干净的小号高边箩筐里，箩筐下面是石锅。


    狼烁低头往背篓里看，竟然是蜂蜜。


    狼诺身后几个亚成年刚要点头，被狼诺拦住。


    部落留着晚上吃的食物，如果晚归的成员没吃完并且不打算留着，还想吃的成员可以分着吃了，毕竟兽人胃口大，剩下并且不想要的，肯定是不爱吃的食物。


    “还是不舒服？”狼喻抓着弟弟手，面带关切，今天回来后他一直观察狼烁的神情，发现比昨天好很多，和平常一样，刚松了口气就看到狼烁突然自己打自己，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倒是有些关心亚兽，不过关心的都是有伴侣并且怀孕的亚兽，亚兽和亚兽结伴侣的情况比较少，他可以放心。


    树叶上的蜂蜜也不浪费，连带树叶倒进锅里：“云，加点水搅一搅，每个人分一些。”蜂蜜水也是好东西，一点不能浪费。


    其他狩猎队成员和采摘队成员同样试图分辨。


    狼诺：“等会去尝尝，万一烁做的好吃呢。”


    狼烁：“……你要不去问问别人碗里是什么？”


    他们没想到自己这么信任狼烁，狼烁竟然给他们吃鱼。


    狼烁：“……”


    保险起见，狼诺回道：“我们等会再吃。”等吃完排骨和炖肉就去尝尝。


    狼喻尝了一口，心想怪不得成员不信，他如果在知道真相之前吃了，应该也会误会大家故意骗自己。


    其实淡淡的腥味一直存在，但兽人吃的食物大多都带着点血腥味，加上吃鱼肉的次数少，有限的记忆中，鱼肉的腥味很大，油脂的味道又掩盖了一层，一时间无法将两者联系起来。


    狼石很想说两人在合伙骗自己，但嘴里的肉和哼哼兽的口感确实不一样，他之前没有怀疑，是因为狼烁能把同一种食物做出不同的口感，因此发现这点区别他只以为是新做法导致的。


    狼烁：“没骗你，你闻着像哼哼兽肉是因为用哼哼兽肥肉炼的油，不信你等凉了掰开仔细闻闻。”


    直到亚成年们跑到他面前，邀功般展示收获：“烁，我们找到了甜虫的窝！”


    他不说这句还好，说完狼喻更担心了。


    狼烁让他们先去吃饭，他把这些蜂蜜蜂蜡处理一下。


    狼烁这才放心。


    小狼们很机灵，知道蜂蜜会流出来，背篓下面铺了厚厚的树叶，仔细看树叶还是洗干净的，一看就得了狼烁真传。


    狼石不相信，嘿嘿笑了两声：“怎么可能，这是哼哼兽肉，我都闻到香味了。”想骗他，不可能的。


    其他成员同样好奇，年轻一些的狼族忍不住，直接跑过去看亚成年带了什么回来。


    味道好就吃，味道不好就说吃饱了，狼诺心想。


    另外几个亚成年不解：“诺，你要吃鱼？”小时候被逼着吃那么多还不够吗？还要继续吃？


    说好的听话就不用吃呢？


    狼石也催促：“给你们留了炸鱼块，快去吃。”赶紧吃完吧，不然他总想着再吃点。


    等凉了掰开闻味道是等不了，狼石一边吃，一边问其他留在居住区的成员：“这是什么？我吃的是什么？你猜猜这是什么肉？”


    亚成年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异常兴奋，距离很远都能听到他们高兴的声音。


    狼诺感觉不太对。


    锅里还有一点蜂蜜，狼烁盛进碗里，让狼诺几个拿排骨蘸着吃，他清理装蜂巢的背篓。


    狼烁在一旁等回复。


    狼喻看了眼几个亚成年，狼烁还是不够了解亚成年，往年遇到这种食物，亚成年都是吃完再带回来，今年倒是稀奇，背篓里一看就是整块掰下来没动的。


    狼石今天太积极了。


    亚成年齐声答应，跑了小半天，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全靠对狼烁的信任支撑到现在。


    这边刚动手拍了一下，手就被抓住了。


    狼烁好奇什么事情能让他们这么高兴，毕竟亚成年每天就知道傻乐，但这么激动不常见。


    凑过来的狼石眼疾嘴快：“今年没先吃几口？”


    狼喻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听到弟弟催促自己去吃东西，丝毫没有犹豫，点头：“嗯，我马上去吃。”


    蜂蜜粘稠，全部过滤完需要几个小时，明天早上才会好。


    两个队伍将剩下的鱼吃了个七七八八，剩下几碗留给依旧没回来的亚成年，要不是知道他们还没回部落，最后几碗也剩不下。


    闻言，亚成年们冲向土窑：“排骨排骨！”


    狼烁正寻找合适的容器呢，察觉到亚成年们幽怨的目光，抬头看看他们：“有烤排骨和炖肉，你们自己选。”他当然没忘记中午的话，留炸鱼块也是多给他们一个选择。


    “这个？不是肉块吗？”狼石奇怪他的问法，“今天炸得脆，下次多做点，好吃。”


    看清后，狼烁第一时间去看几个亚成年脸上：“没受伤吧？”这边甜味的食物不多，蜂蜜算一个，但蜂窝旁边的蜜蜂也不是吃素的。


    一旁的狼云解释：“这就是鱼块，用鱼炸的。”


    亚成年集体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向狼烁。


    “吃鱼？”狼喻摸摸弟弟头，温度是正常的，没有生病，那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蜂蜜直接吃甜是甜，吃几口就有些腻，和其他食物一起吃比较好，今天是来不及了，狼烁准备明天换几道菜。


    正想着，转悠了一圈的狼石又回来了，干脆蹲在旁边，问狼烁：“烁，明天有没有炸鱼块？”


    狼烁犹豫，今天亚成年刚带回来蜂蜜，如果明天不用，肯定会打消他们的积极性，而狩猎队也不能忽略，思索了一下开口：“下水抓鱼会把鱼吓跑，次数多了鱼会越来越难抓，以后容易抓不到，明天我教大家编鱼篓，多抓一些，后天吃炸鱼。”


    明天吃不到有点失望，不过后天数量多，也不亏，狼石心满意足。


    果然，狼烁是整个部落里最好说话的人。


    第 40 章   第 40 章


    次日一早，狼烁醒得比较早，醒来第一件事是去检查昨天过滤的蜂蜜。


    原本担心没有纱布过滤的效果会不好，没想到还不错，里面几乎没有杂质。一夜过去，上层的篮子里基本只剩下蜂蜡。狼烁洗干净手，又挤了一遍，尽量把蜂蜜挤干净，用竹筒装好，剩下的蜂蜡放在篮子里。


    “烁，这个要不要扔？”旁边蹲守的狼诺问，在狼烁身边的时候，一群小狼总是比其他时候眼里有活。亚成年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他们干的活越多，狼烁空下来的时间越多，狼烁有空了，就会给他们弄好吃的，因此格外积极。


    “不用，留着熬蜂蜡。”提起这个，狼烁突然问，“你们找到蜂巢的时候，附近有没有干了的蜂巢？就是没有蜜的那种。”没有蜜的蜂巢只剩下蜂蜡，可以带回来用。


    部落里的成员，特别是亚成年，总能第一时间接受狼烁给各种食物取的新名字，狼烁做饭这么好吃，想怎么喊就怎么喊，现在也不例外，昨天狼烁只说了几次，狼诺就记住了。


    回忆了一下昨天见到蜂巢的场景，狼诺点头：“有，有一大片是空的。”


    狼烁：“下次路过的时候，掰点空的回来。带蜂蜜的暂时不要掰了，给蜜蜂留一些。”一下把蜂蜜全部取干净，蜂群没办法继续繁衍，以后产蜜量肯定会减少，隔一段时间取一次比较好。


    狼诺答应：“今天我们就去。”


    狼烁摇头：“现在这些蜂巢熬出蜂蜡就够用了，你们过几天再去。”最近几天还是不要靠近蜂巢为好，万一蜜蜂会记仇呢，他可不想看到肿头肿脸的小狼。


    狼诺乖乖点头。


    采摘队出发时间早，已经吃完早饭出发了。狩猎队今天休息，狼烁算了算人数，又算算现在的蜂蜜数量，打算今晚用蜂蜜做个简易版的蜜汁肉。


    根据蜜汁肉的配方选择腌制材料，一些调味品可以用部落里味道类似的食物替换，没有的只能去掉，调配出酱汁倒进石锅里，腌制切好的五花肉和梅花肉。


    这是狩猎队昨天带回来的猎物，大概是繁殖季开始后植物变多的原因，猎物最近吃得不错，这几天带回来的猎物身上都带了些肥肉，纯肥的留着炼油，肥瘦相间的留着吃，昨天切下来的五花肉全在这里。


    巴掌大的肉片和酱汁翻拌均匀，分到铺了大叶子的篮子里。石锅等会还要用，腌制只能用其他工具，好在现在万物复苏，这种可以充当防水纸的大树叶到处都是，摘几张放在篮子里铺平整，只要不盛放尖锐的食物，和锅碗作用差不多。


    腌制时间长一些更入味，而且采摘队还不在，这道菜肯定晚上才能吃，狼烁用树叶把篮子盖好，让几个亚成年把这些肉搬到阴凉处。


    炒山茶籽没什么技术含量，狼烁示范了一遍，剩下的工作交给亚成年，刚好四口锅，两人一组。


    山茶籽数量多，部落里的几口锅全部用上，一起炒制，这样速度快一些。


    下一瞬，一道清晰的“嗷”在他身后响起。


    只是干瘪的山茶果不如其他食物受欢迎，狼烁当时忙着带大家帮黑狼部落加工食物，干脆直接把果实放在外面晒，果皮裂开后取里面山茶籽，后来山洞里一直烧炕，又放在炕上烘干了一段时间，和核桃、栗子等食物放在一起。


    每一块肉上都裹满了浓稠的酱汁，还没吃，旁边的亚成年已经开始流口水了，狼烁火速分装。


    山茶籽需要先挑选一遍，把里面的碎壳以及其他杂质清除掉，然后放在锅里炒熟。


    亚成年刚开始按照他的方法，一次放两把，磨了两次后发现太慢，直接增加了一倍，研磨出来的成品也不差。


    磨完一背篓后，亚成年默默把单次的数量减到比狼烁说的多一半。


    狩猎队明天需要出去捕猎，不能像亚成年一样不留余地，一群人轮流过来，很快将剩下的山茶籽研磨成粉末。


    狼石看出他的害怕，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绝对不带回去吓唬你。”有些部落的兽人性格恶劣，明知道部落里年纪小的兽人怕一些生物，还要专门带回去吓唬人，他们部落没有这种坏习惯。


    磨碎后的山茶籽上锅蒸，这一步不需要狼烁盯着，他带人去河边放鱼篓。


    狼烁这才放心。


    因为要挖蚯蚓，他们在河边耽误的时间挺长，回到居住区的时候，山茶籽上锅时间已经小半下午了，可以关火准备榨油了。


    “慢点吃！太烫了，忍不住就放回来。”狼烁道。


    忙完这边的工作再去看亚成年炒山茶籽的进度，已经炒完了两背篓，剩下三背篓还没炒。除了这些，山洞里还有几背篓，是狼烁留着下次用的，部落里的烹饪工具太少，一下全搬出来一天忙不完。


    狼烁看他们无精打采的样子，知道是累了，开口：“好了，你们休息一会，让石他们帮忙。”


    亚成年们离得最近，在队伍的最前面，接过碗后噌一下跑没影了，狼烁那句小心烫才说了一半。


    等第三个背篓里的山茶籽少了一半后，亚成年的速度越来越慢，轮到烧火开心激动，轮到研磨垂头丧气。


    昨天承诺狼石，今天编鱼篓明天炸鱼块，肯定不能食言，再说了，他也想抓点小鱼煎着吃。虽然炸鱼块也不用吐刺，但和巴掌大的小鱼吃起来口感不同。


    磨完第二个背篓里面的后，亚成年沉默地按照狼烁说的数量研磨。


    “不想吃肉干。”亚成年们摇头，如果放在平时，他们就吃了，但今天他们期待了一天狼烁要用蜂蜜做的食物，此时一点吃不下其他东西。


    狼烁用的方法比较原始，工具是一个底部有漏洞的大石碗，加上一块石头，把蒸熟的山茶籽用干净的草杆裹住放进石碗中，上面盖一块石头，用力按压，茶籽油会从底部的小孔里慢慢流出，没有技巧，全靠蛮力。


    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亚成年埋头苦干，四个人炒四个人研磨，磨粉累一些，磨一会就需要换人。


    “就是一长条那种，会咬人，有的有毒。”狼烁能帮忙医治一些小病症和外伤，但如果是被毒蛇咬，十个他加起来也没办法。


    早吃晚吃都一样的道理大家都懂，但有更香的引诱着，总觉得吃不下其他食物。


    狼石听完他的话摆手：“没事，看到了我们带回去烤着吃。”


    狼烁教的都是有基础的成员，加上编鱼篓前半部分的手法和编背篓编箩筐编篮子差不多，学起来并不难，后半段是编出上面的盖子，再把两部分固定在一起。看着狼烁示范两遍，几个人基本都学会了，手脚麻利地编起来。


    狼烁去找编织手艺好的成员，教他们编鱼篓。


    亚成年们中午吃了不少食物，但今天的工作都需要出力气，一天下来又累又饿，只想吃饭。


    腌肉的时候就计算了数量，一人三块肉，只要按数量分就好。


    这点分量肯定吃不饱，今晚晚饭实际上有三道菜，除了蜜汁肉，还有肉片炖叶菜和烤肉串，只是这道菜太香，炖肉和烤肉分好了都没人抢，都等着蜜汁肉，想先吃最好吃的。


    “马上马上。”狼烁指着已经开始烧油的石锅，“这就做饭，你们先吃点肉干垫垫肚子。”


    这一步需要狩猎队成员帮忙，狼烁让他们慢慢压榨，他去做饭。


    吃完早饭后，狼烁带着亚成年去搬之前的晒干的山茶籽。


    “蛇是什么？”几个成员不知道狼烁说的是哪种生物，狼石和狼烁最熟悉，直接问了出来。


    雪季时做的肉干早就已经吃光了，但肉干实在是太方便了。繁殖季开始后，部落又做了一部分，这些天每次抓到猎物都会分出一部分切条晾晒，陆陆续续积攒了不少，随时可以分一些垫肚子。


    炒制完成的下一步是磨成茶籽粉，狼烁拿出石碗，教他们怎么研磨，每次少放一些更容易，唯一的缺点是麻烦了点。


    狼烁沉默了一下，差点忘了这里是兽世，大部分动物在兽人眼里都能吃。


    亚成年闻言，立即停了动作，喊人帮忙。平时他们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没力气了，但今天太累，还是不要面子了，面子哪有命重要。


    “晚上过来看一次，如果有鱼就倒出来带回去，记得小心点，先看看有没有蛇。”狼烁交代跟过来的狼石几人。


    狼烁：“……行，你们慢慢磨。”


    狼喻答应着：“你去准备晚饭吧。”狼喻看了眼不远处迫不及待的亚成年，这群亚成年从狼烁回来就问什么时候做饭。


    经过几天的阴干，陶坯含水量低了很多，修整一下再继续晾晒，陶窑也干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可以试着烧一窑。


    “去吧去吧。”力气最大，也是第一个开工的狼石摆手，让狼烁快点去做饭，这种事情交给他们绝对没问题。


    “哥，你看着点这边。”狼烁喊狼喻。


    狼烁明白他们的想法，干脆和狼云两个一边盛一边分。


    狼喻看过去时，狼诺又开口了：“烁，我饿了。”


    之前部落里用的都是肥肉炼出来的油，平时只有炒菜用一点，加上大部分时间直接炖或者蒸，勉强够用，但用来炸食物有些捉襟见肘，干脆把山茶籽拿出来榨油。


    狼诺轻描淡写：“多用点力气就好了。”按照狼烁放的数量，需要三分力气就可以磨碎，增加一倍用七八分力，但速度快了。


    和不能连续狩猎的狩猎队不同，采摘队隔几天才会休息一次，他们带回来的食物数量多，种类也十分繁多。


    其实最开始山茶籽的数量没有这么多，极大一部分是黑狼部落的亚成年看到他们部落囤了这些，从他们部落搬过来的，那段时间，狼烁每天都在怀疑他们会把山洞搬空，而那群亚成年第二天又会搬来一堆物资。他再三确认带过来的只是黑狼部落一部分存货才放心。


    狼烁没有吃过蛇肉，也不想吃，提醒：“那到时候你们拿远一点。”他接受不了靠近蛇这种生物。


    腌制好的五花肉放在锅里煎到两面金黄，石锅底部比较小，煎一锅底后盛出来，全部煎完再放回锅里，加水没过肉，把腌肉剩下的酱汁倒进去，小火慢慢炖，最后大火收汁。


    鱼篓里放一些从河边挖出来的蚯蚓，专门留出几个放了鱼内脏，用绳子捆住鱼篓，另一端拴在河边的树上，离树远的地方拴大石头上固定。


    两边工作都进行得不错，狼烁只需要时不时查看就可以，不用一直盯着，他去另一边修整陶坯。


    繁殖季的气温一天比一天高，太阳下的温度还是挺高的，如果放在外面，到晚上估计会坏，阴凉避光处温度低，适合存放食物。


    狼烁看他们这么期待，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去年他们过来的时候是雪季，大多时候只能摘树上的果实，不过领队的狼荣细心，总能发现其他食物，除了之前吃过的山药，还有一种类似山茶果的食物，收获季结束后会掉落在地上，如果发现一棵果树，扒开树下的积雪，能找到许多果实。


    “能忍能忍。”亚成年们答应着，十分虔诚地将碗端在身前。


    狼烁：“……”狼烁让狼喻帮忙盯着，转身继续分肉。


    狼烁身后，几个亚成年低头闻闻碗里的肉，忍住口水，呼呼吹气，想让肉快点凉。


    吹了一会没忍住，用筷子沾了点酱汁放进嘴里，不能吃肉，吃点酱汁解解馋，狼烁没说不能尝。


    狼喻：“……”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