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驰曜凶哭她

作品:《第五年重逢,驰先生再度失控

    手机闹铃格外刺耳。


    许晚柠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手伸出温暖的被窝,摸到烦人的手机,划了一下。


    闹铃停了,房间安静下来。


    阳台玻璃门和窗帘不知何时被关上,房间气温暖和,一片氤氲暗沉。


    她睡眼惺忪,撑着床坐起来。


    手指轻轻揉着晕沉的脑袋,闭目休整。


    昨日的记忆逐渐清晰。


    但也只记得在客厅喝酒的细节,最后记忆好像停在了趴茶几上睡着。


    她睁开眼,掀开被子,看一眼身上完好的睡衣,再看看四周。


    是驰曜抱她回房的?


    喝醉之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在驰曜面前撒酒疯。


    许晚柠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下了床,进卫生间洗漱。


    半小时后。


    她从房间出来。


    视线落到驰曜身上。


    他闲适地倚坐在沙发上,一身黑色搭配,简约优雅而冷峻。


    “早。”许晚柠从客厅走过,来到直饮水机旁,打上一杯温水。


    驰曜一声不吭,眼帘轻抬。


    许晚柠转身,边喝水边回视他。


    驰曜漆黑的眼瞳泛起一丝深不可测的疑惑,直勾勾望着她。


    许晚柠被他看得后背发凉,心慌意乱,喝下一大口温水,双手握着暖和的杯子,抿了抿唇,略显不安,“怎么了?”


    驰曜的语气格外寡淡,“没事,你昨天给我煮了早餐,礼尚往来,给你煮了一份,在厨房里。”


    “谢谢。”许晚柠轻声道谢,纠结数秒,又问:“我昨晚喝醉了,是你抱我回房的?”


    驰曜低垂着眉眼,重新看回手机,“嗯。”


    许晚柠心里紧张,“我有没有发酒疯,或者,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驰曜按息手机屏,放入口袋,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淡然,“你平时喝醉了,会发酒疯?”


    “不知道,每次都会断片,蕙蕙说我喝醉了会乱喊,扔东西,或者大哭。”


    “挺遗憾,我都没看到。”驰曜眸色瞬间沉下来。


    想起她昨晚喝醉酒,确实把啤酒易拉罐到处扔,也确实哭了。


    只是,边哭边喊着别的男人不要离开她。


    许晚柠总觉得他虽然句句有回应,但态度比平时更冷淡些。


    她放下杯子,转身进入厨房拿早餐。


    是手工蒸饺和鸡蛋饼,在蒸炉保温着。


    这时,外面传来关门声。


    她端着食物出来时驰曜已经不在客厅。


    相比昨天早晨两人的和谐氛围,今天就显得格外生疏冷淡。


    昨晚喝醉酒,她肯定得罪了驰曜。


    可她一点也想不起来。


    倒是隐约记得,昨晚的梦,格外真实。


    以往,她也经常梦到驰曜,梦里的驰曜从不会凶她,也不会拒绝她。


    许晚柠夹着饺子放入嘴里,慢慢嚼着,回忆着昨晚的梦。


    驰曜有点凶,梦里都感觉好难受,就忍不住抱住他,主动亲他。


    奇怪的是,这次做梦,亲得比以往更加热烈,更加深入,有种身临其境的真实感。


    她被驰曜压在床上亲了很久,感觉身子热得慌,莫名的空虚想要被填满,弓起身子,迫切地想要他。


    结果,他戛然而止。


    丢下一句,“你醉了,我不会趁人之危的。”


    头也不回就走了。


    记忆闪出,许晚柠猛地握紧筷子,用力嚼着食物,心里空落落的,暗自气结:为什么在她的梦里,驰曜还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就不能让她做一次酣畅淋漓的春梦吗?


    想到这里,脸颊又忍不住发热。


    吃完早餐,许晚柠洗干净碗筷,出门上班。


    走到小区门口时,许晚柠脚步一顿,看到她妈的身影在小区外面站着。


    一瞬的慌张她急忙躲到保安亭后面,用建筑遮掩起来。


    昨天是她弟带着何薇过来。


    今天是她妈。


    果然是阴魂不散,不达目的不罢休。


    许晚柠犹豫片刻,转身往小路走,从小区后面出去。


    回到律师事务所,她也尽量选择外出的工作。


    就这样躲两天。


    容晨和沈蕙分别给她发来信息,内容大概一致。


    “你妈来找我借二十万,说你过完春节就把钱还上。”


    实在无语至极,她回了两个字。


    “别借。”


    容晨和沈蕙跟她青梅竹马,自然是知道她母亲的为人,也懂她的个性和态度。


    这钱若借了,不但朋友做不成,这钱还不一定能拿得回来。


    一周后。


    傍晚,暮色苍茫。


    许晚柠依旧是从小区后门回家,在公寓楼下大门前,她再次看到她母亲吴丽。


    终究,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吴丽脸色阴沉,目光锐利,身边还跟着陈子豪。


    在小区门口守了她一周,见不到她,又找同小区的陈子豪帮忙。


    为了拿到她儿子的彩礼钱,可真是拼啊!


    许晚柠心累不已,走去过,淡淡的口吻打了声招呼:“妈。”


    吴丽双手兜着外套口袋,一副傲冷不屑的姿态,带着满腔怒火讽刺,“别叫得那么亲切,我哪有资格当你妈?许晚柠啊许晚柠,即使是养了二十几年的白眼狼,也不至于这样对自己的妈妈吧?”


    许晚柠感觉胸口闷堵,母亲的声音格外尖锐刺耳。


    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却依然觉得很难受。


    懒得说话,就静静站着。


    吴丽拉住陈子豪的手臂,“要不是子豪,我估计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陈子豪热情道:“阿姨,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开口,我能帮的一定会帮。”


    吴丽的脸色瞬间变得慈祥温和,“谢谢你啊!子豪。你是我见过最善良大度的男人了,我老公这样对你爸爸,你还能原谅他,原谅我们全家,还这么热心帮我们家,你真是个好人。”


    陈子豪含着微笑,颇为明显的炙热目光望向许晚柠。


    吴丽秒懂,润了润嗓子,又恢复冷怒的面孔,声音威严了几分,对着许晚柠说:“你弟要结婚了,就元旦那天,你抽空回来参加婚礼吧。”


    “知道了。”许晚柠淡淡应声。


    “拍婚纱照,订酒席,买五金,都花光了我所有积蓄,彩礼钱就由你这位亲姐出吧,何薇是外地人,按照她们当地的习俗,彩礼要十八万八,改口费要两万。”


    “没有。”


    “什么没有?”吴丽瞬间怒了。


    许晚柠格外平静,“份子钱我会给一万元,除此之外,不会再多给一分。”


    吴丽双手叉腰,长呼一口大气,咬了咬后牙槽,“人家当律师,打一桩官司能赚几万,甚至十几万,你当律师也有四年了吧?天天忙得不见踪影,连二十万也存不到吗?”


    “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我是公益律师,拿着跟白领差不多的工资,衣食住行都要花钱,每个月还要付陈彬的医药费,我根本存不到多少钱。”


    吴丽厉声命令:“去借。”


    许晚柠缓缓握拳,指甲深陷掌心的肉里,隐忍着怒火,“不借,也不会给。”


    吴丽气急败坏,“谁家弟弟结婚,姐姐只给一万的?说出去都丢我老许家的脸。这二十万彩礼钱,你不给也得给,许晚柠,我十月怀胎生下你,把你养这么大,给你读这么多书,你一点都不懂感恩?你还大逆不道,就因为我掐你几下,就把我进看守所关了十天,你会遭雷劈的。”


    许晚柠嗤之以鼻:“那就劈吧。”


    “你…”吴丽气得脸色发黑,额头青筋暴起,举起巴掌欲要甩过去。


    陈子豪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阿姨,你别动怒,这彩礼钱由我来出吧,毕竟过完年,我们也是一家人了。”


    吴丽的怒火消失殆尽,对陈子豪和颜悦色,露着感激的微笑,“真的?”


    “按照我们之前说的,我娶晚柠的彩礼是66万,一分不少。”陈子豪笑意吟吟,“虽然现在,我和晚柠还没结婚,但我相信你,也相信晚柠,就先预付二十万,剩下的结婚当天再给。”


    吴丽握住他的手,激动不已,“谢谢你啊,子豪,真的太谢谢你了。”


    许晚柠平静地看前面的两人唱着独角戏,不以为然道,“我不会跟陈子豪结婚,你们的交易,没有任何法律保护,请自行承担后果。”


    放下话,许晚柠绕过他们,往前走。


    吴丽怒火中烧,一把扯住许晚柠的手臂,用力一甩。


    把她往外扔,不让她有机会进入身后那扇大门。


    许晚柠被甩得往后退。


    她失去重心,踉跄着往后倒,蓦地,身子跌入一堵温暖厚实的胸膛里,一双有力的臂弯扶住她的腰。


    她侧头抬眸,驰曜暗沉肃冷的俊脸映入眼帘。


    一瞬的恍惚,许晚柠急忙从他怀里站稳身体,往侧边挪步,远离他的怀抱,“谢谢。”


    驰曜轻声问:“需要帮忙吗?”


    许晚柠摇了摇头:“不用。”


    陈子豪见到驰曜,脸上像抹了粪便那般恶臭,眼神透着锋利毒辣的光芒,狠狠瞪着他。


    吴丽蹙眉,上下打量着驰曜。


    因为驰曜的存在,许晚柠本无波澜的心,此刻变得忐忑不安,紧张又彷徨。


    这一周,他们的关系都处于冰点。


    两人都忙于工作,在家里碰到面的机会也变少,即使见到面,也只是简单打声招呼。


    这些天,驰曜对她的态度不温不淡。


    吴丽盯着驰曜,态度颇冷,“你谁啊?”


    驰曜刚想开口,陈子豪抢答:“他是晚柠的前男友,现在是合租室友,阿姨你可别得罪他,他是个狠人,没什么人性的,杀我的狗时,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呸,还狠人。”吴丽冷哼嗤一声,重新审视着他,眼神极其不屑,“也就徒有其表,一看就没什么本事,难怪会成为前任。”


    驰曜眸色一沉。


    许晚柠紧张地扯了扯驰曜的衣袖,轻声轻语:“你先上去好吗?这是我的家事,我自己会解决的。”


    驰曜侧头看她,深眸幽暗,语气极其不爽,“走了一周的后门,每天早出晚归,东躲西藏,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


    许晚柠心里一紧,错愕地望着他。


    他是怎么知道的?


    在她身上安装了卫星监测器吗?


    这话听在吴丽耳朵里,很是不爽地冷哼一声,瞪了许晚柠一眼。


    驰曜推开许晚柠的手,走到吴丽面前,态度温和:“阿姨,我们单独聊聊。”


    吴丽嗤之以鼻:“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许晚柠慌了,挽住他手臂往外拉,“驰曜,我所有朋友都知道我的态度,你若还想跟我当朋友,就不要用钱解决,我不会感激你,我甚至更讨厌你。”


    驰曜失望地蹙眉,“许晚柠,在你眼里,我就这点能耐吗?”


    许晚柠愣了一下,不知所措地沉默着。


    不是的。


    在她心里,驰曜很有能耐,也很厉害,才华横溢,出类拔萃。


    只是,她妈蛮不讲理,食古不化,心里只有她弟弟,眼里也只看到钱。


    这点烂事,除了钱,没有人能解决的。


    驰曜见她迟迟不说话,脸色冷峻,语气更重几分,“你是想一直躲着你妈,被她烦着逼着,难受的时候就喝醉了哭,哭完第二天起来,继续面临同样的烦恼?”


    许晚柠面对母亲和陈子豪的纠缠,心里倒是平静得很。


    但面对驰曜的责备,语气稍微重一些,她心里都格外难受,一股委屈劲涌上心头,眼眶莫名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