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泪珠盈襟红参差

作品:《鱼戏莲叶溪

    有些雨落下是雷声大,雨点小;有些雨落下是无声凄凄,千千万万行。


    莲映哭起来是没有声音的。


    她只是紧紧地抱着灯臾,肩膀耸动。


    灯臾默默抚着她的背脊,帮她顺气。看她情绪渐渐平复,摸了摸她的头,打趣道:“怎么无缘无故同我说对不起?难不成小映偷吃姐姐的糕点了?”


    莲映从她怀中抬起头,睁着一双犹沾水光的红眼睛摇摇头,“是……是在穷奇那里,都……都怪我,姐姐才受伤。”


    她说着说着泪水又要盈眶。


    灯臾恨不得打刚刚的自己一巴掌,手忙脚乱地抹掉她脸上的泪水,捧住她的脸,“好了好了,不哭了。听我说。”


    “不是因为小映,姐姐才受伤的。害我受伤的明明是穷奇,小映为什么要怪自己呢?”


    “你看到姐姐受伤心里难过,姐姐看到你受伤也同样会难过,小映难道想让姐姐难过吗?”


    “要是……要是我更强一些,是不是就不需要姐姐的保护了?”莲映抽噎着问。


    姐姐也就不会为了保护我而受伤了。


    听到这话,灯臾眼睛瞪大,重重地拍了下她的脑袋,嗔道:“说什么呢!就算小映变成了天下第一厉害,也得乖乖被我保护!”


    “姐姐保护妹妹,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唉唉,小映你抱得太紧啦——”


    莲映双手紧紧环着姐姐的腰,闭着眼睛靠在她胸口。


    有你真好,姐姐。


    -


    灯臾轻轻合上房门,穿过走道,走向自己的房间。


    “小映今天突然哭成这样,还真是吓了我一跳。上次哭得这么惨还是小时候我被兰婆婆打的那次吧。”


    想到临走前妹妹安详的睡颜,她又拍拍胸口,“呼——还好我神通广大。”


    这客栈大约建了有些年头了,走廊上挂着的纱灯三盏有两盏都是坏的,唯一亮着的那盏还落了厚厚一层灰。


    灯臾加快脚步回房,却看见一个朦朦胧胧的黑影从她房门口一闪而过。


    “什么人?”


    她眼睛微眯,三两步上前,将黑影压在墙上,唤出红绸抵在他脖颈间。


    呼吸交错间,她骤然发觉这人身上的味道有点熟悉。


    对面的房间不知为何点起了灯,响起踏踏的脚步声。昏黄的灯光透过窗纸,影影绰绰地涂抹在两人身上。


    灯臾看到一张迷蒙的脸。


    她张了张口,一个由字刚吐出来就又咽了回去——


    由奚上前一步,将下巴搭到了到她肩上,凑在她脖子旁不停地嗅嗅闻闻。


    “阿臾?我是不是在做梦,阿臾怎么会离我这么近?”


    温热的气息洒在颈间,像温暖的春日阳光洒在身上。痒痒的,晒得人脸红红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对面似乎要有人出来。灯臾无法,只能就着这个姿势搂着由奚闪进房间。


    她靠在门上,推推由奚的腰,“清醒了吗?清醒了就松手。”


    由奚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脸无意识地蹭了蹭灯臾的颈窝,痒得她一激灵。


    她说话不自觉便有些僵硬:“你大晚上不睡觉,站在我房间门口做什么?”


    “我有话想对阿臾说,早早便来这等着了。只是你一直没回来,我在门口靠着靠着就睡着了。”


    我刚刚是不是太唐突了?阿臾生气了?


    久久不散的阴云凝成紧蹙的眉,将落未落的雨点汇为盈盈的眼。


    “对不起,我是不是惹阿臾厌烦了?”


    由奚抬眼望向灯臾,心中一阵懊恼。


    早知道刚才就不抱上去了。


    可是,阿臾突然离我这么近,一时没忍住也是人之常情吧?


    “别瞎想那些有的没的,我才没有厌烦你。”


    灯臾说完这句话,看见对面的人脸色终于放晴,先松了一口气,而后恍然发现气氛好像变得有些奇怪。


    后知后觉的羞涩与尴尬在二人之间弥漫。


    四目相对,忽有粉蝶落心尖。蝶翅翩翩、心水涟涟,匆匆别过眼。


    “咳,你找我要说什么?”灯臾率先吹散薄雾。


    “阿臾想好接下来要去哪里了吗?”


    “嗯。明日先去看看那个劫狱案是怎么一回事吧。这么多罪犯流落在外,城中百姓都人心惶惶的。”


    “那……我能继续留在阿臾身边吗?”


    灯臾摸了摸下巴,故作沉吟,“嗯——”


    “嗯?”


    由奚学着她的样子,抬手摸摸下巴,笑着歪头冲她眨了眨眼。


    灯臾被他逗得噗嗤一笑,哼哼两声,仰头看天,“本来我也打算明天早上去喊你一起调查的。”


    这句话并没有让由奚满意。只是明天,只是这个案子,不够。


    远远不够。


    他步步紧逼,“以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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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臾横他一眼。


    这人怎么这么笨的?没有拒绝不就是以后也可以一起的意思嘛?怎么还要我说出来,真是的。


    她迎着由奚期盼的目光勉强地哼了一声,点点头,小声道:“可以。”


    说完灯臾目光游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由奚。


    她松松衣领,又拿手背贴了贴脸,嘀嘀咕咕:“怎么这么热?难不成有人偷偷藏了两盆炭火在房里?”


    由奚看着她忙活半天,心中越来越软。


    哪怕是千年寒冰雕出来的心,也没有办法不在阿臾面前化成一滩水吧?


    他朝她伸出小拇指,“拉钩。”


    “你这么不相信我?”灯臾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


    “而且拉钩什么的也太幼稚了吧,我三岁以后就不这样了。”


    她转身想走又回头,瞥由奚一眼又移开,最终还是别别扭扭地伸手,勾住他的小拇指。


    “唉,他老是一副没有安全感的样子,我这么厉害,还是让让他吧。”


    “拉钩上吊——”


    阿臾和我永远永远在一起。


    “一百年不许变。”


    -


    咚咚咚——


    “进。”清越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一湾溪水从打开的屋门淌进屋内,一个穿碧水色裙子的少女瞬间出现在桌案前。


    “辰砂姐姐,那些犯人已经带到地方了。”


    被唤作辰砂的少女将手中画笔搭在笔架上,抬起头对她笑了笑,“辛苦了,小水。”


    小水摇摇头。


    “不辛苦。为了我们的未来,做什么都不辛苦。”


    辰砂略一颔首,又仔细叮嘱了几句。


    “城中开始戒严调查了,让大家都注意隐蔽行踪。另外,多派些人手去关押犯人的地方,严加看管,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


    “是。我现在就去通知大家。”


    “去吧,万事小心。”


    小水出门后,辰砂拿起画笔,向窗外远眺一眼,低下头继续在桌案上铺陈开的宣纸上涂涂抹抹。


    半炷香后,她把宣纸举到窗前,对比着什么看了几息,点了点头,“不错。”


    她放下画纸,推门走到院子中。


    一簇如火的山茶花在墙角开得正旺。


    辰砂闭上眼,俯身用脸颊去感受每一朵花,爱怜道:“很快,我就能一直陪着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