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梦境

作品:《渡劫失败后系统逼我亲嘴

    正午的阳光有些灼人,落在沈灼仰起的脸上,将他的眼底的那份执拗映照得格外清晰。


    谢元只觉得周遭骤然一静,茶楼的喧闹、河畔的风声、街市的叫卖,都在这一刻悄然退去。


    万物模糊成遥远的背景,唯有沈灼那张固执的脸,牢牢占据着他的视野。


    白玉扇面悬在半空,谢元怔怔地望着他。


    他喉结微动,像是将某种情绪艰难地咽了回去,眼中的讶异沉淀,化作更深更复杂的东西。


    “你……”


    “什么?”


    沈灼仍固执地前倾着身子,目光灼灼,仿佛非要讨一个答案。


    谢元望着那双过分认真的眼睛,终是哑然。


    “罢了,”谢元一合扇子,扇骨相击发出清脆一响“临别在即,总不好再让沈道友失望。”


    沈灼眼睛一亮,追问道:“谢道友的意思是……”


    “不过……”谢元唇边笑意更深,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沈灼的唇角,“先欠着。待下回见面,你若还想要,我再考虑兑不兑现。”


    “不能这次就清么?”沈灼眉头紧锁,神色是谈正事般的严肃,“这次是这次,下次是下次。”


    谢元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模样噎得一笑,低低哼了一声:“沈道友,你真是……”


    沈灼依旧认真望着眼前的玄衣男子:“所以能亲吗?”


    “不能。”


    沈灼轻轻叹了口气,肩头微微垮下:“那好吧。”


    那声叹息里透着显而易见的失望,谢元眸光微动,道:“沈道友放弃得倒是干脆。”


    “反正你不让我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谢元凝视着他脸上的不满,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再度问出了口:


    “沈道友……为何执意要同我亲嘴?”


    “啊?”


    这把沈灼问得一愣,他总不能说,是系统的旨意。


    谢元当他是没听清,又缓声重复:“沈道友为何想同我亲嘴?”


    沈灼眼神游离,不敢与谢元对视,电光火石之间,他灵光一闪。


    “其实……是我得了一种怪病,”他一边说,一边悄悄打量谢元的反应,“须得与灵力深厚之人亲近,方能压制此疾。”


    谢元沉默了片刻,握着扇骨的手指微微一顿,面颊似有一丝抽动。


    “……真是如此?”


    沈灼连忙点头道:“真是如此。”


    他一边不住点头,一边在心中暗想。


    怎么可能!


    谢元仍静静看着他,那目光像是要望进他心底。


    片刻,他低低轻笑一声。


    “原来如此,”他慢条斯理的摇晃着手中白玉扇,“倒是在下错怪沈道友了,我还以为……”


    他话说了一半,有意顿住。


    沈灼果然上套,好奇心被吊了起来:“谢道友还以为什么?”


    谢元注视着他一眨不眨的眼睛,缓缓道:“还以为沈道友……是喜欢我。”


    沈灼:“……啊?”


    他硬着头皮干巴巴地回应道:“那……现在谢道友知道了……”


    “嗯,知道了,”谢元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不过……”


    他故意拖长语调,见沈灼这次没接话,便自顾自说下去:“这这病听着稀奇,想必难根治,若下回病发,寻不到合适的人,又待如何?”


    沈灼尚未想好如何诓骗,却见谢元忽地向前一步。


    距离倏然拉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畔,谢元轻声道:


    “那沈道友可要跟紧我了……毕竟我能替你治病。”


    说罢,不待沈灼反应,他已利落转身,径自登上马车。


    车帘落下前,他回头望来一眼。那目光复杂难辨,最终融成一句含笑的告别:


    “保重啊,沈道友,病发了记得来寻我。”


    马车辘辘远去。


    沈灼独自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骗过去了?


    可似乎……仍有哪里不对。


    谢元最后那句句“病发了记得来寻我”,听来总似别有深意,带着点捉弄,又藏着点他读不懂的纵容。


    这让他没来由地心头一窒,一种陌生的感觉悄然滋生。


    这感觉很不对劲。


    他不是没有与墨渊亲过,可那感受截然不同。


    他与墨渊之间,是恐惧与憎恶,是一种被强迫完成的任务,是他为了求生不得不做的妥协。


    而谢元……谢元只让他困惑。


    这种“不对劲”一直持续到深夜,他在榻上辗转反侧,白日里谢元的一举一动在脑海中反复浮现。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他终于沉入睡眠后,竟梦见了墨渊。


    梦中,墨渊躺在他身侧,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情绪,


    “小灼,对不起。”


    下一刻,脖颈处的皮肤传来一阵锐痛,颈间肌肤被划破,一个唇贴上了那道伤口,贪婪地吮吸着流淌出的血液。


    意识沉入黑暗前,他听见墨渊压抑的喘息里,混着一句模糊的“别怕”。


    场景骤然切换。


    墨渊将一个精致的锦盒随手扔到床上,语气冷硬:“给你的。”


    梦中的沈灼木然望着那盒子,吝于给墨渊投去一眼,只是淡淡问道:“这是什么?”


    “给你的。”墨渊冷声重复道,听不出情绪。


    沈灼沉默地打开盒子,里面果然躺着一块质地温润的暖玉。


    他无奈道:“这已是第十七块了。”


    墨渊顿了顿,道:“你不是喜欢这个么?”


    “那也用不了这许多。”


    “买都买了,”墨渊语气依旧冷漠平淡,“你若不要,便扔了吧。”


    沈灼没有反驳,转身打开床边的暗格。


    暗格之内,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十几个同样材质的锦盒。


    墨渊这一句“扔了”,说了十几遍,沈灼一次也未曾当真,他寻了个空位,将新得的玉安置好。


    “扔了也是可惜。”他轻声道,还是补上一句,“……多谢。”


    墨渊的目光扫过沈灼,又快速移开,只从喉间低低“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沈灼猛地睁开眼,胸口微微起伏。


    窗外,天光已经大亮,柔和的晨曦透过窗纸洒进屋内。


    他怔怔躺着,梦境的沉重尚未散尽,指尖无意识地在身侧摸索,却只抓到一片冰凉的床褥。


    掌心空落,他这才清醒,自己早已不在那困了他十几年的地宫,而是身处一个没有墨渊的世界。


    心脏后知后觉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墨渊……


    他重重闭上眼,将一声叹息压在喉间。


    梦中的场景,并非凭空虚构,皆是往事。


    沈灼离开墨渊身边已经很久了,久到他几乎忘了那些相处的点滴。


    岁月留给他的,只剩囚禁滋生的恐惧与憎恨。


    直到这场梦,他才想起,墨渊并非全然只有暴戾。


    沈灼摇了摇头,起身下榻,将纷乱思绪一并压下。


    现在想这些毫无意义。


    他推开窗户,晨间微凉的空气灌满胸腔,勉强吹散心底那点滞涩。


    他看向连绵的群山和缭绕的云雾,重重呼出一口气。


    这里没有墨渊。


    ……要有,也只有那个留下莫名其妙一句的谢元。


    他勉强理了理纷乱的思绪,推门而出。


    走到院中,正遇见裴川做完晨课回来,额间的汗珠还未干,顺着轮廓滴落而下。


    “师兄早。”沈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往常无异。


    “嗯。”裴川点头,略一沉吟,“正好,有件东西想让你看看。”


    他的语气比平时要严肃一些,这让沈灼不由得收敛了心神。


    裴川转身回房,不多时便捧着一个素白绢布包裹的物件走了出来。


    沈灼正猜测是何物需要如此珍藏,只见裴川一层层揭开绢帕。


    当最后一方绢布掀开时,沈灼的呼吸骤然一窒。


    躺在裴川掌心的,赫然是一枚玉佩。


    通体莹白,质地温润,内里灵光流转。无论是形制还是那特有的暖意,都与记忆中别无二致。


    梦境与现实的壁垒,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沈灼一瞬错愕,看着这枚一模一样的玉佩,几乎以为自己仍未从那个关于暖玉的漫长梦境中醒来。


    他猛地抬头,瞳孔微颤,声音几乎挤不出来:


    “这、这是?”


    裴川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当初见到这枚玉佩时,他的震惊丝毫不亚于此刻的沈灼。


    “这玉佩与怨气一事有关,我便暂且带了回来,”裴川继续道,“昨日宋姑娘取出玉佩时,我发现此玉与她的那枚极为相似。”


    “极为相似?”沈重复着这句话,喃喃低语,“这何止是相似……”


    裴川将玉佩递到沈灼面前,问道,“所以想问问小灼,可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沈灼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师兄是从何处得来的这枚玉佩?”


    裴川凝视着他,道:“这枚玉佩,正是前些日子镇上异样的根源。”


    给墨渊想了个微信名:A.高价回收玉佩


    每日朋友圈就是:各位神通广大的朋友圈好友,哪里还能买到正宗暖玉,着急买回家哄媳妇,急急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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