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东海篇-国会前夕
作品:《第一纪》 众人在莲池小住的这几日过得颇为惬意。饭食供应从不敷衍,亦不铺张,故而餐餐新鲜,令人心满意足。消暑时节,夜半难免生寒,床榻却温暖舒适,铺着厚实棉被,连消遣的玩意儿也一应俱全,恍惚间真如回到了自己家中。此处没有那些贪婪虚伪的闲杂人等,身心便如莲池静水,清净无痕。
这日源翼再至莲池,见木弈轩正捧书阅读,手中那本已近尾声,案边还叠着数册;炎煜朱与岩嶙对坐下棋,岩澜沧在一旁观战;页目向似在调息运功,斯堪曼则躺在摇椅中,脸上盖了本书假寐。
页目向正对大门,瞧见源翼便率先起身相迎:“源大哥,可是要动身了?”余人闻声抬头,纷纷问候。
源翼答道:“正是。原定国会于九月十五召开,不知何故突然提前了两日。我们需得尽快出发。”
与此同时,寒尘越藏在阁楼,他的声音透过千里传音坠落入页目向耳中:“你们随源翼先行,我随后便到。”
莲池畔已停好一架飞舟。页目向等人刚毁了一架,见状不免有些心虚。源翼岂会不知其中缘由,只笑道:“柳帮主营交通运输,此类飞舟托北境巧匠造了许多,不必挂心。”
天上景致果然与地上不同。云絮雾纱为大地披了件轻薄透亮的衣裳,飞舟高过京都塔,无边的海与青翠的山尽数化作画卷;再向穹顶探去,底下密密麻麻的楼宇并作一滴墨迹,再也辨不清原本的字形了。
源翼在途中叮嘱道:“国会设在歌乐城天守阁。除国会议员外,五光当家皆将亲临。国会明日正式召开,各家通常前一日便到,届时都暂宿于天守阁内。人多眼杂,务必谨慎行事。”
飞舟行驶不足一刻,便急速下落,停在一片望不见边际的宽阔草坪中央。回望来处,一座巍峨城堡矗立眼前:十余丈高的石台平地垒起,台上是三面错落的高墙,墙身雪白,侧壁开有数以千计的狭窗;城堡下部是两重入母屋造,上部为三重望楼,檐角飞举,气势恢宏。
源翼道:“这便是歌乐城天守阁了。”
众人尚未步入天守阁,便有人唤住源翼:“源先生,许久不见。”
源翼循声望去,见是大宫寺熏正与他打招呼。大宫寺熏身旁随着四五名佩剑武士,稻谷田季亦在其中。页目向与他点头致意。
源翼上前与之握手相拥,“熏先生,久违了。”二人说的是歌乐语,页目向等人只得在一旁静候。
大宫寺熏瞧见页目向,转而问道:“怎么不见羽先生同来?”
源翼笑答:“既已派了代表,何必再兴师动众?”
大宫寺熏浅笑:“您看今年党魁之位,将花落谁家?”
源翼轻拍其肩,意味深长道:“双花并蒂,共分天下。”
大宫寺熏忽作噤声状,低语道:“嘘,橘老爷子到了。”
只见橘克佐面色不豫,仅由两名贴身侍从陪同。他见是源翼与大宫寺熏,才勉强驻足寒暄两句,随即依旧大步流星,径直入了天守阁。二人相视一笑,遂领着各自人马随之进入。
大厅之中,上杉信越与上杉信和两兄弟已然在座。二人臂缠白布,身旁仍各有一男一女随侍左右。
青白二家主动上前劝慰道:“令弟的事,望节哀”
上杉信越却冷眼相对:“多劳牵挂。”
大宫寺熏转而问上杉信和:“信和君为何戴起了面罩?”
上杉信和低声答道:“不慎磕伤了脸面,有劳熏先生关怀。”
上杉信越闻言冷哼一声,当即起身向外走去。上杉信和见兄长离席,亦向众人别过,匆匆跟上。恰在此时,鸟羽嗣同一众议员步入大厅,正与上杉兄弟迎面相遇。上杉信越恶狠狠地扫视几人,猛地一抖披风,头也不回地径自离去。
源翼见状,出面打了个圆场:“死者家属,理解理解。”
鸟羽嗣却笑道:“此地是国会,并非治丧之所,何来死者家属一说?”
源翼闻言,只一笑置之,随即领着页目向等人前往各自房间。天守阁内廊道迂回,每隔五十米便设一道闸口。其中客房分天、地、人三字号:五光当家及其亲信自然下榻于天字号房;地字号房由众议员居住;至于仆人、随从及抽调而来的卫官,则悉数安排在人字号房。
页目向暗自留心观察,确未见八桥一党的踪迹。然而此次抽调来的卫官数量极多,每道房门前竟皆有两名站岗,令他原先想借机浑水摸鱼的打算,也成了难题。
斯堪曼跟进他房间,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页目向坦然道:“没有什么好的想法,你呢?”
话音未落,寒尘越不知何时已现身房中,淡然道:“他们国会要开好几天,有的是斗法的时候,听源翼的,见机行事。”
页目向吃了一惊:“前辈什么时候到的?”
“与你们一起,隐身咒。”寒尘越说话间,目光已扫过房间四周,随即取出长镰,照旧施了个封印之术。
页目向又道:“我来时观察,天守阁方圆数里皆是平坦草地,墙上狭间亦无法通行,出入唯有大门一道。该是猪鹿蝶想瓮中捉鳖?”
寒尘越道:“青白两家暂且不论,黄红两家必有准备,等着就是了。”
斯堪曼点头道:“我去与他们知会一声。”
却说另一头,上杉信越径直前行,入了橘克佐房间,将上杉信和与那貌美伴侣皆留在门外。橘克佐见其到访,也将侍从尽数屏退。
上杉信越收敛脾气,开口道:“佐佬,此举是否太冒进了些?”
橘克佐冷声道:“你弟弟刚走在前头,你就忘了?”
上杉信越咬牙道:“不敢忘。”
橘克佐道:“事成,我定要在鸟羽嗣脸上刻个‘贱’字,以解你我心头之恨!”
他念叨的鸟羽嗣正与几位大议员议事,可没说上几句,众人便哄笑开来,频频碰杯欢庆,情形着实有些反常。鸟羽嗣已带了几分醉意,其弟鸟羽寿前来寻他,他也浑不在意,只回了一句“一切照旧”,便又举杯痛饮。
鸟羽寿见状也有些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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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歌乐城后,竟也要叫人抬酒来饮。
九条政宗急忙劝道:“宗主,万不可在此节骨眼上沉湎杯中之物!”
鸟羽寿这才猛然醒悟:“险些误了大事!你快去通知八桥之助,让他明早来天守阁汇合。”
再说大宫寺熏,真可谓兢兢业业,连这片刻得闲的功夫也不忘翻阅账册、核查营收。原来梧桐凤凰专门设了一处赌局,押的正是今年国会谁家夺魁为相。世人皆被蒙在鼓里,只当是芒尖月与猪鹿蝶之争。大宫寺熏却不同——他本就是最大的庄家,如今押注柳帮,真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武士们肃立案旁待命。大宫寺熏早在数日前便将他们从梧桐帮各商行中遴选调集而来,皆是精锐中的精锐。他抬眼提醒道:“明日场面紧要,诸君莫要忘了本职。”
武士们齐声应道:“是!”
再说草间八桥——亦即八桥之助——蛛王——此时也领着人马在附近驻扎。他刚打发走九条政宗派来的信使,便转身喜道:“水皇阁下,各路人马皆已到齐,稍后还请您出手,对付我说的那两人。”
被唤作“水皇”的是个年轻男子,生着一头浅红色长发,以马尾束拢,直垂至腰际。他身着一件墨色水袖长衫,年纪看来与页目向等人相仿,仪态文雅,话音也温和:“好,你放心。”他略作停顿,又问:“刚刚那人说,还有别的伙伴要与我们会合?”
“不必等他们,”蜘蛛王断然道,“我们今晚就进天守阁!”
水皇点头:“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动身。”
蜘蛛为几人备下了松袍。水皇穿上后,觉着衣身过于宽大,行动颇有不便,便问道:“还有更合身的尺寸么?这袍子有些碍手碍脚,我怕耽误正事。”
蜘蛛不以为意,笑道:“不过是为混过城门罢了,待进去之后便可脱下。届时,只管将碍眼的都给杀掉就是。”
水皇却摇头,语气依旧温和:“还是谨慎些好,误杀了人就不好。”
蜘蛛转而朝手下厉声问道:“都听清楚了?”
蝎子、蜈蚣、蛇怪、□□、蜥蜴五人齐声应道:“是!”
一行人顺利进入天守阁。守卫的卫官见他们身着松袍,并未起疑,只象征性地查验了一下身份文书。蛛王早已从鸟羽寿那里备好了假身份,名义上是鸟羽家那位不常露面的三公子“鸟羽助”。卫官略作核对,便挥手放行。
水皇随着人流走入,略带疑惑地向蛛王低声问道:“你先前告诉我,此地是国会重地,为何检查如此随便?”
蛛王闻言轻笑,答道:“阁下不必疑虑。此处虽名为国会,实则不过是五光商帮的家族会议罢了。”
水皇听罢,若有所思地点头:“果然如此。整顿此等纲纪废弛之地,正是我辈职责所在。”
蜘蛛王听了,只是笑而不语。
与此同时,本已入睡的寒尘越骤然惊醒。他隐约感知到,一股如同潮水般汹涌的天目能量正漫入天守阁。他当即化作一团寒气,悄无声息地出了门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