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东海篇-黄红联会

作品:《第一纪

    “他起初还在谈典当事务,突然发难将我迷晕,盗走了金库钥匙。幸亏二位尚未离去,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向大宫寺大人交代!”掌柜哭诉道。


    页目向劝道:“当务之急是尽快安排医生救治伤者!”


    掌柜却摇头:“若是请枫叶鹿的人来,他们必定坐地起价。我怕医疗费用太高,上面不肯批这笔款......”


    页目向眉头紧蹙:“人命关天,更何况这属于工伤,哪有不予批准的道理?大宫寺大人总不愿因此落得污名,登上幕上樱的晚报吧?”


    掌柜焦头烂额,叹息道:“确实,若是闹上报纸,光是公关费用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掌柜与其把钱花在这种莫须有的地方,不如以人为本,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


    掌柜闻言终于点头应允,随即开始着手安排医护事宜。


    页目向与掌柜道别后,忍不住问寒尘越:“那黑泥是什么来路,竟连前辈也拦他不住?”


    “能拦,只是不好这时候拦他。”


    “这是为何?”


    “若我强行留人,他幕后主人必然察觉我的存在。到时我怕无暇再教你天目神通。”


    页目向不解:“可前辈放他回去,岂不是......”


    “这蜘蛛虽有些本事,但神通在他之上的大有人在。即便他回去通风报信,也无从查证我的来历,顶多知晓东海有个棘手角色,再求些高手过来助阵,这倒是无关痛痒。”


    “听前辈所说,像是已经知晓他们底细?”


    “他逃时召出的黑泥叫‘黑死洞’,常人无法施展,要外用黑丸催生。天下能炼制黑丸的,只有一人。”寒尘越看着页目向,落下一字,“秽。”


    那不过是传闻里的人物,是山外山,天外天。可页目向不曾翻山越岭,也未敢奢望揽尽青天,这名号于他,只是响亮却并无重量。他闻言只是略显惊讶,问道:“但都传闻他早已离世,您能肯定?”


    页目向满脸狐疑——这是什么轻飘飘的大话,竟敢与创、秽论伯仲?他记起小时听闻的故事,秽确实曾二度侵袭,但其中细节描述笔墨甚少,只晓得因大创过世,天原方损失惨重,连自己的四叔也在此战役牺牲。幸好终究是邪恶打不过正义。


    他暗自打量寒尘越:对方面容虽饱经风霜,但身形清瘦、乌发浓密,看上去年纪不过而立与不惑之间。若倒算二十年,不过同自己一般年岁,又怎能与那个时候的创、秽相提并论,有所联系?页目向自然不信。


    他的心思全写在脸上。寒尘越勘破也不解释,只道:“你快些熟练我教你的内容,若非情急,我不便再出手。”


    页目向点头称好,二人一同往梧桐宿舍行去。


    “向哥你怎么耽误这么久?我还以为是枫叶鹿的人又找你麻烦!”木弈轩见页目向身后还跟着一人,问道,“这位是?”


    “是舍源寒家前辈。”页目向介绍道。


    寒尘越亦自报姓名:“寒尘越。”


    木弈轩点头道:“原来是寒前辈。”寒家虽为舍源三姓之首,但人丁凋零且行事低调,他们这些小辈只熟悉寒家太爷——那是个固执暴躁的老头。她知道后也未见得多惊喜。反倒是斯堪曼听说这个名字后肃然起敬,规矩站在一旁,似在等候差遣。


    页目向将早上遭遇蜘蛛的事告知几人。众人商议后,决定先按兵不动,待三点水源氏来巡时再作打算。可他们一连等了几天,直至黄红大会召开,也未见有人来传唤,不免怀疑:该不会是灵鹿面忘了安排?


    再说炎煜朱服下斯堪曼带来的解药后,果真可再度调动天目神通,只是碍于计划,仍须扮作受制,静观艺人圈里的名利场。什么贵老红、什么财喜颜,听说了炎煜朱的事迹,有的扮友好主动接近,有的装正经沽名钓誉,嘴里说的还尽是青龙语,生怕炎煜朱没听见,错失了攀附的良机。


    炎煜朱本图个语言不通,落得清净,如今却觉着像猪圈招来了蚊蝇,嗡嗡响个不停;倒越发觉得那些不会青龙语的佚庸劣文静可爱。他排练也不积极,就这么混着过了几天,竟还有严肃古板的大导演诚恳夸他演得不错,真是羞红了脸!


    红黄联会正日,凌晨,艺人们皆已到场,化妆师、造型师两边伺候,服装师、灯光师左右安排,场务们仔细检查舞台设备、场内设施,大导演们反复强调流程,验着各路人马阵脚;正午,广场众人简单对付一顿午饭,匆忙过着最后一遍彩排,有不幸的节目组临了才被指出问题,一个个愁眉苦脸,苦思应对之策;下午,已有观众陆续到场,被安排在入口候票,著名乐团于场内弹奏弦乐,营造出一派盛大欢乐的氛围;傍晚,上杉家及橘氏的大老板们皆已入座正席,幕上樱及芒尖月的权贵也随之入场,众人笑容灿烂,互相问好。


    候票处终于开始放人。挤在最前面的是两家旗下的进步商人,他们目光炙热,眼中燃着对未来的希望与热情;缀在队伍最外围的,则是匆匆赶到的芒家劳工,他们刚结束田里的劳作,生怕错过了这难得的盛会。会场里并未备下足够的观众席位,来晚的人只能在场外站着听个声响。待节目过了两三个,场外已围得水泄不通,各条通道皆被人群堵死。


    不知是谁挑动了情绪,人群开始拼命向里拥挤。安保人员想来吓退,却如泥牛入海,瞬间被吞没在人浪里,再无声息。


    演出行至中场,有人凑上前排正席,与上杉信和耳语几句。上杉信和随即借口有要事在身,绕向后台离去。


    “大哥,他……”上杉信介话未说完,便被上杉信越用眼神厉声呵住。别家贵客尚在座中,生怕他口无遮拦,又说出什么糊涂话来。


    炎煜朱与《太阳王》剧组的其他艺人同在后台等候。他们因人多,独占了一顶帐篷。炎煜朱觉得帐中闷热,想掀帘出去透口气,却瞧见广场上不知何时多出许多陌生面孔。那些人衣着朴素,不似艺人,炎煜朱觉着不对劲,急忙缩身退回帐内。


    舞台上的艺人仍在卖力演出,台下观众的声浪却越发夸张。后排的观众被挤得喘不过气,大声呼喊:“让开!让开!”可这呼喊转瞬便被淹没,无人理会。


    又有人挤到前排通风报信,说外头的刁民推开了安保,全都涌进场里来了。


    上杉信越低吼道:“广场的安保都在干什么?立刻增派人手,必须维持住秩序!”


    橘氏族长橘克佐就坐在他身旁,见总有人前来打扰,侧身问道:“信越君,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上杉信越旋即笑道:“无妨,些许家务事,惊扰您了。”


    涌入场内的人愈来愈多,连前排的贵人们亦能感受到推搡。有人还想抖抖威风,起身欲教训后排那些无礼观众,刚站起来就被身后人潮推倒,再未能起身。


    岩嶙与岩澜沧所在的果园总算在演出前赶足了任务量。他们到得晚,原本也只守在场外,不知不觉间,竟被涌动的人流带到了后台广场。此时后台已挤满了劳工,有人高举火把,嚷着亢奋的口号。一些机警的艺人眼见场面失控,也顾不得后续演出,径直逃出广场。


    岩嶙与岩澜沧听不懂他们在嚷些什么,一心也想快些离开,却在路过一顶帐篷时,瞥见帐篷顶的大招牌上,正画着炎煜朱的肖像。


    岩澜沧兴奋地喊道:“哥!你看,这不是炎小子吗!”


    岩嶙一把抓住岩澜沧的手就往帐篷里走,边走边喊:“快带他回去!”


    先前已有劳工举着农具闯入帐中,其余艺人早作鸟兽散,唯有炎煜朱仍躲在帐内,似在谋划什么。他本以为这是猪鹿蝶一方前来闹事,想着不如趁机偷偷放把火,将事情一并嫁祸到对方头上,也算完成了交待的任务。但转念一想,火势凶猛难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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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伤及无辜,罪过就太大了,故而仍在原地纠结。


    岩澜沧喊道:“炎小子!可算找到你了!”


    炎煜朱闻声惊讶望去,紧张道:“岩一、岩二?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岩嶙答道:“主事派我们来寻你。跟我们回去。”


    炎煜朱转身欲逃,岩嶙猛一拍地,一道石墙陡然立起,封住去路。炎煜朱立马转身讨饶:“哎呀!好哥哥们,再宽限几天,我自己定然回去!”


    岩嶙追问:“要多少天?页目向人在何处?”


    炎煜朱刚要解释,外边的人听见帐篷里有动静,又都涌了进来,个个手持棍棒利器,见炎煜朱身着华服、头戴高帽,登时怒意更盛。


    彦家三兄弟见他们来势汹汹,忙扎稳马步,握拳戒备,背贴背成三角之势站立。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岩澜沧刚从果园出来,眼前这些持枪抡棍的人里,不乏他熟悉的面孔。这些人在果园里向来辛勤本分,不想进了城,戾气竟如此之重。


    炎煜朱正待向他们解释两党之争的缘由,对面却走出一人,冲着人群说了几句。人群默契地让开一条道路,转而杀向其他地方去了。


    岩澜沧挠头道:“这……是放我们走的意思?”


    岩嶙猜测:“方才说话那人,像是果园的常驻劳工,兴许认得我们?”


    岩澜沧急道:“此地不宜久留!炎小子,你快随我们回去!”


    炎煜朱双手合十央求道:“我尚有要紧事未了,真的!只需几天!”


    岩嶙沉吟片刻,道:“好,我们给你三天。三天之后,务必随我们回去。”


    炎煜朱想着能应付一日是一日,便先应承下来:“我们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三人当即凌空飞起,掠出广场。炎煜朱随即提议,先寻页目向等人说明情况。


    此刻广场上已是一片混乱,乌泱泱的人群高呼着口号,打砸着会场陈设。无人再敢身着华服,纷纷将其撕烂抛在一旁,再顺手抹些地上的灰土,好教自己融进人群,顺势加入暴动的行列。


    炎煜朱带着两兄弟到了梧桐宿舍。页目向突然见到炎煜朱,一把将他揽过,激动道:“好久不见!”


    炎煜朱也乐呵呵道:“可算又碰头了!”


    页目向瞧见他身后站着的两人,惊讶道:“阿嶙、澜沧?你们怎么也来了?”


    岩澜沧快人快语:“当然是来找炎小子的!你把他拐跑,可把我们害惨了!”


    岩嶙拦住弟弟,直接问页目向:“目向,你也是要回舍源的吧?三日之内能动身吗?”


    还没等页目向回话,木弈轩听说炎煜朱回来,也从隔壁屋赶了过来。进门见人员齐全,忍不住问道:“岩嶙、澜沧?你们怎么也来东海了?”


    岩嶙见木弈轩也在,便将如何入秦淮、进米铺、至东海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回头还是追问页目向能否三日内启程。


    页目向也将五光、猪鹿蝶、两党相争与三点水源氏等情报告知,婉言说明还需再多耽搁些时日。他随即劝道:“我们这一路增长了不少见识,又有各位前辈暗中相助,没什么危险。你们不如宽限几天,烟婆婆那边,由我去担责任便是。”


    岩澜沧当即就想答应——他本就是借这机会出来游历,天高主事远,只要能带回炎煜朱,晚上几天又何妨。


    岩嶙其实也是同样心思,沉默片刻后,终于松口:“事先说好,等此间事了,必须立刻返回舍源。”


    炎煜朱问岩嶙:“你们还要回果园吗?”


    岩嶙答道:“我们与他们签的是日结工,既然找到你了,就不必回去了。”


    页目向点头道:“听你们说黄红联会出了乱子,即便之后点卯你们不在,想必也无人会过问。你们便与我们一同行动吧。”


    岩嶙觉得这安排也算两全其美,便应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