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看他怎么死!

作品:《从小镇科员到权力巅峰

    县长办公室的红木大门,在陈铭身后被秘书轻轻合上。


    “砰”的一声轻响,却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外,是走廊里各怀心事、脚步匆匆的与会者们。


    门内,是死一般的寂静,和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县长赵东来没有坐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而是背着手,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他的背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沉默,却蕴含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陈铭没有说话,他安静地走到一旁的饮水机前,拿起赵东来那只刻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杯,接了半杯温水,然后轻轻地放在了赵东来手边的茶几上。


    整个过程,他从容不迫,没有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


    “小陈!”


    赵东来终于猛地转过身,那张在会议上始终保持着威严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长辈对晚辈的关切,以及一丝压抑不住的怒其不争!


    “你太冲动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痛心。


    “你知道你今天立下的是什么军令状吗?那是拿你自己的政治前途在开玩笑!是自毁长城!”


    赵东来是真的急了,也是真的心疼。


    陈铭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是他手里最锋利,也最看好的一把刀。可现在,这把刀竟然自己往绞肉机里跳!


    面对赵东来的疾言厉色,陈铭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平静地迎着县长的目光,缓缓开口。


    “县长,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是爱护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但是您想过没有,今天在会上,这个锅,我不主动接下来,钱卫国他们……就会放过我吗?”


    一句话,如同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问题的核心。


    赵东来的呼吸猛地一滞。


    是啊。


    他怎么会不明白。今天的会,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针对陈铭的围猎,一场阳谋。


    退?


    退一步,就是懦弱,就是无能。钱卫国之流只会得寸进尺,用更阴险的手段,把陈铭彻底边缘化,让他永无出头之日。


    在官场这个角斗场里,一旦被人贴上“无能”的标签,就等于被宣判了政治生命的死刑。


    陈铭看着赵东来脸上神色的变幻,继续说道:“与其被他们钝刀子割肉,一步步逼进死角,不如我自己把刀接过来,把战场摆在明面上。”


    “把一场针对我的暗杀,变成一场由我主导的战争!”


    赵东来眼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深沉的思索所取代。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端起那杯水,却没有喝,只是用手指摩挲着杯壁,沉声问道:“可那是纺织厂!三千多人的生计,几百万的欠薪,盘根错杂的关系网……你拿什么去打这场仗?”


    陈铭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深邃的弧度。


    他俯下身,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县长,纺织厂的问题,表面上看是市场,是设备,是资金。”


    “但它的根子,其实在内部,在人。”


    “它既是一个火药桶,是一个谁碰谁死的危机……”


    陈铭顿了顿,眼中闪过一道骇人的精光。


    “同时,也是我们彻底掀开平江县某些盖子,把脓疮里的毒血一次性挤干净,把某些盘根错节的烂树连根拔起的……最好机会!”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赵东来心中所有的迷雾!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陈铭,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终于明白了。


    陈铭接下这个烂摊子,根本不是一时冲动,更不是政治自杀。


    他从一开始,瞄准的就不是纺织厂本身。


    他要用纺织厂这把刀,去砍人!


    ……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将平江县笼罩。


    与县政府大楼里的凝重气氛不同,城东最高档的“滨江一号”酒店包厢里,此刻却是推杯换盏,笑语喧天。


    常务副县长钱卫国,正满面红光地端着酒杯,坐在主位上。


    他的身边,财政局的张局长,国资办的老主任,还有几个本土派的核心干部,一个个脸上都堆满了谄媚而又快意的笑容。


    “钱县长,高!实在是高啊!”


    财政局的张局长一改在会上的苦瓜脸,举着杯子,满脸都是崇拜。


    “您这招‘捧杀’,简直是神来之笔!兵不血刃,就让那姓陈的小子自己跳进了火坑!”


    国资办主任也跟着附和,语气里满是嘲讽:“三个月?别说三个月,就是给他三年,神仙也救不活纺织厂那个烂摊子!他这是自己往黄河里跳,咱们连在背后推一把的力气都省了!”


    “哈哈哈哈!”


    包厢里爆发出了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


    在他们看来,陈铭今天的行为,就是一个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在被架上高台后,为了可怜的面子,做出的最愚蠢、最可笑的挣扎。


    钱卫国听着众人的吹捧,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他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杯中的茅台,享受着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他缓缓放下酒杯,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总结道。


    “他这不是愚蠢,这是狂妄。”


    “一个靠着投机取巧,侥幸办成了一两件事的年轻人,就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钱卫国的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寒光。


    “接下来,我们什么都不用做。”


    “一不给他使绊子,二不给他穿小鞋。他要人,各单位配合;他要政策,我们开绿灯。我们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台下,看他一个人在台上,怎么唱这出独角戏。”


    “看他怎么死!”


    他举起酒杯,声音里充满了快意。


    “等三个月后,他自己灰溜溜地滚蛋,不仅他完了,连提拔他的那位,脸上也无光!到时候,大家再看看,这平江县,到底是谁说了算!”


    “说得好!”


    “钱县长英明!”


    “来!我们敬钱县长一杯!预祝那小子早日滚出平江!”


    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和众人得意的狂笑,在奢华的包厢里久久回荡。


    ……


    深夜十一点,农业产业化发展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陈铭推开门时,看到林薇正趴在桌上,似乎是等得太久,睡着了。


    她的面前,还放着一杯早已凉透了的茶。


    听到开门声,林薇一个激灵,猛地惊醒,看到是陈铭,她连忙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和焦虑。


    “主任,您……您回来了。”


    她手足无措地给陈铭换上一杯热茶,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忍住,用带着一丝颤音的声音问道。


    “主任,您……真的有把握吗?那可是纺织厂啊,三千多人呢……”


    在她的认知里,这是一个足以压垮整个县政府的无解难题。


    陈铭看着林薇那双写满了担忧的清澈眼眸,心中划过一丝暖流。


    他温和地笑了笑,那笑容,仿佛有驱散一切阴霾的力量。


    “放心吧。”


    他接过茶杯,声音平静而坚定。


    “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他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始下达指令。


    “从明天起,我们的办公室,暂时搬到纺织厂去。我们的战场,就在那里。”


    “你帮我准备一下,我们需要在那里,安营扎寨了。”


    这个平静而坚定的指令,像一颗定心丸,瞬间安抚了林薇所有的不安。


    她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对陈铭那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和崇拜。


    “是!主任!我马上去准备!”


    安排好一切,陈铭独自一人,走到了办公室的窗前。


    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县政府大院的门口。


    一列车队,正缓缓驶出大门,为首的那辆奥迪,他认得,是钱卫国的座驾。


    陈铭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车灯,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如刀的锋芒。


    看我怎么死?


    他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许久未曾联系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很快被接通,听筒里传来一个清脆干练的女声。


    “喂,哪位?”


    是宋佳。


    陈铭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宋记者,最近有空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想请你帮我全程关注一个‘国企改革’的深度样本,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