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深吸一口气，一回生二回熟，抬手开始拍打顾望江另一侧的脸颊。


    她中气十足道：


    “顾总，听得到吗？顾氏登顶国服第一啦。”


    第一下，顾望江毫无反应。


    “顾望江，你家喊你去联姻了。”


    第二下，顾望江脸颊微红。


    姜云灵光乍现昨晚他执念最深的事：


    “顾望江，饭来了，香！”


    第三下，奇迹般的，顾望江的眼睑颤动了。


    同时他的脸也对称了 。


    “有用！”兔子惊喜道。


    姜云：我真是个机智的修理工。


    姜云趁热打铁，端起那碗还温着的白粥，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张嘴，吃饭。”


    或许是人类饥饿下的本能战胜了分化，顾望江真的微微张开了嘴。


    姜云小心翼翼地把粥喂进去，看着他喉结滚动下咽。


    “成功了！”姜云和兔子击掌庆祝。


    然而高兴不过三秒。


    顾望江突然睁开眼睛，眼神清明得吓人，他盯着姜云，一字一顿：


    “不、香、难、吃。”


    姜云：？？？


    顾望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控诉，说完，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一鬼一兔，面面相觑。


    兔子低头看姜云手里那碗纯粹的白粥，恍然大悟：“这是无盐无糖的老白粥！”


    “啧啧，当你们家男主也太惨了，三天饿九顿。”姜云放下手里的碗。


    兔子奔溃乱蹦：“绑架的事情还没解决，虐待的事也要解释不清了。”


    “保护，是保护性转移，文明人的事怎么能叫绑架。”


    “好消息是体温倒是稳定了。”兔子诊断完得出结论。


    “那怎么还晕了？”


    “被气的。”兔子咬牙切齿地看着罪魁祸首。


    “你们家男主气性真大，早说就应该让助理买丝瓜汤的。”


    兔子：……


    姜云满意得发现顾望江现在安静了不少，这让她有时间能梳理刚刚发生的事情。


    “话说回来，怎么能量又不够了？


    “老天奶啊，这时空是养了只貔貅吗？这能量到底花哪了？”


    “我查一查。”兔子摸起了肚子。


    “意念交流居然能花这么多能量！”


    “按条算？”


    “按字算，这边有写，‘本功能按单字收取能量’，原来使用是另外的价格。”


    姜云：……这是真资本。


    “这不应该是内部插件自动更新免费使用的吗？真成流量小偷了？”


    兔子无辜地眨巴着眼睛。


    姜云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那有套餐吗？我想包月。”


    兔子默默摇头。


    姜云：怒。


    “我真的会投诉的！”


    这种霸王条款的软件刺客真让人想报警。


    能量消失的问题有了对策，意识沟通的时候省着点字数用就行，但男主顾望江突发分化的问题才是真的令人头大。


    “事不过三，分化期护理指南怎么说，这分化还要多少次？”目前只有两次都已经让姜云累得不行。


    兔子的脸挤成一团：


    “上面说，不会相邻这么近，短期内再次出现，除非……分化出问题了。”


    姜云拍拍兔子：


    “反正问题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个，你再检测一下，我受得住。”


    兔子垂直耳朵难过极了：


    “一碗白粥就能安抚下来的分化能好到哪儿去。”但还是它老老实实上下左右全方位开始检测。


    一看就花了不少能量，姜云暗自心疼，下定决心之后一定从顾望江身上赚回来。


    “要是就碗白粥能解决，可太划算了，总不能让我现在开始研究Omega抑制剂吧”


    姜云：谁说这白粥不好了，这碗粥可太棒了。


    兔子闻言一怔，姜云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但这话还是让它惴惴不安。


    “可是这样不能解决问题。”


    “能解决的问题早就抢着被解决了。”姜云在这块颇有心得。


    “就是没人处理又麻烦的才会轮到自己手上，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时空还在就问题不大，大不了以后家里常备布洛芬和白粥。”


    姜云拖了把椅子出来，一块泥般瘫在上面。


    她作为学生，靠间歇性努力勉勉强强考上了一个不好不坏的大学，如今作为一个现役活死人，也靠间歇性求生欲勉勉强强苟活。


    现在她将苟字决传给了兔子。


    只要问题不大，那就没有问题。


    “结果出来了，是分化不稳定导致的……。”


    “那就只能让顾望江自己克制一下了。”


    见顾望江还在沉睡，姜云开始放空大脑不自觉回忆起昨天的事情。


    她猛地坐起：


    “兔子，我们今天是不是要去乔晚舟妈妈那边吃饭？”


    乔母只说了周末具体是哪一天，早饭中饭晚饭都没说。


    兔子：“时空没有预警，就不用去。”


    “如果时空预警吃饭过程才能做的事情，怎么办？”


    兔子移目不语：……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呢。


    姜云：……有这种监察者当监工，时空不返修才怪呢。


    她们默契地不再多说。


    有了昨晚的经验，姜云一刻都不敢在这毫无活人气的别墅多待，抱着兔子就出门了。


    ……


    乔晚舟的别墅地段极好，甚至不需要坐公共交通，家对面就是商业街。


    路上的人三三两两。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就像规划好得一般，连密集程度都看着极有规律。


    姜云将兔子放在肩膀上，方便交流。


    主要为了节约能量。


    “这里的颜值如此高，那明星得好看成什么样子？难道大家都会是大明星？”


    平心而论，在这里散步算得上一种享受。


    “只需要降低不同人眼里的清晰度就行，在对应的角色眼中互相能看见对方，至于其他对于剧情没有影响的角色，都不重要。”


    不重要吗？


    人来人往的路口。


    有人被撞，有人相拥，有人她逃他追。


    一瞬间，姜云感觉所有人都在演自己既定的剧本，包括即将开始演出的她自己。


    她不敢多想，先找乔母才是正事。


    “乔母住哪？”


    兔子指了指街道对面。


    好近，一路之隔的地方。


    她上班通勤的距离都是这的十倍。


    本已经做好叫助理准备的姜云，被进度条迅速拉近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是说，会不会太匆忙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带上。”尽管姜云身无分文，但工作上自带的习惯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嘴。


    “回自己家要带什么吗？又不是访客上门。”兔子不解。


    姜云：“……你只当这是一些礼貌体面人的小心思就好。”


    姜云不再开口，她才注意到今天艳阳高照，天气极好了，路边的绿化带上开满了各色山茶花，但她却不觉得热。


    这时候她才有死亡的实感，现在她已经感受不到阳光也闻不到花香，她确实是死了。


    两人走了没两步，姜云再次开口：


    “我要是被看出来，很难说见医生更好，还是被驱魔更好。”


    兔子耸耸兔耳朵：“薄膜改变容貌是对所有人生效的，不会出问题。”


    姜云对此保留意见，目前出的问题可太多了。


    “我甚至连乔晚舟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我是鬼，我的意思是，我吃不了任何食物，我都不会饿，现在我竟然要去吃午饭。”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迷茫，马上她要面对是一个原主的熟人，但她对乔母一无所知，她要怎么解释自己饮食改变？辟谷，车祸，失忆还是病毒感染？


    算了，姜云甚至不知道原主性情如何，举手投足连模仿的参照都没有。


    兔子后脚倒挂在姜云肩膀，低头敲了敲姜云的肚子。


    咚咚作响。


    “吃应该没有问题，之后从薄膜里取出来就好了，只是不能消化而已。”


    姜云：？


    “还能拿出来，我以为薄膜是会破碎的。”


    “打开取物，和撞击破碎可不一样。”兔子搓搓脸颊，耳朵微动。


    “那我可以把东西放身体里，想要再取出来？”


    姜云突然想到昨天的麻绳和麻袋，这种危险的时空还是要常备一些工具以防万一才行。


    兔子说出口的：“理论上可以，但这不是这么用的！”


    姜云接收到的：…@…￥%可以￥…@…%用!


    姜云暗自打算，要给自己多填几件装备以备不时之需。


    三两句话的功夫已经到乔母家宅的大门口。


    真事到临头，姜云反倒有些紧张了。


    “我觉得我们不能这么贸然就进去。”


    “按门铃？”


    “等等！”姜云脱口而出，她突然意识到，进了屋就该用意念交流了。


    “我是说，现在来会不会太早了，或许乔母指的是晚饭也说不定。而且当时乔母的语气听上去和乔晚舟关系融洽，我扮得不像会不会被揭穿？”


    兔子：“不会的，之前八个拯救者都没有被揭穿，时空会自动给其他人视角调整校对，你只需要出面扮演。”


    姜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这是姜云来到这里见的第一个与原生相熟的人，心里难免有些打鼓。


    她正准备接着说些什么，身后传来一个高昂轻快的声音。


    “表妹近来没见姑妈，姑妈都想你了。”


    姜云警铃大作。


    回头，身后人踏着高根鞋，红发**头，明媚又时尚，硬挺西装在她身上都变的柔软，简单悠闲的搭在她肩膀上。


    她摘下墨镜，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微笑：


    “好久不见，表妹好像长高了不少，成年后也能二次发育吗？不过，表妹你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在停顿拖长的声音间隙上下打量着姜云，


    “品味也要和你身高一样，好好发育一下才是。”


    她边走边说，每一句都像在唱歌，就这样施施然走到姜云面前，按下了门铃。


    门开了。


    “姑妈~”她笑得明媚灿烂，尾音拖得老长，恨不得音比天齐。


    姜云大概猜出来，眼前这位是乔晚舟的表姐，林笙。


    拯救者们对她的描述出奇一致，现在看来简直入木三分：林笙，一只迎风招展的花孔雀。


    成年中华田园兔的体重在6斤，体型同三花猫大，高处容易受惊，不善攀附，可能会出现应激反应，文中情节为杜撰，为了人与宠物生命安全，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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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抑制但不能完全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