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霉变谷物中毒
作品:《怒嫁纨绔》 祁玖煞有介事,“没什么事,只是看见你我惊讶了而已。”
待沈眠棠整理好出来时,二人已经将行李收拾妥当,祁玖朝着旺达指过去,轻声道:“知你走时匆忙,让你屋里的丫鬟收拾了些行李。”
诗兰很有眼力见从旺达手里接过,“多谢王爷,王妃正愁着呢。”
说罢便提着行李进了内屋,沈眠棠只能看着她的后脑勺,想骂她多嘴又知这丫头骂了也不无用。
很快,沈眠棠便捻起心神,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沈鸿希此时才能插上嘴,便囫囵一通,将话倒了出来,“昨日府里招来了监察御史,幸好时绥制住了他,后大哥回来了,经得大哥同意我便跟着时绥一同上山了。”
听得监察御史,沈眠棠不免心惊,“监察御史所为何事?”
祁玖又招了招手,让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才将昨日之事细细说与她听,最后还不免安慰道:“事情已经解决了,你无需担心。”
果然沈眠棠轻轻拍着胸脯,唏嘘不已,“可这人究竟是谁呢?竟能知晓沈府发生了何事。”
见她神情皆为昨日沈府之事忧心,全然没了刚才看见他时的惊讶,他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
“如今岳母如何了?”他接着问道。
两人天刚亮便出门,此时连早饭都还未吃,自然也不合适看望沈母。
沈眠棠摇了摇头,“如今人特别虚弱,轻微的动静都会醒过来,昨夜不知醒了多少次,天亮前才睡着。”
她又想起什么,“你们这么早出门,想必还未用早膳吧?”
沈鸿希诚恳地点头,“还是阿姐关心我们。”
此话一出,沈眠棠的脸上又有了丝红晕,她了解什么?只是见天色尚早罢了,谁关心他了?
她还没发话,房嬷嬷便知趣地下去安排膳食,很快便端了上来。
如今嬷嬷和丫鬟对祁玖的态度不知好了多少,连忙殷勤道:“王爷,也不知您要过来,粗茶淡饭实乃我们的过错,午时便整改。”
祁玖此时大度地摆了摆手,“偶尔清淡饮食也不错。”
遂拿起筷子夹起小菜吃了起来。
麓宁山庄是沈母的陪嫁,因着沈母偶尔喜欢来这小住便留了一对夫妇看守,如今突然造访,自然饮食备不齐整。
沈鸿希斜睨了他一眼,见他真吃了起来,自己也不甘示弱,主要还是一大早上山实在饿得慌。
沈眠棠却喜欢吃这小菜就粥,所以吃得格外香甜,又想起躺在床上的沈母,遂问了起来,“不知何大夫可起床了?问一下我母亲可不可以吃粥,好预留一些。”
何大夫正好走进来,“老奴倒是让小姐操劳,罪该万死。”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沈眠棠很是相信这位府医,想着以他的能耐远不止于屈居沈府做个府医,所以心存感激。
“何大夫请坐。”在麓宁山庄,沈眠棠过得无拘束,也不介意与何大夫坐一桌,几人就像亲戚毗邻而居般自然亲切。
刚坐定,留守的那妇人上前告罪,她忙跪倒在地,“请小姐饶恕,不知各位贵人要来小住,恰逢家中的米因为山中潮湿雨季不断发霉变质,还未来得及采买新的米,如今只够今晨熬粥,我家男人立马下山采买。”
沈眠棠听后倒没觉得什么,本也是他们没提前打招呼,便上来住了这么多人,若说小菜可以随便吃点野菜,可粮食只得下山采买。
“不打紧,让侍卫驾车送老伯去买吧。”她吩咐道。
沈眠棠不过吃了一碗便放下了碗筷,又担心沈母没吃的,便问道:“何大夫,如今我母亲可能吃什么?”
何大夫用帕子擦了擦嘴,他刚才一直没有说话,如今见沈眠棠问他,捋了捋胡须道:“小姐放心,夫人如今只需喝参汤,锅里已经熬了一夜。”
见他闷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沈眠棠问道:“何大夫,可有什么顾虑?”
只见何大夫深呼吸后,才开口道:“只是老奴突然想到,霉变谷物被人误食的症状与夫人倒有几分相似,轻则如那位嬷嬷,重则……”
还没等沈眠棠问出什么,他又补充道:“当然这只是老奴的一点猜测。”
说罢他又捋了一把胡须。
沈眠棠见他如此说,便也没放在心上,直到未时一刻,一辆马车驶进了麓宁山庄。
原来是留在京南圃照看丫头婆子的与贵,与他一同下马车的还有一名大夫,他背着医箧。
与贵见了沈眠棠便躬身行礼,“二小姐安,世子爷呢?”
“大哥回京了,如今那边情况如何?”沈眠棠见他神色凝重,想来有事发生。
可与贵没有见到沈鸿欣,踌躇起来,犹豫不知是否该说。
祁玖这时正好走了出来,在空旷的院子里,他仰头看向天空,“你家世子爷没说你家二小姐不可信吧?”
经过祁玖的点拨,与贵恍然,上前小声道:“有所发现,待小的细细禀来。”
沈眠棠点了点头,将人带进了屋子,屏退了丫头婆子。
与贵指了指一旁的大夫,“这位大夫是京城请的郎中,由他照看夫人的丫头婆子,午时,他发现他们的呕吐物里尽是稻米的残渣。”
沈眠棠与祁玖对视了一眼,而后她对着外面喊道:“去把何大夫叫过来。”
何大夫此时正好在检查为沈母抓的方子,听见沈眠棠找她,连忙放下了手里的中药,让药童过来看着。
他气喘吁吁跑到了正厅,“小姐找我?”
沈眠棠示意他坐下,说道:“与贵,你继续说。”
与贵将刚才的话重复道:“郎中发现她们的呕吐物里大量的稻米残渣,怀疑中毒的根源就是稻米,所以才急急上山来。”
沈眠棠也不做声,只看着何大夫。
何大夫捋着胡须沉吟片刻,“老奴也觉得有这个可能,只是……怎么只是夫人身边的人才有此反应,不应是整个沈府吗?”
沈眠棠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光,她又朝着诗兰道:“去把董嬷嬷叫过来。”
很快,诗兰便搀扶着董嬷嬷走了进来,董嬷嬷年纪大了,虽然没什么症状,可还是伤及了根本,整个人虚弱了不少。
见此,沈眠棠连忙吩咐道:“嬷嬷坐下回话吧。”
她开门见山,“母亲近日开小厨房了吗?”
不然为何不是整个沈府,而只是主院的人有此反应。
董嬷嬷沉默片刻,又虚弱地摇了摇头,“没有,夫人的饮食不曾变过,早膳是院子里的小厨房提供,其余的皆是后院的大厨房。”
听见饮食不曾变过,沈眠棠眼里希冀的光又暗淡了,想必大哥在府里也是无从下手吧,如此大的潜在风险他们却无能为力。
可祁玖却道:“既然只有正院的丫头婆子有事,那么早膳可有什么变化?”
他不似沈眠棠那么急切需要找到真相,更容易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问题,他也只是想到什么便问了,并没抱多大希望能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
可董嬷嬷想了会儿,又想了会儿,眼见着没希望了,诗兰突然大喊:“粳米……”
“大小姐……”
董嬷嬷突然看向诗兰,直到脸色逐渐变得惨白。
她突然情绪激动,恍然大悟,“对对对,老奴怎么没想到……”
沈眠棠紧张又迷惑,“什么?”
诗兰也只是在厨娘那里听到点什么,如今具体怎么回事还是要看董嬷嬷怎么说,她将眸光投向董嬷嬷。
董嬷嬷已从激动中缓了过来,又觉得事关重大,便思索了一会儿,才娓娓道来,“夫人每日早膳喜食粳米粥,可那不是一般的粳米,而是边塞特有的烟熏粳米,颜色呈灰黑色,吃起来口感不佳,可夫人没来由的喜爱,而老奴因为肠胃不适,往日夫人留的,大多被几个丫头分食了。”
祁玖觉得真相快要浮现眼前了,急切问道:“那与大小姐有什么关系?”
董嬷嬷听罢又看了一眼诗兰,愧疚万分:“府里的粳米存粮没有了,往日常进货的米铺这个月也断货了,是大小姐找遍京城的米铺才买到5斗,她悄声告诉老奴不要告诉夫人,怕夫人又心疼她。”
接着她又说道:“老奴就信了大小姐的话,亲自将粳米交给了厨娘。”
说罢,她便嚎啕起来,“是老奴害了夫人呀……”
沈眠棠微张着嘴,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如今脑袋乱成一团,心绪不宁。
倒是何大夫冷静道:“既如此,粳米应还有剩余,一查便知。”
她脚步微顿,朝后踉跄了两下,幸好祁玖及时出手扶住了她的腰身,低声道:“小心!”
只见她英气的脸庞如今沾着虚汗,脸色发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他又低声道:“此事,需要你大哥知晓吗?”
沈眠棠俯身靠在他的胸膛上,闭目养神,其余人也不知该看哪里,只好转过身不看她。
她凝思起祁玖的话,来报信的是大哥的小厮,想瞒大哥不容易。
又过了会儿,她抬起脸庞,只用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瞒不住的,况且我相信大哥。”
随后她站直身体,吩咐道:“今日之事不要外漏一个字,不然就是一个死字。”
几人脸色哗变,连忙齐声称道:“老奴/奴婢/奴才不敢。”
沈眠棠叹了口气,接着道:“与贵回去将此事转告大哥,另外何大夫一起回府查验那粳米,立刻就走。”
说完,她虚弱地坐到了椅子上,茫然地看向门口,见着人进进出出,她竟没有任何波澜。
祁玖只好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下一步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