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沈母苏醒

作品:《怒嫁纨绔

    到了外间,何大夫便率先开口,“老奴自知才疏学浅,学艺不精,故小姐请太医问诊时,也极力赞同,可如今……”


    何大夫的话让沈眠棠心里咯噔了两下,眼下母亲的病情已严重至此?


    大夫见她不住的点头,便知她理解错了,连忙解释:“小姐莫急,老奴的诊断与太医无二,可如今看来却不是中风的迹象。”


    沈眠棠紧皱眉头,急切问道:“若不是中风,是何?”


    此时,何大夫又摇了摇头,“老奴不知,不过小姐给的药应是有作用的。”


    只是那药只能急救,不能救根本,“若能找到病因那是最好的。”


    此时,里间候着的诗兰突然跑了出来,明媚又颤声道:“小姐,夫人醒了,醒了!”


    沈眠棠与何大夫对视了一下,两人连忙往里间去。


    沈眠棠忙凑近榻前,语无伦次道:“母亲,您可好点了?”


    见沈母眼波微动,双眸缓缓睁开,虽仍无神,却确实在看人,沈眠棠霎时眼眶一热,声音哽咽:“母亲,你醒了就好了!”


    而一旁的何大夫却示意沈眠棠不要靠这么近,“小姐莫激动,病人需要通风。”


    此时,沈眠棠才反应过来,自己将何大夫挤到了一边,不好意思哂笑了一下。


    何大夫刚在一旁已观察片刻,此时正细细地把脉,房间寂静得连个呼吸声都闻不见。


    过了一会儿,他又翻动了沈母的眼皮,随后对诗兰吩咐道:“夫人如今不能正常吃食,先喂点水吧。”


    诗兰急急点头,轻轻地扶起夫人,沈眠棠也上前拿软枕垫在母亲背后,将温水递给了诗兰,为沈母润唇。


    沈母唇动,声若游丝,沈眠棠忙俯身去听,“我……这是……怎么了?”


    沈眠棠憋着的眼泪瞬间滑落,“昨日母亲突然晕厥,您晕倒前可有什么异常?”


    沈母如今虚弱不已,脑袋还有些混沌,已记不得昨日的情形,只轻微摇了摇头。


    不管怎样,沈母醒来让何大夫也松了口气,安顿好沈母后,二人又来到了外间,何大夫冷静道:“虽不知夫人为何会昏迷,好在人醒过来了,只能慢慢将养。”


    说罢,他又犹豫不已,“不若请徐太医再来问诊?”


    沈眠棠点点头,对此时自己的恍惚深感愧疚,母亲醒了她却忘记通知徐太医,若耽误治疗她就罪过了。


    连忙叫过诗兰,“去请徐太医。”


    诗兰也是个利索的性格,放下手里的东西便往外走,刚走两步,沈眠棠又叮嘱道:“记得避开人。”


    待诗兰走后,沈眠棠又安排门房往翰林院和国子监分别跑了一趟,以沈母的名义送去了糕点。


    沈母醒了没一会儿又沉沉睡了过去,沈眠棠神色惊惧,担忧不已。


    何大夫安抚着她,寸步不离照看沈母才让沈眠棠有所放松。


    这次诗兰很快便领着徐太医进了后院,沈眠棠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外间坐着,因为她让熬夜的丫头们都下去休息,如今主院安静异常,听见诗兰在院子里传来的声音,她弹跳起来,往日京城贵女的端庄如今也消失殆尽。


    “徐太医,辛苦您了!”她连忙走到跟前。


    徐太医点了点头,便径直去了里间。


    剩下沈眠棠更参与不进去了,徐太医见沈母已睡着,与何大夫交流起病人的情况。


    徐太医未在里间待太久,与何大夫一起找到了沈眠棠。


    徐太医再次肯定了何大夫的结论,直言道,“二小姐,沈夫人虽是中风的表象,可如今看来却不是中风。”他接着道,“若不是血液上的问题,那么可能性就是经肠道的问题,现下或可一试。”


    沈眠棠听得云里雾里,何大夫见状又解释了一番,“可能是中毒、疫病或其他经口的病症。”


    沈眠棠大惊失色,“中毒,疫病?”


    何大夫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现在紧要的是催吐,若昨日发现是这病症就更好了。”


    徐太医比何大夫话少一些,只吩咐,“越快越好。”


    沈眠棠不懂医理也大概明白,便是将昨日吃的吐出来,可如今过了这许久,也许早被母亲吸收了,难怪两位的表情如此严肃。


    她又点了点头,让诗兰和房嬷嬷配合何大夫准备东西的同时,她又问道:“若是疫病,那岂不是要隔离?”


    徐太医点点头,补充道:“不光如此,贴身照顾夫人的丫鬟婆子皆需要。”


    正在此时,往日稳重的书兰却脸色惨白,额头冒冷汗,见沈眠棠皱眉看她,才放慢了脚步,微屈腿禀道:“小姐,董嬷嬷与几个丫头不是晕厥就是呕吐,如今全部不省人事。”


    沈眠棠将求救的眼神投向了徐太医,好在他见过比这更凶险的情形,“不打紧,先将人隔离开,再催吐后吃药。”


    何大夫也听见了沈府的剧变,连忙让药童多煎几副药,有条不紊。


    沈眠棠如今却冷静下来,先让门房将情况通知大哥,并请他回来主持大局。


    接着便让门房将大门紧闭,不让沈府的人往外走,而主院的人也不能随意出去。


    又命诗兰去请前院的与深,如今府里顶用又信得过的人不多,只能调用大哥的小厮。


    随后她找到徐太医,“我打算将我母亲送到山上去,而其他已经发病的丫头婆子就近送往沈府的庄子上,再将主院消杀。”


    徐太医点了点头,沈府如今只能静悄悄将事情解决,若是让宣仁帝知晓,公事公办,沈府的的奴仆恐怕要大换血了,对沈府这样的高门大户来说便是极大的危险。


    虽说他是太医,可也不能害得沈府朝不保夕,如今只是有点像疫病,尚不能断定。“二小姐放心,老夫也只当这是一般病菌。”


    沈眠棠朝着徐太医郑重地行礼,“徐太医仁义。”


    何大夫那边催吐药已准备齐全,他只留下书兰,让诗兰和房嬷嬷离开了里间,沈眠棠身边还得留得用的人,如今沈母的嬷嬷丫鬟一个不剩,书兰便被留下了。


    徐太医也明白何大夫的意思,若是疫病,他一个大夫足矣,而自己是太医还得进宫侍疾,断没有全军覆没的道理。


    所有人催吐完后,只有沈母的症状最重,她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而嬷嬷和丫鬟们情况都不算严重。


    说来也奇怪,董嬷嬷年纪偏大,与沈母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却是症状最轻微的,她自己吐了一次,如今又催吐一次,已没什么大碍。


    沈鸿欣回府后,见沈眠棠已经安排好一切,安慰道:“小妹辛苦了,剩下的我来吧。”


    他连忙吩咐下去,急急套了几个马车,将丫头婆子分别运上了车,沈府在京郊三里处有个农庄,京南圃,往日沈府的瓜果一大半来自那里。


    可马车迟迟没有走,沈鸿欣吩咐与贵去看看情况,谁知他回来时竟然扶着董嬷嬷,“嬷嬷这是怎么了?”


    “世子爷,老奴深知此时应该到庄子上去,可夫人一个人我不放心,我如今也没啥症状,不若把我留下照顾夫人。”董嬷嬷到底年纪大了,如今因为呕吐,有些虚脱的症状。


    一时之间,沈鸿欣竟犹豫了起来。


    还是沈眠棠出来正好看见,才说道:“嬷嬷就留下吧,母亲身边也得有熟悉的人。”


    况且,董嬷嬷在母亲身边多年,即使是疫病主仆二人在一处多少心里宽慰,何大夫要跟着母亲上山,照顾两个人应是不成问题的。


    而其他丫头则请了另外的大夫看顾。


    很快书兰便收拾好了沈母的细软,合着董嬷嬷一行人上山去了。


    麓宁山庄距京城二十里,往日半个时辰便可到达。


    临走前,沈眠棠问道:“大哥,你还是留在府里吧。”


    而沈鸿欣却担忧不已,如今父亲不在京城,今日他怎么想也觉得应该通知父亲,信才寄出,等父亲知晓此事已不知何时了,母亲要真有个什么,他万死难辞其咎,自然想亲力亲为。


    沈鸿欣沉吟片刻,“如今人手不够,不若写信放在希弟的院子,让他在府里看顾一二。”


    而沈眠棠却觉得府里人多嘴杂,若有心之人发现那信,恐有麻烦。


    又见大哥跟去的决心不容动摇,只好想着折中的办法,“不若将与深留下,他在府里等着他们,再行打算。”


    兄妹二人便这样决定了,临走时对与深叮嘱了一番。


    计划变为沈鸿欣将沈母送到山上,若情况稳定,他便返回京城。


    随着马车车轮滚滚向前,不知为何,沈眠棠心里总是突突地打鼓,好像有什么事会发生似的。


    她不安地看着越来越看不清的沈府,安慰自己,别想太多。


    果然,沈鸿希一回到沈府,便冲着后院去,结果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世子爷有吩咐,任何人不得入主院。”


    沈鸿希一下便情急起来,正准备嚷,被身后的祁玖拍了两下肩膀,


    “肃静,别声张。”


    果然,与深从回廊处跑了过来,“二少爷,你跑太快了!”


    原本与深告知门房,二少爷回府便到前院通知他,谁知沈鸿希脚程如此快,很快便到了后院,他连忙从前院折到后院便见眼前这幕。


    他压低嗓音,气喘吁吁道:“王爷和二少爷还是随奴才去前院吧。”


    沈鸿希本还有些不爽快,可见祁玖给他使眼色,便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刚到前院的偏厅,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兄长和阿姐到底在搞什么鬼?”


    与深便将今日情形讲了一遍,“如今夫人应是到麓宁山庄调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