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纨绔执笔惊老父
作品:《穿成纨绔后,我靠发明吊打全京城》 熙宁公主赵婉清带着一腔孤愤回到了自己的公主府。
她屏退了左右,独自坐在花厅里,面前的红木圆桌上,厚厚几摞账本堆叠得如同小山。
她随手拿起最上面一本,翻看起来。越看,眉头蹙得越紧。
胭脂铺,上月亏损三百两。
绸缎庄,本月净亏五百五十两。
城南酒楼,勉强持平,但厨子又被对家高价挖走,前景堪忧。
……
一本本账目翻过去,竟没有一家店铺是盈利的。
她为了取消婚约,在御前夸下海口,要凭自己本事一年赚三万两白银。可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
这两年,她暗中经营这些产业,投入了无数心血和体己钱,结果却是泥牛入海,亏损连连。
经商之道,远比她想象的艰难百倍。手下的人要么能力不济,要么阳奉阴违。她身为公主,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借用皇家权势压人,处处束手束脚。
一滴晶莹的泪珠毫无征兆地滑落,砸在泛黄的账页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贴身宫女秋纹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白玉碗进来,碗里盛着几块晶莹的冰块,散发着丝丝寒气。
“殿下,天热,用些冰。”
“端走!”熙宁公主猛地一挥袖,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哽咽,“如今府里什么光景你不知道吗?冰价如此高昂,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以后不许再这般浪费!”
秋纹吓得连忙跪下,不敢多言。
熙宁公主看着那碗渐渐融化的冰,又瞥见桌上另一张管事刚送来的月度用度支取单子,心头更是堵得发慌。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林永安那张带着几分无赖和疏离的脸。
“若是做不到,难道真要嫁与那等废物纨绔,或是真的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吗?”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掐入掌心,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与此同时,安平公府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林永安正有些无措地承受着来自便宜老爹林康那汹涌澎湃的爱。
“儿啊,头还疼不疼?渴不渴?饿不饿?想吃什么?爹让厨房立刻去做!”
林康围着儿子的床榻打转,一会儿摸摸他的额头,一会儿又替他掖掖被角,那关切的眼神几乎要凝成实质。
林永安穿越前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从未体会过如此直白而浓烈的父爱。此刻心中既是感动,又有些吃不消这过度的热情。
“爹,我没事了,真的,就是还有点乏力,想静静歇会儿。”他努力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林康这才恍然,连忙点头:“对对对,静养,静养最重要!爹不吵你,你好好歇着,爹就在外面守着,有事立刻喊爹!”他一步三回头,终于退出了房间,还细心地把门轻轻掩上。
林永安长长舒了口气,感觉比挨了一闷棍还累。
时值盛夏,午后阳光炽烈,即使屋内放着从地窖取出的、用以降温的湿麻布,依旧闷热难当。汗水很快浸湿了他单薄的中衣。
他下意识地侧头,对着床边空处含糊了一句:“夏禾,把风扇开大点!”
侍立在一旁的丫鬟夏禾闻言一愣,疑惑地问道:“少爷,您说什么?风扇是何物?”
林永安猛地回过神来。这里是大盛朝,哪里来的电风扇?
他看着夏禾手里那把还在不停摇动的蒲扇,效率低下,而且摇扇的人极其辛苦。属于手工UP主的灵魂瞬间躁动起来。
一个简易手摇风扇的构造图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木头支架、齿轮组、扇叶、摇柄……结构并不复杂,以这个时代的木工技艺,完全可以实现!
他心中一动,立刻对夏禾吩咐道:“去找些木头,嗯,要结实轻便的,再找几个手艺好的木匠过来,带上他们的工具。”
夏禾吃了一惊,少爷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伤还没好就要折腾木工活?她不敢违逆,应了声“是”,匆匆退下。
夏禾刚出院子,就撞见了在门外踱步,心神不宁的林康。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少爷怎么了?”林康立刻拦住她。
夏禾连忙回话:“回公爷,少爷让奴婢去找些木料和木匠来,说要做什么东西。”
林康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刚消停一会儿,这败家子又要搞什么名堂?做东西?他一个纨绔,大字不识几个,能做出什么来?别是伤到了脑子,又开始胡闹了吧?
他心里担忧,摆手让夏禾去叫人,自己则悄悄走到儿子卧房的窗下,借着窗棂的缝隙,偷偷往里窥视。
不多时,两名府里的木匠带着工具和几块上好木料战战兢兢地来了。这位小公爷的脾气他们可是见识过的,一个不顺心,打骂都是轻的。
林永安见到木匠和材料,精神一振。他忍着身上的酸痛,起身走到桌旁,拿起原身从未碰过的毛笔,铺开一张宣纸。
窗外偷窥的林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小子拿笔干嘛?该不会是要瞎画吧?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瞬间瞪大了眼睛。
只见林永安执笔的手稳定而有力,虽然姿势算不上标准,但落在纸上的线条却清晰流畅。他几笔就勾勒出一个大致的外框结构,然后开始标注各个部件:底座、立杆、大小齿轮、扇叶、摇柄……
他一边画,一边对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的木匠解释道:“这里,需要做一个榫卯连接……这个齿轮,大概这么大,齿要密一些……扇叶用薄木片,稍微带点弧度……”
他的话语条理清晰,指向明确,哪里还有半分往日不学无术的模样?
窗外的林康,看着儿子专注的侧脸,看着那纸上前所未见却莫名透着精妙的构图,听着那清晰有力的讲解,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
他林家世代从武,到了他这一代侥幸因功封公,却始终被那些文官清流暗地里讥讽为粗鄙武”。而他这个儿子,更是被他惯成了京城有名的纨绔,文不成武不就,是他心头最大的隐痛和遗憾。
可眼前这一幕?
他的儿子,竟然会画画!竟然能画出如此精巧的图样!竟然能说出这般有条理的话!
祖宗显灵!苍天有眼啊!
巨大的惊喜和激动如同浪潮般席卷而来,林康只觉得眼前一黑,气血上涌,竟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噗通”一声晕倒在地。
“公爷!”
“爹!”
屋内屋外顿时乱作一团。林永安也吓了一跳,赶紧放下笔冲了出来。
只见林康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林永安伸手一探他额头,滚烫,再结合这天气和老爷子刚才激动的样子,心中有了判断。
“别慌!像是中暑了!快,把公爷抬到阴凉通风处,解开衣领!”林永安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
他指挥着闻讯赶来的仆役:“你,去打盆凉水,用湿毛巾给公爷擦拭额头、腋下。你,去取些扇子来,给公爷扇风降温!”
他又看向一旁急得团团转的管家:“管家,立刻去外面买一碗上好的冰饮回来,要快!”
他条理清晰,指令明确,瞬间稳住了混乱的场面。仆役们依言行事,管家也如梦初醒,连忙派人飞奔出府。
众人看着指挥若定、安排得井井有条的林永安,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少爷他好像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