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咬了一口。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响，外皮酥得掉渣，而内里，却如同棉花般柔软，嚼在嘴里，满是浓郁的麦香。


    “这……这才是油条啊！”王铁柱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所有生产线，立刻更换新配方！”许辰的声音斩钉截铁，“连夜生产，明天一早，我要让全京州的市民，都尝到咱们真正的许氏油条！”


    第二天清晨，纺织厂生活区门口的许氏早餐点。


    许辰亲自站到了餐车后面。


    周围的市民看到他，都有些意外，队伍里响起了窃窃私语。


    “那不是许老板吗？他怎么亲自来卖早餐了？”


    “估计是油条的事闹大了，来擦屁股的吧。”


    许辰没有理会这些议论，他清了清嗓子，对着排队的长龙，朗声开口。


    “各位街坊邻居，大爷大妈，我是许辰！”


    他的声音洪亮，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前两天，大家反映我们的油条口感不好，太硬。这是我们的失误，我向大家道歉！”说着，他对着人群，深深鞠了一躬。


    人群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大名鼎鼎的许老板，竟然会为了几根油条，当众道歉。


    许辰直起身，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也为了感谢大家提出的宝贵意见。今天，我们这个点的油条，全部免费品尝！”


    免费？人群一阵骚动。


    许辰的声音再次提高，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大家随便吃，随便拿！如果吃完之后，还觉得硬，觉得不好吃，我许辰当场赔给您十根！说到做到！”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老板，是疯了吗？


    一个大妈半信半疑地从餐车上拿起一根热乎乎的新油条，那蓬松的手感就让她吃了一惊。


    她试探着咬了一口。


    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清晨格外响亮。


    大妈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咀嚼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那口感，外皮酥脆到极致，内里却软糯香甜，层次分明，油香和面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顺着喉咙滑下去，整个胃都暖了。


    “我的天……”大妈回过神来，看着手里的半截油条，又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喊道，“这……这油条，也太好吃了！”


    周围的人看到她的表情，都忍不住了，纷纷上前拿起油条。


    清脆的咀嚼声此起彼伏，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好吃！比我吃过所有的油条都好吃！”


    “外酥里嫩，这才是真正的油条啊！”


    “许老板，你这油条怎么卖？给我来十根！”


    “我要二十根！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老板，你这还免费啥啊，快收钱！这味道，一块钱一根我都买！”


    纺织厂生活区门口，原本只是早上普通的排队买早点，现在却成了一场抢购。人群都激动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是吃到好东西后的高兴样子。一张张钞票从人群里递向餐车，根本没人再提免费的事。


    许辰站在餐车后，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嘴角微微上扬。他对身旁已经忙得满头大汗的销售员点了点头，让他们开始正常卖东西。


    这次因为一根油条闹出的问题，不但没有打垮他，反而让许氏早餐的口碑变得更好，生意一下子就起来了。


    “许老板的油条，不好吃赔十根！”


    “你吃了没？那味道，啧啧，跟以前吃的都不是一个东西！”


    这个事，还有油条的好味道，就像长了腿一样，一天之内就传遍了京州的大街小巷。前几天那些说“面子工程”“中看不中用”的闲话，一下子就没人信了，反而帮许氏早餐做了个效果很好的免费广告。


    第二天，天还没亮，京州五十个许氏早餐点前面，都排起了比以前更长的队。很多人都是听街坊邻居说了，特意早起过来，就为了尝一口那个传说中的油条。


    “辰哥！卖爆了！彻底卖爆了！”


    中央厨房的办公室里，王铁柱拿着刚汇总的销售数据，激动得脸都红了，声音有点发抖。


    “昨天一天，咱们的总销量又涨了两成！特别是油条，所有站点不到七点就全卖完了！好几个站点的负责人打电话来，说再不给他们多送点货，排队的市民能把他们的餐车给掀了！”


    林晓雅在一旁也是满脸高兴，她手里的账本上，收入数字一直在往上涨。


    许氏早餐，这下生意是真的好了。


    ……


    京州食品厂，厂长办公室。


    “啪！”


    一个新买的搪瓷茶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马厂长气的胸口一起一伏，脸都黑了，眼睛里全是血丝。他听着手下人的汇报，听到的每一个字都像一个巴掌，火辣辣地扇在他脸上。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嘴里念叨着，不相信这是真的。


    一个下属小心地把一根用油纸包着的油条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厂长，这是……这是我托人排了半小时队才买到的许氏油条。”


    马厂长的目光落在那根油条上，油条静静地躺在那里，样子饱满，颜色金黄，散发出一股让他觉得特别刺鼻的香味。


    他死死地盯着那根油条，像是在看自己的仇人。过了一会，他猛地抓起油条，狠狠地咬了一口。


    “咔嚓……”


    他嘴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一瞬间，马厂长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外皮特别的脆，里面又软又香，那股麦香和油香混在一起，味道简单又好吃，一下子就冲垮了他心里最后一点不服气。


    他嚼东西的动作越来越慢，脸上的气愤和不甘心都没了，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他知道，自己输了。


    从技术到卖法，从成本到名声，输得干干净净，一点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噗——”


    他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口血猛地喷了出来，溅红了桌上的文件。他整个人晃了晃，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


    他一直觉得很厉害的国营大厂，他干了一辈子攒下的人脉和资历，在那个年轻人面前，竟然这么不顶用。


    许氏早餐的成功，很快就让市领导特别注意。


    几天后，管经济的副市长没打招呼，带着秘书，大清早的随便找了个居民区的许氏早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