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的规矩说完了。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


    “第一，接受我的标准，老老实实按我说的做。第二，现在就走出这个门，我们一拍两散，以后谁也别认识谁。”


    现场鸦雀无声。再也没有一个人敢提出反对意见。那个水产胖子老刘，悄悄地把头埋得更低了，生怕许辰下一个就点到他的名字。


    看到众人的反应，许辰知道火候到了。他话锋一转，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诱饵。


    “当然，守规矩的人，不能没有好处。”


    “从今年开始，所有能严格遵守我的标准，并且在年底综合评定中，供货质量排名前三的供应商，除了正常的货款，我个人将额外奖励合同总金额百分之十的现金，作为年终奖。”


    百分之十！


    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


    在场的供应商，一年给许氏私房菜供货，少说也有几千块，多的甚至上万。百分之十，那就是几百甚至上千块的巨款！这笔钱，比他们辛辛苦苦干一年赚的利润还要多！


    刚才还满是恐惧的眼神，瞬间被贪婪和渴望所取代。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一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看起来比较年轻的猪肉供应商，第一个站了出来，对着许辰一躬身，大声说道：“许老板！我赵强愿意遵守您的规矩！从明天起，我送来的每一块肉，都给您附上当天的屠宰证明！要是有一点不合格，您随时断了我的货！”


    有人带头，其他人立刻反应过来。


    “我！许老板，我也愿意！不就是个采摘证明吗？我今天回去就让我手下的人办！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帖帖！”菜头孙变脸比翻书还快，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还有我！许老板，我老刘也认！以后您的鱼，我亲自下池子给您捞！”


    一时间，表态的声音此起彼伏，刚才还同仇敌忾的联盟，瞬间瓦解。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神，已经从盟友，变成了争夺那百分之十奖金的竞争对手。


    许辰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一场会议，杀鸡儆猴，恩威并施。


    许氏私房菜的供应链，在这一天，被他用最强硬的手段，彻底重塑。从今往后，这条链条上的每一个环节，都将刻上他许辰的烙印。


    供应商会议开完，效果马上就显现出来。


    第二天起，许氏私房菜两家店的后厨门口，景象变了。


    送菜的人过来，不再把菜筐往地上一扔就走。他把菜从筐里搬出，旁边放一张纸条，上面是歪扭的字。


    “城南王家村，今早五点摘，采摘人：王二牛。”


    送肉的屠夫，把一张盖了紫色印章的检疫证明递给伙计，嘴里还解释。


    “兄弟，你看，凌晨三点杀的猪，肉还热。许老板的规矩，我们懂。”


    老张被许辰踢出局，加上百分之十的年终奖，这两个消息刺激了所有供应商。他们不再是朋友，而是对手。每个人都怕自己送的货比别人差，丢掉这个能挣大钱的客户。


    供应链一变，菜的味道也跟着变。


    “这家店的菜，就是新鲜，那个味道，别家饭馆做不出来。”


    “没错！我听工商局的亲戚说，福满楼就是被这家店的老板弄倒的。人家老板做生意，就两个字：干净。”


    福满楼的倒闭，没有给许氏私房菜带来麻烦，反而让它的名声更响。一场陷害，最后变成了一次证明。


    西单店的生意，彻底爆了。


    每天没到饭点，门口的队伍就从十字路口排到马路对面。王铁柱穿着经理制服，指挥着人群，嗓子都喊哑了，脸上却全是笑。


    地安门店的生意也跟着好了起来。许多在西单排不上队的人，宁可多走一段路，也要来老店尝一口菜。


    会员数量的增加，是许辰没想到的。


    福满楼一倒，它之前那些单位客户、干部食客，没了吃饭的地方。许氏私房菜成了他们的首选。


    “许老板，给我们单位办张钻石卡，以后招待客人就定你这了！”


    “我这有五百块，你给我存上，我带朋友来，直接从卡里扣钱。”


    不到一个月，两家店的会员总数，从一百多人，超过了五百人。店里账上每天都有大笔的钱存进来，资金一下就活了。


    时间很快到了月底。


    的安门店关门后，林秀兰和许辰新请的钱会计，在灯下算账。桌上堆着账本和票据，算盘的声音响个不停。


    钱会计是财会学校毕业的，算盘打得快。可今天，她的额头全是汗。


    算盘珠子在她手里跳动，每算完一笔，她脸上的表情就变一次。


    林秀兰在一旁坐着，看着那些写满数字的账本，心里没底。她只知道这个月店里忙，生意好，但好到什么程度，她不清楚。


    算盘声停了。


    “钱会计，算出来了吗？”林秀兰问。


    钱会计抬头，扶了一下眼镜，看看林秀兰，又看看旁边的许辰，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她吸了一口气，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一行数字。


    她把纸推到林秀兰和许辰面前。


    “许老板，林大姐，你们看吧。”


    林秀兰凑过去，看清纸上的数字，人不动了。


    “这……”


    白纸上写着：两店合计，总营业额一万一千三百元。扣除所有食材成本、两店租金、人员工资、水电税收后，本月纯利润——


    三千二百六十元！


    三千二百六十块！


    林秀兰感觉自己无法呼吸。她这辈子，别说见，想都没想过这么多钱。


    这个数字，一个高级工程师要不吃不喝攒五六年。


    “小钱，你没算错吧？”林秀兰问。


    “林大姐，我算了三遍。”钱会计的脸也有些红，“每一笔账，我都对过了，只多不少。这个数，没错。”


    晚上，许家。


    饭桌上的气氛不对。


    许辰把那张写着利润的纸，放在桌子中间。


    许卫国和林秀兰夫妇，盯着那个数字，看了五分钟，没人说话。


    许卫国端起酒杯，一口喝光了杯里的二锅头。酒很辣，呛得他咳嗽，眼眶也红了。


    “三千多，一个月……”他放下酒杯，像对自己说，又像在问许辰，“辰儿，我们家，真的一个月能挣这么多钱？”


    “爸，这只是开始。”许辰给父亲又倒满一杯酒。


    “是啊，卫国，咱们儿子有本事！”林秀兰激动之后，也红了眼圈。她抓住许辰的手，反复看，“可这钱挣得，我心里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