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辰啊，不是叔不帮你。现在厂里效益不好，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有那么多清闲的岗位哦。”


    “你爸那技术现在也用不上了都是新设备了。回去能干啥？看仓库？那也得年轻力壮的啊。”


    “要不去后勤扫地？或者去食堂帮厨？那都是临时工没编制，一个月也就十几二十块钱还累得要死图啥呢？”


    一圈走访下来许辰的心凉了半截。


    他算是看明白了，靠这些陈年旧情根本没用！想让父亲风风光光地回去？门儿都没有！他们能给的只有那些又苦又累毫无尊严可言的活儿！


    许辰回到家脸色有些难看，他绝不可能让父亲去干那种活儿！


    求人不如求己！


    他脑中迅速地构思出了一个新的计划。


    双管齐下！


    一方面那个高高在上的钱副主任这张王牌是时候再打一次了。


    另一方面基层也要铺路！


    第二天王铁柱的蜂窝煤作坊突然宣布搞冬日送温暖活动，凡是街道办的在职员工每家每户都可以免费领取一百斤优质蜂窝煤！


    这消息一出整个街道办都轰动了！一百斤蜂窝煤！这可不是小数目省着点用够一个冬天了！


    街道办的王主任看着院子里堆成小山一样的蜂窝煤，再看看许辰那张真诚而平静的脸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年轻人太会做人了！送的不是煤，是人情！是面子！


    而且送得光明正大滴水不漏！谁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小许同志啊你这……你这让我们怎么好意思啊！”王主任嘴上客气着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藏不住。


    “王主任您言重了。”许辰递上一根烟笑着说道。


    “我们作坊能在您的地界上开得这么红火，全靠您和各位领导的关照。这天冷了我们也就是表表心意，给大伙儿添点暖和气应该的。”


    这话说得王主任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他拉着许辰的手热情地把他让进办公室亲自给他泡了一杯好茶，两个人东拉西扯从院里的文明卫生聊到南城的经济发展气氛好得不得了。


    就在许辰准备告辞的时候。


    王主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用一种看似无意的语气对他说道：“对了，小许跟你说个事儿。”


    “咱们街道办传达室看大门那个张大爷，干到下个月就要退休了。”


    王主任这话看似无意实则是在点拨。


    许辰心头一动，街道办传达室看大门，这个岗位简直是为父亲量身定做的！


    体面清闲离家近，每天跟街坊邻居打打交道，既能体现价值又不会累着。这不正是系统任务里要求的体面、轻松、能体现其个人价值的工作吗？


    他刚想开口王主任却话锋一转叹了口气。


    “唉，就是这个岗位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有点抢手。”他压低了声音像是闲聊家常。


    “咱们街道办的李副主任他那个远房外甥叫马三的，也托了好几次关系了。”


    王主任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眼角的余光瞥着许辰。


    “那小子……怎么说呢游手好闲惯了，在街面上名声不太好听。不过嘛毕竟是李副主任的人大家也都不好说什么。”


    许辰瞬间就明白了。


    王主任这是在卖他一个人情。今天这免费的一百斤煤换来了这个至关重要的内部消息。


    这事儿有难度，但再有难度也得办！


    从街道办出来许辰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向了另一条胡同。


    这一次他要去见钱建国，他没有再提鱼也没有拿点心。他从系统背包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里面装着三颗用系统能量和金银花精华搓成的安神养生丸。


    这东西比黄金还金贵。


    钱家的门房一看到是许辰连通报都省了，直接热情地把他迎了进去。


    钱建国正在书房里看文件见到许辰，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你小子可是稀客啊。”


    “钱叔叔，知道您忙，不敢随便来打扰。”许辰将小瓷瓶放在桌上，“这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点小东西，用金银花做的，安神助眠，您晚上睡觉前吃一颗，能睡个好觉。”


    钱建国何等人物，一眼就看出这东西不凡。他打开闻了闻，一股清雅的药香扑鼻而来，光是闻着，就感觉精神一振。


    “有心了。”他收下东西，没有多问。


    两人坐下喝茶，许辰绝口不提工作的事，只是闲聊。


    聊着聊着，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带着几分欣慰，又带着几分无奈地说道：“说起来也怪，我爸那几十年的老毛病，竟然真好了。现在精神头比我还足，天天在院里转悠，就是闲不住，总念叨着想找点事干，不然骨头都要生锈了。”


    钱建国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他抬眼看了看许辰，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


    “老同志身体康复是好事嘛，精神头足，说明恢复得彻底。你是个孝顺孩子。”


    之后，便再也没有下文。


    许辰知道，话已经带到，再说就落了下乘。他很自然地起身告辞。


    钱建国没有留他，只是亲自把他送到了门口。


    ……


    第二天，许辰还没出门，院子里就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来人三十岁上下，一身流里流气的打扮，三角眼，塌鼻梁，走道儿一摇三晃，看人的时候，下巴总是抬得比天还高。


    正是马三。


    他显然是听到了风声，来者不善。


    “谁是许卫国？”他站在院子中央，扯着嗓子喊道，那声音，像是破锣一样难听。


    许卫国正和王大爷在树下下棋闻声站了起来。


    “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马三斜着眼上下打量了许卫国一番，嘴角撇出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讽。


    “你就是那个想去街道办看大门的老病秧子？”


    这话一出整个院子的空气都凝固了，王铁柱噌地一下就从屋里冲了出来，李二牛和张小山也攥紧了拳头。


    许卫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气的嘴唇都在哆嗦。


    “你……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我怎么说话了？”马三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天下第一的无赖相。


    “我说错了吗？就你这身子骨风吹就倒的样儿，还想去抢那个位置？我告诉你那个岗位是我舅舅给我留的！你识相的就赶紧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