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派出去的伙计没得手?还被人杀了?”


    张魁听到手下报上来的消息,顿时暴跳如雷。


    他本想着林岩不过区区一个平头百姓,想要拿捏对方易如反掌,可没想到这林岩居然还是个狠茬子,把他派出去的人都给做掉了。


    “听说那林岩昨儿个就把宅子买了,全家直接搬进了军武巷,动作倒是真快。”一旁的手下赶忙补充道。


    “看来这林岩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赶紧就躲进军武巷里了。”


    另一个手下推测道。


    军武巷宅院的最大好处,便是可以享受到军中的庇护,无论在外有多少仇家,只要躲进了军武巷,便不可再行深入。


    如果这林岩要是一直躲在军武巷里不出来,他张魁还真的奈何不得对方。


    “难道说,就眼睁睁地看着这家伙捡了这么一个大便宜?”


    “他总得赚钱养家吧?还能一直躲在军武巷里不出来?只要他一冒头,咱们就……”


    那手下直接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张魁目光微闪,旋即点了点头。


    如果说以前他对于这个林岩还有些克制的话,现在倒真的不必顾忌太多。


    现如今鞑子犯边,冷峰已经领兵前去交战,这一战之后冷峰能否活着回来还未可知,更别说还会继续罩着林岩这个毛头小子了。


    听说那宋仁西也与林岩关系不错,可他张魁也是伍长,根本不会怕那姓宋的,他只要将那林岩悄无声息抹去,姓宋的也不能怎样。


    “你们两个是我最得力的手下,这段日子就留在这县城里,时刻监视林岩的动向,一旦寻到动手的时机,直接把那林岩做了。”


    张魁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吩咐两人,那两人嘿嘿一笑,显然也没把这林岩当回事。


    与之前派去刺杀林岩的汉子不同,这两人可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军士,战斗力可比那些所谓的打手强多了,两人合力出手,那林岩必死无疑。


    “走,咱们这就去军武巷外头守着!”


    两个军汉干劲满满地出发了。


    ……


    “娘子,这几日就先带着丫丫在这附近熟悉熟悉,切记不可出了这军武巷的范围。”


    经过昨夜之事,林岩总感觉心里不踏实,想不到自己居然无意中就得罪了一位名为张魁的伍长,而且从这张魁的行事风格来看,这是个行事狠辣、不按套路出牌的狠角色,自己不得不防。


    为了避免妻女惶恐,林岩并没有将张魁之事告知,徐芸向来是最听林岩的话的,她点点头,“这军武巷里一应俱全,有不少的集市、食肆、布坊,可比老王庄里便利多了,即便一年半载不出去也无妨的。”


    林岩转头看向丫丫,丫丫搂着黑子的脖子,语气认真地说道,“嗯,爹爹,有黑子陪丫丫玩,丫丫也不会出去乱跑的,爹爹你就放心吧。”


    林岩笑了,“黑子是条好狗,我很放心。”


    “对了,官人,你今儿个还要上山吗?”


    徐芸记得以前听自家男人说过,搬到县城之后,距离大边山北坡反而更近了些。


    而先前在老王庄的时候,他去的都是大边山南坡,相较于南坡来说,北坡的物产更为丰富。


    北坡不但有更多的草药野兽,还有矿藏和大河分布,正是因为这些资源禀赋,桐武县城才得以繁荣起来。


    徐芸知道自家男人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所以这才有此一问。


    林岩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这几日更新出来的情报,大多数都是些南坡附近的药田情报,价值一般。


    “这些白色品质的情报现在已经有些鸡肋了,还是拿来卖钱更为划算一些。”


    现在林岩已经算是半只脚踏入了情报交易领域,用情报换钱明显是白色情报的最佳处置方式。


    “今日便不上山了,我们刚搬来此处,不如先拜访一下邻里,以后多少可以有个照应。”林岩的话立刻得到了徐芸的同意。


    以前在村头小木屋的时候,四周根本就没什么邻里,有时候家里进贼了都不知道,现在不一样了,如果能够跟邻里处好了关系,可比那几家子没良心的血亲还要管用。


    “既然是拜访的话,咱们总不能空着手去吧,带点什么好呢?”


    徐芸四下看看,神色忽然有些窘迫,他们这初来乍到的,手里好像真没啥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带两斤上好的木炭便是了。”


    如果说现在整个县城里谁家最不缺炭,林岩应该是排的上号的。


    这县城里的木炭虽然一直都有供应,但因为消耗也大,所以木炭也是好东西,而且今日价格连日上涨,更是凸现出了其稀缺性。


    带上一捆木炭,林岩携着妻女敲响了隔壁邻居的院门。


    敲响院门后,不多时,门扉“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妪探出头来,她衣着朴素但收拾得干干净净,眼中带着几分谨慎,却也难掩和善。


    “你们是……”老妪打量着林岩一家。


    林岩拱手,语气恭敬:“婆婆安好,我们是昨日刚搬来隔壁的,姓林。特来拜会邻居,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说着,将手中的东西递上。


    老妪见林岩举止有礼,身后跟着的妻儿也面带善意,眼中的谨慎消散了几分,连忙打开门:“哎呦,是新邻居啊,快请进,快请进,老婆子姓韩,当家的姓胡。”她侧身将林岩一家让进院子。


    院子不算大,但收拾得极为利落,墙角摆放着一些练力气的石锁。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院中正在演练刀法的一位老者。


    老者身形干瘦,却站得如同崖边青松,脊背挺直。


    他手中握着一柄朴刀,刀光闪烁,正一遍遍地演练着劈、砍、撩、挂等基础动作。


    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有些缓慢,但每一刀都带着一股沉凝的力量感,刀刃破空发出沉闷的呼啸,招式简洁,却透着一股沙场磨砺出的杀伐之气。


    老者面色严肃,眉头紧锁,对林岩一家的进来恍若未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刀法世界里,将他们晾在了一旁。


    韩婆婆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当家的就是这个脾气,练起刀来什么都顾不上,你们别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