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江岁岁的办法

作品:《种药致富,我的手机摇来了张仲景

    “何为天时地利人和?”季维桢看向张仲景神情严肃,不再有丝毫试探。


    张仲景放下茶杯,缓缓道来:“所谓天时,乃洪水过后,天地间水汽弥漫,湿邪过盛。眼下虽未入夏,但白日渐长,湿热交蒸,此乃疫疠之气滋生的最佳时机。”


    “地利则在于山河失序。洪水席卷,秽物、腐尸遍布,尽数污于水源、土壤之中。百姓饮污水、食秽物,邪毒便由口鼻而入,直侵脏腑。”


    “最后为人和……”说到这张仲景微微叹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悯,“在于民生凋敝。洪灾之后,百姓流离失所,饥寒交迫,正气亏虚,卫气不固。”


    “体虚则邪气易侵,心忧则气机郁结。正气一虚,疫疠之邪便可长驱直入,一传十,十传百,终成燎原之势。”


    张仲景这番话条理分明、引经据典,将一场复杂的瘟疫成因,剖析得淋漓尽致。


    季维桢听得神情凝重,他虽不懂医理,却能听出其中的逻辑与严谨,心中对这位张神医的敬重又多了几分。


    就在这时,江年安也适时地补充道:“大人,张神医所言极是。在下来时一路所见,印证了此言不虚。”


    他的声音温和而恳切:“镇上难民所搭窝棚,低洼潮湿,人畜混居。许多百姓为求活命,甚至直接取用街边积水,饮用生冷。”


    “更有甚者,因腹中饥饿,打捞被洪水浸泡过的粮食充饥……这些,都为疫病传播埋下了祸根。”


    江年安这话出于对现实的写照,将难民们挣扎求生的悲惨景象,展现在季维桢跟前。


    这让季维桢意识到,这场瘟疫不仅仅是医学问题,更是一个关乎民生的社会问题。


    若是他做不好,别说头上的乌纱帽不保,就连自己的项上人头都危矣!


    见季维桢沉思不语,张仲景以为他仍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心中焦急,猛地一拍桌案,霍然起身!


    “大人,”他高声道,“此症初起与寻常吐泻无异,若不尽快对症下药,一旦邪毒深入,便会引发霍乱转筋,到那时,大罗金仙也难救!”


    “可有良方?”季维桢被他这一喝惊醒,猛然抬头,急切地询问。


    张仲景沉吟片刻,才忽然眼前一亮,激动地开口:“大人,此病在于中焦虚寒、寒湿内盛。在下有一方,名为理中汤。”


    “此汤,温中阳、散寒湿、扶正气。此方源自古法,乃救治太阴虚寒吐利之症的要方。”


    季维桢听到有解决之法,脸上也露出放松的表情,但语气依旧凝重,开口道:“张神医,本官问你有几分把握?”


    张仲景表情凝重中带着些许自信:“回大人,十成把握。只需人参一两大补元气;干姜一两温中散寒;白术一两健脾燥湿;最后炙甘草一两益气和中。”


    说完,张仲景还贴心的开口:“大人,病患众多,逐一煎药恐缓不济急。可速派人手,将此方药材按比例研磨成粉,炼蜜为丸,制成‘理中丸’,既方便分发又能固护脾胃、预防染疫。”


    “好!”季维桢重重一拍桌案,“就按神医说的办!来人!立刻按神医所言,调集县衙府库及镇上所有药铺的药材,一刻也不得耽误!”


    门外的衙役的推门而入接过张仲景的药方,看着上面的人参微微蹙眉,拱手禀报:“大人,其余药材尚可筹措,只是这人参……府库中并无存货,镇上药铺即便有,恐怕也……重金难求。”


    这话点醒了季维桢,人参乃百草之王,平日里便是一物难求,更何况在这灾后时刻。


    张仲景听到这话,想起江岁岁手里还有很多人参,就要立刻开口:“大人,我们……”


    话没说完,桌下一只纤细的手指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一愣,只见江岁岁正平静地看着他,冷静地接过话:“大人,人参难得不必强求。此方中的人参,可用党参替代。”


    “虽补气之力稍逊,但胜在量足易得,同样能健脾益气,足以应对眼下之急。”


    张仲景困惑地看着江岁岁,他知道,江岁岁手里的人参品质极佳,若能用上,效果事半功倍。


    她为何要主动退让,用次一等的药材?他心中不解,但出于信任,还是选择了沉默。


    这微妙的互动,被一旁的江年安尽收眼底,他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张神医作为江岁岁的长辈,似乎……对江岁岁言听计从。


    季维桢并未察觉这个细节,他只当是找到了解决方案,立刻对衙役下令:“就按江姑娘说的办,速去!”


    衙役领命而去,堂内气氛稍缓。江岁岁却在此时再次开口:“大人,除了药物,还有两件事更为紧迫。其一,必须立刻将所有病患与健康之人隔离开来,避免交叉感染。”


    “其二,必须严令所有人,不得饮用生水,所有饮水必须煮沸!我怀疑,这次病症的源头,很可能就是被洪水污染的水源!”


    “交叉感染?”季维桢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汇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原本以为江岁岁只是一个有点聪慧的农家女。可她提出的见解,却让他觉得震惊。


    季维桢的震惊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很快便抓住了江岁岁话语中的关键。


    他收敛起内心的波澜,神情变得无比严肃:“江姑娘所言极是。只是,隔离之法说易行难。”


    “如今镇上难民数千,人心惶惶,如何甄别病患?又安置于何处?强行隔离,恐怕会激起民变。”


    这确实是问题的核心。灾民本就朝不保夕,再将他们从家人身边强行带走,放入一个未知的“隔离区”,无异于在火药桶上点火。


    江岁岁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问,自信回应:“大人,此事只需三步走。”


    “第一步,立规矩。由官府出面,立刻张贴告示,将‘隔离’与‘煮沸饮水’定为铁律。”


    “凡家中有病患隐瞒不报者,全家连坐;凡私自饮用生水者,无论身份,立施杖责。乱世用重典,此时的仁慈,只会导致更大的灾难。”


    季维桢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个少女,不仅有见识,更有魄力。


    “江姑娘有魄力,那第二步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