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作品:《夺娇沈眠枝谢砚之

    我应当与谁相配,你应当喜欢谁?


    “小姐。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为妾。家中皆会按照正妻的规格操办,只是出谢府时要委屈了小姐。”张才远有些惭愧,只怪自己不能让她风风光光地出嫁。


    沈眠枝看向他笑了笑,脸上浮起一抹羞色:“我自是信你。”


    她带着杏桃从侧门回了碎梨院,一路上听见小丫鬟们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二夫人选了丞相家的二小姐呢。”


    “我听闻那位小姐国色天香,知书达理。配咱们世子爷也还行。”


    沈眠枝默默听着,希望大夫人聪明一点,尽快将她送出府。


    谢家前院,二夫人正拉着姜陌清的手,嘴角挂着笑容,看


    向谢砚之。


    “砚哥儿,你觉得陌清如何?”


    姜陌清红着脸低着头,手指捏紧了软帕。


    “母亲决定就好。”谢砚之声音冷淡,不曾看向她一眼。


    姜陌清却红了眼眶,她幼时便喜欢他,他如天上月,是京城姑娘们遥不可及的月。


    如今这月要属于她了。


    谢砚之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如今婚事已相看好,祖母,母亲,我便退下了。”


    二夫人有些着急,姜陌清是丞相姜家的嫡出二小姐,姜家大小姐在宫中为四妃之首,砚哥儿怎可如此怠慢。


    “砚哥儿……”


    不等二夫人说完话,谢砚之已经走了出去。


    姜陌清贴心地握住二夫人的手,笑得大方得体:“夫人,砚哥哥是男子,自然有他的事情去做,我们女子只需要好好地帮他打理好家宅,方可无虞。”


    二夫人满眼赞叹地看向姜陌清:“姜相教女有方,砚哥儿能有你这样的贤妻,是砚哥儿的福气。”


    伏在老夫人膝上的谢林冉看向姜陌清,默默地撇了撇嘴。


    谢砚之出了厅堂,径直走向大爷书房。


    “大爷,世子爷来了。”


    谢家大爷谢成如今在朝为官,本是正六品的小官,因着皇帝给谢砚之面子,将他抬为了正三品的官职,虽没有什么实权,但官职在身。


    “砚哥儿,今儿怎么来我这里了?”谢成快步走出,迎他进了书房。


    谢砚之神情冷淡,眉目间透着一丝不耐:“今日宴会,林月让林雨崴伤了脚,还叫眠枝落了水。”


    谢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沈眠枝落水这事儿他是知道的。


    一时之间有些摸不准,谢砚之是为了林雨来问罪,还是为了沈眠枝来问罪。


    “砚哥儿,这事我也知道,三个姑娘在水潭边上玩,打打闹闹的受了些伤,月儿也掉进水中了。”他有些忐忑地望向谢砚之。


    谢砚之勾起一抹冷笑:“谢林月不找事,就不会掉进去。你们大房的事,若大伯处理不好,便由砚之代劳了。”


    谢成后背浸出冷汗,他小心谨慎地开口:“是是是,这件事是月儿不好,毛手毛脚的。我这就让她在院子里好好学学规矩。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再让她出来。”


    “大伯如此当家处事乃大房之幸,砚之告退。”说罢转身走了。


    谢成咬牙切齿地看向他,明明他是长辈,还要如此伏小做低。


    他怒气冲冲地走进大夫人院子,谢林月正躺在软榻上,手中把弄着精巧的摆件。


    大夫人坐在她旁边,亲手给她剥着蜜橘。


    “啪!”他一巴掌打在谢林月脸上,顿时脸肿了起来。


    谢林月被这一巴掌打下软榻,她跪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向谢成:“爹,你疯了吗,你打我干什么?”


    “我打你蠢笨无知。”说着,谢成又举起了巴掌。


    大夫人扑到谢林月身边,苦苦哀求着:“老爷,月儿是你的亲骨肉啊,她才落了水,身子骨还没好。”


    谢成指着谢林月恨铁不成钢:“我怎么给你说的,让你把谢林雨引过去就行,你留在那做什么?谢砚之已经查到你头上了。”


    大夫人有些慌乱:“今日不是在给他选世子妃吗?再说了,他怎会在意老三家那个庶女,总不能是关心那个没有半点关系的表小姐吧?”


    “行了,说到底是自己没做干净。从今日起,你就在院子里好好待着。”说完,谢成甩了甩衣袖走了。


    谢林月捂着红肿的脸,双眼泛着泪花:“母亲,我不要被禁足。”


    大夫人心疼地抚上她脸颊:“你爹正在气头上,这件事确实做得不好,你就先好好在院子里养一养身子。”


    谢林月委屈地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就算再来一次,她还是会亲手推沈眠枝下水,天知道那一刻她有多解气。


    碎梨院。


    “小姐,我听说大小姐被禁足了。”杏桃端着着热水走了进来,嘴里念叨着。


    沈眠枝撑着头,脸色有些苍白:“被谁禁足的?”


    “听说大爷下午发了好大一通火,让大小姐反思。”杏桃拧干热毛巾递了过去。


    看来是谢砚之为她罚了谢林月。


    沈眠枝心有些乱,冰凉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脸颊。


    “杏桃,去请大夫。”


    杏桃见她脸色有些差,连忙退了出去:“小姐,我马上就去。”


    小丫鬟匆匆跑出院子,险些撞上一人。


    清荷拦着杏桃:“这是怎么了?着急忙慌的,险些撞到世子爷。”


    杏桃惶恐地跪了下来:“请世子爷恕罪,小姐身子不舒服,奴婢急着去请大夫,这才冲撞了您。”


    谢砚之眉头微蹙:“清荷你跟着。”


    屋内的女子穿着月白色的衣袍,衣袖滑落,露出洁白的手腕。


    她撑着头眉头紧蹙,伏在案几上,嘴里念叨着什么。


    “枝枝……”修长如玉的手落在她额头上。


    “枝枝,你发热了。”


    滚烫的额头忽然贴上一抹凉意,沈眠枝忍不住拽住谢砚之的手,将滚烫的脸颊贴了上去。


    很凉,很舒服。


    谢砚之将她抱到软榻上,她拉着他的手,紧紧贴在额头上。


    “枝枝……”谢砚之喉头滚了滚,目光幽深地看向她。


    不多时,杏桃带着大夫匆匆走了进来。


    “小姐是寒气入体引起的发热,把药煎了,喝上几副就会无事。”


    那大夫是杏桃从外面请回来的,谢砚之在这里,她不敢请府医过来。


    谢砚之微微颔首,看了清荷一眼。


    清荷心领神会,带着杏桃跟大夫抓药去了。


    软榻上的沈眠枝浑身滚烫,口中不断喃喃低语:“母亲……爹……别……别丢下眠枝。”


    她又梦见了那场大火,母亲和爹爹站在火中被大火吞噬,他们还叫她快走。


    “枝枝,我不会丢下你。”


    耳边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有些熟悉,但她想不起来了。


    谢砚之见她烧得迷迷糊糊,手指落在她的腰带上。


    轻轻地解开,露出藕色的小衣。


    他将帕子裹了温水,轻轻擦拭着她的身子。


    手指带着软帕拭过眠枝的脖颈,手心,落在她的腰间后背。


    她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


    谢砚之却眼睛有些泛红,他默默拿过桌上已经冷掉的茶水喝了下去。


    来来回回擦拭了几次,沈眠枝身上总算没那么烫了。


    屋外传来轻轻的扣门声。


    “世子爷,药熬好了。”


    谢砚之扯过软被盖在她身上:“进。”


    清荷将药碗轻轻地搁在桌上,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谢砚之轻轻抿了一口,不烫了。


    他扶起沈眠枝,一勺药凑在她唇边,“枝枝,喝下去,喝了药才会好起来。”


    她的唇紧紧闭着,苦涩的药水喝不进去,顺着下颌滑落至颈间。


    谢砚之将药喝下含在口中,轻轻抬起她的头。


    冰凉的唇覆上,他小心翼翼地将口中的药一口一口地渡给她。


    她小口小口地吞咽,谢砚之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枝枝竟喜欢这样的,那以后便都这样吧。


    次日早间,沈眠枝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屋外的杏桃听见动静,连忙进了屋子。


    “小姐,您醒了。”


    杏桃拿过软枕垫在她腰下,让她靠得舒服一些。


    沈眠枝揉了揉发晕的脑袋,就着杏桃的手简单洗漱了一番。


    “他昨晚是不是来过?”


    杏桃点了点头:“昨日奴婢刚刚走出院门就碰到了世子爷,大夫还是奴婢和清荷姐姐一起去请的。”


    杏桃顿了顿:“小姐您昨夜发热,世子爷伺候了您半夜。见你不烧了才睡下,一早就走了。”


    “嗯,我知道了。”沈眠枝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杏桃刚刚伺候完她喝药,谢林雨就来了。


    “眠枝姐姐!”谢林雨匆匆走到床边,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心里泛起愧疚。


    沈眠枝握住她的手,看向身后的婢女:“杏桃,带梧桐姑娘下去用点茶吧,我和林雨妹妹说说体己话。”


    谢林雨轻轻颔首:“去吧。”


    “姐姐,身子可好些了。都怨我,若不是我崴了脚,你就不会过来,不会和大姐姐落入寒潭里。”


    说着说着,她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好说吗?”沈眠枝拍了拍她的手。


    谢林雨摇了摇头:“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昨日崴脚是因踩到了鹅卵石,可那地方又怎会有鹅卵石。况且……况且我看见分明是大姐姐推了你……”


    那鹅卵石怕是给她准备的,不想被谢林雨踩到崴了脚,将计就计让她过去。


    若不是谢林雨拖着谢林月不让她离开,只怕自己已被一顶小轿送去那门生府中了。


    沈眠枝眸光微动:“我知道了,多谢林雨妹妹告知。”


    “姐姐你……你不告诉老夫人吗?让老夫人为你主持公道。”


    沈眠枝摇了摇头:“昨日大爷已经罚了她,就不和老夫人说了,免得老夫人忧心。”


    说着她看向谢林雨,神色恳切:“救我和林月的那人,还望妹妹守口如瓶,昨日我已对外说是妹妹救的了。”


    难怪昨日世子爷去了三房,让谢行舟入举安书院念书。


    眠枝姐姐对她也太好了。


    谢林雨忍不住红了眼眶:“女子的清白何等大事,眠枝姐姐,你放心。你不怪我害你落水,还将救人的功劳推给了我。”


    沈眠枝笑了笑:“妹妹不要自责,这事本就不怪你。听说行舟要入举安书院了?”


    谢林雨用软帕压了压眼角,笑了起来:“是呀,行舟是庶子,本是没有资格入举安书院的,是大哥哥举荐的,说来这事还要多谢姐姐。”


    沈眠枝心中了然:“行舟这孩子本就优秀,表哥也是希望谢家多出一位人才。”


    两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话,见沈眠枝有些疲惫,谢林雨站起身来:“姐姐身子还没好,要多多休息才是,我让梧桐送了一些滋补的药材来,姐姐莫要推辞。”


    “如此便多谢妹妹了。”沈眠枝看向她,眼中流露着几分真情实意的感念。


    “小姐,世子爷来了。”


    眠枝有些无奈地合上书,她都生病了,还要想法子应付他。


    门外,谢砚之穿着玄色锦袍踏月而来,月光落在他硬挺的五官上,好似渡了一层雾。


    “今日可好些了。”清冷的嗓音落了下来。


    沈眠枝乖巧地看向他:“已经不难受了,就是没什么力气。”


    谢砚之坐在她身侧,手指抚上她侧脸:“枝枝一向没什么力气。”


    沈眠枝红着脸躲掉他的手。


    “母亲已将世子妃定下来了。枝枝觉得姜陌清如何?”谢砚之幽深的眼眸紧紧盯着她。


    沈眠枝思索了片刻:“姜二小姐知书达理,姿容绝色,她与砚之哥哥当真是相配。”


    搞不懂,他娶世子妃,总是来问她做什么,他应该问他自己。


    相配?谢砚之面色冷了下来。她为什么说他与别人相配。


    “枝枝可喜欢她?”


    这是什么话?又不是她娶妻。


    沈眠枝斟酌再三:“枝枝应当是喜欢的。”


    应当?谢砚之眼中泛起层层寒意。


    “嘶——疼。”


    谢砚之低头咬在她颈间,一圈牙印落在上面,渗出丝丝血迹。


    沈眠枝不明所以,可怜地看向谢砚之:“砚之哥哥……枝枝哪里做错了吗?”


    “我应该与谁相配?你应当喜欢谁?”


    谢砚之捏住她下颌,迫使她看向自己的眼睛。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