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作品:《夺娇沈眠枝谢砚之

    眠枝不愿为人妾室


    次日清晨,沈眠枝刚侍奉完老夫人出来,就看见大夫人身边的春兰等候在院门边。


    “奴婢见过表小姐,大夫人请您过去一趟。”春兰神色轻蔑地拦住沈眠枝。


    谁都知道沈眠枝只是谢家捡回来的,尊她一声表小姐已是天大的面子了。


    沈眠枝略过春兰轻蔑的眼神,客气地开口:“还请姑娘带路。”


    她沈眠枝有什么倚仗去计较丫鬟对她的不敬,若是离了谢家,只怕出去更是被人作践。


    她跟在春兰身后,伸手抚了抚雪白的脖颈。


    杏桃看了一眼,默默地摇了摇头。昨日谢砚之留下的红痕,晨间起来时愈发明显。


    她只好让杏桃多抹了些脂粉遮盖住,想来是看不出来的。


    谢家一共三房,大房和二房都是老夫人嫡出。三房是庶出,是谢老太爷还在时,由府中妾室所出,那妾室生下三爷便撒手人寰,三爷便抱到老夫人膝下,由老夫人抚养长大。


    而二爷早在谢砚之三岁时,便战死沙场。如今当家的是大房,大爷在朝中为官,大夫人掌管谢府中馈。


    沈眠枝到了蔷薇院,远远地便看到大夫人正在教谢林月管账。


    谢家就两位嫡女,除了二房的谢林冉,便是大房所出的谢林月,她日后也是要为人正妻,做当家主母的。


    “大夫人安。”沈眠枝捏着软帕规矩地行了礼。大夫人眼皮都不曾抬过,接着教谢林月看公账。


    沈眠枝身上本就酸痛,如今一直弯着膝盖半蹲着,她越发难受。


    终是大夫人身边的婆子不忍心地看了沈眠枝一眼:“夫人,表小姐到了。”


    大夫人放下手中的账本,不冷不淡地看着她:“起来吧,表姑娘来了也不说一声,自个在那弯着膝,若是传出去还说我苛刻了你。”


    “眠枝不敢,是眠枝自己声音小,大夫人不曾苛待过我。”沈眠撑着发软的膝盖缓缓直起了身子。


    谢林月打量着沈眠枝,只觉一举一动皆透着一股子娇媚。她皱着眉头,语气嫌弃:“一股子狐媚样,你不会以为你被大哥哥收留进了谢家,就是谢家的姑娘了吧。”


    沈眠枝垂着脑袋并不搭理她。


    “我替你相看了一门亲事。大爷门下有一举子,如今二十有三。家中主母三年无出,等你嫁过去之后,只要早日生下孩子,后半辈子可谓是衣食无忧。”


    大夫人侧目打量着沈眠枝,不得不说她这张水灵灵的脸,谢家的几位小姐,还真没人能比得过她。


    “眠枝不愿为人妾室。”原来进门给她下马威,是在这等着她。沈眠枝平静地看着大夫人。


    谢林月站起身子,气冲冲地指着沈眠枝:“你还不愿?你就是谢家捡回来的,能嫁给我爹的门生当妾,已经是母亲抬举你了。”


    大夫人也冷眼看着她:“做人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别妄想着拿不属于自己的身份地位。”


    沈眠枝不动声色地看着大夫人,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可能,若是她知道了,只怕早就将此事捅了出来。


    大夫人见沈眠枝不说话,又加重了语气:“你若是不愿为妾,那便嫁给府内的小厮。也算全了你正妻的心思。”话里话外嘲讽的意味不言而明。


    “眠枝自知一介孤女,身份地位不高。但我还是良籍,断断沦落不到为人妾室,嫁与奴才的地步。我的婚事,就不劳大夫人费心了。”


    “若无旁的事,眠枝告退。”沈眠枝蹲了蹲身子,径直离开。


    往日里,谢林月仗着是嫡出的大小姐,将她赶去谢家最偏远的院子,克扣她的份例,她都一一忍了。


    如今竟将主意打到她的婚事上来,她是断断不能容忍的。


    谢林月面容扭曲地绞着软帕,愤恨地看着沈眠枝走了出去:“沈眠枝这个贱人,她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这样说话,还真当自己是表小姐了。”


    “行了,本来还指望着她嫁过去,帮你爹笼络一下关系,没想到是个不好拿捏的。”大夫人脸色有些难看,她作为谢家的当家主母,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回怼过。


    “月儿,那些庚帖你都看了吗?可有合心意的。”


    谢林月脸色有些泛红,她咬着唇有些羞涩:“我都看了,女儿觉得白家和江家挺不错的。”


    谢林月作为嫡长女,她的婚事格外重要,从去年就开始仔细挑选。凡是送到谢家的庚帖,至少官至三品以上,不然就是王公贵族。


    大夫人欣慰地拍了拍谢林月的手:“白家长子虽勉强在京内混了个五品官职,但他父亲却是当朝宰相。升官也是指日可待。


    “这江家长子,年纪轻轻便官拜三品,后生可畏。一时拿不定主意也属正常。罢了,让我再细细考量一二。”


    沈眠枝冷着脸回了碎梨院,原不指望大夫人给她定个什么好人家,哪怕是平民百姓为人正妻也可。不曾想她竟用自己做人情,还如此羞辱。


    这谢家,前有大夫人虎视眈眈,后有谢砚之这个大麻烦。真是待不下去了,她一定要赶在谢砚之开口将她纳入房内之前,离开谢家。


    好在,谢砚之尚未定下婚事,还有时间。


    门外,杏桃脚步匆忙地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小姐,奴婢出门采买时看到了老爷的旧属,张大人。”


    当年沈父为督察院右副督御史,门下学子众多,不少人已在朝为官。其中最与沈家亲厚的便是张才远。


    沈眠枝蹙眉,心中隐约有些不安:“他有没有看见你?”


    “应该是没有,奴婢远远地看见张大人,转身就走远了。”


    她的身份总归是个麻烦,若被人知道她还活着,就算是谢砚之,也难以从皇帝手上保下她。


    晚间,老夫人唤了二房去鹤岁院。


    “砚哥儿,你祖父,你父亲战死沙场,但都留有子嗣。如今你也不小了,上回问你可有中意的人选,你也不说,如今祖母再问问你的意思。”


    谢砚之穿着常服,墨青色的衣袍,长发以白玉发冠束起,如同雪天的霜竹,寒玉生辉。


    每每提到这事,他的脑子里总会想起沈眠枝那张脸。


    “但凭祖母、母亲作主。”他的声音沉静,无半分起伏。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