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财务、研发、市场、人力资源以及供应链管理等各个部门主管齐聚一堂。


    秦皆可依然坐在昨天的位置。他脱了西装外套，就穿着里头的衬衫，整个人同那面料快要一般白了，坐在清一色的黑色套装中间，像是旁逸斜出的一支梨花。


    他点了点话筒：“大家好，昨天下午三点林娜已经CC了大家今天的会议安排，我们主要是针对现在各部门面临的问题，做一个商讨和交流发言。那就由财务这边先开始吧，金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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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一共开了3天，秦皆可拉着大家起早贪黑，对年轻消费者锐减、部分工厂财务危机、是否裁员、经销商压价等种种问题做了初步研判。此外，他认为整个集团数字化基础太薄弱，要求人事部在这方面扩充人手，技术部和财务部着手搭建一套数字化体系，在9月前完成基础的POS和CDP系统。


    周一，云收雨霁的程妄和许笛生终于回来上班。


    秦皆可看看许笛生即使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都遮不住的斑斑咬痕，再看看程妄十分餍足的气场，决定Q3财报出的时候得跟程妄提加薪。


    这两人昨夜刚刚完成了一个临时标记，此刻还绕着若有若无的暧昧和温存。但是偏偏许笛生时常视线躲闪，显得不太自然。


    程妄有点头疼，明明还在依恋地亲吻他的侧脸，今天人就躲得远远的看也不看他一眼，这个落差让人实在受不了。可是今早许笛生自己也说了，这只是意外，他们还是应该保持原本的关系，仍是上司和下属，多年的默契好友。


    “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显得疏离，“多年好友”一词又略显寡淡，程妄听他这样说，莫名不大开心，信息素再一次席卷而上。


    “尤其是，我并不喜欢强势的Alpha。”许笛生似乎被那股硝烟味的信息素刺激到，有些难耐地蜷缩起来，“我的择偶标准更倾向于情绪稳定，能够永远保持理性的Beta。”


    明明不久前他们还在热烈地缠吻——程妄被这话扎到了，神经隐隐作痛，忘了这番话自己大学时也曾在许笛生面前说过。


    不喜欢Alpha，那是更青睐像秦皆可这款？不可否认，秦皆可是生得不错，但既不像Alpha那样深邃凌厉，也不像Omega那样柔媚俏丽，他的气质更接近于水，是一种冲和淡漠的平静。秦皆可行事永远理性、高效，宛如一台精密的机器，所有人都会非常信赖他……许笛生，应该也会更偏爱这样的人吧。


    昨天拉着他胡来好几回，今天一上班，目光就被秦总吸引走了……许笛生内心涌上酸涩，果然，这个人还是更喜欢Beta，不会有狼狈的发.情期、不会成为陷入**的奴隶，永远清醒、理性、干练，这才是程妄最欣赏的样子。


    秦皆可不知道这俩人同床异梦的小九九，他只想着多挣些打工值，让某人好好活着。抬手递出两份策划案，搅散了两人凝滞的氛围。


    “一派股东的意见是大幅开源节流抑制亏损，关闭一些工厂直接降低产能，但这样的想法比较有风险，会造成很多员工失业，我倾向用部分产线转作代工，向外承接其他业务。”秦皆可挑重点开始讲。


    “第二块，主要是怎么打开新的销路。最重要的还是挽回年轻市场，继续打价格战我们不占优势，高价那块不好争，低价的我们争不过，我们还是主打中段价位。”秦皆可顿了顿，“或许，可以开小批量实体店试试水？”


    “尽量不要走到裁员这个地步，不但引起公司上下的恐慌还容易波及股价。”程妄皱了皱眉。他偷偷瞥了一眼许笛生紧咬的下唇，努力将注意力转回那几张A4纸上：“这个时候，我们下场搞现制饮品？”


    秦皆可点头：“之前的股东大会上他们也提了，我们Q1、Q2的财报一直都不好看，受冲饮的季节限制，购买力只有秋冬体现出来，那我们不如尝试走走四季化这条线。”


    程妄略一思索，认可这个改革方向：“让市场部尽快拟一份策划案出来，配合符合年轻市场需求的营销策略，后面两个月全力推进。”


    “阿许，阿许？”程妄唤了他几声没反应，走到人面前，抬手碰了碰Omega柔软的脸颊。那热意烫得许笛生一个激灵，回神后猛地打开他的手。


    “怎么了，还在不舒服？”程妄的声音里蕴含着几分担忧，看着两双同时望向自己的双眼，许笛生内心一片酸涩。


    他讨厌这样的失控感，自己和程妄的信息度匹配度太高——只是一个临时标记，就让他频频被情绪裹挟，无法自抑地嫉妒起秦皆可与程妄工作上的合拍。白皙的手指狠狠掐进手心，他深吸了一口气：“没事，我只是昨晚没睡好，有点累。”


    想到没睡好的原因，程妄和许笛生的耳朵瞬间红了。


    “秦总是我专门挖过来的，他对市场营销这块很擅长，阿许，不如你这段时间跟着秦总，多跟他学习学习。”怕他尴尬，程妄准备给两个人一个缓冲期。


    许笛生正好也希望换个环境喘息，于是点头应下。


    突然多了个主角受当副手，秦皆可心情有些复杂。他只想认认真真做任务，这下皇后被派来监视他，自己的所有事情都会反映到皇上那边，他反倒放不开手脚。


    很快，这点担忧就消散了。


    许笛生莫名其妙开始和程妄冷战，两人连工作交流都很少碰上。秦皆可听林娜说了一嘴，是许笛生去医院洗了临时标记。


    AO之间普通的临时标记大约一周就会消散，可是奈何他们两个人匹配度太高，过了个周末，许笛生身上依旧硝烟味弥漫，走哪儿哪儿就是战场前线。这种感觉，就如同自己完全成为了强势Alpha的所有物，浓烈的信息素昭示着他的权属，可他偏偏与程妄只是上下级兼好友，落差感和无序感时刻拉扯着许笛生的神经——他专门请了半天假去医院洗标记。


    这类短时间抽取腺体内Alpha信息素的微创手术很伤身体，许笛生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摇摇晃晃的，一戳就能碎开。程妄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口不择言和他吵了一架。


    “秦总，我是不是挺不识好歹的？明明他是关心我，我却和他针锋相对。”许笛生露出一个惨淡的笑。


    秦皆可体谅主角受十年毫无结果的暗恋心情，不想说难听的话，只是将手里的Pad递给许笛生：“许总，人总得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程总会理解的。与其垂头丧气，倒不如看看我们接下来要干的事？”


    许笛生有些诧异，他以为这人会拿出安慰Omega的万金油：“Omega都是水做的，哭一场就好了。”从小到大，他听过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他也每次都想反驳：“我不是，我可以成为钢铁，甚至是钻石。”


    可他终究算不上钻石，顶多只是一块擦得发亮的炭。


    ——


    此前工作已经交接完毕，下午两点半是秦皆可入主市场部的第一场会。


    午休时间，秦皆可请所有人喝奶茶，自己则在Pad上写写画画。约莫七八分钟，他列了一个非常复杂的思维导图出来。


    喝了口甜的，许笛生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调侃道：“秦总真的太卷了啊，午休也在想策划。”


    “没什么，我贱得慌。”秦皆可挑眉，“我是一头上了磨就停不下来的驴，当然了，有坏处也有好处，比如，你想要证明的骄傲和自尊，要不要和我一起努力看看？”


    秦皆可身上确实有一种天生让人信赖的气场，比如他现在明明是揶揄的语气，却让许笛生对接下来这几个月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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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