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云晚正窝在家里沙发上看书，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看到沈玉的信息，回到：“什么事？”


    沈玉：“见面再说。”


    云晚想了想，婉拒：“我在家。这两天想休息，不太想出门……”


    沈玉回得飞快，“没关系，那我过去找你。半小时后到。”


    云晚一听头都大了。


    她可不想让沈玉再来家里，免得又生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她赶紧回，“小区门口有家‘转角咖啡’，环境不错。我们那儿见吧。”


    -


    半小时后，云晚素面朝天，穿了件简单的棉质长裙，准时出现在咖啡馆。


    她特意选了个靠窗的僻静卡座。


    侍者过来点单，她只要了一杯温白开水。


    沈玉踩着点匆匆赶来。


    他今天没穿正装，一套昂贵的休闲服也熨帖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目光灼灼，带着某种下定决心的郑重。


    他坐下，要了杯美式，视线便牢牢锁在云晚脸上。


    “晚晚。”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我做了个重大的决定。”


    云晚被他这架势弄得有点懵，捧着水杯，顺着问：“什么决定？”


    沈玉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说：“我要结婚了。”


    云晚眨眨眼，脸上露出微笑：“恭喜啊沈律！新娘是哪家的千金？什么时候办喜酒？我一定包个大红包。”


    心里还小小松了口气，原来是要结婚，看来不是来找她麻烦的。


    沈玉推了推眼镜，目光深邃，语气平稳地投下惊雷：


    “新娘就是你。”


    “噗——咳咳咳！”


    云晚一口水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赶紧抽纸巾捂住嘴，难以置信地瞪着沈玉，像看一个突然发疯的陌生人。


    “沈玉你……你没事吧？”


    “是不是接了什么跨国离婚大案，连轴转累出幻觉了？还是……你妈又逼你相亲，把你逼疯了？”


    沈玉表情认真得近乎固执：“我没疯，也没幻觉。我很清醒。”


    “晚晚，我要娶你。”


    云晚放下纸巾，觉得这对话荒谬至极。


    “沈大律师，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吧？你单方面宣布算怎么回事？我同意了吗？”


    她往后靠进沙发，抱起手臂，“而且，我暂时，完全没有任何想要嫁人的打算。您这独角戏唱得挺嗨啊？”


    沈玉似乎预料到她的反应，并不气馁，反而摆出谈判的架势。


    “你可以提条件。”


    “彩礼，你随便开个数。”


    “或者，你看中了哪里的房产、股份，都可以。”


    他顿了顿，抛出一个自认为重量级的筹码：“我们不需要签任何婚前协议。我的所有财产，婚后都有你的一半。”


    云晚听得直想笑。


    这人是把她当什么了？待价而沽的商品？


    “沈律，你想多了。”她语气淡下来，带着疏离，“我不缺钱，自己挣的够花，对瓜分别人财产这种事，没什么兴趣。”


    沈玉蹙眉，似乎不理解她为何拒绝得如此干脆：“那你想要什么？地位？资源？我能给你的，远比你现在拥有的多。”


    “我什么都不想要。”云晚斩钉截铁，“尤其是，不想通过嫁入豪门这种方式得到。”


    沈玉沉默了几秒，镜片后的目光闪了闪，像是得出了新的结论。


    “我明白了。”


    他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温柔。


    “你现在还不爱我，没关系。”


    “我会让你爱上我，心甘情愿嫁给我。”


    云晚简直要为他这强大的自信鼓掌了。


    “沈律，我建议你真的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沈玉：“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云晚看着窗外车水马龙，阳光洒在她平静的侧脸上。


    “我一个人过得挺好的，自由自在，为什么要找个人来给自己添堵？”


    “结婚？”她转回头，看向沈玉，眼神清亮，带着点戏谑。


    “是手机不好玩，还是事业不香？”


    “沈大律师，有这时间研究怎么‘套路’我，不如多接几个案子，为法治建设多做贡献。”


    她端起那杯快见底的白开水，微微一笑：


    “这杯我请了。至于结婚的事……”


    “免谈。”


    说完，她放下杯子，站起身，裙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度。


    “我先回去了，沈律您……慢用。”


    留下沈玉一个人坐在原地，看着对面那杯只喝了一口的冰美式，和云晚那杯清澈见底的白开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沉如夜。


    他非但没被击退，反而像是被激起了更强的征服欲。


    云晚，你越是这样，我越不会放手。


    你和孩子，我都要！


    -


    那边沈玉单方面宣布要结婚的时候，这边江清砚正焦头烂额。


    原因是他公司推出的一款高端耳机在送给朋友试用期间，充电时发生自燃，引发火灾。


    平时是朋友，但出了事，瞬间成了仇敌。


    对方一纸诉状，将他告上了法庭。


    此时，面前一百二十英寸的液晶屏幕上，那条代表江氏科技股价的曲线，正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向下俯冲。


    刺眼的绿色数字每一次跳动，都像无声的耳光，扇在他这个掌舵人的脸上。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沥青。


    公关总监的声音干涩，正在汇报。


    “……唐勋贵先生委托的律师函已经送达，诉讼请求包括公开道歉、全额赔偿其物质及精神损失……”


    “技术部门对残骸的初步分析指向BMS（电池管理系统）在极端充电环境下可能出现的逻辑错误，导致……”


    “够了。”江清砚打断技术总监的话。


    他抬起手，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试图驱散那阵因彻夜未眠和巨大压力带来的尖锐疼痛。


    “百万分之一的概率？”他重复着这个可笑的数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自嘲，“实验室里的百万分之一，放到现实里，就是百分之百的灾难。”


    他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那张事故现场的特写照片——烧得扭曲变形的手机残骸，焦黑的床头柜，地毯上狼藉的灰烬。


    这画面与他记忆中那款 sleek、充满未来感、被他寄予厚望的“明日之星”概念机，形成了无比惨烈的对比。


    信任，如同这脆弱的玻璃机身，一旦出现裂痕，便迅速蔓延，直至彻底崩碎。


    江清砚突然想起，之前他曾经邀请云晚为此款耳机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