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为何不掐断它呢

作品:《阴湿小狗他又在装乖

    她坐进去,才发现这仙舆竟然极为奢华。


    车内光影浮动,不知名的香雾缭绕,并不甜腻,反而令人不觉有心旷神怡之感。珠帘是名贵的鲛绡装饰着各式各样珠翠与夜明珠,散出柔和的宝气,把车内映亮。桌案上玉盘里盛着时令灵果和精致点心,在旁自然有美酒相伴。


    白落烟无心饮食,她陷入软缎中,浮沉如飘飘然于流云之上,一颗心渐渐安静下来。


    若真如郁安淮所言,这仙舆由灵力所驱使。那么,她的确需要有人带她去古神殿。


    “灵犀,进来帮我驾车。”她揉揉额角,唤道。


    许久没有回音,珠帘微微一动,她抬眼,见进来的却是昭离。


    奇怪,他不去随侍那娇生惯养的主子,来她这边做什么?


    昭离静静在她身侧跪落,他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心,神色恭谨非常,一个字都不讲。


    昭离一向是老实人造大业,不知会毫无征兆做什么事情出来。


    见他如此,白落烟心底猛然生出一丝不祥预感。


    下一刻,仙舆轻轻一震,灵力席卷而过,法阵的纹路骤然大亮。风起了,六匹灵力化成的骏马齐齐展开双翼,稳稳朝着天空奔袭而去,几息破云而上。


    白落烟往窗外一望,只见渺渺云海,哪里还有白家和灵犀的影子。


    白落烟:“……”


    昭离为她斟一杯酒,他依旧沉默,连酒液滑入金樽之声都细微到几不可闻。


    他将醇酒双手奉上,没有抬头。


    白落烟不悦,她呼出一口气,声音沉下来:“郁昭离,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拿捏得很?”


    还没等昭离回话,帘外传来一阵声响,而后珠帘自然朝两边分开,郁安淮踏云而来。


    他面上不见适才的冰冷愠色,他状似漫不经心地走进来,极自然地坐到了白落烟的身侧,理所当然地好像那就是他的位置一般。


    “哎呀真不巧。”他眨眨眼,声音很是随意,“灵鸟撞坏了我的仙舆法阵,只能劳烦小枝收留我主仆一会儿了。”


    还能编得更敷衍一些吗?


    白落烟挑眉,懒懒道:“这万丈高空之上,我可还有给大祭司说一个不字的余地?”


    郁安淮如此反常,不知是在打了什么新的鬼主意,还是昭离和他说什么了。白落烟猜不出郁安淮想什么,也懒得去猜。


    他坐着倒是没什么,昭离跪在一旁端着酒,白落烟实在是不自在极了。


    她敲了敲桌子,不耐烦道,“我告诉你郁淮,苦肉计这出我看腻了。你今天就是把他剁成臊子,也是你损失一员大将,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郁安淮原本坐得仪态端庄,赏心悦目。只是似乎是倦极了,才坐了一小会儿,神色就放松下来,把眼睛闭上了。


    听了她这话,郁安淮微微歪头,动作极慵懒,倒显得有几分挑衅,“我为何要给他剁成臊子?”


    “昭离最会察言观色,能顺我心意。他犯我忌讳的时候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这种事哪里轮得……”


    话说一半,忽然戛然而止。


    白落烟轻哼,不置可否。


    昭离最是会察言观色?真的假的。


    她心道,少爷你等着人哄,他直接就跪了,这算是哪门子察言观色。


    郁安淮声音沉下来,“我看现在他也是不中用了,明日就剁成臊子喂狗算了。”


    昭离不请罪也不辩解。


    郁安淮顿了顿,不悦道,“起来,还嫌不够丢人吗?”


    昭离这才起身,坐到了他身边来。他脸上绷着恭顺的表情,眼底却藏着些莫名的笑意。


    白落烟无心和他们闹,心底满是难以名状的疲惫和不安,只转过头去望着窗外出神,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没过多久,她身上忽然一沉,是郁安淮睡着了,身子不知何时朝她倒了过来,青丝如瀑垂落。


    近身来才发觉他不知何时熏了香,冷冽又华贵。


    又一会儿,肩头也已一沉,郁安淮的头倒在了她的肩上。


    郁安淮虽然瘦,但个子很高。如今倚过来的重量却不似昏沉无觉的少年男子。


    倒仿佛是怕压坏了她,故意收着几分力气的。


    这小子是装的。


    白落烟微微僵住,这样的姿势暧昧又危险,只一低头,便能看到他脆弱的颈子,仿佛一使力就能折断。


    白落烟呼吸一顿,鬼使神差抬起指尖,缓缓拂过他的喉咙处细腻的皮肤。


    那处是温热的,落着她留下的痕迹,因她指尖的流连而微微颤抖。良久,那喉结忽然轻轻一滚,又状若无事一般归于平静。


    指尖带着凉意,轻轻划过,徘徊良久,又掠回。


    他的身子渐渐绷紧了,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身子微微前倾,似乎极力克制想要去迎合的冲动。


    可她偏又穿花蝶一般掠到其他地方去了,偏就是不让他如愿。


    几番来去,他耳根燃上了红,气息更是散乱无制。喉间甫一溢出些低哼,旋即就被他压抑下去,几乎是下意识去追逐那过分的指尖。


    他强弩之末,就快装不下去了。


    那张总是戏谑的脸如今隐忍在失控的边缘,睫羽不安地翕动,呼吸也随之越发地急促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白落烟的手陡然收紧,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


    郁安淮的喉间传来破碎的气音,他眼睛微微半闭着,气声急促而尖锐。


    可是个真正的疯子。


    极端的痛楚之下,他的手仍攥紧了白落烟的衣袍,骨节攥得青白颤抖。


    可纵是这般痛苦挣扎着,他却仍没有半点反抗之意。


    白落烟甚至怀疑,即使她真的把郁安淮的脖子掐断,他也不会有一点异议的。


    他的脉搏在掌心里跳动着,从燥乱到微弱。


    在这一刻,白落烟第一次起了杀心。


    她竟然想着,如果郁安淮死了,一切麻烦都结束了。


    她就可以顺理成章被人以没灵脉定罪,扔下须弥渊粉身碎骨。


    这样,一切都轻松了。


    她能干干净净了无牵挂地走,不用再为了灵犀和父亲,熬着自己不喜欢的日子。


    管他什么劳什子神剑业火,去他的什么正道邪魔,好的坏的都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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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无关系。


    她也不用担心明日又被谁背叛,被谁暗害,被谁带进了什么陷阱,陷入什么迷雾里,做了谁的棋子,为谁做了嫁衣。


    多好啊,一了百了。


    可惜,郁安淮是杀不死的。


    就在郁安淮双瞳快要焦距的时候,白落烟松开了手。


    郁安淮气息破碎,险些跌下座椅去。他脸色惨白如纸,捂着脖子弯下腰咳得惊天动地,许久才缓过神来。


    “你这么恨我。”郁安淮眼尾通红,如不知危险一般凑上来,声音破碎又沙哑,“怎么不掐断它呢。”


    “有什么用?你是不会死的。”白落烟冷淡道,“你若能死就好了,我们一起死,皆大欢喜。”


    “太遗憾了。”郁安淮笑着说,几分恶劣的心思在其中,“我也很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白落烟看着他,不冷不热道:“你不必遗憾什么,即使你活着,我也不会离开你。”


    她说不上自己是平静还是绝望后的疲惫,“我不仅不会杀你,还要在大祭司夫人之位上坐得稳稳的。”


    郁安淮神色一空:“你说什么?”


    “我说,”白落烟淡淡道:“我要活下去,堂堂正正活着,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郁安淮怔怔地看着她,忘了呼吸。


    “我最恨利用我的人”白落烟淡淡笑了,“所以,我要极尽所能地来利用你。”


    “有我在,你别想搅乱白玉京,也别想把神女陨落的消息透出去半点。”


    一席话说罢,四周只余下风声与珠帘撞击的脆响。


    郁安淮忽然笑了,从低笑不知道怎么的笑得都要喘不过气来了,笑到睫毛上挂了些泪花。


    他笑得边喘边说,“小枝你真是有趣!这话只合藏于心底,然后背后捅人刀子。”


    “可你偏要当面讲出来……简直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啊,叫我怎么……怎么……”他揉皱了她的衣角,狂风卷过深渊,满是残破与凌乱。


    白落烟冷眼看他发疯,沉默不语。


    笑了一会儿,他敛了笑意,轻轻咳了一声,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会死的。”


    白落烟兴趣缺缺:“嗯?”


    他牵起白落烟的手,将那只手按在了自己的心脏上。细密的躁动透过掌心传到另一颗心脏里,一齐鼓噪起来。


    郁安淮轻声道“用你的刀,刺这里,我就会死的。”


    郁安淮的声音轻描淡写,神色也十分轻松温煦,似乎在说极为平常的小事,“我会好好地给你利用,等你用完之后,别忘了你答应大巫觋的承诺。”


    白落烟甩开他的手,道,“知道了。说起大巫觋……你不是喜欢演吗,等会儿见了大巫觋和七曜家主,我陪你演个够。”


    “小枝,你有所不知……情意这恼人之物,假意往往比真情更是醉人。”郁安淮望向她,神色迷醉,笑意缠缠绵绵浮上面颊。


    迷雾翻涌,他微微战栗:“我…甚是期待啊……”


    白落烟不置可否,心湖无甚波动,只留他一人痴迷不悟。


    仙舆缓缓下坠,伴着金色阳光落地,慢慢驶入古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