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黄鼠狼娶亲

作品:《妖市营业中

    “好事?”司弈愣了愣,“什么好事?”


    千森抬眸看他,眼底藏着几分狡黠,神秘一笑:“司弈,你收拾一下准备出院,我们要去参加婚礼。”


    “婚礼?”司弈更懵了,刚想问是谁的婚礼、和他们要查的案子有什么关系,一旁的三金已经动作麻利地从带来的背包里掏出一套崭新的深灰色西装,递到他面前。


    看着三金一脸“别耽误事”的严肃表情,司弈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索性不再多问,接过西装开始换。


    换好衣服,司弈跟着千森出了病房,坐上了早已等候在楼下的车。


    三金坐在驾驶座上,发动车子后便一路沉默,车厢里安静得只能听到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司弈几次想开口打破沉默,可转头看到千森闭目养神的模样,又把话憋了回去。


    车子越开越偏,原本繁华的都市高楼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低矮的平房,到最后连平房都看不见了,只剩下荒芜的田野和蜿蜒的土路,尘土拍在车窗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里这么偏,婚礼怎么会办在这种地方?”司弈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话音刚落,千森就睁开了眼睛,淡淡道:“到了。”


    司弈推开车门,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荒芜的土路上铺着一条簇新的红地毯,地毯尽头赫然立着一座古色古香的大宅,青砖黛瓦,朱红大门,门楣上挂着红灯笼,上面贴着烫金的“囍”字,红绸缠绕在门柱上,随风飘动,一派喜庆景象,却和周围荒芜的环境格格不入,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大宅门前站着一对老夫妇,看上去五六十岁的年纪,身高不高,穿着一身民国时期的青色长衫和斜襟布裙,胸前别着红花。


    两个人的脸上堆着过分热情的笑容,正忙着迎接前来“吃席”的宾客。那些宾客也大多穿着旧式衣裳,说说笑笑间,却没什么真实的热闹感。


    老夫妇一眼就看到了千森,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语气恭敬又亲昵:“千森小姐来了!快请进,快请进!里面都安排好了!”


    千森微微颔首,没多说什么,径直往里走。司弈糊里糊涂地跟在她身后,穿过热闹的庭院,被引到了主桌旁坐下。


    直到那对老夫妇转身去招呼其他宾客,他才压低声音,凑到千森耳边问:“到底是谁要结婚啊?这地方……也太奇怪了。”


    千森扫了一眼席间形形色色的宾客,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同样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拂过司弈的耳廓:“别急,你看着就知道了。”


    司弈只好按捺住疑惑,乖乖坐好。


    没过多久,庭院里响起了喜庆的唢呐声,宾客们纷纷起身张望——只见一个瘦瘦小小的青年,穿着一套明显不合身的黑色西装,袖子和裤腿都长了一截,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正牵着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新娘,一步步从庭院外走进来。


    新娘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清模样,只能看到她身形纤细,走起路来却有些僵硬,不像是正常走路的姿态。


    婚礼仪式很快开始,是一场地道的中式婚礼。司仪穿着长袍马褂,高声唱喏:“一拜天地——”


    新郎新娘并肩而立,僵硬地转过身,对着庭院中央的天地桌拜了三拜,动作机械得像是提线木偶。


    “二拜高堂——”


    那对老夫妇笑眯眯地坐在主位上,看着新郎新娘向他们跪拜。新娘依旧乖乖照做,全程一言不发,连呼吸声都轻得几乎听不见。


    “夫妻对拜——”


    两人相对而立,微微弯腰对拜。


    司弈盯着新娘的动作,越看越觉得奇怪——她的腰弯得角度刚刚好,却梆硬,就像有人在背后操控着她一样。


    “送入洞房——”


    司仪的话音落下,唢呐声再次响起。两个穿着红衣的丫鬟上前,搀扶着新娘往后院走去。新郎则被宾客们围住,开始留下来敬酒。


    司弈本想继续观察,目光却无意间落在了新郎手中的酒瓶上,瞬间僵住了——那酒瓶的样式、标签,赫然就是郎华伪造的假忘忧酒!


    “千森小姐,这酒是……”他猛地转头看向千森,语气里满是震惊,刚想把话说完,就被千森轻轻按住了手背。


    “别声张。”千森摇摇头,声音压得极低,“我们去看看新娘子。”


    司弈点点头,跟着千森悄悄起身,从宴席边缘绕了出去。走到庭院出口时,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瞬间惊得头皮发麻——他们刚才坐的主位上,竟然坐着两个和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穿着同样的衣服,甚至连姿态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席间的宾客却仿佛没看见一样,依旧说说笑笑,没有丝毫异样。


    “这是……”


    “是纸人。”千森转头看他,眼底带着几分调皮的笑意,“临时替我们撑场面的,免得被人发现异常。”


    司弈恍然大悟,忍不住笑了笑——亏千森能想出这种办法。


    大宅虽然大,但后院的路都铺着红地毯,顺着红地毯往前走,很快就找到了新房的位置。新房门口挂着一对大红灯笼,门楣上贴着大大的“囍”字,透着股喜庆的氛围,却又带着几分阴森。


    千森抬手敲了敲门,屋里立刻传来一个尖细的女声:“这么快就来了?还真是猴急。”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穿着花衣裳、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的媒婆出现在门口。她看到门口的千森和司弈,先是愣了一下,眼神里满是疑惑,下一秒就反应过来,张嘴就要大喊。


    司弈早有准备,不等她出声,上前一步,手掌快速劈在她的后颈上。媒婆的喊声戛然而止,身体一软,就往地上倒去。


    千森冲他递了个眼神,司弈立刻会意,找了一根麻绳将媒婆捆得结结实实,又找了块棉花塞进她嘴里,防止她醒过来后呼救。


    处理好媒婆,两人走进新房。新娘子正端坐在床沿,依旧盖着红盖头,一动不动地坐着。刚才门口的动静不算小,正常人早就该好奇地掀开盖头看看了,可她却像没听见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去掀起她的红盖头。”千森的声音在安静的新房里响起。


    司弈愣了一下,有些踌躇:“这……不太好吧?毕竟是别人的婚礼,我贸然去掀新娘的盖头,是不是太合适?”


    千森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没想到你还会在意这种世俗规矩。”


    她也不再指挥司弈,自己走上前,轻轻抬手,掀开了那方大红盖头。


    盖头之下,是一张年轻漂亮的脸庞,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皮肤白皙,眉眼精致,可一双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神采,木愣愣地盯着前方,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依旧一动不动地坐着。


    司弈皱起眉头,压低声音问:“她怎么了?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


    千森没说话,走到新娘耳边,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的一声轻响,那姑娘像是被什么惊醒了一样,猛地眨了眨眼,眼神渐渐有了焦点。当她看到站在眼前的司弈时,瞬间吓了一跳,惊叫起来:“你是谁?想要干什么!”


    她的目光扫过房间,看到被捆在地上、嘴里塞着棉花的媒婆时,更是吓得浑身发抖,下意识地往后退,后背重重地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你、你不要杀我!你想要钱还是别的,我都给你!”


    司弈连忙开口想安慰她:“你别害怕,我们没有恶意……”


    可他的话刚说一半,就被姑娘打断了,她哭得更厉害了,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这时,千森的声音缓缓响起:“姑娘,我叫千森,他叫司弈。你别怕,我们是来帮你的。”她的声音清冽柔和,带着一种莫名令人心安的力量。


    那姑娘听到千森的声音,哭声渐渐小了下来,抽噎着抬起头,看向千森。当她看到千森的模样时,脸颊莫名泛起一抹红晕,小声问:“你、你长得真好看……你们真的是来帮我的?”


    千森轻轻点了点头:“嗯。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应芒芒。”应芒芒吸了吸鼻子,目光扫过房间里到处悬挂的红绸和“囍”字,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大红喜服,眼神里满是茫然和惊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为什么会穿成这样?”


    “具体的情况,我们也还在查。”千森道,“但这里正在举行你的婚礼,刚才和你拜堂的,是这户人家的儿子。”


    “什么?!”应芒芒猛地睁大眼睛,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急得伸手去扯身上的喜服,可那喜服像是长在了她身上一样,怎么扯都扯不下来。她越扯越急,眼泪又掉了下来:“不可能!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新郎,我怎么会和他结婚?这衣服……这衣服脱不下来!”


    千森快步上前,轻轻按住她的手,柔声劝道:“你先别急,这衣服肯定有办法脱下来。但你得先告诉我们,你为什么会被选为新娘子?在这之前,你正在做什么?”


    应芒芒愣了一下,看着千森认真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她比看上去要成熟干练得多,很快就止住了眼泪,问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能先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吗?这一切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不像是现实里会发生的事。”


    千森闻言,轻轻笑了:“对人类来说,确实不太正常。”


    “你们不是人类?”应芒芒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即又像是想通了什么,点了点头,“难怪……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应该有一些‘妖魔鬼怪’之类的存在,不然很多事情都没法解释。”


    “你很聪明。”千森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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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夸奖,应芒芒的脸颊又红了几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我是灵族,也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妖。不过他是人类。”千森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司弈,又补充道,“和你拜堂的那个新郎,也是灵族,是个黄鼠狼精。”


    “黄鼠狼精?”应芒芒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好奇,“就是民间故事里,‘黄鼠狼娶亲’的那种黄鼠狼吗?”


    司弈站在一旁,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姑娘,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关心这个?


    千森点了点头:“没错。不过他们特意抓你过来当新娘,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仔细想想,在这之前,你有没有见过黄鼠狼?或者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


    应芒芒皱着眉,努力回忆着:“黄鼠狼……我想想……大概半个月前,我下班回家的路上,经过一条老巷时,看到过一只通体雪白的黄鼠狼,蹲在墙头上盯着我看。当时我觉得奇怪,还多看了两眼,那黄鼠狼见我看它,转身就跑了。除此之外,就没见过别的黄鼠狼了。”


    “雪白的黄鼠狼?”千森眸色微沉,“那不是普通的黄鼠狼,大概率就是这户人家的小儿子,黄三郎。”


    “黄三郎?”司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这就是新郎的名字?”


    “嗯。”千森点头,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民间传说里,黄鼠狼成精后最是记仇,也最是执念。尤其是罕见的白黄鼠狼,灵性更高。他既见过你,又特意抓你回来成亲,多半是对你一见钟情了。”


    “一见钟情?”应芒芒满脸不可思议,“可我根本不认识他!而且……”她话没说完,就被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


    “娘,我去看看新娘子。”是新郎黄三郎的声音。


    千森神色一变,压低声音急道:“来不及躲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她指尖一弹,一个和应芒芒身形、衣着一模一样的纸人凭空出现,轻飘飘地落在囍床上,背对着门口,恰好复刻了新娘端坐的姿态。


    “走!”千森一把拉住应芒芒,冲司弈使了个眼色,三人快步冲到窗边。司弈率先推开窗户,确认窗外暂时无人,翻身跳了出去,紧接着千森带着应芒芒也相继跃出。


    窗外是大宅的后巷,晚风卷着红绸碎屑掠过脸颊,带着几分凉意。三人不敢沿着原路返回前院——那里满是往来的宾客和巡逻的下人,一旦撞见便是死路一条,只能顺着后巷往宅子深处走,寄希望于能找到其他出口。


    为了避开沿途的下人,他们专挑墙角、花丛后的阴影处穿行,拐过几个弯后,眼前出现一条狭窄的小路。小路两旁长满了齐腰的杂草,显然很少有人往来。三人沿着小路往里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尽头出现一处极为僻静的小院。


    这小院不大,围着一圈一人高的矮墙,墙头上爬着枯萎的藤蔓,院内只孤零零立着一间青砖瓦房,门窗紧闭,透着股荒芜的气息,看样子已是这大宅最靠里的位置,平常几乎没人会来,再往后便是浓密的树林了。


    “先在这里暂避一下,找找有没有能出去的路。”千森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周围的动静,确认没有追兵的声响后,对司弈道。


    司弈点点头,快步走到矮墙下,手脚麻利地爬上墙头,探头往外张望。可看清墙外的景象时,他眉头紧锁,翻身跳下来,语气带着几分困惑:“千森小姐,不对劲。墙外不是树林,而是一片雾蒙蒙的白气,什么都看不清,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


    “雾?”千森眸色沉了沉,走到墙下亲自查看,果然见墙外被一层厚重的白雾笼罩,雾气中隐约有流光闪动,透着股诡异的灵气。


    她收回目光,沉声道:“是幻境,就和你这一身脱不掉的喜服一样。黄鼠狼最擅长用灵气制造幻境困住猎物,恐怕这婚礼不结束,这幻境就不会消散,我们也出不去。”


    “幻境?”应芒芒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她本就因为被强行掳来成婚吓得心神不宁,此刻听闻连出去的路都被幻境堵死,更是忍不住发抖,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千森的胳膊,指尖冰凉,“那、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困在这里吧?”


    千森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放缓了些,带着安抚的力量:“别怕,幻境总有破绽。我们先稳住心神,慢慢找破解之法,总会出去的。”


    可她的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震天的锣声,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喧闹声,夹杂着男人的怒吼和女人的尖叫:


    “新娘子不见了!囍床上是纸人!”


    “快去找!她肯定还在宅子里!”


    “别让她跑了,要是误了吉时,谁都担待不起!”


    “是冲我们来的!”司弈眼神一凛。


    应芒芒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抓着千森胳膊的手更紧了,声音带上了哭腔:“他们、他们追来了……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