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会死吗

作品:《谢小姐眼眶一红,死对头他跪地轻哄

    夜晚,段策渊被迫挤到了书房里的那张沙发上睡觉。


    他挪了挪身子,怎么都睡不习惯,除了小时候在福利院里吃过些苦头,来到段家之后就再也没吃过这种苦。


    看来得重新买张床了。


    他这样想,一手枕在后脑勺上,一手捏着那份“同居条例”,仔细把每条的都谨记在脑中,毕竟违者可是要罚款一百万。


    他干脆起身,把纸张反手贴在了墙上,左看右看,又觉得更幼稚的是自己,像是小学生张贴课程表一样……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传来,段策渊顿时有些心虚地把条例又撕下来。


    “睡了?”


    谢金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段策渊赶紧故作镇定下来,打开门——


    谢金盏身穿缎面睡衣,柔软的布料挂在身上,把若隐若现的曲线勾勒出来,随意盘起的头发泄出些碎发,白净的素颜却不寡淡。


    整个人的少了几分往日的锐气,毫无攻击性。


    他不觉愣了一愣,“有事?”


    “你之前说的那本炼丹术士的手记,能让我看看吗?”


    “……可以。”


    段策渊带着谢金盏来到收藏室,里面陈列着许多自己这些年收藏的古玩。


    门一打开,谢金盏迈步了一小步,就一眼看到了那尊被封在玻璃罩子里的药鼎。


    她整个人都被吸引过去,来到药鼎面前。


    这尊药鼎当初和段策渊竞拍,价格被抬到了两亿三千万,后来无论她用尽任何办法,都无法从段策渊手里得到它,今天就这么轻松平常地呈现在自己面前。


    她转着圈的打量着药鼎,试图从中寻找些有关于长生不老丹的蛛丝马迹。


    “其实单单的药鼎没什么用,最主要还得是炼丹术士的秘法。”


    段策渊说着,从保险柜里取出那份手记递给谢金盏。


    她先是怔了一会,刚想伸手去接,又有些犹豫地缩回来。


    “你就这么信任我?”


    她和段策渊做了一千年冤家,从来对彼此都日防夜防,提起十二分的戒备心,就生怕对方会在某些时刻给自己下套。


    段策渊瞧见她犹犹豫豫的样子,就想要把手记收回来,“那你别看了。”


    “看看看!”


    谢金盏赶紧在他把手记收进保险柜之前夺过来,略带狐疑地睨了他一眼,随后翻开仔细阅读起来。


    她的心不自觉快速跳动,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紧张。


    在她发现自己能不老不死之时,她便开始寻找结束长生的法子了,这一找就是一千年。


    手记里记载的是,一千年前一位炼丹术士在皇宫里炼丹的记录,内容零零碎碎的,看起来更像是一本工作日记,有记录下各种丹药的制作过程。


    段策渊站在一旁慢慢解释道:“我看过内容,炼制解药光有药材还不够,需要术士们代代相传的炼丹术,但可惜——”


    他说到这里便停下来了,似乎是不愿提起那些事。


    可他不说,谢金盏也知道,她原本明亮的眸光一下子暗淡下去,连握着手记的手也缓缓垂下去。


    当年北庆国破后,段临渊带兵绞杀了大批炼丹术士,他憎恨极了这些江湖野狐禅,以致后来这支教派逐渐陨落,炼丹术也在时光的长河中失传,术士们全都在历史上销声匿迹。


    二人心照不宣地没再提起这段往事,因为彼此也都心知肚明,已经无法再挽回了。


    谢金盏暗暗攥紧了手中的手记,似是坐下某种决定。


    段策渊不自然地瞟她一眼,看到她满脸坚定又固执的样子,眼眸中泛起阵阵复杂的情绪。


    他抿了抿唇,话头憋在嘴里要说不说,犹豫半晌,他还是想问:


    “如果真的解开长生,你会死吗?”


    死对普通人来说是最为恐惧的事,可对她来说,却变成了一件求之不得的夙愿。


    她朝段策渊扬起一个轻松的笑容,语气从容:“我死不也是你希望看到的事吗,但愿这次真的能死成。”


    “手记我能拿回房间去看吗?”


    谢金盏那副无所谓又看似释然的笑容,不知怎地倒映在段策渊眼里,他却觉得尤为刺眼,胸腔还涌上一股无名的怒意和悲切。


    这阵情绪一闪而过,他故作平淡地点点头,“请便。”


    “那谢谢了。”


    谢金盏说着就拿着手记回了自己房间里。


    段策渊自己坐在收藏室的沙发上,他摘下拇指上带的古玉扳指,轻轻摩挲着,久久平复不下这阵情绪。


    他脑海中不合时宜地闪过千年前的某个画面——


    新帝登基,南耀成立,一只精锐组成的小队奉新帝密诏追捕北庆余孽。


    “无论天涯海角,把她带回来。”


    这是他下旨的原话。


    他并非起了杀心,只是觉得他们之间还有太多话没有说明白。


    他足足等了三个月,在宫中重新摘栽下许多玉兰树,等她回来把一切都说清楚。


    可最后等到的只有一枚染了血的扳指。


    “皇上,北庆余孽已尽数清除,永绝后患。”


    这枚是她出嫁时带的扳指,上面沾染的血迹仿似还新鲜滚烫着,一下子从他手中滑落。


    那一夜,他不过三十的年纪,彻底白了头。


    后来追查才得知,前去追捕的精锐小队,是宫中奸细做的手脚,假传圣旨,借刀杀人。


    即便如此,前朝公主谢九还是死了,是他“杀”死的。


    ——


    段氏集团大楼,总裁办公室内。


    段策渊坐在办公椅上,手肘撑在扶手上托着太阳穴,查看着手机上的发来的消息。


    果然不出他所料,谢金盏在得到手记的那一刻,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会使用炼丹术的传人了。


    这都过去一千年了,如今再找起来谈何容易。


    这个问题不停在他脑海内盘旋,仅凭谢金盏一人和周家的力量,得找到何年何月?


    下一秒,他索性从抽屉抽出几张手记的复印件,把王青阳叫了进来。


    “帮我打听这东西的线索,别太招摇。”


    “好的段总,”王青阳拿着纸张浅浅扫了一眼,心下正疑惑,段总什么时候开始搞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了,还炼丹?他是要做秦始皇还是嘉靖帝?


    当他目光掠过“炼丹术”那三个字时,浑身猛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