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太子爷驾到,通通闪开!

作品:《崽崽她又又又带着诅咒来啦

    “怎么样?”少年仍陷在太师椅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抵着额角,指腹轻轻按揉着眉心,试图将那点因焦灼生出的倦意压在眼底。


    墨色发冠下,眼睫垂落时投下浅浅阴影,遮住了眸中翻涌的沉怒。


    他只留下颌线绷紧的冷硬弧度,连带着撑头的动作都透着股力竭后的慵懒,偏生那姿态又矜贵得很,令人不敢直视。


    “殿下,所有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没有发现六公主。”


    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


    那小麻烦精,不闹得鸡飞狗跳,反倒不像她了。


    “去把孤的雪团抱来。”他开口。


    此刻已是凌晨,万籁俱寂。除了他,整个皇宫的贵人怕是都歇息了。


    雪团也不例外。


    它窝在自己的锦垫上睡得天昏地暗,即便它是夜行动物,也抵不住天寒地冻时被窝的诱惑。


    被侍卫从温暖的窝里拎出来时,它还打着哈欠,一脸的不情愿。


    少年接过那团雪白的大肥猫,熟练地挠了挠它的下巴。


    “乖雪团,帮孤找一找棉棉,嗯?”


    他修长的手指捻起一块小鱼干,在猫鼻子前晃了晃。


    雪团的鼻子下意识地抽动,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嘴巴已经精准地叼住了小鱼干,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哼,也就你这小祖宗有这面子!换个人敢吵本喵清梦,看喵喵大王不挠花他的脸!】


    景华珩抱着它,踏入棉棉空无一人的寝殿。


    雪团舔舔爪子,不情不愿地迈开步子,在房间里踱着猫步。


    它先是在桌腿蹭了蹭,又绕着屏风走了一圈,最后,它纵身一跃,跳上了那张空荡荡的床铺。


    “喵呜!喵!喵!”


    它对着光秃秃的墙壁,不停地叫唤,尾巴竖得笔直。


    景华珩眸光一凛,原本沉郁的面上划过一丝异动,他竖起一只手,示意身后跟着的侍卫后退。


    待众人屏息退出,殿内只有他一人时,景华珩缓步走近床边。


    一直听闻,皇宫地下藏着一条通往外面的密道。前朝覆灭之际,便是靠着这条密道才逃出去了一部分皇室血脉。可密道入口具体在哪里,百年来谁也不知。


    莫非……


    他抽出腰间缠绕的银色软剑,剑身在烛火下泛着幽光。


    他用剑尖,朝着床榻周围的墙壁地面,随意地戳来戳去。


    “叩、叩、叩。”


    都是实心的声音。


    他没有放弃,继续扩大范围。


    突然,在床头内侧的墙角,剑鞘戳下去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墙壁竟向内旋开一个仅容孩童通过的洞口!


    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雪团恰好就站在那个位置,好奇地伸头探脑。


    它还没来得及反应,脚下一空。


    “喵——!!!”


    【天杀的小混蛋!谋杀爱猫啊!十条小鱼干也休想抚平本喵心灵的创伤!!!】


    整只肥猫毫无防备地跌入了黑暗之中。


    ……


    与此同时,鸿胪寺馆驿内,已经躲回隧道里的棉棉又饿又困,听着外面两个男人第无数次争吵。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这是那个爱甩飞刀的矮个子男人。


    “你有完没完!陪你干坐一天了,哪来的声音?我看你就是想女人想出幻听了!”这是另一个脾气暴躁的大高个。


    棉棉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小脑袋一点一点。这俩人都不用睡觉的吗?精力这么旺盛。


    她好饿。


    正当她揉着肚子时,忽然,她感到脚边蹭来一团毛茸茸、暖呼呼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一团雪白的东西正在蹭她的腿。


    “雪团,腻怎么来啦?!”她惊喜地压低了声音。


    雪团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疯狂吐槽:【还不是那个笨蛋主人!你不见了,他急得丧心病狂,居然把这么娇贵的本喵拉过来当苦力!喵生艰难啊!】


    “喵呜喵呜”的抱怨声在寂静的密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外面立刻传来警觉的声音:“怎么有猫叫?”矮个子男人狐疑地侧耳倾听。


    大高个不耐烦地吼了回去:“这都几月份了,母猫发春呗!你到底睡不睡?不睡出去打一架!”


    显然已经忍到极致了。


    甩飞刀男人似乎被噎住,也不想跟这个野蛮大高个多说一句,他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似乎是打算入睡了。


    隧道里,棉棉赶紧抱住雪团,小手捂住它的嘴,做了个“嘘”的手势。


    棉棉跟雪团在隧道里大眼瞪小眼。


    听到外面很快传来了震天的打鼾声,棉棉才松了口气。


    她慢慢站起来,缓了缓发麻的脚腿,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雪团。


    “雪团乖,不要出声,外面都系坏银呢。”


    【本喵最安静了。】


    雪团在她怀里甩了甩尾巴。


    棉棉抱着雪团,一边在心里小声嘀咕“不要醒来,不要醒来”,一边小心翼翼地推开了衣柜门。


    她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出了衣柜,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向大门。


    门闩被轻轻拉开,棉棉抱着猫,像只小耗子一样,快速溜了出去。


    屋内,原本鼾声如雷的高个子男人突然没了动静。


    而那个矮个子男人,则猛地睁开了双眼。


    “谁!”


    他话音未落,旁边就挨了高个子男人一脚。


    “小美美~”高个子男人翻了个身,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梦话。


    矮个子男人:“……”


    棉棉抱着雪团成功溜出房间,跑出馆驿,就一头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身上有股清冷的香气。


    “公主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女声响起。


    棉棉抬头,撞进一双含笑的眸子里。


    是南诏国使臣,胧月。


    雪团一见到她,瞬间弓起身子,全身毛发炸开,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哈气声,如临大敌。


    “好有灵性的猫儿。”胧月轻笑,伸出带着银饰的手想去抚摸雪团。


    就在她抬手瞬间,一条泛着五彩斑斓光的小黑蛇,从她腕间探出头,猩红的信子嘶嘶作响。


    雪团被吓的猫胆包天,下意识就要伸爪去拍!


    电光火石间,棉棉的手比它更快,她想挡住雪团的爪子,那黑蛇却以为受到攻击,直接一口咬在了棉棉细嫩的手腕上!


    “啊!”棉棉痛呼一声。


    胧月脸色骤变,立刻拍了一下黑蛇的头:“玄玄,不可无礼!”


    她带着一丝歉意地看向棉棉,指着她手腕上迅速乌黑肿胀起来的两个牙印,“公主殿下,玄玄身具奇毒,还请随我速回房间解毒!”


    棉棉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她瞥了一眼那条被呵斥后盘回胧月腕间的小黑蛇,那蛇触到她的目光,竟似乎有些畏惧地缩了缩,尾巴尖却诡异地不停拍打着,透着一丝兴奋。


    胧月也没想到自己的爱宠也有这么不听话的一天。回到她的房间后,她直接把那条叫玄玄的蛇关进了笼子里禁闭。


    “公主殿下,解毒会有些痛楚,这是正常的,还请您忍……”胧月话音未落——


    “砰!”


    “棉棉!”


    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一道玄色身影逆光而立。


    景华珩现在门口,玄色的衣袍上还沾着些许尘土,手里……提着一只吱吱乱叫、被用来逼问路径的大耗子。


    是灰灰。


    “锅锅!”棉棉惊讶地看着门口的景华珩。


    少年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确认她安然无恙后,才落到她那只高高肿起,变得和猪头一样大的爪子上。


    他周身的气息瞬间沉了下来。


    “锵”的一声,景华珩拔起腰间的软剑,剑尖直直地放在了胧月的脖子上。


    他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锋利的剑刃瞬间划破了胧月白皙的皮肤,一缕血丝顺着脖颈流下。


    他抬眸,“你,很有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