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景华砚

作品:《崽崽她又又又带着诅咒来啦

    满脑子都被“小笨蛋”三个大字侵占,棉棉感觉自己头顶在冒烟,整个人都鼓胀起来,恨不得立刻扑上去,用自己还没长齐的小米牙,狠狠咬死他!


    “腻、腻才笨!”


    “腻连面都不敢露,系缩头乌龟,不,王八!”她两手叉腰,鼓着腮帮子,朝着假山的方向气呼呼地喊道。


    “激将法?幼稚。”


    随着一声带着笑意的评价,一道月白色的身影终于从嶙峋的假山后缓步踱出。


    少年身形修长,一袭白衣,更显冷艳高贵。


    可细看,却觉他的清冷比不过九蜀黍那种发自骨子里的疏离,高贵也及不上她太子锅锅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度。


    这人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虚假。


    景华砚看着眼前这个气得小脸通红的小粉团子,眼底的趣味愈发浓厚。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他心思微动,想要看看,若是继续逗弄这个小家伙,她还能有什么更有趣的反应?


    “我现已出来了,你待如何?用你那些‘之乎者也’来骂我?”


    他刻意停顿,唇角恶劣的勾起,“恐怕……你连《三字经》都背不全吧?”


    棉棉瞪圆双眼,啊啊啊!这个坏银!专戳银痛处!


    她猛地吸了一大口气,然后学着大人的模样抱起胳膊,扬起小下巴。


    “窝背不背书,关腻什么事!窝锅锅都木有管窝!腻再欺负窝,窝、窝就让灰灰带着小弟晚上去腻家闹腻!”


    一旁的灰毛老鼠听见这话,立刻人立而起,两只前爪抱在胸前,冲着景华砚龇了龇它那细小的牙齿,喉咙里发出“吱吱”的威胁声。


    景华砚看着这只老鼠极具人性化的模样,眸色倏地一深。


    是巧合吗?


    无数念头在他心底电转而过,面上却不露分毫。


    景华砚收起脸上的戏谑,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好了,不逗你了。”


    他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一块用锦帕包裹着的东西,“是我不对,这块糖给你赔罪,可好?”


    锦帕打开,一块晶莹剔透的方块糖出现在他掌心。


    糖是她没见过的新品,光看就知道好吃。


    棉棉的小嘴不受控制地动了动,喉咙里也轻轻咽了一下。


    想次!


    但系——


    夫子嗦,黄鼠娘给鸡拜年!他肯定没安好心!


    她艰难地把黏在糖上的目光移开,梗着小脖子,嘴硬道:“窝、窝才不稀罕!”


    “真的不要?”景华砚挑眉,晃了晃手中的糖,“这可是南边进贡的琉璃糖,宫里一年也没多少呢。”


    棉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糖果,它往哪边晃,她的眼神就往哪边瞟。


    怎么办吖,太想要啦!


    就在她要缴械投降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皇兄倒是好兴致。”


    棉棉眼睛猛地一亮,她转身,像一颗出膛的小炮弹冲了过去。


    “砰”的一声,她结结实实地抱住了来人的腿。


    “锅锅!”


    她仰起小脸,嘴巴一瘪,眼圈瞬间就红了,委屈巴巴地开始告状,“他欺负窝!他还嗦窝系笨蛋!”


    嘿嘿,她的强来了!看谁还敢欺负她!


    来人正是景华珩。


    他淡淡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景华砚,然后才弯下腰,轻松地将挂在自己腿上的小团子捞进怀里抱着。


    景华珩伸出大手,拍了拍小家伙的背,“乖。”


    目光再次转向景华砚时,他笑道:“三皇兄良久不来宫里走动,今日难得来了,不去向父皇请安,也不来东宫寻孤叙叙旧……”


    “竟有这般闲情逸致,独自在此逗弄小孩子……”


    他略作停顿,凤眸微挑,带着点似真似假的讶异和委屈,轻轻叹了口气。


    “唉,孤这心里,还真是……有几分不是滋味呢。”


    这话说的,仿佛他们兄弟二人之间有着多么深厚的情谊呢。


    实际上,算上上辈子,景华珩跟景华砚见面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棉棉趴在自家锅锅宽阔的肩头,听着他的茶言茶语,小身子一抖一抖的,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高!


    实在系高!


    锅锅这招以退为进,阴阳怪气……啊不,系循循善诱,简直系炉火纯青!


    学到了学到了!


    景华砚脸上温和的笑僵硬了几分,握着琉璃糖的手不自觉收紧。


    许久没回宫,他竟不知自己这个圣母弟弟竟然都长刺了,说出的话这么让人……讨厌!


    他现在辩解,反倒显得心虚。


    景华砚垂下眼帘,惶恐自责道:“太子殿下言重了,是皇兄思虑不周。皇兄方才已去乾元殿外叩拜过父皇,听闻父皇正在议事,未敢打扰。”


    “正欲往东宫拜见殿下,途经此处,偶遇六皇妹童言稚语,一时忘形,多说了几句,竟惹得殿下如此挂心,实在是皇兄的罪过。”


    景华珩也是个老狐狸,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如此,是孤小题大做了。三皇兄日后若得空,还是多来东宫走走才好,免得……生分了。”


    “三皇兄想必还未看望德妃娘娘,孤就不多留了。”


    说完,他不再多言,抱着怀里正偷偷冲他竖大拇指的小家伙,转身离去。


    看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景华砚脸上的惶恐自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眼神阴沉地盯着景华珩的背影。


    景华珩……


    对一个灾星你倒是护得紧!


    真是……自取灭亡。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后,棉棉确认那个坏蛋听不见了,才凑到景华珩耳边,小声道:“锅锅,腻刚才,好像总抢别的小猫鱼干吃,还装乖的雪团哦!”


    景华珩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一脸“窝都看透腻了”的小家伙,失笑地伸出手指,轻轻捏了捏她挺翘的小鼻尖。


    “胡说,孤那是讲道理。”


    棉棉立刻点头如捣蒜。


    嗯嗯嗯,讲道理讲道理,反正腻长得好看,说什么都对了!


    “对了,你今天课业完成了吗?”


    棉棉垮下脸,无辜眨眼,企图萌混过关,“锅锅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