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野兽之间的厮杀

作品:《关于我转生女A不如成为恶龙这件事

    勇敢的人们团结一致,最终战胜了灾难。


    可惜,哪怕是童话故事也拥有残酷的版本。


    来自墙外的冲撞神奇地没有造成人员死亡,可城墙中闪烁的微弱白光却好似垂死之人的最后挣扎。


    那光芒迟缓地艰难呼吸着,在一个眨眼间毫无预兆地熄灭,彻底黯淡下去。


    这片城墙的贤者之佑,在守护福尔图那数百年后终于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不堪重负地破碎了。


    咔嚓。


    一道裂缝出现在勉强修补好的墙体上,如碎镜般迅速朝四周分叉扩散。


    “天哪!”工匠们绝望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些裂缝正以远超他们修补的速度蔓延。


    老罗德叹了口气,手中的雕刻刀无力地掉落到地上,发出叮当的脆响。


    “唉……尽力了。”他喃喃自语,叹息中满是疲惫与无奈。


    下一刻,大地颤抖。


    在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他面前这段城墙轰然崩塌。


    一个巨大的缺口出现在城墙上。碎石如雹坠落,烟尘冲天而起,眼前的整个世界就在这顷刻间蒙上灰色。


    “城墙破了!”


    “撤退,快撤退!”城墙上有人惊恐地呐喊。


    “所有骑士,坚守阵地!第一小队,和我下去堵住缺口!”霍华德竭力维持着濒临崩溃的局面,但他的号令声几乎要被混乱淹没。


    赫尔德瞪大眼睛,城墙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大口,留下了个宽度足有三颗横卧松树的参差缺口。


    透过它,他能清楚看到外面那片无穷无尽的赤色正在涌来。


    “见鬼!”哈伦试图用土墙堵住缺口,但他的体力在先前的多次救援中已经见底,勉强升起的土墙还没成型就逐渐沙化崩散。


    正在这时,一头赤羽恐鸟从缺口中探进狰狞的头颅。其强健后腿猛然发力,轻而易举地跳入城中。


    第一头,很快就会有无数头。绝望的念头环绕在所有人心头。


    这几乎宣告着前两道防线已彻底溃败。福尔图那将开启第三道防线,进入最残酷血腥的巷战阶段。


    打头阵的恐鸟张开巨喙露出满口锯齿牙齿,冰冷的红色竖瞳锁定了距离最近的老工匠罗德。


    就在旁边的哈伦立即冲过去,一把将罗德推开。


    但他自己也因此暴露在了恐鸟的攻击范围内。赤羽恐鸟高高跃起,足以啄穿盔甲的巨喙瞄准了哈伦的头部。


    “哈伦!”赫尔德嘶吼着冲过去,可哪怕用火焰进行推动也来不及在瞬间缩短距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致命的攻击落下。


    “哈伦!”还有一个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在更远处响起。那是格温兰的声音,她正从白叶司营地的方向拼命往这里跑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无限拉长。


    赫尔德能看到哈伦脸上的表情,根本来不及恐惧,他只是露出了一个略显平静的笑。


    仿佛在说:很高兴又见到你了,我们现在去约会好吗?


    他在看谁?


    他绝对没在看周围的任何人。


    哈伦的视线越过了所有障碍,只凝视着那个向他飞奔而来的洁白身影。


    不,不不不!


    赫尔德在心中为这份急转直下的命运发出绝望的呐喊。


    然而,诡异的事发生了。


    那头即将行凶的恐鸟蓦地停滞在半空中。


    它像是被某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整个身体一动不动地僵直着甚至没有挣扎的余地,凶残的竖瞳中好似第一次出现了困惑的情绪。


    砰!赤羽恐鸟的身体被猛地向下砸去。


    那力量大得可怕,伴随着一连串骨骼碎裂的脆响,恐鸟的脖子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折断。


    坚硬的躯体被团吧团吧攥成了一坨垃圾从城墙的缺口原路丢了回去。


    不,还是用砸来形容比较合适。


    它的尸体在空中翻滚几圈后撞飞了好几头正要冲进来的同类,然后重重摔在城外的土地上,再没了动弹。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格温兰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工匠们停止了无望哀嚎,连那群闹腾的冒险者都安静了下来。


    一道灰色的影子从高处掠过,那并非简单的跳跃,更像某种猛禽的俯冲。于半空中扬起的斗篷仿若展开的翅膀尾翼,在风中猎猎作响。


    赫尔德立刻看见了这道身影,看到了阿辻翠。


    而她在掠过他头顶时刚好低下头,瞥了他一眼。


    那双总是温柔的黑色眼睛此刻却不带任何情绪。冷漠而漫不经心,正如一头睁开双眼俯瞰众生的恶龙。


    金色与黑色的眼眸交汇,停顿了短短一瞬,然后错开。


    ——别动,别过来。


    黑巡司头狼的脚步被这样的眼神钉在原地。


    阿辻翠不再看任何人。


    她径直从那个被撞开的破损处冲了出去,稳稳地降落到缺口的前方。


    缠绕在她双臂上的黑色锁链已经完全散开,在她落下时垂落到地面上哐当得砸出裂痕。


    这个坍塌的缺口像是个好不容易被撬开的罐头豁口,早已吸引了周围数十头恐鸟的注意。


    离得最近的三头同时发出尖啸朝她猛扑而来。


    离奇的一幕再次重演,它们的身体在半空中离奇地扭曲折叠,狠狠倒飞出去,砸进了鸟群中制造出一片骨断筋折的混乱。


    后方的赤羽恐鸟陷入短暂的停顿。


    野兽的本能驱使着它们朝眼前的食物逼近,但另一种本能却又在警告它们——眼前这个在烟尘中独自出现的纤细生物,正散发着令它们战栗的危险气息。


    可是,饥饿。


    它们太饥饿了,食欲压到了恐惧令它们再次发起攻击。


    数头恐鸟的巨喙与利爪从各个方向朝这个突然冒出的障碍物发动围剿。


    原本安静垂落的锁链在这一刻狂暴复苏,以蛇出击的速度将这些冲上来的恐鸟捆绑拉扯在一起。


    链条在外层一圈圈地疯狂盘旋,编织成一个不断缩小的囚笼。


    被团在一起的恐鸟们发出凄厉的哀鸣,它们的身体被极为暴力地强制紧贴,骨骼密集地发出被碾碎的咔咔碎裂。


    它们在这座由锁链构成的简陋牢笼中拼命挣扎,却根本动弹不得。越来越多的恐鸟被锁链卷入其中。


    阿辻翠缓缓抬起双臂,将这个越滚越大已经看不出原形的血肉之球升到了半空,鲜血像雨一样从缝隙中滴落。


    “怎么能不请自来地闯入恶龙的巢穴呢?这未免太没礼貌了。”她平静地说着。


    脸上却露出了个兴致盎然的,带着些许邪异与癫狂的微笑。


    所以,恶龙出闸。


    阿辻翠开始以自身为轴心旋转,缠绕着那颗巨大球体的锁链随之绷紧。


    她向下压住手腕反扣住链条,带动着那团血肉越转越快,发出呼呼的破空声。


    这柄特殊的链锤武器已在旋转中撞飞了数头恐鸟,被波及的魔兽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被捶成肉泥。


    恐怖的冲击力将靠近缺口的恐鸟瞬间清空,形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圆形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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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真正的暴血雨才刚刚呼啸而至。


    阿辻翠将这个沾满了鲜血碎肉,镶嵌着无数碎裂利爪和断喙的蠕动巨锤朝着赤羽恐鸟最密集的部分凶狠抡了过去。


    轰!


    发出的并非撞击声,而是一种令人作呕的爆裂声,一条由血浆与碎骨铺就的死亡通道被骤然间犁了出来。


    两侧是被冲击掀飞的尸体,一些还未彻底死去的恐鸟痛苦抽搐着,发出微弱的鸣叫。


    血迹斑斑的锁链缓缓垂落,红色液体顺着链条在地面汇聚成小片血泊。


    那颗球体牢笼已经完全散架,变成了一地无法辨别的残骸。


    城墙上的骑士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场景,早忘记了装填弩箭。


    城内的人们居然也忘记了害怕,他们扒在缝隙处朝外张望,眼中满是震撼与难以置信。


    呕,有人吐了。


    霍华德缓缓放下了命令攻击的手,沉默地看着下方那场似乎不属于人类的战斗。


    “所有獠牙小队,停止攻击。”他犹豫了一瞬,还是沙哑着嗓音当机立断地下令,“不要……误伤援军。”


    援军吗?


    那只是一个人,根本算不上军队。


    一个人吗?


    还是说,那是恰好与他们站在同一边的……怪物。


    从震撼失语转变为敬畏惊惧,却又混杂着纯粹的感激。所有目击者的内心充斥着对无法理解存在的原始性恐惧与庆幸。


    阿辻翠没有停下。


    这次她没有使用那两条黑龙尾般的锁链,而是高举起了右手。


    随着这一动作,那些散落在战场各处的巨型弩箭竟开始一支支地自行振动。


    它们从泥土中拔出,从一具具尸体中挣脱,汇聚到了阿辻翠的身前。


    足有上百支弩箭悬浮在空中,它们旋转着调整角度,三棱锥形的箭头齐齐对准了兽潮。


    犹如一朵由钢铁与杀意构成的,正缓缓绽放的死亡之花。


    阿辻翠的手臂从头顶落下,平举到眼前。


    她并拢食指与中指,向前一指。


    嗖。


    一场比城防重弩齐射更为密集的弩箭风暴瞬间笼罩了赤羽恐鸟的冲锋队。


    每一根弩箭都被赋予了恐怖的重力加速度,以难以看清的速度怒号而出。


    那不再像是被射出的箭矢,更像是被怪力投掷出的灾厄长枪。


    精准。


    这是最可骇的地方。


    弩箭没有胡乱射击,几乎每一片花瓣都找到了需要它埋葬的归属。


    三棱锥体的每一击都命中了恐鸟的头颅或者脊椎,偶尔偏差。


    一头恐鸟试图跳跃躲避,但弩箭在空中转了个弯从它的颅侧穿入,又从另一侧贯穿而出,带出一道绚烂的血色轨迹。


    短短数息之间,至少百头恐鸟倒在这场箭雨下。它们的尸体层层叠叠,在战场中堆成了座座小丘。


    那些巨型弩箭在完成杀戮后又飞了回来,重新悬浮在阿辻翠身前。


    这朵由钢铁巨箭拼成的死亡之花越开越美,越开越艳,在鲜血的灌溉中盛放地愈发残酷妖冶。


    可造成眼前可怖景象的人却没有半分动摇,哪怕有温热的血飞溅到眼角下。


    恶龙漆黑的眼睛里抽离了所有情绪。没有独自面对的恐惧,没有杀戮的快感,没有对生命的怜悯。


    关闭人性,剥离情绪。


    所谓的体面与整洁是没有余力也无需考虑的东西。


    野兽之间的厮杀本就只有你死我活,不存在任何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