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夜奔零陵

作品:《三国:我重生成了刘禅

    十月深秋,呼啸的江风和如约而至的秋雨终是将寒意带到了这夷陵渡口。


    灯火葳蕤。


    刘让终于是在摇曳的灯火下看清了那白眉先生的脸庞。


    那张沉着冷静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丝慌张,他没有料到东吴真的会动手,而同为天下名士的廖立会直接跑路。


    按照刘让的构想应该是自己悄无声息的抵达荆州,然后从容不迫的接过江陵与公安兵权,而现在却是在夷陵,就听到了晴天霹雳的战报。


    一句话,本来应该是从从容容、游刃有余,现在是匆匆忙忙、连滚带爬。


    闻听消息的马良立即站起,瞳孔如同地震一般收缩。


    “什么?你再说一遍,东吴出兵了吗?”


    那个报信小吏带着哭腔再次说道:“马大人,是真的,东吴出兵了,廖立看见敌兵前来,自己弃城跑了。”


    “起来吧!”


    刘让冷冷出言,看向马良身后的一干军士,再次出言问道。


    “季常先生,本世子是危言耸听么?”


    马良却摇了摇头,说道:“世子料事如神,马良所不能及也,但刀兵险地,绝不能让世子轻易涉险,若王上怪罪,马某担待不起.....”


    “本世子自己担!”


    马良见得刘让态度坚决,便不再出言,而是拱了拱手示意自己失言。


    刘让见马良不在阻拦,终是缓缓冷静下来。


    “季常先生,廖立,何许人也?”刘让问道。


    马良拱手上前答道:“回殿下,廖子太,乃义阳人,是天下名士。”


    名士?刘让不由得冷笑一声,旋即出言道:“好一个弃城而逃的天下名士,还真是让本世子开了眼。”


    马良摇了摇头,说道:“启禀殿下,此时此刻,不宜意气用事,如今长沙已失,零陵就孤悬荆南,如果想要为我军争取回防时间,就必须先守住零陵,这样我军就能钳制东吴前军。”


    “那就先去零陵!”刘让下令道。


    又是两日的星夜赶路,终于是在关张二将以及十八骑的护卫之下,刘让与马良一同抵达零陵城下。


    夜色深沉,一副月落乌啼霜满天之景。


    刘让一行人没有惊动任何守卫,而是由马良亲自带路,从一处偏僻的角门,静悄悄地进入了太守府的后堂。


    郝普年约四旬,身形微胖,听闻马良深夜到访,本就心怀忐忑,再看到马良身后那几位气度不凡的少年与甲士,更是心头一跳。


    尤其是在看清为首那少年的服饰与样貌后,他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马……马先生,这位是……”


    “郝太守,这位是汉中王世子殿下。”马良沉声介绍。


    郝普双腿一软,立刻就要下拜。


    “郝太守不必多礼。”刘让立即上前一步,亲自扶住他,“深夜叨扰,实乃军情紧急。”


    郝普被刘让扶着,只觉得手臂上传来的力道沉稳有力,他定了定神,引众人落座,屏退了左右侍从。


    “不知殿下与季常先生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刘让没有绕圈子,他知道对付郝普这种人,必须用最直接的消息击穿他的心理防线。


    “本世子刚从成都而来,为的便是荆州之事。临行前,父王已在汉中大破曹军,黄忠老将军亲手斩杀夏侯渊,尽收汉中之地,整个西川,已尽归我大汉掌握!父亲已进位为汉中王了。”


    “什么?”郝普猛地站起,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狂喜,“主公……不,王上已尽收蜀地?”


    这个消息,如同一剂强心针,狠狠扎进了郝普的心里。


    他镇守荆南,远离中枢,最怕的就是成都方面有变。


    如今听闻汉中大捷,后方稳如泰山,他所有的疑虑与担忧,顿时消散了大半。


    “千真万确。”刘让面色不变,“郝太守,你只需守好零陵,待我父王整合兵马,东吴鼠辈,不足为虑。”


    郝普大喜过望,连连作揖:“殿下亲至,又带来如此佳音,臣……臣心定了!请殿下放心,只要臣郝普还有一口气在,零陵便绝不会落入江东之手!”


    刘让点了点头,复又看向喜形于色的郝普。


    他站起身,准备趁着夜色还浓,直奔江陵。


    就在此时,一名家仆惊慌失措地从门外冲了进来。


    “府君!不好了!东吴……东吴的使者到了!已在府门外求见!”


    郝普方才喜形于色的表情,瞬间凝固。


    关兴和张苞的手,再次按在了剑柄上,沉声上前:“殿下,不如斩杀了吧?”。


    刘让摇了摇头,说道:“且听听他说什么。”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快!”马良反应最快,一把拉住刘让,“殿下,请随我到屏风后暂避!”


    后堂之内,一架绘着山水飞鸟的巨大屏风,将空间隔成了两半。


    刘让、关兴、张苞与马良四人,藏身于屏风之后的阴影里,大气不敢出。


    屏风之外,郝普轻抚衣冠,沉稳镇定地坐在主位上。


    很快,一名头戴高冠、面容倨傲的中年文士,在仆人的引领下,大步走了进来。


    “吴侯座下使者邓玄之,见过郝府君。”


    来人只是微微拱手,态度极为傲慢。


    郝普见是故人来访,只是问道:“不知故人深夜到访,有何见教?”


    邓玄之冷笑一声,开门见山。


    “郝府君,咱们是同乡,当为君计。如今关羽被困樊城,长沙已为我江东所得。我家主公还得到密报,你家汉中王刘备,已被夏侯渊、张郃合围于汉中,兵败身死,只在旦夕之间。”


    “你胡说!”郝普拍案而起,只是声音里带着微微颤抖。


    “胡说?”邓玄之脸上的讥讽更甚,“府君远在荆南,消息闭塞,在下能理解。但大势如此,古人云,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家主公有令,若府君肯献城归降,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若执迷不悟,待我江东大军一到,城破之日,玉石俱焚!”


    一番话是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又仿佛零陵郡唾手可得一般。


    郝普的脸色变了又变,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复又看向屏风之后,他在害怕,要不是汉中王世子提前告知西线战况,只怕自己已经上了当。


    突然,郝普哈哈大笑起来,复又看向堂下站立着的邓玄之,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同乡是怎么做到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而是话到嘴边,却又是瞥见屏风后的少年微微挺拔的影子,于是会意后缓缓道。


    “请回去禀告吕都督,郝某,愿....愿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