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辞别

作品:《三国:我重生成了刘禅

    “本世子要去李昭仪那!”


    午间方才打发走了黄崇与谯周,刚一坐起,便又对着身后近侍黄皓说道,态度转变之突然,令黄皓也猝不及防,也只能立即应声。


    于是乎应景的老天爷似乎也在配合着刘让,成都城内下起了第一场绵绵秋雨。


    “殿下?殿下?你不是说要温习功课吗?为何今日想起要去李昭仪那?”


    刘让没有答话,其实什么原因,他最清楚,自从魂穿成了这位王世子之后,亏欠最多的便是那位妄想与安乐公长相厮守的李昭仪,当然更深层次的原因,便是只有李昭仪处最为隐蔽,也最不容易被发现。


    于是乎迎着绵绵秋雨,刘让也没有答话,而是直接快步走出了世子府,黄皓在身后踉跄。


    午后的秋雨,绵绵不断,更如发丝一般夹杂着些许凉意。


    李昭仪斜倚在软榻上,青丝如瀑,眉眼如画。


    见到刘让进来,她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化作几分幽怨。


    “殿下今日怎的有空来妾身这里?不是说操劳国事吗?”


    刘让心中一滞。


    他知道自己不是刘禅,眼前这个女子所爱之人,早已魂飞天外。自己占据了这具身体,享受着本不属于自己的温情,终究是一种亏欠。


    他走上前,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李昭仪的手。


    那双手温润如玉,却让他感到了一丝灼烫。


    一下午的时光,便在二人耳鬓厮磨,缠绵悱恻中悄然流逝。


    刘让极尽温柔,仿佛要将这具身体里残存的对这个女子的所有记忆与情感,都一次性偿还干净。


    夜色渐深,华灯初上。


    李昭仪依偎在刘让怀中,脸上带着满足的红晕,轻声呢喃:“殿下今夜,便宿在这里吧。”


    刘让身体一僵。


    他轻轻推开怀中的温香软玉,坐直了身子。


    “昭仪,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李昭仪见他神色凝重,不似作伪,心中的甜蜜顿时消散大半,也跟着坐了起来。


    “殿下请讲。”


    “接下来,我所言之事,你一定要记好,不论什么人来问,一定要按我说的作答。”刘让面色凝重,继续沉声出言。


    李昭仪见得刘让如此正式,不由得也是端坐起来。


    “本世子收到密信一封,三叔的亲兵与东吴勾结,意欲刺杀三将军,变卖江陵重镇,其中甚至包括了我的舅父。”刘让郑重说道。


    李昭仪闻言大惊,不由得用手捂住自己张大的杏唇。


    “如此军国大事,本应不该让你妇人知晓,但事关国体,本世子决定赌上一把。”


    “敢问殿下要干什么?”李昭仪忙问。


    刘让却是摇头:“此为隐秘之事,若是禀告王上,可能打草惊蛇,你既为我枕边之人,自当告知,本世子要亲自前往江陵重镇,以据东吴。”


    李昭仪更是惊惧异常,说道:“殿下莫要说笑,千金之躯亲赴前线?须知刀兵无眼,如何能亲临险地?”


    刘让摇了摇头,复又站起:“昭仪,你不懂,我的父王,是刀山火海里滚出来的英雄,是能携民渡江的仁君,是义薄云天的大汉皇叔,我身为这样的英雄的儿子,既是荣耀,也是枷锁,我必须在这乱世踏出属于自己的一条路来,这荆州、这益州,是数万将士用鲜血换来的,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替我父王,替这大汉,守好这片疆土!”


    “为此事,本世子愿精卫填海,九死不悔。”


    刘让出言铿锵,却也是倒进心头悲苦与郁愤。李昭仪闻言,却是双颊挂泪,哽咽半晌:“那殿下,何时回来?”


    刘让却不敢出声,他知道他这一去可能是十年、二十年,或是永远都不可能回来。


    李昭仪见刘让不答话,心中已然明了,只得一声抽搐,咽下泪水,方才出言道:“那殿下,请留下一物,好让妾身有个念想。”


    “还真是自古逢秋悲寂寥啊.....”刘让站起身,他不知道为何离别时会有这般愁绪,但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须他去做,也只能他去做,刘让不再感慨,却是迎着秋日特有的蝉鸣,提起桌上笔墨,在绢帛纸上写道:“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便以此为凭吧。”刘让将绢帛纸递上。


    那副写满长短句的绢帛纸霎时间,如同点燃爆竹一般,引得李昭仪嚎啕大哭起来,几欲呕吐。


    终于,李昭仪收了收心神,便是出言问道:“那殿下,需要妾身怎么做?”


    “今日下午我来到你处,夜间我将与黄皓翻窗而走,若是旁人问起,便说我仍在你处,未曾出门,至于这封密信,一定替我保存好,我以与关兴、张苞二将联系好,你可在我们抵达江陵之后,再将这封信转交陛下与军师。”刘让继续交代。


    “如果军师来问,我该如何回答。”李昭仪复又问道。


    诸葛亮,军师将军,两晋以来无双士,三代以下第一人。素以智计著称,又怎么能瞒过,这确实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刘让闻言,却也是无奈道:“若军师来问,你当言语,禅公子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世子乎!”


    李昭仪闻言点了点头,终于是止住了眼眸间的泪水,而是凝望着窗外的苍凉月色。


    她知道,他该走了,这片刻的温存,终有消散的时间。


    窗外,黄皓轻轻呼喊:“殿下,该出发了。”


    刘让看向李昭仪,终是没有回头地跳出了那扇木窗。


    “我等你回来!”李昭仪噙住泪水,望着翻出窗外的刘让,痴痴地喊道。


    刘让没有回头,反而是在苍凉秋色里,想起了那句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他不敢答话,万一呢?他又如何面对这痴痴等待的李昭仪呢?


    终是忍住泪水,与黄皓一同,直奔城东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