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 53 章

作品:《冬雪覆梅花

    既是李应安出马,我便能安一万个心。


    “好啦,先来吃早饭吧,吃完饭之后再睡一会儿,养养精神。”


    李应安温柔地抚摸打理着我头顶乱糟糟的碎发,他在尽可能地让我感到舒适,“你最近太憔悴了,我买了鸡胸肉,给你煮了两个鸡蛋,好好补补。”


    我贪恋处于李应安身旁的温暖,所以在他起身下床时,我便毫不犹豫地跟随上去。


    饭桌上,我抛开所有的不痛快,与他闲聊一会儿大白话:你昨天也跟老板请假了?


    “我总不能放任你去卧底,其他事情就不管不顾了。我怕你中途回家有需求,我若是不在家你还要再费工夫联系我,与其一心多用,做这些浪费时间的工作,还不如全部撇开它们,一心一意,专心等着你回家。”


    宁肯少挣几块,李应安也要相对保险。


    由于昨夜的疲劳与恐吓,早饭结束,我又沉沉地睡了一天,直到傍晚绚丽的彩霞淹没天空的本色,细碎的金光洒落,我才醒。


    扑鼻而来地不再是浓郁的血腥气,饭香四溢使我饥肠辘辘,眼睛还未完全睁开,鼻子已被这味道牵着丢失了判断方向的能力。


    我像是一缕飘飘幽魂,头顶有一只散发着饭香味儿的手,提着我来到饭桌旁坐下。


    鲫鱼豆腐汤的香味儿钻入鼻孔,同时撬开我的双眼,我盯着李应安帮我盛汤,那乳白的豆腐和奶白的汤落入碗中,飘散着热气被端到我的眼下。


    李应安是讲究人,他没有把鱼也给我盛入碗内,而是另找张碟子,把快要碎成屑的鲫鱼肉放在里面,再端给我。


    尽管天气并不凉爽,一碗鲫鱼汤下肚会激发浑身散出热气,可随着我一口一口地下咽,这鲜美的味道清楚了我所有的不愉快。


    饭后,昨晚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大半。


    这神奇的效果让我倍感愉悦,我问李应安:以后我不高兴,你能再给我做汤喝吗?


    李应安的回答当然是:“嗯,好啊。”


    他回答得是这样的迅速,没有丁点儿犹豫,这让我惭愧:可是我不会做饭,你以后有需要,我就没办法给你做你喜欢的东西。


    闻言他只有浅浅一笑,在收拾桌面的时候走过我的身边,揉了揉我的头:“这又有什么关系,到时候你变成猫陪我就好了。”


    他说我的呼噜呼噜可以治愈他的百病。


    相较于往日,今天有任务在身,我与李应安去工作地的时间要比平时早出半小时。


    我和李应安一前一后进门时,邓喻正在岗位上忙着收银,她对面的老婆婆似乎是有点儿耳背,邓喻就趴在对方耳边用力发声。


    李应安不可能两手空空去找人家,他惦记着家里的食材不多了,于是领着我去蔬菜鲜肉区逛了一圈,又扫荡一圈零食区,直至补满了手提篮子的空缺,这才带我去结账。


    “邓姨。”不等邓喻发现我,我率先与还没从上一位顾客那里回神的邓喻打招呼。


    听见有熟人的声音,邓喻一愣,抬起微笑的同时又看见站在我身边的李应安,微笑愈来愈深:“这是和朋友一起来买东西?”


    我自知与她有沟通障碍,也就没有过多地解释,长话短说,单单是点了点头:嗯。


    李应安故意排在队伍末尾,超市内人流量不算多,短时间内没人会来结账,我们有相对多的时间来跟邓喻打探隋降宝的消息。


    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轮到我换班,索性我直接搬板凳坐下来,把邓喻堵在收银区。


    如此一来,李应安便与邓喻寒暄起来。


    “还是大儿子来接您下班的吗?”


    得了空闲的邓喻也愿意多聊会儿,她空出手来整理一下腿部发皱的裙角,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嗯,一直都是他来接我的。”


    “他的孝顺证明您没有白养他,”李应安继续试探,“他在您这儿是个好儿子,在弟弟那里也应该是个好哥哥,不知道那晚的事情您那边解决得怎样,但毕竟小孩子和家长闹矛盾还是比较常见的,解开就好了。”


    说起这个,邓喻就有无限感慨,她的面容顷刻间布满一层惆怅的乌云:“要上初中的孩子还小什么小,那孩子他就是任性!”


    李应安若有所思:“小儿子还没有上初中吗?那天看着个子还挺高的,以为最起码也该是个初中生呢,初中生基本都叛逆。”


    说起这个邓喻更是无奈:“就光知道窜个头了嘛,吃个东西总是挑三拣四,家里做的饭不是这里不好就那里不好,气得我和他爸就把他丢外面,让他自己上下学,不愿意回家吃就在外面自己买着吃,本以为他会收敛收敛,谁知道更放纵,直接不回家吃午饭和晚饭了,也不知道在外面吃什么,身体不长胖,营养跟不上,所以就总胡言乱语。”


    我忽然挑了挑眉,从邓喻的话中我得知一个消息,那就是隋降宝大概只回家过夜。


    “那这可不行啊,”李应安本就长得不像个二十几岁的人,与邓喻讲话时故作严肃地皱眉,倒显得更加老成,像个三十几岁颇有威严的老教师,“长身体的时候,还是要多在家补一补营养才好……他现在还在本地上小学吗,没考虑把他送去外地上学吗?”


    邓喻摇了摇头,叹气:“其实那孩子也是挺恋家的,小学离着家也不远,从新华到我家就几百米的路程。他现在不是已经六年级了嘛,学校也在琢磨小升初问题,之前开家长会的时候,我还听他老师告诉我,说他初中也没打算往远处去,就想着去家附近的英才,我倒想着他去外地住宿,他不肯。”


    得到重要消息的我和李应安对视,线索已经明了,原来隋降宝就在新华小学读书。


    而据我所知,新华小学的下课方式与幼儿园一致,是班级挨个排队离校,这样保证不会出现混乱的局面,接孩子的家长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隋降宝既然是在六年级,那么只需关注六年级即可,他的个子又较同龄人而言相对高挑,模样我与李应安也是见过。


    既如此,重要的话都被问出,李应安也没有再继续聊下去的想法,碰巧临近邓喻下班前,又有顾客来收银台结账,两人自然停止日常唠嗑,李应安拎着购物袋就离开了。


    趁着邓喻结账的空隙,我回头,透过玻璃看向李应安,他也在扭头看我,我们目光在对视的一刹那间,他抬起手对我比着ok。


    我心中止不住暗笑:还挺洋气,来城市不过寥寥几个月,李应安越发时髦了起来。


    像这种事情,我与李应安一致性认为速度越快越好,但李应安与我最近的请假次数实在是多得让人为难,如果我是老板,我是绝对不会再给自己和李应安批假的,即便我是个残疾人,也不应该这般踩着鼻子上脸。


    我倒是无所谓,我不如其他猫咪那样一睡便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觉少的我偶尔眯十几分钟就能把一天的疲惫消散,何况又是夜班,这是我作为一只猫,一天当中最精神的时间段。


    又好在我们都是夜班,李应安工作的地方在夜间人流量不比白日多,就算他早上不休息,晚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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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可以偷偷睡会儿。


    于是我们就把去新华小学堵隋降宝的时间定在次日中午,这样当天夜班结束,李应安可以回家睡会儿,临近上班前再眯会儿。


    难得李应安没有做早餐,自知任务艰巨的他在回家后倒头就睡,独留我一人翻着他从超市里买回的便当,以及一些包装零食。


    时间来到中午十一点半,此时正值新华小学放学,校门大敞,学生陆陆续续走出。


    我与李应安肩并肩站在一棵杨树下,注视着排成队的小学生规规整整地向外走着。


    今日的天倒有点儿仲秋的意思,太阳再也不似刚入秋那般燥热,即便是天上仍旧挂着一颗如同盛夏时节那样耀眼的火球,也是吓唬人罢了,温度宜人,阵阵凉风从身边经过,卷走仅存的热气,短袖傍身竟有些冷!


    我下意识地从树荫下走开,想晒太阳。


    “是不是觉得冷了?”李应安很细心。


    越发临近冬天,我对温度的变化就越来越敏感,冬天是我最难熬的季节,而秋季则是我最惴惴不安的时候,尤其是今年秋天。


    我看向李应安,仔细想来,我已在人间以人的模样度过将近五年,如今小橘既生死未卜,又经历那晚的一幕场景,它便是已经进入我心中的坟墓。


    我不能带着小橘回到物青娘娘的身边,我没有实现诺言,就得接受物青娘娘提前说好的惩罚,所以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我就只能当李又枝陪伴李应安。


    其实对我来说,这不算是惩罚,甚至算是奖励,但我还是觉得不舒服,觉得可惜。


    无论如何,人与人的分离似乎都会痛。


    我还是撒了谎:不冷,快先找孩子吧。


    没有与初中部合并的小学里,六年级就是其中的孩子王,从小到大出校园,他们就是最后一波离开学校的。我和李应安在等待的过程中,周围的家长慢慢变少,最后再环顾一圈看去的话,家长的数目已寥寥无几。


    也是,三年级的孩子都自己上下学,将要步入初中的六年级学生更是要自立自强。


    我们在最后出现的班里找到了隋降宝。


    自那晚见过,我便过目不忘,隋降宝简直是和邓喻在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在心平气和的状态下,无论是气质还是样貌,别人都会把隋降宝这孩子认作是与邓喻有关。


    他穿着一身蓝白色的校服,目不转睛地穿过马路,走进学校对面的一家快餐店里。


    我与李应安对视一眼,立马朝着那家快餐店走了过去,同隋降宝点了份一样的餐。


    点餐的过程中,我隐约察觉到一道小心躲闪的目光,那时的隋降宝就在观察我们。


    所以当我们同时坐在一张桌子的板凳上面面相觑时,隋降宝想都没多想,直接开口便说:“我们那晚见过,我还认得你们。”


    没有想象中的不搭理人,甚至是不耐烦的躲避,隋降宝这个孩子对我们很热情,在得知我们特意找他,并听清楚我们寻找他的原因之后,他的双眼瞪得炯炯有神,连饭桌上的菜都吃得不香了:“你们相信我了?”


    “不是相不相信你的问题,”无法发声的我只能由李应安来主持这场交谈,“是你有什么证据,或是为什么这样坚定地认为你的哥哥虐猫呢?法治社会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的话就是在造谣,严重是要蹲牢的。”


    隋降宝嚷嚷着:“我当然有证据啊!”


    不过嚷着嚷着声音就小了,像气球撒气似的肉眼可见地瘪了,“你们可别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