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粗暴的指控

作品:《离雁[七零]

    南雁刚拉住妹妹南秀的手,身侧便多了一道影子。


    谢承景几乎在她迈步的瞬间就跟了上来,步伐又大又稳,紧贴在她右手边,像一道无声的屏障。


    南雁猛一扭头,喉咙发紧,话音冲口而出:“你跟着干什么?回去!”


    谢承景目光锁在前方坑洼的路面上,下颌线绷得死紧,声音低沉:“多个人,多份力。”


    他喉结滚动一下,极快地瞥了她一眼,“不管什么事,有人在旁边……总归不一样。”


    那句“用不着”硬生生卡在南雁喉咙里。


    此刻的她像惊涛里一叶扁舟,谢承景这句简单的话,竟成了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只用力一点头,攥紧南秀冰凉颤抖的小手,加快了脚步。


    三人杂乱的脚步声在昏黄的暮色里擂鼓般敲响。


    越近家门,不祥的预感越沉,几乎凝成实质压在胸口。


    拐过最后那个熟悉的巷口,家门前那片空地的景象让南雁呼吸骤停——黑压压的人墙围得水泄不通。


    交头接耳的议论、毫不掩饰的打量、混杂着几声唏嘘或幸灾乐祸的嗤笑,织成一张黏腻的网,兜头罩来。


    从人缝里望去,自家那扇木门内人影憧憧。


    南雁的心跳擂鼓般撞着耳膜。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拉着吓傻的南秀,用力往人堆里扎。


    “让让!麻烦让一下!”


    被挤开的人回头,认出是她,眼神立刻变得复杂,人群稀稀拉拉地让开一条窄缝。


    谢承景紧贴在她身侧,沉着脸,眼神锐利,默不作声地用肩膀和手臂隔开拥挤的人潮,为她撑开一点通行的空间。


    就在他们即将挤到最里层时,一个被谢承景格挡开,趔趄了一下的男人稳住身形,眯眼认出了南雁,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扬声道::“哟!南家大丫头回来了!跑这么急,是赶着认强-奸-犯-哥哥啊?”


    “强-奸-犯”三字落地,周遭瞬间死寂。


    所有目光,或同情、好奇、鄙夷、惊骇,齐刷刷地钉在南雁骤然失血的脸上。


    她脚步钉死在原地,耳边嗡鸣,世界失真褪色。


    那三个肮脏的字眼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神魂俱颤。


    南秀“哇”地放声大哭,死死抱住她的胳膊。


    天旋地转间,一只温热有力的手稳稳托住了她的肘弯。


    谢承景上前一步,几乎完全将她挡在了身后,隔开了那些刺人的视线。


    他微微低头看她,眼神里没有质疑,没有怜悯,只有沉静的支撑:“先回家。别听狗叫。”


    这话像一记闷棍,打散了南雁脑中的嗡鸣。她猛地回神,牙关紧咬,拽着南秀一头撞开虚掩的家门。


    谢承景紧随而入,在门板合拢前,他回头目光如冷电般扫向人堆,尤其在刚才口出恶言的男人脸上停顿一瞬,眼神凌厉如刀,竟让那片嘈杂诡异地静了。


    门板合拢,勉强隔绝了外面的风言风语。


    屋内的空气浑浊不堪,烟草混着恐慌与绝望交织弥漫。


    包兰芝瘫在墙角的旧藤椅里,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眼神空洞,像被抽走了魂。


    两个穿着笔挺蓝色警服的人站在屋中,年长的那位眉头紧蹙,翻看着手里的笔记本,年轻的那位则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


    而南雁的大哥南天贵,佝偻着靠在对面墙上,脑袋耷拉着,双手被一副冰冷的手铐锁在身前。


    矿工服上泥灰斑驳,头发乱如草窝,额角一块乌青,嘴角裂着血痂。


    听到门响,他猛地抬头,看见南雁和南秀,眼中瞬间爆发出惊惧、屈辱又急切的光,嘴唇翕动半天,只挤出一声压抑带泣音的粗喘。


    “妈!大哥!”南秀哭喊着要扑过去,被南雁死死箍住。


    门外那句恶毒的指控仍在脑中尖啸。


    南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疼让她维持着最后的清醒。


    她不相信南天贵有这胆子,他跟包兰芝一样,只敢窝里横,在外就熄火的人,怎么敢又怎么可能?


    可现在,她肠子都悔青了,让谢承景跟来,这家丑,这污秽,哪能摊给外人看?


    “公安同志,这、这肯定是弄错了!我儿子……他就是混了点,可这种断子绝孙的事,他不敢,绝对不敢啊!”包兰芝被南秀的哭声惊醒,从藤椅里弹起来,扑到年长公安面前,死死抓住对方的胳膊,声音嘶哑得厉害。


    年长公安合上笔记本,语气沉稳却不容置疑:“包兰芝同志,我们依法办事。受害人明确指认,现场勘察有痕迹,南天贵本人也承认昨晚去过案发地。请他回去配合调查,是必要的程序。请你们家属保持冷静,不要妨碍公务。”


    “去过……去过那儿就能定罪吗?”包兰芝激动地摇晃着他的胳膊。


    “妈!我没干,你相信我!”南天贵突然挣扎起来,手铐哗啦作响,赤红着眼低吼:“我是去了小树林,但我没碰她!我是被冤枉的!”


    “老实点!”年轻公安厉声呵斥,上前按住他。


    屋里顿时乱成一团。


    南秀的哭声,包兰芝的哀告,南天贵的低吼,公安的训斥,几乎要掀翻低矮的屋顶。


    南雁僵在门口,浑身冰凉如坠冰窟。她望着眼前这幕家庭惨剧,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三个字在盘旋、放大。


    她艰难地侧过头,声音干涩得几乎听不见:“谢承景……我妹妹南玉、南春,还有弟弟南峰,快放学了……矿子弟小学,五年级,四年级,二年级……你……能不能……”


    她顿住,后面的话难以启齿。


    让一个外人去接弟弟妹妹,还要编造理由隐瞒家丑……


    身后沉默的漫长,南雁的心悬在崖边,指尖掐得更深。


    “好。名字,班级。”谢承景的回应没有犹豫。


    南雁紧绷的肩背几不可察地一松,语速加快:“南玉,五班。南春,四班。南峰,二班。你就说……家里有事,妈让他们在外面玩会儿再回。”她声音低下去,带着恳求,“别……别让他们知道。”


    “明白。”谢承景应道,转身利落地拉开门,身影迅速没入门外尚未散尽的人声里。


    “谢谢。”南雁对着门板轻声说,转身扶住快瘫软的包兰芝:“妈,定定神,先听公安同志说完。”。


    她抬头看向年长公安,努力让声音平稳,“公安同志,我是他妹妹。请问,究竟怎么回事?受害者是谁?有什么证据?”


    年长公安打量她一眼,似乎对她此刻表现出来的冷静有些意外。


    他沉吟片刻,语气比刚才稍缓:“昨晚九点到十点之间,矿西头那片废弃的小树林里发生了一起强-奸-案。受害者,林菲,也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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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矿区的。”


    林菲?!


    南雁眼前一黑。


    那个前不久刚从医院出来、眼神总是空荡荡的林菲?怎么会是她?南天贵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


    她下意识看向南天贵,却见他脸色更灰败,眼神里除了冤屈,还有一抹慌乱。


    “不可能……”南雁喃喃,这个消息比刚才那个粗暴的指控更让她心惊肉跳。


    “受害人林菲明确指认,就是南天贵实施了犯罪。”公安的声音打破她的恍惚,“现场勘查也发现了搏斗挣扎的痕迹,与南天贵身上、脸上的情况基本吻合。而且,他本人也承认,昨晚九点半左右,确实在小树林与林菲发生过争执。”


    “争执?”南雁敏锐地抓住这个词,“为什么争执?”


    南天贵猛地抬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声道:“对!我是跟她吵了架,但我根本没碰她!我是因为……”


    他的话戛然而止,卡在喉咙里,眼神闪烁不定,下意识地避开了南雁紧紧追询的视线。


    “因为什么?”年长公安也立刻追问,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南天贵额头青筋暴起,张了张嘴,最终颓然低下头,闷声道:“……没什么,一点破事。但我发誓,我绝对没-强-奸-她!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南雁心念电转,忽然抬起眼,目光直直看向年长公安,问题清晰而冷静:“公安同志,既然林菲指认我哥-强-奸,那么,医院对她的检查报告中,是否提到了提取到能直接证明我哥实-施-犯-罪的生物样本?比如,精斑?”


    年长公安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文弱的女孩会问出如此直击要害,甚至有些专业的问题。


    他愣了一下,眼中闪过惊讶,重新审视了南雁一眼,神色比方才更加郑重。


    “小同志,你这个问题……很关键。”他斟酌着用词,语气更为严谨,“接到报案后,我们第一时间送林菲同志去医院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检查确认,受害人身上有多处挣扎造成的软组织挫伤和衣物破损,符合遭受暴力侵害的特征。”


    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但是,关于你提到的生物样本……根据医院出具的检查结果,以及受害人自己的陈述,她在遭受侵害过程中进行了激烈反抗,导致犯罪嫌疑人……也就是南天贵,最终未能得逞。因此,并未在她体内留下你所说的那种……直接物证。”


    “未遂?”南雁心脏猛地一缩,抓住了这个至关重要的信息,追问道,“也就是说,目前并没有最直接的物理证据证明我哥完成了-强-奸行为,主要依据是受害人的指认和现场的间接痕迹,对吗?”


    年长公安的目光在南雁脸上停留片刻,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目前主要依据是受害者的指认、现场的勘察结果,以及南天贵本人承认案发时在场并发生过冲突。案件的定性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取证。”


    他合上笔记本,看向年轻的同事,示意准备将人带走。


    “等等!”南雁上前一步,“公安同志,我哥说他没做,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既然证据链不完整,那就无法证明他有犯罪,你们也不能带走他。”


    她不给两位公安说话的机会,目光转向南天贵,快速道:“哥,你最好想清楚,昨晚到底为什么去找林菲?你刚才所说的‘一点破事’是什么事?等到了公安局,你再隐瞒,谁也帮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