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逼迫
作品:《惹娇鸾:私逃后被摄政王强夺了!》 李鸾骇得地抬头看他,夜色浓郁,他出色的五官隐藏在昏昧之中,只剩双眸在黑暗中明亮,是极深沉的神色。
身居高位之人从来多疑,而他最厌就是背叛。
当年她就背叛了他,李鸾在他这里有前科。
从魏昭的角度,她为了自己或家族的利益,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而李鸾自己知道,她与庄洵的事纯属萍水相逢的意外,但在魏昭眼里不尽然如此,她靠近别人,他会自动化为引诱,就像她对他那样。
李鸾身心俱疲、泥潭深陷,无暇再与另外一个和他一样难缠的郎君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
李鸾揉了揉被撞疼的膝盖,淡声回,“没有钓,路过临江仙,他送我回来。”
他钳制住李鸾下巴,拇指揉着她红唇上的口脂,脸上有笑意,但笑意不达眼底,“这张小嘴又湿又软,嘴里全是漂亮话,哪句是真的。”
李鸾搪开他的手,“你明明知道,庄洵心机过人,初次见面,他以为我们关系非同寻常,所以才下场试探,今日在临江仙他试探你我,看你是将我顺水推舟送出,还是其他什么态度。”
“你明知他试探的心思,为什么还要拿我开刷。”
魏昭:“初次见面,是吗?”
李鸾心一沉,手心渐渐出汗。
她匍匐在他大腿边,突然魏昭俯身向前倾,有力的长臂将她一捞,转瞬间李鸾落到他大腿上,她欲挣扎,他的大掌已经缠上腰肢,将她固定住。
“我之前说过,你要在我这撒谎,就要保证永远不露出马脚。”
李鸾被他的话和语气搞得一颗心不上不下,一口咬死:
“是初次。”
李鸾以为这个时候她会和魏昭再次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坐在他腿上,李鸾觉得如坐针毡,只听他问,“在校场和刚才,你们说了什么。”
离得近了,李鸾能看到魏昭半明半昧的脸,他靠在车板上,一只手随意搂着她,另一只手搭在额头上,面容疲惫困倦。
李鸾顿住,本想说与你无关的话,不由自主地咽下去。
新朝初立,他忙得不可开交,听久安说,连轴转都不为过。
她别开脸,“他给我下甜头,说你只怜惜心上人乔静姝,他比你可靠,让我依附他。”
李鸾说完,长睫微颤,目光在暗处直视他。
她在试探。
魏昭冷笑,不置可否。
“他不相信我的身份,断言我是一只要飞出牢笼的金丝雀。”
魏昭缓缓地掀开眼皮,“庄洵出入风月,是名副其实的浪子,他身边的女伶个个为他死心塌地,你若想沦为其中一员,大可以去。”
她的目光在冬日里雾蒙蒙的,垂着头看他,“殿下是警告我,庄洵是风月里的常客,我不是他的对手。”
魏昭勾住她的腰,缓缓摩挲,“老皇帝未死,周太监在寻你。一两个宫里的人你都够呛,在多一个庄洵,你不怕尸骨无存。”
李鸾长久地看着他,“脱离一个身份最好的办法,是立刻昭告新的身份。”
魏昭淡淡看了她一眼,“你心思聪慧,可如何昭告?”
“我今日在西暖阁,听到殿下提到蓟州大坝修建之事,正好临江仙可以承办雅集宴,正好让此事发酵,在上京城里宣扬开,如此一般,将齐桓架在火上烤,他不放手也得放手。”
李鸾想了一路,只觉得这个方式可以一举两得。
她觉得她挺替魏昭考虑。
齐桓是年轻一代非常有前途的年轻官员,他公然在公开场合顶撞魏昭,自然是对魏昭不服气,魏昭大权初立,这些事情处理不好,相当容易影响他未来声誉。
如今天下是禅让而来的,不是抢夺而来的。
这就意味着,魏昭摄政王是名正言顺的,是受到前后两任皇帝认可的,魏昭如果珍惜羽毛,想苦心经营,必然不会轻易损毁。
而她自己也有小心思。
临江仙办了雅集宴,一来是更有机会接触到赵德姬,二来,她想借魏昭的势,三来,这样可以名正言顺与庄洵谈判。
可魏昭一直不说话。
长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肆意弥漫,李鸾猜不透魏昭的想法,马车不断往前驶去,直到她所住的别馆前面的街角停下。
两人都没有动,李鸾率先打破沉默。
她又说回到庄洵,“既然庄洵试探于你,一计不成,定然有第二计。他从你身边找突破口,你再天衣无缝也保证不了无懈可击。不如将我推出去,让我来接触他,我既然有临江仙掌事娘子的身份,自然可以由你兵不血刃,散而后勇。”
今夜夜色如水,是难得的冬日晴朗天气。
魏昭注视着眼前的女子,月华在她面前铺开,柔顺的发丝垂落在她半边脸颊上,说国色天香也不为过,可撕碎着漂亮乖巧的外表,她内里心思多重。
庄洵说得没错,她的确是渴望逃脱牢笼的金丝雀。
但凡找到机会,就要往外飞。
要飞离,他身边。
魏昭面色阴沉,目光讳莫如深,“都说商女重利轻义,但像你这么重利而不怕死的,还是不多见。”
李鸾浑身一僵,故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魏昭将她掼到桌案下,语气冰冷如同一把月夜的匕首,将她所有的柔情和伪装割开,“想挣两份酬劳,是么。”
李鸾面色煞白,立刻明白过来,魏昭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魏昭长指抵住她下巴,逼迫她抬头,声音冷沉,“李鸾,你不怕有命拿,没命花。”
她仍然坚持,“眼下我是最好的选择。”
魏昭长指并没有用力,一个成年男子的力量他起码减去七八成,但落到她柔嫩的皮肤上仍然让她疼得几乎落泪,她咬牙,轻轻唔了一声。
魏昭闻声松了力道。
他松了手,手腕却缓缓往下,来到她脖颈处,渐渐收紧。
他眸光冷冽,跟他的语气一样冰冷:“冠冕堂皇说了这么多,你不过是因为庄洵。他手上有百栋堂的资源,你想让他牵线。
你既攀附于我,还不忘记和其他的出路勾勾搭搭,我说得对吗,娘娘。”
李鸾咬唇,唇瓣几乎被咬得生疼。
他竟然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李鸾一手撑着旁边,一手握住他的手腕。
“我有没有同你说过,李鸾,”他目光深谙,手掌收紧,一股强烈的压迫和侵略让李鸾浑身发毛,她后知后觉,魏昭生气了,“选了我,就不能选其他人。”
“时间太久,你怕是忘了我的性子,建议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则你不会想知道后果。”
如同猛兽到嘴边的食物,被别人点击,瞬间被刺激起强烈的占有欲。
他欲玩弄猎物,撕碎猎物。
但也只能自己动手,不假他人。
李鸾心中酸胀难堪,原来没了感情,也会有占有欲。
李鸾咬着牙,像是想到了什么,愤恨地回,“是,我凭什么不能有两条路,非得要在一条树上吊死?”
魏昭不发一言,冷笑一声。
他的冷笑像是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脑子发蒙发热,一时不敢去看魏昭的表情,只单手握住他的手腕,反唇相讥,“你护着乔氏,天下皆知,而赵仁背后就是乔氏,我自然要寻找出路!”
“她是我王妃。”魏昭缓慢回。
李鸾用力搪开他的手,心像被什么东西使劲捏了一把,捏得她酸疼,偏偏她没有立场喊叫,那股酸意缓慢延续,久久地蔓延。
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睁开眼睛亮晶晶地看他:“我自然理解殿下的立场,也请殿下屈尊降贵,理解理解我的立场。”
他拇指上顶,让她下巴挑起,仰起脸供他审视:“你攀上我的时候不知道我有王妃?说各取所需的时候没想到有今天?别言不由衷。”
语气嘲弄,居高临下。
李鸾收不了,搪开他的手,转身就要往车下走。
“去哪?”魏昭将她一把拉回,不顾她挣扎。
“放开我!”她回头怒斥。
“话没说完就要走?”他笑着,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谁惯的你。”
李鸾满眼眶都是泪,忍着没有流下,她不想流不应该流的眼泪,“是你将我逼上绝路,是你让我不得不攀附于你,是你逼迫我!”
魏昭清明锐利的眼神在她脸上游走,声音却像冰雨一样砸在她头顶上,“逼迫?这也叫逼迫。”
李鸾双拳握紧:“是你让我满足你的需要!”
魏昭挑了下眉,似笑非笑:“被逼、五年,这借口用多了,自己都信了是不是?”
李鸾只觉得当头一棒,倏地看向他,眼底是兜不住的隐忍。
一股难以言喻的憋屈之气从胸前开始蔓延,将她堵得透不来气。
“怎么,我说的不对?”他声线低沉平稳,像是没有起伏一般,“你知道怎么满足男人的需要吗。”

